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好坏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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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杰的前妻陈娟,H省N行公司业务部总经理。

    这天晚上,儿子任道放学后兴冲冲地打开门,看到陈娟正在厨房里忙着,书包还没放下鞋也没脱,就腾腾地走进了厨房,对陈娟道,妈,你猜我今天上网看到什么新闻了?

    手里继续忙着的陈娟道,你还能看到什么新闻?

    任道急忙又回到门口把鞋脱掉放进鞋柜里,穿上拖鞋走进自己房间把书包放到自己的书桌上,然后重新走进厨房,妈妈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陈娟道,鱼肉大虾还有挂浆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任道高兴道,谢谢妈妈!

    陈娟好奇着问道,你说看到什么新闻了?

    任道说道,我怕说了,让妈妈生气。

    陈娟更加好奇了,说道,什么新闻会让我生气呀?

    任道说道,妈,你答应我不生气,我才能告诉你。

    陈娟道,好,我答应你。

    任道说道,我看到我爸要出演一部电视连续剧的男主角,那个女主角就是我的后妈。我看了预告片的剧照,感觉那个后妈长得挺好看呢,我就想,妈也赶快给我找一个比我爸还帅气的后爸。

    陈娟先存了一念,却不动声sè地说道,妈有空也看看,欣赏欣赏。其实,女人的心么,她心里想的是,看你任杰离开我,能找到什么样的女人。

    等到忙完了也吃完了,陈娟看儿子去做作业,也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进入百度搜索,点击斑竹情,果然看到了任杰与茹玉的剧照,以女人挑剔审视的眼光细细端量着茹玉,看上去不仅比自己年轻,还特别鲜嫩漂亮,难怪任杰一去不回返。心里存了妒意,又想等电视剧播出后再看看。

    很快,进入了秋季,新学期开学后,任道也顺利从小学考入省重点师大附中。陈娟特别留意斑竹情播出的信息。终于等来斑竹情电视连续剧开播,她特意选择任道不在家时上网下载观看。这一看,顿时妒火中烧,她看到任杰和茹玉恩爱默契的镜头,萌发恶毒的念头,她现在痛恨的是那个风光的女人,她心里恨恨地想道,让你风光,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马上,陈娟进行了一番jīng心策划准备。她这些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结交了各路朋友,利用雄厚的人脉关系,找到一个道上老板,说自己想做点事,物sè一个靠得住的人帮助办一办。那边听了也很爽快,都是朋友,立刻安排。

    双方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

    这天,按照事先的约定,陈娟先来到一家宾馆,订了一间包房,坐在里面等候。时间到了,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容貌上并不是她所想象的凶巴巴样子,甚至显得有些质彬彬的,心里迟疑了一下,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自己想安排的事情?

    来人自我介绍道,我叫王铭,是我们老板让我来的。

    陈娟把他让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陈娟直奔主题道,我想让你做件事情,先给你30万。说完,就拎起事先放在脚边的手提袋,递给王铭,你先清点一下。

    王铭一看她拎着的手提袋沉甸甸的样子,心里先吃了一惊,心想,让我做什么事情,还没等做呢,张口就预付了这个数。他接过去连看也没看直接就放到沙发上,说道,我看大姐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却看大姐说话做事爽快,说吧,让我做什么?

    陈娟又从自己的手提兜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他,说道,你先看看目标。等王铭接过去,逐张浏览了一下,心想,一个男孩子,看上去也就是一个初中生的模样,挺阳光的少年,比自己儿子也大不上几岁,心里迟疑地想着,拿这个少年当目标做什么呢?

    陈娟似乎察觉到他心中的迟疑,又追加着说了一句,事成后,我再给你30万。

    王铭还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开口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陈娟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王铭疑道,大姐也没有说让我对这个孩子做什么呀?

    陈娟果断道,我把照片都给你了,你是对我装糊涂吧?

    王铭依然不解地问道,大姐找到我,我们道上的规矩肯定也明白,是让我打掉他哪个部分啊?

    陈娟冷笑道,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干净地消失掉。

    王铭听了这话,出了一身冷汗,他过去顶多做些卸胳膊卸腿挑断脚筋的事儿,从来没有接过伤人xìng命的事,何况还是一个少年。

    陈娟彷佛看出他心中的犹豫,又追加了一句,我对你的老板说了,他对我说,你就放心吧,他会做的很干净利索。

    无形中,王铭彷佛看到自己的老板正在什么地方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再说了,对方已经摊牌了,自己成了一个知**,自己想退也没有退路了。再一想,干成了几十万就到手了,儿子以后的许多事情就都有了着落,为了儿子,先答应下来再说。

    王铭道,我做。

    陈娟一直严肃着的样子,难得露出笑容,这就对了。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一张门卡、一张纸来、一个手机,递给了他。然后道,你今天晚上就赶到凤城,这张门卡是我特意安排人提前去仙湖宾馆预定了半个月的一栋单体别墅,这张纸是目标活动的线路图,你去踩点盯梢,千万不要露面,一律打出租车,别给那个天眼工程留下任何痕迹。成功劫持到这个宾馆后,房间里我已经为你准备了足够半个月的吃喝。踩好点后你自己决定哪一天行动,成功劫持目标后,先不要动手,要装做绑匪给她母亲打电话,你就可以满天要价,要在目标消失前,再折腾折腾她,然后让她永远心存渺茫的希望,最后在绝望中打发余生。三天之内,你就在那个宾馆里把目标除掉,然后悄悄地把尸体装在盛满石头的袋子里,放进后窗外的湖里,那个湖水足有好几米深。等干好了这一切,你把卡向服务台一交,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等你回来了立刻来见我,我再付你30万。这是她母亲的手机号,你就用这个手机给她打电话,打完电话就关机扔进湖里销毁掉。你不要给我打电话,再说了,你也不知道我的电话。到时我会主动同你联系的。

    说完了这一切,她又特意叮嘱了一句,你要记住我对你说的。

    杨娟又不放心地说道,你复述一下我刚才对你说的话。

    王铭大体复述了一下。

    陈娟笑道,看你脑子还挺清楚,我就放心了。

    王铭不解地问道,大姐,不是我多嘴,我也非常清楚道上的规矩,可是,我看大姐,说话办事象个领导,说领导还觉得不那么确切,是个地道的女强人,也不是我们道上的人,怎么会对这么个孩子下手呢?难道大姐同这个孩子的父母有什么过节?

    陈娟脸一板,你够多嘴的了,不该你知道的你也别乱打听。你如果不做,现在还来得及。

    王铭一听,忙道,大姐,我是觉得象这样的事情,不是大姐这样的人做的。

    陈娟道,现在是好人办坏事。现在的人是时好时坏,好坏难分,看你这质彬彬的样子,谁会相信你是道上的人?

    王铭难得地笑道,大姐这么说,我信。坏人总是从好人中出。哎呀,大姐,我的意思可不是说大姐是坏人啊。

    陈娟叹口气道,坏人办好事未必成了好人,好人办坏事却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啊。

    王铭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早已经把什么好人坏人扔到一边去了,能成事就行。

    陈娟道,就这样吧,我就等着你回来再给你那30万了。

    王铭起身告辞走了。走出宾馆大门的他,还是留了心,躲在暗处等陈娟走出来时,用手机拍下她的照片。

    这段时间,茹玉经过爱情的沐浴、家庭的温馨、事业的成功,又总是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感受着生活的丰厚馈赠,人也变得如同出水芙蓉、清丽脱俗,在不经意中提升着做事为人的品位高度。对她来说,幸运时常说来就来,不幸总是不期而遇。幸与不幸,她似乎已经适应了,显得比过去成熟多了。

    这天晚上,她与任杰下班后正常回到家中,做完饭等着程博回来一起吃,却左等右等不见踪影。两个人开始以为学校有什么特殊活动,已经晚九点了,忍不住只好给凤城一中程博的班主任打电话,得知学校正常放学,这才意识到一定发生了意外。很快,班主任又来了电话,告知学校那边教学楼没有灯光,学生肯定不会在教室里,又说已经报告了学校。

    任杰对茹玉道,马上报jǐng。

    正常报jǐng后,茹玉又给李侠打电话,说明孩子失踪的事情。李侠听了也着急起来,马上召开会议成立了专案组,亲自担任组长,分析孩子失踪案情,研究部署布控和侦察行动。

    茹玉又给各个媒体打电话,发出寻人启事。

    茹玉和任杰安排好这一切,劝说正在哭泣着的茹母吃点东西。茹母好不容易端起饭碗吃了一口,却难以下咽。

    任杰对茹玉道,你在家里陪着妈,我开车出去沿街找一找。黎萍得到消息马上给茹玉打来电话,告诉茹玉,她已经组织公司员工分出多路出去寻找。接下来,询问安慰的电话接而连三地打过来。

    叶芳、艾莲、赵佳、范梅等一帮好友赶来了。班主任和校长带着几个同学也赶到家中。公司的人一批又一批地来到家中。

    一夜没有消息,茹玉家里的那些人也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茹玉先逼着任杰正常去上班,说不管孩子发生什么意外,公司的事情不能耽误。又让其她几位女友在家陪着母亲,她和叶芳来到公安局,走进李侠办公室,里面坐着好些人,发现李侠变得蓬头垢面,一脸憔悴的样子,一看也是一夜无眠。

    李侠看她们来了,告诉她们,昨晚jǐng方就封锁了所有的交通要道路口,加强对来往车辆旅客的检查,没有发现程博的身影,也没有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员。又连夜调出近rì来从学校大门到她家中沿途所有路口、小区门口设置的摄像头,特别是程博平常上学放学所乘坐公交车辆里的摄像头,进行排查梳理。结果发现,昨晚放学后,程博的身影出现在学校的大门口,然后又在他乘坐的公交车上看到了他,车行驶到距离家里最近的站点,看到他下了车,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尾随着他下车,在小区门口的摄像头中,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说明程博就是在公交车站点下车后到家中所在小区的那段路遇到了什么意外。侦察员又连夜对那个路段进行了仔细搜查,看到存在几个天眼工程覆盖不到的死角盲区。

    李侠一口气讲完这番话。又接着道,我们经过分析,现在正在把注意力集中到出租车上,并且已经布置下去了。

    茹玉听了李侠这一番讲述,立刻感激道,谢谢你和各位忙了一夜的干jǐng兄弟。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到现在了,一点消息一点踪迹都没有,如果真遇到什么意外,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大家也都尽力了,看起来,你们一夜都没有合眼,也休息休息吧,出去吃点东西。

    李侠道,我们这就出去吃点东西。话刚说完,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急促地响起来,大家一下子变得格外jīng神了,目光也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电话机上。

    李侠拿起电话,听到里面报告道,接到出租车司机提供了很有价值的线索,在昨晚开车经过茹玉所在小区不远处,一个身着风衣带着墨镜的年轻人领着一个身穿一中校服的学生上了车,说去车站,到了车站下了车,就不知两人去向了。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接到出租车司机报告,说昨晚在车站有一个身着风衣带着墨镜的年轻男子人领着一个身穿一中校服的学生上了他的车,说去豪华名苑,到了豪华名苑不远处下了车,不知去向。

    李侠放下电话,把接听到的情况对大家说了。大家听了,立刻兴奋起来,终于发现了程博的踪迹,而且明显是遭到了劫持,劫持者不断换乘出租车的行为明显是为了消除踪迹。

    李侠要求立刻调出豪华名苑的摄像头。不一会儿,就接到报告,程博和那个年轻男子没有出现在豪华名苑门口。线索又断了。线索虽然断了,却说明程博可能还活着,而且一定就在市里。这样的判断给大家带来了新的希望。

    茹玉对李侠道,我马上告诉家里。李侠点点头,表示认可。

    茹玉马上分别给家里、任杰、黎萍、班主任打了电话,报告已经发现了程博线索的确切消息。

    李侠又拿起电话打过去,让对方立刻送盒饭过来。

    盒饭送上来,在座的人各自拿了一盒饭正准备吃呢,李侠的电话又急促地响起来,是仙湖分局的局长打来的电话,刚刚接到一位司机提供的线索,他昨晚半夜在豪华名苑附近,看到一个年轻男子领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坐上了他车,也没有说具体的目的地,只是说一直向前开。大约距离仙湖宾馆一里路的地方,突然提出停车。司机当时还纳闷,停车的地点,也没有宾馆,像样的小区,他等两人下了车随手带上门,发动了汽车往回拐过弯来,留意地看了看道对面的两人,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似乎在查看着地形。

    瞬间,李侠的脑海中闪现出仙湖宾馆,那里有许多栋单体别墅,马上意识到那里是比较理想的藏匿场所。他立刻命令道,你马上集中jǐng力封锁仙湖宾馆,注意密切监视湖面,逐栋逐户进行仔细搜查。发现可疑人员先采取布控措施。

    李侠刚撂下的电话,几乎是立刻又急促地响起来,看起来对方一直在打着这个电话,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对方听到这边一拿起电话,立刻兴奋地报告道,报告李局长,我是110,我们刚接到一个年轻男子打来的电话,说失踪的程博与他在仙湖宾馆120别墅,他提出自首。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喜讯,只听茹玉立刻哭道,我的儿子在哪儿?我要马上去看他。

    李侠对专案组副组长道,你马上通知仙湖分局,绑匪和孩子就在仙湖宾馆120别墅,罪犯已经自首,赶到后直接把孩子送到我办公室,罪犯押送局里的审讯室,马上组织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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