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黑暗的夜里,婉蜜被他扔出了房间,她狼狈的趴在地上,刚才那轻快的心情也早已不复存在,她只是哭,但又不是为自己的遭遇处境哭,而是为了因她的不守信丢掉性命的顾亦宸。其实对于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因为她原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既然原本就是两手空空,她也就不会去奢望拥有更多,也许是命运吧!
但是命运多舛,她在一个偶然的时间段里,她却拥有了很多人倾羡的瑞王的爱,其实说到爱这个字眼,又显得太过于矫情了,因为他的爱太沉重,婉蜜承认自己接受不了,尽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发生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但却也是最朴实的情感,对婉蜜来说,那只是自己对陆堔的一个很简单的依赖感,但现在他们的互不信任感却让这种依赖变质了,因为她发觉到自己从没有到有,所以她也比从前没有的时候还要依赖这种微妙的情感,但或许她至始至终都不是为了自己,只是单纯的孩子需要父亲而已。
因为在这个纷扰的尘世间,只有寡妇才会独自抚养孩子,说到底,其实她和那些没有丈夫的女人也差不了多少,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爱,更没有说过会娶她,一切都像是逢场作戏一般的,再说了,现在他都不要自己了,那她和有没有他不也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她的孩子日后也跟他没有关系,她决定了,不再跟他提起孩子的这件事了,他都不在乎,任凭自己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现在,日后都是,与他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不过日后孤儿寡母肯定少不了要受人欺负,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周围的闲言碎语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是没关系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怕,她自然会走得远远的,逃进那片只属于她的清幽里。
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那她就一定会保孩子平安的,总有一天她要离开这里,囚禁她的地方,她要把一切都全部忘光,或者说她宁愿失忆,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但可怜孩子是无辜的,身为母亲的她却为不懂事的孩子选择了这样一条举步维艰的路,她真是对孩子不负责。不过即使孩子没有父亲,她会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好好爱孩子的。
他真是狠心!婉蜜心里怨恨了一句,她抬起泪水涟涟的杏眼看了一眼这近在咫尺的那扇灯光照亮的门。这时从旁边走过来几个侍卫,是奉命把她收押的,毫无招架之力的婉蜜只能由着他们把自己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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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宸王府却是乐翻了天,灯火通明,他们无不庆祝顾亦宸的仗胜归来,他可真是为卫国争了光,不仅打败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瑞王,还让他落败而逃,这是卫国开国以来从来就没有过的事,一般来说只要瑞王出马就没有他不赢的仗,所以这次对于顾亦宸来说,是多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当全府的人都在沉浸在喜悦里的时候,只有洛泽一个人不能露面,毕竟顾亦宸认识他,他知道自己是曾经的齐王,他更是陆堔旁边的将军,顾亦宸本来就怨恨陆堔夺走了他的爱人,顾亦宸还以为把他心爱之人拱手让人真是活活作践了她。但是他洛泽更是洛晴的亲哥哥,为了妹妹的幸福,他也不能在宸王府出现,洛泽害怕因为自己从前和陆堔亲密关系会让顾亦宸反感,要是他把对自己的愤怒转移到了真心的妹妹身上,那他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他左右在这里也呆不下去,并且他也在这看了好几天,看起来顾亦宸对妹妹还算是不错,他也能暂时放宽心了,既然这样,那自己还不如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也省的让洛晴天天提心吊胆的害怕他会被发现。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那次他问下人的事情,听下人说,顾亦宸在去战场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别人的飞鸽传书,虽然当时顾亦宸也觉得可疑,但是听了妹妹安慰的话,顾亦宸也就暂时放宽心了。
不过正是这一个小细节却也让洛泽觉得可疑,首先,来人肯定不会是卫王,既然排除了一个最有实力做这些事情的人,那剩下会牵挂,担心顾亦宸的,又是离陆堔最近的人可不就只剩下婉蜜一个人了吗?洛泽的思考如抽丝剥茧一般层层褪开,思维也就逐渐清晰了,困扰了他这么多天的疑惑也终于被他解开了。但是他却又担心起远在天启的婉蜜的安危来。他和陆堔一起通过了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了解陆堔的性格,况且还是因为婉蜜的私心而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天启败了,战争中死了那么多人的战争,陆堔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毕竟战争一向都是劳民伤财的事,没有哪个君王会希望打仗,要是逼不得已要打,所有的君王也会期望自己国家能赢,况且陆堔每一次都是壮阳群规众望所归,这次婉蜜让他败得那样惨,不杀了她才怪了。洛泽大叹一声不好,他悔恨自己没有早点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一个抬腿,他轻盈的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他从马厩里挑了一匹快马就往去天启的路上赶去,洛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当他知道婉蜜可能有危险的时候自己就是想要赶过去,也许是男人天生的保护欲使然吧!倒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
此时的他只想着能快点赶到她的身边,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帮助她逃离死亡的阴影,仅此而已。
风欲静而树不止,有时候就是人心就是这样,明明什么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但内心被激起来的波涛却久久不能平复。
好几天都是这样了,她一呼吸周围钻进鼻子里的都是腐臭,酸败的潮湿味道,她的肚子里不断翻涌着,不过相比前几天刚来的时候,现在算是适应很多了。
没想到在夏日里,这里也依旧保持着湿气深重,让人恶心的老鼠也在地上旁若无人的钻来钻去,它们像是正在搬运着什么东西,**的尸体?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烂掉的东西。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那沉重的铁索困住了,婉蜜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手和脚的沉重都让她不能移动一下,因为这僚拷太沉重了,她白皙细腻如玉一般的肌肤都被勒出血来了,血在她的手腕处,流了又干,干了又被磨出血。铺在她身下的稻草跺也散发着腥臭的霉味,这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墙,唯一能看见的一个光亮也同施舍般是从砖缝里稀疏投射进来,恐怕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是从来都没照过太阳吧!难道陆堔是要她永远忘记光明吗?不然怎么会用如此残忍的方法困住她。
这几天她都了无生息的趴在这里睡觉,因为她要保存体力,她要活下去,而且不仅仅她要活下去,还有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此时她们更是是共为一体的。其实也不是她不愿意动弹,而是她实在是没力气了,所以也只好这般不断的说服虚弱的自己。
她的身体因为从前的受冻落下的体寒毛病,本来就碰不得湿气,这下可好,这里却没有一处稍微干爽一点的地方,但没办法的她也只好咬牙忍着身上蚀骨的痛意,况且她也已经三天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就连水,狱卒也吝啬施舍给她,所以她能做的,也只能睡觉,谁都不会想到风华绝代的第一美人竟然会沦落至此。时过多日,想明白的婉蜜却又不怪陆堔了,一切都是她不对,是她自己擅做主张,才会让事情越弄越糟的。
她使劲的深吸一口气,浓重的霉味呛得她闷痛的胸口更加难受,但却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感觉自己的所有气息只有进,没有出,窒息的感觉让她的两眼发黑,头冒金星,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让她又重新趴回了原地。
“哼!贱人,你也会有今天”
是谁?到底是谁在她嗡嗡作响的耳边说话。婉蜜抬眼却看见一双白的发亮的鞋子。
“不跟你废话,快把兵符拿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尖锐的嗓音一字一字的落在她轰鸣的耳中。
原来又是一个想要在她身上拿兵符的人。哼,她又怎会那么乖乖听话,再说了,她已经说了只要陆堔答应救弟弟,那她就把兵符拱手相送,这次自己已经不守信一次了,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守信。
她不想理,倔强的一把扭过头。
谁知道,来人竟然一把揪住了她的一头秀发,哗的一下,她的满头青丝如瀑布一样泻了下来。
“我的簪子怎么会在你头上?噢!原来你还是贼!”
簪子?噢原来来人竟然是林诺儿,可是她记得这个可不是第一次的时候陆堔给自己的吗?哼,原来竟然是林诺儿的,他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是你的你就拿走。”婉蜜开口。
“我自然要拿走,和兵符一起拿走,快交出来。”林诺儿站在那里不耐烦的说道,她身旁的小丫头一手搀扶着她,一边也在旁边跟腔。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那模样好不生动。
只可惜林诺儿看不见,不然她肯定会看见婉蜜嘴边淡淡的一笑。
“你去搜,搜出来赏你银子。”她对自己旁边站着的那位彪形大汉冷声吩咐道。
那男人朝她走过去,他一脸笑眯眯的搓搓手。那黝黑的胸膛向外敞开着,露出里面几块结实的腹肌。
搜身?就免不了会在她身上乱摸,她真的要疯了,要让她受这种屈辱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算了,但…。她不能,顾虑太多,牵绊太多。想要的,她都做不到。
她费力的移动一点自己的双手双脚,想要使劲把自己像个刺猬一样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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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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