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恍若未闻,步履优雅,缓步朝院子内走去。
安心眼珠转了转,杀手锏都不管用了,看来不管是什么妙招,用的次数多了,效果难免会打了折扣。
“夫君,你是气我放玄璃一条生路吗?”安心抬起小脸,笑意盎然的看着玉华,指尖若有似无的在他胸口处画着圆圈。
玉华没说话,脸色昏暗。
“玄凌的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他死了对我没有半点好处,他活着定会成为玄族的一大助力,只有他忘却往事,重新以新面目活下来,才是最好的。”安心抿了抿嘴,小手揪着玉华的衣襟,声音软软。
不论于情于理,玄凌都不能死,错不再他,如果他能放掉一切心底埋藏的症结,从头来过,对眼下的时局无疑是最好的。
玉华的确该气的,若不是玄凌利用她的软肋,她也不会在情天幻海将他伤的那么重,可她还是心软了,给了玄凌一个机会。
“我不是气你救他。”玉华眼神幽幽的开口,温润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沉闷,“但是你不该折腾自己。”
安心一怔,似懂非懂。
“在我心里,任何事都不及你一丝一毫,你为了他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你可知,我感同身受?”玉华声音低不可闻,“在其位,谋其政,在云霞山顶他布置幻阵离间我们,只是立场不同,本就是敌人,自然无需手下留情,安心,你就不能试着全心全意的相信我?爷并不是生气你对他的不忍,而是你万不该为了别人来伤害自己。”
安心身子一振,唇瓣紧紧的抿起。
“你以后想做什么告知我可好?我知你不想成为笼中鸟,我也愿意陪着你,与你一同携手畅游天地,你有何决定不要瞒着我,别让我总是猜测你的想法而无能为力,夫妻一体,我在乎的也只有一个你罢了,玄凌是生是死,一点都不重要。”玉华低低的又道,“我所求的,所愿的,无非是你安然无恙的待在我身边,事事能称心如意,你想做的,我不会阻拦,只希望你能跟我说清楚,那种眼看着你虚弱的躺在我怀里,我却无能为力的情况,我真的受不住。”
安心心下触动,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心底翻滚,眼眶一酸,泪花不受控制的涌上眸内,抬眼去看玉华,见他一双眸子带着深情温柔正深深凝望的她,泪眼朦胧之间,他雅致的玉颜是一片流转的情意。
她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总觉得对他有亏欠,而她又善做主张给了玄凌一个选择的机会,她说好恨玄凌却又于心不忍,她打定主意若下次见面,一定会杀了他却又食言而肥,万万没想到,玉华是因为这个才会动怒,而不是她自以为是的记恨玄凌在云霞山的出手。
“对不起…”安心呜咽的说了一句,发现她好像总是做错事,总在说对不起,而玉华一再的包容她,忍让她。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玉华摇摇头,眉眼一改清冷如霜,暖意融融,他放下安心,揽住她的腰,轻柔的拭去了她脸上的泪花,动作轻柔,温声道,“纵使你有太多不好的毛病,我还是爱你。”
安心吸了吸鼻子,心口洋溢着满满的暖意,这一刻,她形容不出心底的想法,只觉得世间万物都不及眼前的这个人。
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时时刻刻的包容她所有的缺点,心疼她的无助,老天待她果然不薄。
她骨子里其实有一种特立独行的因素,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前世都是一个人出行,不与同部门的组员打交道的原因,自从和玉华在一起后,这种因素渐渐被磨灭了些,但残存的因子偶尔还是会出现撩拨着她的神经,让她自然而然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而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思。
“我以后想什么,事事都会知会你。”想通了纠葛的源头在哪里,安心认真的看着玉华的双眼,立即道。
玉华唇角扯出一抹浅笑,眉眼愉悦,抚了抚安心的鬓发,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两个人的相爱过程本就是双方慢慢的变好,他有无数的缺点需要渐渐的去改变,安心也有属于她的毛病,他会等待着有一日她会明悟,学会懂得她不是一个人,还有自己,永远陪着她一起走过这条不平坦的路,即便学不会也没关系,有他在,他会将她死死的看住,不会让她孤军奋战。
两人携手漫步走过花香四溢的院子,脚下的铺着鹅卵石的小路在路边放置的烛火照耀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辉,月娘高悬,透白的光芒洒在园子中每处的角落,安心偏头去看玉华,他一席白衣如雪,清淡的颜色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润泽的玉色,俊雅的五官更显得如画般好看。
“在想什么?”玉华看着安心略带痴迷的目光,挑了挑眉,清润的凤眸漂浮着浓郁的绵绵情意。
“在想你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呢?你父王和母妃一定是世间少有的俊男美女。”安心用视线描绘着玉华的眉目五官,这张容颜已经印在她心上,一日比一日镌刻的更深。
“基因的缘故。”玉华前几日听过她说过这个名词,立即学以致用。
“你将我新鲜的词儿都搬过去了,不行,你得付学费。”安心微微嘟起嘴,玉华自然是极其聪慧的,有些东西,给他讲解一遍,他马上就能融会贯通,有时候还能举一反三的与她辩驳。
“爷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要爷付学费?”玉华含笑道。
安心倏地挣开他的手,身子轻松一纵,跳到他背上,两只胳膊圈着他的脖颈,偏着头看着他的侧颜道,“你背我,当交学费了。”
玉华温柔一笑,大手搂住她修长的腿,继续往前走。
安心哼着走调的小曲儿,心情无比的喜悦,时不时的蹭一蹭玉华清瘦的脊背,余光扫见四周都没有人,右手使坏的顺着他的衣襟滑入他胸前的肌肤上。
“今日天色正好,提前将你升任为玉世子妃可好?”玉华两只手都腾不出空,任由安心的小手为所欲为,声音染了一丝暗哑。
安心小脸倏地红了,但手下温滑的触感一再吸引她,打了半天的心理战,还是决定继续探索,顺着他温软的肌肤流连忘返,也不回话,极为享受手中传来的感觉。
“你这女人,真会磨人。”玉华声音浓浓暗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安心当没听见,思考的能力已经消失,眸光漫上氤氲的雾气,小手不断的往下,再往下,直到够不着了才悻悻的停了手,来回的摩挲着,乐此不疲。
玉华步履猛地加快,失了一贯舒缓从容的步伐,步履生风,衣袂飘飘,很快,就来到了院子内,对着行礼的思锦和思烟两人视而不见,身形一闪,眨眼间就来到了内室。
安心收回了心绪,还没仔细察看到了何处,身子就被玉华放在榻上,不给她躲闪的机会,身子覆在她身上,薄唇随之落下密密麻麻的浅吻。
大手一挑,罗裙散开,唇封住安心想抗议的话语,穿过薄薄的里衣,抚上她滑腻的肌肤。
“该轮到爷了。”玉华眸内春色无边,隐隐跳跃着两簇小小的火苗,狠狠的揉着安心盈盈一握的纤腰。
安心本来做好了准备,但看见他似乎想将她扒皮拆骨,恨不得吃下腹中的模样,不由打起了退堂鼓,推拒着玉华不断逼近的身子,往软榻的角落缩去,垂着脑袋不敢看他浴火翻腾的凤眸,呐呐的道,“你不想等到洞房花烛了?”
玉华哼了一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当起了缩头乌龟,她在花园撩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握住安心的手腕,轻轻一拉,重新吻住她的红唇,里衣层层叠叠的散落,如玉的手指绕在她脖颈后方,微微一扯,眼前的美景呈现,玉华呼吸一窒,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心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安心只觉得浑身都烧起来了,明明春天的晚上是很凉的,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冷意,整个人如置身在一个大火炉中,每个毛细孔都散发着火热的气息。
玉华眸光变深,指尖些微带着颤抖触上安心的身子。
“世子。十万火急的…密函…”屋外的风扬哆嗦着嗓子禀告,显然是大着胆子来的。
不用想,就知道世子和郡主在里面做什么,若是可以,他也不想打扰,可是实在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儿,他不敢懈怠。
“滚!”玉华的脑袋埋在安心的颈窝,听到风扬煞风景的声音,立即吼道。
安心推了推他的头,风扬是个明事理的人,想必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急事,才会顶着玉华的怒火来禀报。
“玄族已经昭告天下,说玄凌少主落在南云太子手中,要南云务必交还少主,否则马踏南云,两军交战。”风扬赶紧说正事,希望世子能念在确实是十万火急的份上,不要迁怒他。
安心怔住了,玄族出世的第一把刀是打算落在南云头上么?想想,也觉得很正常,玄璃下落不明,可能连族主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圣女和两名少主出了玄族后传回来的皆是不好的消息,族主能坐得住就怪了。
虽说在南云埋下的据点大部分被云烈所铲除,但难保不会有一些漏网之鱼暗地里给族主通风报信,更甚者,有的埋藏太深的眼线根本就没浮出水面,依旧为玄族办事。
玄璃寻不到踪迹,唯一可拿来做章的就只剩下玄凌了,族主证实了玄凌真的在云轻手中,便借此发难,想发动玄族出世后的第一场战争。
可惜,他不能如愿以偿了,如今的玄凌对玄族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帮助,云轻将玄凌还给玄族就是了。
玉华泄愤似的在安心白皙的脖子上狠狠的啃咬了几下,才满脸郁郁的放开她,帮她穿着罗裙。
安心‘咝’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嗔了他一眼,“你属狗的啊,不带咬人的啊。”这又不关她的事儿。
“风扬去暗室禁闭一个月,柳宿暂时担任风扬的工作。”玉华清凉的声音顺着浣纱的格子窗传入了院子内风扬的耳中。
风扬脸色一苦,认命道,“是,世子。”话落,茸拉着脑袋转身往外走。
隐匿在暗处的心宿看到风扬被世子惩罚,顿时一乐,咧开嘴无声的大笑。
安心叹息,想着浴求不满的男人真是可怕,风扬也太无辜了。
“这点小事也来打搅爷,风扬现在越来越不中用了。”玉华嘟囔了一句。
安心翻了一个白眼,这可不是小事,族主按捺不住了,多年的筹谋就要登上天下时局,稍有不慎,东凌,或者南云,都有国家倾覆的危险。
西楚至今没传来一丝的动静,谁也摸不透西楚帝是如何打算的,也许族主早就给西楚去了信笺。
“西楚已经同意与玄族联合了。”须臾,玉华忽然道。
“为何?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安心一愣,随即道。
“你别把族主看的太简单了,不论是你的关系,还是云轻不敢下死手的关系,玄凌不会死,玄璃不知所踪,族主既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出诏书,言明马踏南云,就代表他已经有了十足的底气,不惧南云和东凌的联姻。”玉华半躺在榻上,神情慵懒,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
安心睁大双眸,玉华分析的很有道理,若是西楚不同意玄族的联合,族主拿什么抵抗三国的进攻?
即使玄族准备了上千年,但三国也存世百年,暗地里的布置和谋划样样不少,玄族以一敌三,绝不是对手,那他为何有如此胆气敢挑衅南云?要知道南云和东凌已经联姻,同气连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西楚已经选择了阵营,与玄族同仇敌忾。
怕是明日,西楚就会颁下诏书,发布支持玄族出世并且建国的内容。
安心手指动了动,天下三分的局势彻底要被打破了,不得不说,族主选了好时机,东凌正值内乱,老皇帝那副身子,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东凌新帝还没继位,必定有一番血雨腥风的争位之战,内忧外患,南云也好不了多少,云轻对太子之位不热衷,估计云烈的残存势力都还没清除干净,这样的两个国家,即使联合,对上玄族和西楚,胜算渺茫。
她没去过西楚,不了解西楚的情况,但她在玄族三月,玄族有一点很值得人赞叹,就是上下一心,这是数千年流传的思想浇灌出来的信念,玄族的每一个人都相信未来的江山大业一定会花落倒手。
正是这种勇往直前的信念,才更可怕,一个国家要想稳立不倒,首先内部就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不给别人一丝钻漏洞的可趁之机。
“你是否早就想到了西楚就同意玄族的提议?”安心看向面色清淡的玉华,皱眉问道。
“一半一半。”玉华挑了挑眉,嗓音淡淡,“东凌和南云开战,就是我出生的前段时间,父王领兵与南云交战,后来南云战败,递交和书,送来明月公主,可见,这样的局面早就有人想打破了,西楚有玄族联手,一则是想改变三分局势,二则是东凌和南云联姻,西楚势单力薄,不排除是怕玄族被消灭后,矛头会转而对准他,为了自保而为之。”
安心心思一动,玉华出生的那一年,玉王爷上阵杀敌,玉王妃在府中产子,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回来救下了玉华,后来,据说是她爹爹顶上玉王爷的位置,战争维持了几年,大胜南云,这一战,也就是爹爹的成名之战,然后南云送来明月公主,想要言和,东凌损失同样不小,不想让西楚坐收渔翁之利,就同意了议和。
那场战争也就落下了帷幕。
如今想来,西楚的态度很诡异,连楚逸绝也是,他时常不再西楚待着,反而在南云和东凌走动,难道是打着挑拨离间或者是想从中牟利的主意?
每次战争,西楚都是那个置身事外的人,不理会外界的纷争。
“不行,我要去一趟皇宫。”安心想起了什么,立即起身往外走。
“早去早回。”玉华眉眼未动,温柔的道。
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真好啊,她不用说,他就能明白她的下一步动作,安心唏嘘了一声,对着他笑了笑,随即抬步出了内室,足尖一点,身形如烟的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凭她如今的武功,穿越皇宫的九重宫阙没有一丝风险,平安无阻的来到了内宫,想着老皇帝此时应该在御书房批改奏折,便直接来到了书房。
没惊动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晃过层层守卫。
身形刚落在老皇帝眼前,隐藏在暗处的皇室隐卫立即现身,齐齐围在老皇帝四周。
“皇上外公。”安心轻笑着道,眸光穿过围成半圆形的龙卫,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挥挥手,让龙卫退下。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富丽堂皇,老皇帝御桌上摆放了厚厚的一摞奏折,他正提笔批阅。
“玄族已经昭告天下说让云轻太子交还玄凌。”安心看着老皇帝略带疲惫的脸色,直言不讳的道,“可见玄族已经有了把握,明日西楚就会传出与玄族联合的消息,不知皇上外公可想到了?”
“嗯,朕想到了。”老皇帝叹气,鬓间的白发银光闪闪,这一刻,他似乎老了很多,本就苍老颓败的面容更添了许多细细的纹络。
“所以,孙女等不及了,东凌还有许多玄族安插的耳目,更甚者,还有埋的很深的一些探子居然是东凌的官员,官职虽然不高,但关键时刻反水,还是会造成动乱,因此孙女现在就想和皇上外公做这个交易。”安心目光灼灼,直视着老皇帝的老脸,语气有丝丝缕缕的兴奋。
她会如此迫不及待,其一是因为她很想早日恢复娘亲的身份,能让娘亲正大光明的与爹爹相见,其二东凌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然后玄族出世,那些暗桩就是个定时炸弹,而且马上就会爆炸,必须等趁着还能控制之时,剪其羽翼,断其据点。
“你先说要求!”老皇帝一改颓废哀叹的模样,老眼精光闪烁,一显九五之尊的威仪和尊荣。
“恕孙女不能先说,但孙女可以发誓,这个要求不危害东凌国本,只是皇上外公一句话的事儿,很简单。”安心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没有得到确切的保证之前,她不能说出娘亲还在世上的事实,万一老皇帝不肯答应,又降罪于将军府,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好,朕答应!”老皇帝道,眼下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多耽搁时间了,那些眼线暗桩必须要尽快的清理,否则,一旦大军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安心抿了抿唇,古代帝王一言九鼎,君无戏言,下定决心,咬牙道,“娘亲没死!”
“什么?”闻言,老皇帝大惊失色,脸上的表情震惊且迷茫,还隐约夹杂了一丝惊喜之色,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安心,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我说,娘亲没死!”安心一字一顿的道。
“怎么会?我明明看到了素素的尸体。”老皇帝摇摇头,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心绪激动之下,连朕都忘记说了。
“是假死。”安心面无表情的道,“所以我和皇上外公的交易就是,恢复娘亲的身份,只是一纸诏书,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老皇帝似乎惊呆了,对安心的话听而不闻,喃喃的自言自语,“素素没死,素素没死…”
安心仔细的观察着老皇帝的神态,他面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震撼,有惊讶,有欣喜,…种种情绪在他脸上来回的交织变换。
安心敏感的察觉到他年迈的身体在微微的发颤,若不是手掌稳在桌案上,支撑着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她甚至会怀疑老皇帝是否会一头栽倒在地。
安心也不说话,不管老皇帝如何想,但这个消息带来的惊异程度不啻于晴天霹雳,他需要时间来缓冲,平复心情。
一时间,宽敞的御书房内只有老皇帝压抑的喘息声和喃喃自语声。
“素素现在在哪里?”许久,老皇帝勉强将游移的神智拉回,老眼重新恢复清明,看着神色淡然的安心,问道。
“怎么?皇上外公还想找到娘亲欲将她杀之而后快吗?”安心嗤笑。
老皇帝眸内涌上沉痛,整个人的气息也在一瞬间变得哀伤起来,浓浓的哀恸之气环绕在他周身的空间,安心皱了皱眉,若有若无的悲痛蔓延在她身上。
“罢了,我现在就下旨。”老皇帝倏地闭上了眼睛,情绪不明的说了一句。
话落,他睁眼,传了首领太监进来,拟好了圣旨,再盖上玉玺,最后递给安心。
安心接过,展开圣旨,里面书写的内容呈现在眼前。
“朕之长女锦绣,三月前于受重伤不治身亡,实则被送往灵山救治,因为生死未卜,朕以为从此天人永隔,才会昭告锦绣身死的消息,却不想,锦绣受命于天,有真神保佑,平安无恙,依旧是东凌国的长公主,特此昭告天下,钦此,”
安心勾唇一笑,满意的将圣旨还给垂手而立的总管太监,吩咐道,“现在就发出去。”
太监看了一眼老皇帝,询问着他的意见,见他摆摆手,便立即出门急匆匆的颁布圣旨了。
“另外,皇上外公不能追究爹爹欺君之罪,他都是为了娘亲才会不得已为之。”安心唇畔噙着一抹笑意,淡淡道。
老皇帝点了点头。
安心见目的达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手腕微微用力,纸张直直的飘落在老皇帝身前的桌案上。
“两清。”安心摊了摊手,转身毫不留恋的推开门,身形快若云烟的晃过天际,眨眼间就消散了身影。
老皇帝苍老的容颜被跳跃的烛火恍的有些幽暗莫名,脸色忽幻忽灭,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流动。
安心施展着轻功,感受到拂过脸上的凉风徐徐,心情快意,没想到如此简单,不过,就算她今晚不找老皇帝,明日他也会主动来进行这场交易,天下将乱,东凌更是一团乱麻。
一句话的事儿换东凌内部的安稳,老皇帝不亏,加上他也许对娘亲存了几分歉疚,才会听到娘亲没死时那么失态。
只是做过的事儿就如泼出去的水一般,收不回来,造成的伤害会永远刻在心上,不是想弥补就能弥补的了的。
安心回到了郡主府,脚步轻快的走进了内室,玉华正闭着眼睛假寐,明晃晃的火光映在他温雅的容颜上,白皙如玉,卓然风华,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翳。
安心脚步不由的放轻了几分,走到玉华面前,二话不说就捧起他的脸,印上自己的红唇,挑逗似的加深这个吻。
刚回来就有如此待遇,玉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事情顺利,圈住安心的小腰,将她拉在软榻上,一个翻身,把她的身子压到在身下,见她眉眼俱是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愉悦,一双眸子灿若星河,亮晶晶的如珠玉生辉,他低头在安心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含笑问道,“很开心?”
“很开心。”安心点头,手臂绕着玉华的脖颈,微微仰起头,鼻尖互相碰触着,轻轻柔柔的摩擦着,眸光有些迷离,低声道,“你和娘亲是我最重要的人,现在娘亲的事儿解决了,就是我们大婚的问题了,可是还要等好久。”
“乖,快了。”玉华笑了笑,暖如春花,话音落地,吻住安心的唇瓣,并不深入,浅尝辄止。
两人用了些膳食,洗漱沐浴后,依旧相拥而眠。
翌日,刚起床,顶替风扬职位的柳宿来禀告,昨晚时分,老皇帝雷厉风行的下令让凌亦痕领兵按照安心所给出的分布图铲除了在京中玄族的势力。
京城开始了第一轮的血流成河,无数店铺被封杀,还有京中的几个名不经传的小官吏被凌亦痕以雷霆之势收押天牢。
京中百姓人人自危,生怕这场大火会烧到自己脑袋上,纷纷闭门谢客,京城气氛低迷沉重,街道上到处可见铁血肃杀的兵走动查访。
再者,锦绣公主还在世的消息也如暴风般席卷三国境地,知道个中缘由的人自然震惊了一把,云里雾里的百姓则感叹锦绣公主有天神相护,如今逢凶化吉,死里逃生,也是天命所归。
最后的重磅消息则是西楚的公主嫁给玄族玄凌,两方在同一时间发出昭告,言曰西楚和玄族结盟,愿永世修好,一致对外。
安心听后不予置评,和亲之类的手段是两国结盟必用的一招,八公主和凌雨泽就是一个典型,玄族和西楚如法炮制,有样学样。
安心和玉华依然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任凭外界汹涌潮起,照样自得其乐的窝在郡主府闭门不出。
京城的风暴在三日后结束,因为老皇帝毫不犹豫的下了那道圣旨,所以安心不但将京城的分布图给了他,还把东凌上上下下所有可能是玄族安插的据点都一并写在了纸上。
权当看在娘亲的面子上,势同水火,老皇帝估计忙翻天了,她当初看到玄凌交给她的图纸时,也很心惊,上面安插的人手几乎已经覆盖了东凌的全部地界,大到繁华的城市,小到犄角旮旯的城镇,都被玄族的力量所渗透其中。
东凌有一段时间会自顾不暇,而凌雨泽和八公主的大婚在即,南云和东凌根本抽不出空去应付玄族和西楚的联合。
不过,两方联合想要商讨出一个两者都能接受满意的对敌方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段日子,人人都会忙的脚不沾地。
这三日,玉华和安心皆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用膳后处理着密函,安心吩咐橙影将醉情阁的密函折子都拿了过来,开始正式的接收醉情阁。
天下不太平,她必须要有自保的把握,不能总仰仗着玉华的庇佑,她也不愿成为那种被过度保护而丧失了生存能力的女子。
“很难?”玉华挑眉看着安心凝神苦思的模样,温言问道。
“不难。”安心摇摇头,每方势力都有一套固定的运转模式,娘亲虽然离开了接近十年,但醉情阁依然能按照老规定经营,她只需要熟悉并且完善就好。
玉华抬头瞥了安心一眼,随即落笔批示。
皇商中出现的劫持银两的纰漏,至今未传来消息,一堆接着一堆的密函被送过来,玉华忙的也分身乏术。
安心落笔不停,紫韵是七大护法之一,她负责的那部分要重新洗牌,一旦投入到工作,时间就过的格外的快。
“小姐,宁小王爷来拜访。”思锦掀开珠帘,行礼道。
“请进客厅。”安心吩咐了一句。
思锦立即走出了内室。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安心抬头看向玉华,询问道。
“不想见他,你早去早回。”玉华道。
安心摸了摸鼻子,放下笔,起身走出内室,片刻,就到了客厅,凌亦痕正坐在椅上,锦袍上有微微的褶皱,隐隐还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安心蹙眉,缓步进门,盯着凌亦痕看了半响,不发一语的坐在他对面。
“你要是想问娘亲的事儿就不必多说了。”沉默了一会,安心打破沉寂,声音温凉。
“你和玉华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凌亦痕目光凝在安心绝色的小脸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安心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难怪你肯和他回东凌。”凌亦痕眸内闪过一丝恍然之色。
安心看着凌亦痕,他眉宇间透着倦怠,锦衣染上了浓浓的风尘,这三日,估计他都没休息,一直在处理玄族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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