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两界,yīn阳两仪,道我黄泉,诉我神灵!”这一篇“黄泉大咒”法决在其心中若隐若现,雾南提手就要捏,却只觉一阵眩晕,那青云图案渐渐退去,天眼紧闭,全身犹如泄空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从空中摔落下来。
阿生见状,急忙一步跃起,想把雾南接住。
与此同时,再看那狰兽口中火云,已经快要触到郎清面门,郎清此时来得唐突,哪还有时间去做准备,眼前这招怕是要硬接下来了。
渡水见突然出现在身前的郎清,一时也变得无措,那手中紫雷本就罩在身前,覆水难收,这么一来,怕要误伤在郎清身后了!
一时间形式混乱不堪,众人再难做调整,阿生,雾南,渡水,郎清,皆是千钧一发,郎清不由把眼睛一闭,准备生生接此一招。
渡水暗道,平时与你做戏,你就怕我伤着你,看来迟早你要受我一招。
手中紫雷吱吱作响,眼看马上就要触到,渡水猛地把眼睛一闭,心中满是悔恨,刹那间,却只觉手上紫雷被一股棉柔之力所化,睁眼去看,原是郎清周身散出一道透明结界,那火云亦被阻挡在外。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空荡荡的回音:“我以为谁呢!”
声音刚落,雾南下坠身形一缓,被一道真气拖住,稳稳落在阿生怀中。
应声从天缓缓落下数道身影,为首两人一黑一白,停在狰兽面前,当空而立,渡水定睛去看,不由大喜,眼前那黑白身影由虚变实,正是yīn曹司黑白无常,七爷谢必安和八爷范无救,想必刚才郎清周遭与雾南身下的真气也是由其所化。
黑白无常皆戴一顶三尺长帽,帽檐左右两侧各搭着一条遮耳长襟,谢必安白袍黑剑,喜笑颜开,帽书一见生财四字,范无救黑袍金斧,面目可憎,帽书天下太平四字,两人各自手执一块招魂令牌,背后十二名身长一丈的鬼差依次而立,口中吞吐呼啸,顿感yīn风阵阵。
“廖云,听你这口气,怎么?看不上yīn曹司?”白无常缓缓道,那廖云好像就是狐妖的名号,看来谢老爷之前与他有过交集。
狐妖这时势气削了一半,见黑白无常在此,也不敢贸然动手了,若真是拼起来,自己占不到一丁点好处,此刻故作周旋道:“哎呦七爷,这话说的,再怎么也不能跟您和八爷过不去啊。”
谢必安四下去看,见渡水无事,当下使了个颜sè,让她带人先走,回身又道:“我知你辽城心思,不过也太小看这重yīn关了吧,就你一个?”渡水这时方才心安,忙贴到郎清边上,示意先撤回瓮城另行打算,剩下的事让谢老爷处理。
郎清会意,心里也担心雾南,急忙与渡水撤了回去。
狐妖见到手的鸡给飞了,也不是滋味,不过总要卖个面子给七爷八爷,再怎么说,这也是鬼门关的都尉,修为定不在自己之下,于是缓声道:“七爷也是明白人,我本不想凑这个热闹,此次前来,不过是取一样东西。”
“笑话!”谢必安喝道。
这重yīn关外,万千妖兵竟被黑白无常和身后十二位鬼差镇住,其气势非同一般,郎清见状都不由生畏,早听说这两位不简单,今rì一见,果真如此。
谢必安顿了顿又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在yīn曹司要东西了?”这一喝声sè俱厉,面如死灰,伴着yīn风撤地而起,连那妖兵都顿了顿脚步,呼喊之声瞬间消停,周遭一片死寂。
狐妖笑道:“七爷讲得一口好官话,这人间界什么时候属了yīn曹司?”果然实力就是一切,廖云仗着他归一期的修为,也能在黑白无常面前反驳几句。
谢必安闻言却也不恼,提了提手中丈长的幽冥黑剑,缓缓道:“你...这是不服?”谢老爷脸上总是挂着一抹诡异的yīn笑,这让狐妖最为琢磨不透,也不敢贸然说话。
他身侧黑无常范八爷xìng子急,脾气暴躁,从来都是嘴还未开,人已经让他宰了,这时忍不住,不由喝道:“七哥,还和这妖厮废什么话?”
谢必安将其按住,只道稍安勿躁,转头又对廖云道:“九幽之内,修道是大同的,你妖,我鬼,到头来众族要归一路,修为道行不过两字,一横一竖,站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你说对么?”他说着仍是面带笑意,直勾勾的盯着狐妖,继续道:“我知你是辽城一十六妖将之首,这样,我让八爷仅出一招,你若能接,重yīn关自此之后归万妖所有,我俩也不至于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这买卖值不值当,你心里盘算盘算。”
谢必安讲罢,就又是一声yīn笑,与那十二鬼差往后退了两步,把黑无常范八爷给让了出来。
无常二爷能下如此赌注,倒也不是凭空来的自信,两人与钟馗,牛头马面,rì夜游神等人并称阎王殿十大yīn帅,赤地界纵横千里的人物,虽不及十殿阎罗,但辈分绝对在廖云之上。
廖云抖了抖身后无根赤sè巨尾,缓缓道:“七爷这是想试试深浅?”
谢老爷笑道:“辽城这水,不淌也罢,别尽说些无用的,准备好了,你八爷可就出招了。”黑无常早就憋得难受,闻言脸sè又重了些许,如他以往的xìng格,那是见人便要打的,此刻磨磨唧唧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廖云深知此意,无常二爷虽同在阎王殿当差,但主属yīn曹司,方才自己不屑,此刻倒被他反说了回来,不由气愤,可当下形式,实是对自己不利,那姓谢的越是催促,就越觉其过人之处。
谢必安实在聪明,廖云却也不傻,一招定乾坤?谁会中你这样的把戏,于是将四散真气收敛,解了降神之咒,从狰兽又化为原型,轻弹了几下衣衫,缓缓道:“小辈不才,量自己这般修为也与八爷过不了半招,今rì算无常二爷赢,来rì方长,廖云定会再来讨教。”
范八爷心急,怎么说好的要打,又退了出去?脑子本就呆笨,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一掌就要击出去,幸好被谢老爷一把捏住,对那狐妖轻叹一句:“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酆都郡落成的时候,是我立的牌坊,你找的人在不在这里,我管不着,要破重yīn,得先过我谢~必~安!”
廖云摆手前恭,施了一礼,眼里透出无限深意,缓缓道:“定当谨记!”说罢青袖一挥,摔着妖兵从山涧撤了出去。
范八爷没出了手,心中不爽,嘴上喝道:“七哥每次都要拦着我。”
谢必安见万妖退去,心中长舒一口气,笑道:“老八你还是粗,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若是这廖云真应下来,凭他归一期的修为,一招定是能接住的,还好我只说了一招,若是再多些,那小子就要再考虑考虑。”
范八爷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一如既往的聪明。”
谢必安笑道:“可惜他心眼多,率兵走了,这么想来,不是我聪明,是他自作聪明。”他说着转而眉头一皱,喃喃道:“不过他这一走,降世神童的消息也被带了去,我俩还和牛大大打赌,看来终究是慢了一步。”
“倒也无妨,方才之势,你我定擒不住如此之多的妖兵,总要露一个回去报信,结果一样,倒也不必多虑,仔细想想接下来怎么办。”范无救回身盯着城楼上阿生怀里的雾南,说道。
谢必安一笑,道:“你能想到最好,为今之计,只有把那孩子带回地府了,毕竟赤地界中,妖族也不好冒然进犯,到时候再问十殿阎罗讨个主意,你我也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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