老老实实地跟着王月明的屁股回家吧。
到了王月明家的小院子里,秦峰清将手上的那个毛巾小衣悄悄放在院子里的栅栏树上。栅栏树,四季常青小丛木,开酒盏大小的花,红蓝皴染的颜sè,枝干一个扁平方向生长,至高不过一米五六,作栅栏再好不过,被称作了栅栏树。
栅栏树原来喜欢被人栽在菜园周围,挡鸡鸭猪狗等畜禽危害蔬菜,也有一段时间,围在家园周围权当围墙的,后来,一些人家的经济条件好转了,围墙用砖墙代替了,就灭了这个栅栏树的围墙。
王月明家远远还在用着这个栅栏树围着院子。不知是家门不兴还是怎么的,王月明家的这个栅栏树,也是稀稀拉拉的长不圆口,四处都是眼洞,扎不牢的篱笆,基本上形同虚设。她家的三间土砖瓦屋,屋面波浪起伏,与犬齿一般的栅栏树相应和,形成了一个破败景象。
就是屋周围的那些树,也长不高大,歪脖子、扭腰身,横长,炸出沧桑的陈旧木丝……哪里像人家屋后的大柳树,高大茁壮,半空中还一个一个硕大的鸟窝,清早起来,喜鹊就在上边喳喳喳喳叫个不停,喜气无限。
唉!秦峰清心中一声长叹,在王月明家院子里逡巡不前:这个王月明,问她有什么困难没有,她说没有,到现场看了以后,这困难大得很啦!为什么她说没有呢?也许她是这样习惯了吧!也许是,虱多不痒……
王月明从屋里面出来,带出一把椅子一把凳子:“乡长,就在这稻场里坐,有天光,屋里黑。”
秦峰清赶紧说:“不客气,你忙,我随便看看。”其实秦峰清想到她家里去看看的,粮食家具屋漏……可是孤男寡女,秦峰清怕被人看出“随便”来。
王月明把椅子凳子放在了栅栏树边,又进屋去了。秦峰清看见王月明,已经脱了棉袄,单单爽爽的,身体凹凸有致,比脸蛋还要有吸引力。她进入大门,一晃,就不见了。
这是老式的住宅,正屋的土墙上两扇镶嵌木框大门,对着里面的神龛,神龛后面没有窗户,采光完全依赖大门,真的很黑,外面又是阳光普照,从亮光向里面看去,更加黑影,看不见王月明的人影,看不见她在屋里做些什么,是很正常的现象。
不用探究,王月明很快地又从屋里闪了出来,提了暖水瓶,拿了杯子,给秦峰清倒了茶。
秦峰清看见王月明脱了棉袄,现在只穿了一件小衣,把胸前很骄傲的两座山峰突了出来。秦峰清看得不免有些呆了。
这虽然不是乡长下乡工作的内容,可是,那个眼睛,却超越了工作范围,把那个非礼的工作,早就做了。而且,脑子里面也在想:这个不合理啊,不科学啊……
眼睛和脑子现在的工作,显然是僭越了工作职权和范围的。但是,此情此景,却又由不得他的眼睛不看,由不得他的脑子不想。王月明觉察到了,不用说话,脸一红,低下头去。
王月明穿的小衣,是平原乡村里妇女们传统的内衣,它是从古老的红兜肚演变而来的。红兜肚一抹胸前,既让人看着有丰富的内容,又含蓄了主要主要的内容,遮挡住了女人胸前的山峰。但是后背,却是毫无遮拦地暴露了出来。这样不行,还得加以改进,让穿了小衣的女人,方便在公开场合路面,于是,将袖子和前后襟缩短一些,就成了乡村里女人们特有的内衣。
在小衣的基础上,城里的女人们进一步抽象化,将内衣变成了现在什么BD罩杯,大胆地突出暴露特定的部分,显示出了时代的个xìng化。接下来,风气渐开,乡村里的女人们又跟着城里的人学了。
而王月明显然还停留在一个比较古老的时段上。
学习城里女人们的做派,不是她不愿意,却是需要要花钱,尽管这样花不了几个小钱。
秦峰清不由唏嘘,被他撂在栅栏树上的毛巾小衣,该不会是王月明学着城里人的做派,自己裁剪缝制的吧?
但这又实在没有道理啊!
第一,王月明现在穿着小衣,她没有来由穿了一件小衣,再里面还穿一件自己缝制的小衣啊?第二,在水田里插秧的时候,她一直穿着棉袄,没有理由先脱了里面的小衣而不脱棉袄吧?
女人们的这些事情,真的很多不符合科学。
“乡长,请喝茶……”王月明给秦峰清倒了茶,本已经搁在凳子上了的,她看见乡长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又把茶杯端起,想亲送到了他的手上,还进一步,亲喂着他的嘴里。
秦峰清一惊。
这杯茶已经送到了胸前。
送那么近干什么?
秦峰清吓得后退不及,身子一颤,手碰着茶杯。王月明颤抖着双手,感觉自己这递茶的动作是否太过了呢?正自忐忑,不料就遭受了乡长的一碰,茶水泼洒出来。那个暖水瓶,像是个优质的产品,水的热度,有些烫,茶水溅在了两个人的赤脚之上,都是一惊,跳了起来,碰着了头,“轰——”,脑袋里剧烈地响起了一声,眼前就开始满天地放金星。
王月明把茶水杯,往秦峰清的手上一塞,转身跑进了屋,一晃不见了,消失得倍儿快。
“嘿嘿……”秦峰清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秦峰清端着茶杯,再也坐不下去了,又在院子里踱步起来。现在,人家的稻场基本上都水泥硬化了,就这家,还是土地质地。这家,房屋也要维修了, 目测已经成了危房,不维修,遇到恶劣的天气,怕是要出现危险。
想到这里,秦峰清就有了强烈进到里面去看看的yù望。
这三间房屋,是一门二眼的结构。中堂开着大门,两侧各一间,没有开门,只在墙上安了一个窗户,窗户是木框结构的,连窗棂都是木质的,很有一些年头了。
不知道王月明在屋里做些什么?现在进去方便不方便?这个女人,羞涩地跑进去之后,半天没有现面。
太阳雨无声地洒落在屋顶上,栅栏树上,栅栏花蕾爆裂出一瓣一瓣的花片,那爆裂的声音,也听得见。
秦峰清来到木窗棂跟前,听见从里面也传出来一声一声“哗哗——哗哗——”的弄水声,秦峰清便停步不敢前了。
秦峰清屏住呼吸,无法不把屋内“哗哗——”的水声,同一些美好而激动人心的画面联系起来,竟然身子颤抖、血脉喷张了。
秦峰清急速往后退去,转过身,向院子外围走去。
秦峰清在想,这个深入农户的工作,有时候还真是不能做啊!
听听村里的汇报,那不轻松多了?
但是,像乌金宝这样jīng于算计的人,他的汇报里面,又有多少可信的成分?你能够只单单听他的汇报吗?
……
说曹āo,曹āo就到。正想着哩,乌金宝就转过王月明家的栅栏树,露出人影过来。
“你哪里去了?”看着乌金宝起来,秦峰清没有给他好脸sè。乌金宝不陪同他的深入工作,什么意思?是要陷他于不仁不义,还是要陷他于乌家港村,不能自拔吗?
乌金宝不理会秦峰清的脸sè,递给他手机:“你的电话掉在村部了,我给你拿了过来。有一个电话很急,实在忍不住,我跟你接了,说你深入到水田中间栽秧去了……乡里打来的,有县里的人要来给你录像……”
“什么乱弹琴!”
秦峰清狠狠地一把把电话夺了过来,看了看,有许多未接电话。他回了一个回去,问乡zhèng fǔ办公室秘书,都是一些什么事?
事情有很多,基本上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同乌金宝说的差不多,就是电视台来记者采访干部深入群众、深入田间地头、跟群众算好家庭账的这些典型……
秦峰清说:“不才刚刚开始么?告诉他们,还没有成绩,不接受采访。”
秦峰清挂了电话,依然回到院子里来。看见乌金宝已经端着自己的茶杯在闻了:“好茶呀,好香茶,你不喝,我喝了喽!”说罢,一仰脖子,喝了一个底朝天。
秦峰清只是皱了皱眉头,反正自己没有喝,他喝了就喝了呗!
乌金宝喝罢茶,放下茶杯,就要用手臂去擦嘴。看见了栅栏树上的毛巾,一把拿过来,二话不说,就在嘴巴上左右开弓擦去擦来。秦峰清忍不住了,赶紧责备说:“你怎么……用人家的衣服擦嘴巴?”
“什么衣服,不就是一条破毛巾吗?”乌金宝说。看见秦峰清还是不解地样子,便说,“这是王月明蒙在脸上的毛巾,天天蒙的,这个女人要脸,把脸看得重,保护着哩!……我擦下,要什么紧?……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当面问问她嘛。”
秦峰清还是一个错愕的样子。
怎么不相信?乌金宝这一挑明,秦峰清也就明白了,先前疑惑的那个毛巾上的两个小洞洞,原来是留着的眼睛洞哦。
不料,乌金宝却为了对质的事情,要找王月明去,跟着就要闯进屋子里面去。这下秦峰清慌了,紧走两步,赶上把乌金宝拉住了:“老乌,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什么话?王月明正在屋里洗澡,这么闯进去不是流氓吗?但是,王月明在屋里洗澡的话,他又怎么能够同乌金宝说得出口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