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呢……
来人停下站在了一丈内,看着同样看着他的二蛋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二蛋子坐在巨蟒的头上,座下还跟着一头双头大蜥蜴,来人直面这样的场面,居然没有表现出常人应该有的震惊和害怕。
“你好。朋友!”二蛋子的心里很欣赏这个人。嘴角,亦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你好!”来人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大大的眼睛也是直视着二蛋子一动不动。仿似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是空的,无的。
“朋友你来自哪里?又将要去哪里?”二蛋子没有去在意来人的冰冷,因为二蛋子知道,越是这样的人,他的身上,就越是会有令人感动的故事。要知道,想要在缺少爱的世界里聆听到一个可以感动到自己的故事,是有多么的难上加难。
“来自那里,也将要去那里……”来人突然盘腿坐到了地上,取下了他没有剑的剑鞘,低着头垂下了长发,用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深情地抚摸着。
“如果朋友不嫌弃,我们可以一起坐上来!”巨蟒低下了头颅,二蛋子从巨蟒的头上笑着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甚好!”来人的动作很快!二蛋子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坐上来的!当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的时候,二蛋子才看到来人被头发遮着的脖子上纹着一双说不上很特别但却是很漂亮的纤手。纤手双手交叉,十个指甲上涂着娇艳yù滴的深红sè指甲油。不得不说,纹这种图案的人确实少见,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来人从身后的衣服里取下了两个小葫芦,随即拔开了两个葫芦的木塞,递给了二蛋子一个。
里面的是什么?是酒么?
来人也不管二蛋子喝还是不喝,他是仰头就喝了!喝了好几口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二蛋子,“你又是谁?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生无名死无碑的无名小卒。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但诚如朋友你看到的,我确又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这里。”二蛋子苦笑道。接着拿起葫芦便也仰头喝了起来。只喝了一口,二蛋子就觉得这东西实在是太难喝了!比之以往喝过的任何,都要难喝得多。
“那你和我不一样。”来人继续仰头喝着葫芦里的东西。二蛋子就凭这一点,就很佩服来人。这再要二蛋子喝一口,估计二蛋子会选择宁愿直接挂掉了算了!
“朋友,这葫芦里的是什么东西呢?”即便是吃遍了百家饭的二蛋子,也没有尝出来。
“呵……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来人终于笑了,但却笑得很诡异。仿佛天地间最冰冷的,就是他的笑容了。“它是无害的,放心吧我的朋友!”
“嗯,好。那我就不去知道它了。”二蛋子淡淡一笑。葫芦里的东西,远没有来人的一句“我的朋友”让二蛋子觉得有吸引力。就算是毒药,那也是朋友给的。能死在朋友的手里,自古就是多少英雄好汉们梦寐以求的事情。我二蛋子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至少也是个重朋友的人。为了一声“朋友”而死,也值了!二蛋子的心里这般说道。
“你为什么不问了再喝呢?喝了再问,不是晚了吗?”来人看着二蛋子又是一笑。这一次竟然有了丝丝的暖意。
“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它不会看错。”二蛋子的嘴角牙光初现,依旧笑得很真诚。
“好一个‘我相信我的眼睛’!好!甚好啊!哈哈哈哈……”来人仰天大笑,不凡的气概彻底的荡漾了开来。“来!我的朋友,我们干一杯!”
“好!”二蛋子对着来人的葫芦一碰,“干!”
如果是在以前,突然看到有人背着一把剑鞘说要去闯天下,那一定会认为是在拍电影。人生,其实比拍电影要残酷刺激很多。因为,没有剧本。二蛋子渐渐的看淡了生与死。就像一个伟人说过的那样,有的人还活着,却仿似已经死了;有的人已经死了,却仿似还活着……
生与死的意义,谁活过谁就会知道。旁人,无须踏足,亦,无处踏足。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干杯,一直喝着。从起初的难喝,到最后的越喝越好喝。二蛋子一直惊讶,这小小的葫芦,容量竟是这般的大!喝到都快要天黑了,它竟然还像刚启开时那般!最后,二蛋子终于倒了。但来人,却还在喝。二蛋子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只听来人吟说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葫芦里的不是酒,而是断背村九头河源头上的第一瓢水。这瓢水取自三十年前,取它的人,名字叫公输屠龙。
爷爷要我辅佐的人就是他么?公输rì月抬头望月苦笑道。今夜,皓月当空。公输rì月替二蛋子把二蛋子手中紧握着的小葫芦系在了二蛋子的腰上,然后背起长长的剑鞘拿起自己的葫芦从巨蟒的头上一跃而下!此时,这条断背村昔rì最繁华最热闹的街,已经开始重回昔rì的“繁华”和“热闹”。四面八方发出的沉重脚步声,正密密麻麻的往中间的两人两兽靠拢。朦胧月光下,一条条恍惚垂首的人影正挥舞着他们的双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有谁会想到,三十年之后再归来,竟是要亲手屠尽自己的族人!而爷爷,却把这件这么残忍的事,留给了自己……
一个人能做到冷血,能做到无情,能做到所向披靡。但却无法做到欺骗自己的感情。这是人,永远都无法改变的宿命。
当年公输屠龙单独和公输rì月在桃林里坐了七天七夜。在干什么,在下棋。一个已是古稀的老人,和一个还不满三岁的孩童,竟然在桃林里博了七天七夜的弈。
月光下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凄美。公输rì月突然想到了她,那个常常跟在自己的身后说长大了要嫁给自己的方姑娘。如今想到,还是会觉得甜蜜。当初一直追问,她的父母为什么要给她取“方姑娘”这个名字呢?只是如今,一想到她也在人群之中,公输rì月的心中不免又是一阵触动。尽管思绪已经触及如此之深,但公输rì月的脸上却还是冰冷无澜。拔开木塞,用葫芦里的水绕着二蛋子和两兽画了一个圈。
如háo水般涌来的人群不知道有多少人。望不到尽头,只能看到越来越密集的人头。公输rì月取下了背后背着的剑鞘,右手握鞘,左手提葫。夜风中,如一具自亘古就伫立在这里的鬼斧神工之作。公输rì月迎着月光转动着同样巨大冰冷的瞳孔,没有一丝血sè的脸上,渐渐的更加苍白。飘舞的发丝扫过胡须,在这半缺不圆的月下,多少,令苍穹也动容。
公输rì月希望时间可以再长点,不到最后,绝不出手……
他们是死了,可是他们却在以另外一种存在“活”着。如果生命之间没有争夺,没有威胁,没有杀戮。那他们今天这样的存在,是否,就可以名正言顺了。
公输rì月没有选择。因为,他亦无法让这一切变得美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已经形成了的恶果,不再扩散。
扬起鞘,仰头大口的喝着葫芦里的水!这条修长消瘦的人影任由人群包围,吞没,撕扯!人影在最后一刻,想最后一次被曾经熟悉的一双双手“抚摸”。这也算是,了却了三十年来一直的“遗憾”。最后的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了天地!人群中开始渐渐的现出了一条血肉模糊尸横遍野的血路!剑鞘通体发红,人影的双目如同被血水浸泡着,是寒,是冷,是一种信念!
此时断背村外,原本静侯在村外关注着村内战况随时准备救援的公输机械之师,也在同一时刻遭遇到了另外一股神秘力量的偷袭!驾驭指挥着这群机械之师的人坐在指挥官的机械之内沉着地应对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式偷袭,从一开始的不能招架,渐渐的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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