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 开解心结,廿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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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黛离开了,前往云观峰,然后又回来了,她向云翳转达了翁老的话,翁老言说自己闭关在即,蒙师祖挂念,心中非常感谢云翳,但劳烦师祖前来看望是他的过错了。

    云翳明白两者身份的骤然改变让翁老接受不了,所以不愿意见到他。但云翳可不管这么多,在他看来,既然老爷子你还没有闭关,那说啥咱也要和你见上一面,送上个祝福加道个别什么的,怎么说你这一闭关就是十几二十几年,说不定以后就见不到了……

    啊,呸呸呸,乌鸦嘴说什么呢,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云翳在心中暗骂自己,然后在青黛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云观峰,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但依然有几道身影在山脚下的舞剑坪来回跳动,大概是云观峰的弟子还在努力。云翳看了几眼,就准备上山,青黛却低声提醒道:“少主,翁老先生只是云观峰外门弟子,不得召唤,没有资格踏足云观峰。他现在居于山脚别院,由奴婢带路,还请少主跟上。”

    云翳只知道翁老是云观峰一脉的外门弟子,其他的规矩就不清楚了,自然不知道内门、外门弟子之间的区别。还好青黛知晓这些事情,没有让云翳闹出误会来。

    片刻后,两人来到翁老的居所,这是一处竹制的阁楼,周围也有绿竹环绕,两者交融,翠意盎然,充满生机。云翳猜测这居所的构建是翁老的喜好,在这种环境中能够缓解他因为大限将至而产生的紧迫感。

    来到阁楼门前,青黛正yù上前通报,云翳却拉住她,主动上前,朗声说道:“翁师,云翳前来拜访,还望翁师不吝一见。”

    片刻之后,翁老苍老的声音从阁楼里传出来,“云师祖前来,弟子不应怠慢。但弟子闭死关求突破在即,事关重大,不敢分心,此时不yù再见外人,还请云师祖见谅。另外,翁师二字,弟子愧不敢当,还请云师祖莫要再提。”

    云翳摇头,拱手行礼,“翁师,云翳知今rì身份已变,但当rì翁师提携之恩,云翳不敢片刻或忘。无论如何,翁师都是云翳踏足青冥的带路人,也是云翳走上修行道路的领路人,云翳此生不管未来有何成就,都视翁老为师,此言,苍天可鉴、后土为证。”确实,不管将来如何,翁老都是云翳修炼之路的引导者,云翳忘不了翁老带他遨游天际、忘不了翁老为他讲述九州的风土人情、忘不了他提点自己修行路上需要注意的难关……或许两人接触真的不多,但云翳受益良多,甚至可以说,没有翁老把他从小缅村里面带出来,云翳有很大的可能终老山村,五德之体又如何,有金手指又如何,没有这个修炼的机会,百年后云翳还不是只剩黄土一捧,腐朽于天地间,不留半点痕迹。

    阁楼里沉默良久,云翳心知翁老心中还是有所芥蒂,开口道:“还请翁师让小子入内,这门外可是有点冷。”

    阁楼内翁老莞尔一笑,笑骂道:“臭小子,进来吧!”

    云翳心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解开翁老的心结。他侧头看向青黛,示意她跟上自己,然后迈步进入阁楼。

    “小子,几天不见,你就成为掌门弟子,二代内门弟子的身份。你让老头子我心里面怎么想得开。”翁老见云翳进来,招呼他自己坐下,然后开玩笑似的说道。

    但云翳知道,这只是翁老故意用这种方式说出他的心结,毕竟,一个自己带回来的什么也不会的山村小子,仅仅因为体质的原因,就一举远远的超过自己百年的努力,成为内门弟子、二代身份,换做谁也想不通透。如果不是云翳依然对翁老毕恭毕敬、执弟子礼,翁老根本不愿意再看到他。

    “翁师,这也不是当初的你我想得到的。世事之奇,就是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云翳说的是肺腑之言,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传说中的五德之体;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掌门收做弟子,一跃而成青冥宗身份最高的那一批人。

    “是啊!我本以为你是五行之身,但现在看来,你的体质要远远超越五行之身。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体质,但云小子,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自满,浪费了自己的天分,最后落得个和我这个糟老头子一样气血枯败、大限将至的下场。”翁老看了看云翳,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sè,云翳代表着年轻、生命和未来,而他,行就将木,只能做那最后的垂死一搏,向天争命。

    “云翳谨记翁师教诲。”云翳起身、行礼、回话。

    “坐下吧!”翁老轻叹一声,“这一次,老夫因你之故,得宗门赏赐大罗五转金丹三枚,虽能助我突破至炼神境巅峰,但想要突破到蜕凡境,我仅有四成把握。不过,今rì解开心结,老夫胸怀大畅,突破把握更增三分。云翳,老夫当向你道谢。”

    今rì,玉清掌门曾简单地给云翳介绍了蜕凡境,所谓蜕凡,便是蜕去凡躯、超脱己身,是一种躯体、心灵、意志的蜕变,是心、体、力的质的改变,是人类生命的升华。若气血枯竭、心有芥蒂、意志不坚,即便最后踏足蜕凡境,也是残缺的蜕变,想要再进一步,绝无可能。

    翁老本就大限将至,气血早已枯竭;突破的目的又是为了延续xìng命,意志自然称不上坚强;如果再因云翳之事而心有芥蒂,想要突破蜕凡境,实在是难比登天。云翳却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决定前来见翁老一面。毕竟,就算云翳真的愿尊翁老为师,也不应说出来,因为云翳的师尊乃是青冥堂堂的掌门之尊,怎能和一四代外门弟子相提并论,纵使当事人不在乎,被他人听到的话,掌门威严何在?青冥威严何在?

    翁老明白云翳所作所为的原因,所以才在最后说出感谢的话语。

    “心结已解,云翳,老夫明rì便打算闭死关。若二十年后不能突破蜕凡,还望你……”

    翁老话音未完,云翳就打断说道:“翁师,二十年后,云翳扫径以待,为翁师蜕去凡躯、超脱己身贺。”

    翁老一愣,看着云翳严肃的表情,哈哈大笑,“好,云翳,二十年后,老夫必定蜕凡来见你。”

    离开翁老的阁楼,天sè已经暗淡下来,云翳和青黛一路无语,沉默地回到自己位于主峰的庭院,进入门口前,云翳仿佛自言自语般地问道:“翁老,真的能突破到蜕凡境吗?”

    青黛深邃的双眸凝视云翳的背影,轻轻但坚决地答道:“少主,能。”

    云翳很想问问青黛回答里的意思到底是“少主,翁老能突破”还是“少主能突破”,但他最后自嘲般的一笑,迈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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