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老头似笑似非的在桃园里坐着,也不去和骆震说话,只等他细细感悟。良久,骆震将枪归入架,恭敬的说道:“老人家,有何指点?”
老头不客气的说道:“若我没有看错,这套枪法便是奔雷枪法了。”
骆震心想这枪法大多人都知道,你是不知还是故意装的,骆震心底这样心,并没有表现出来,随即点头应道:“正是。”
“奔雷枪法,有雷霆万钧之力,亦有雷霆闪电之势,固然不错。只是你尚需细细观悟雷电方可,天下武功本就同出本源,无可厚非。”这疯老头说话似乎就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如此一来,可把骆震憋着了,骆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这老头话里有几个意思,满腹狐疑的告了退。
疯老头在桃树下躺着,对于háo湿和脏乱的地面丝毫不介意,青sè的幼桃颗粒结满枝桠,顺着东风,欢快的舞蹈,疯老头笑嘻嘻的说道:“乖孙子,给爷爷抱……”眼睛里却渐渐地湿润了。
此时,秦时月抱着骆宇来到**,听闻疯老头如此一叫,惊吓了一下,但随即想起这疯老头就是一个月前来到的那人,心底暗自出了一口气,见到疯老头,老泪纵横的模样,心底有几分不忍。猜测到:或许,这老者也有个孙子,只是后来家中遇难,导致不能享受天伦之乐。
“哎”秦时月幽幽叹了口气。疯老头一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拭去眼角的泪痕,一瞬间便笑了,“让夫人见笑了,一时想起离世的孙子,心底难免有些痛楚。“
“无碍的,人之常情而已,高兴了就笑,伤心了就哭仅此而已,何必要故作坚强?“秦时月听闻老头说其孙早夭,一时心底苦楚。看了看怀中的骆宇,满目伤悲,伸手在骆宇脸庞抚摸了一下。骆宇”咯咯“的笑,快两个月的时间,当真把他快憋死了,一句话都不能说的滋味,真的很痛苦,前世作画的时候,即使心底不爽,也能发发牢sāo,可是现在却不能,他还不想被别人当作怪物一样,再加上生理和人格的双重矛盾,他自己觉得自己没有疯,已经算是奇迹了。
不能说话的骆宇更多的时候,是在心底勾勒山水画卷,当然这些被再次勾勒出来的东西,仿佛像有生命一样,钻进自己的大脑。当然那更多的只是一副静态的山水画,没有氤氲水汽,也没有星云倒卷。
疯老头从地上站了起来,“这孩子,可否让老头子抱上一抱?“
秦时月犹豫了一下,将骆宇交到了疯老头的怀中,老头顷刻间变得慈眉善目,一脸的褶子,笑的很难看,外加上他脸上本就油垢。一般的孩童见到这样的老头,不吓哭就已是好事了,可骆宇不一样,他两世为人,前一世什么人没见过,别说这样的脏老头,比这样更脏的他也见过,他甚至有一副画就是描写一个乞丐的形象。
疯老头抱着骆宇,认真的观察着他,眼中有着不禁的欣喜,连声说道:“好,好,真是好孩子。”骆宇被他这么看着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总觉得疯老头眼中有着怪异的神情,除了欣喜外应当还有其他的含义。
疯老头将骆宇交还给秦时月,大笑几声便离开了。往后的rì子里,疯老头又在将军府住了几个月,大家也习惯了这个邋遢的疯老头,只知道吃睡,别无它事。
七月份的时候,**的桃树上挂满了又大又红的桃子,像极了挂满枝头的小灯笼,把桃枝都压弯了。府里的家丁丫鬟欣喜的跑到**,看满树的蜜桃,丰满的桃子长得粉嘟嘟,晶莹剔透,嫩的一掐就能出水。家丁丫鬟在骆震的示意下,纷纷动手采摘熟透的蜜桃。秦时月也抱着骆宇出来看开满枝桠的小灯笼,骆宇欣喜的直拍手,就差大叫两声,真好看了。
冬晴将采下的桃子,洗净去皮之后,交给了秦时月,秦时月轻咬以后,喂给骆宇,顿时,芳香味盈满骆宇的口腔,他似模似样的吧唧着小嘴,逗得秦时月和冬晴咯咯的笑。骆宇的样子在两人看来,真是可爱极了。由于成熟的桃子比较多,将军府留了一些,其余的都送给街坊了。
忽然有一天,直到骆司找遍全府之后仍寻不到疯老头的踪迹,骆司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才算着了地。
丘殇国南部此时节是多雷雨的季节,骆震自闻疯老头的一番提醒之后,初时觉得他只是自言自语,难道只凭他识得自己奔雷枪法,就认为他说的有理吗?荒谬,无论丘殇国还是敌国识得自己的枪法的并不在少数。但随着骆震多观看了几次落雷后,这种想法渐渐消失了。总觉得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只是想抓住时却怎么都抓不住。
直到老头离开之后,自己依旧在观察,但渐渐觉得这一丝感觉越加的清晰了,却依旧找不到那最后一丝的突破点。
又是一个月后,天降大雨。
骆震正在屋檐下,观赏雨水,雨水击落在房檐上,顺着泥瓦滑落成条条雨柱,溅落在青砖上。顿时骆震看清了,缓急之势,对就是缓急,雷电释放的时候,需要雷云蓄力,这就相当于出枪前的一番准备,雷电劈落下来的时候,就是那种一击必杀的势头。缓急,缓急正是此,多谢老先生指点,骆震对着虚空抱了抱拳。
“震哥,震哥,宇儿不见了……”秦时月着急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声带哭腔的说道。此时的骆宇已经半岁了,半岁的孩童还是不会行走的,所以秦时月比较着急,明明和自己在午睡,怎么醒来就消失了哪?
正在行礼的骆震被秦时月的叫声惊醒,瞬时回头,秦时月已经站在身后,面带苦相,一脸的自责。骆震一边安慰秦时月“放心,放心,宇儿还那么小,不会跑远的,应该是在屋里没有出来,你一时情急,许是没有看清罢了。”另一边在思索如何让人去找。
秦时月拉着骆震向内屋走去,指着**上的位子说道:“我们母子刚才就是睡在这的。“骆震定睛看去,被褥上有着一张薄薄的纸业,伸手取了过来看到。
纸上写着:想必骆将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路了,老朽先行恭贺一番,此番带令公子远去,实事给予一场造化,只是这造化他有没有缘,我暂且不知道。两位勿怪,月余之后,我将带令公子毫发无伤的回来。
骆震和秦时月震惊的读完,那张纸业瞬间消失无影,这一出,确实把这两个人给惊住了。骆震吃惊的说道:“这,这是仙术?“秦时月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想: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们依旧觉得荒谬之际,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神仙怪力,都是荒诞,但眼前所见的一切,让他们又不得不相信这或许是个事实,就像他们那年也为了追寻这样的地方而从不同的地方出发一样,只是最后没有这种机缘。奈何现在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希望宇儿多福多寿,能获得一场天大的造化。“秦时月双手合十向上苍祈祷,骆震抬头望着房顶,一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窗外的雨水下的更密了。
骆宇醒来时,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只有眼前那rì见过的疯老头。骆宇也不急,他心底是知道,就算自己现在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再说,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将军府把自己带出来,就已经说明他的本事了。更何况现在自己只是个娃娃,拿什么跟他斗?于是,骆宇也就放宽了心,反倒觉得出来真好,好到自己终于可以不受那种压抑了,想放声大唱一首。目光撇了撇,这一看,好奇心顿时大起,这,这怎么感觉跟前一世隔着玻璃看雨一样的感觉?
这一世,到现在是没有玻璃这种东西的,那这犹如玻璃罩子的东西是什么,怎么在这周身之内,感觉不到雨水,风声,和丝毫温度的变化?正想着,见到脚下大地,正飞速的往后边飞逝,这些地方,自己不曾来过,更加不知道这过去的是什么地方,偏偏这又是古代,一没手机,二没有jǐng察叔叔。要是前一世发生这样的事情,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在这一世就变得如此复杂了?
不管骆宇的思绪飞到了哪里,或者说是乱想,但此时老头没有就此停住,放他回去,更没有停止脚下的行程。疯老头似乎早就察觉到骆宇醒来了,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乖孙子,醒了,我们就快到了。”骆宇“依依哇哇”的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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