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媱,则是带着一脸笑走进了厨房的储物间,一抬头,上面是挂的密密麻麻的腊肠,此时已经全部风干完毕,毕竟是在厨房的隔间,每天都很暖。
抬手用刀子割下四根,然后拿到厨房案板上切成片,最后在锅里点上火,用葱花爆炒之后,一股诱人的香味,在整个厨房蔓延开来。
等把腊肠抄完装盘,君媱就端着拿去了杨氏的房间。
此时杨氏正在炕上坐着衣服,随着掀开的门帘,一股特别好闻的肉香传了进来,让梦妮也是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
“姐,真香呢,这啥肉啊?”
君媱把这盘爆炒的腊肠放到炕边中间的桌上,然后递给两人筷子道:“尝一尝,这就是我用猪肉灌的腊肠,五香味的。”
两人接过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果然好吃,不但有劲道,而且味道极好,有点咸味,有点无香料的味道,有点淡淡的酒的味道。
感觉到好吃,自然是多吃了几块,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
“媱儿,真好吃,你这是咋做的啊?”杨氏问道。
“就是肉切丁,放进各种调味料,然后把腌制好的肉灌进猪小肠里面,风干之后就可以吃了,当然在锅里蒸着吃味道也很好,炒着也行,还有各种各样的做法,等我全部给你们做一遍尝尝。”说着,又看着梦妮道:“梦妮喜欢吃,等姐天天做,到时候过年你回家的时候,我交给你娘,你们在家里也做着吃。”
“哎,那行,以后过年都能吃了,姐你真厉害,我都觉得最近身子都好多了,这心口也好久没疼了,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梦妮高兴的说道。
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外甥女相处的这么好,杨氏的心里也很高兴,毕竟她只有一个兄弟,而且姐弟俩的关系也一直很好,虽然有点时间因为媱儿的事情引得杜氏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却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过,而也没有太加以阻止兄弟对女儿的照顾,这让她很是理解杜氏,也对她并无怨恨,而且自从家里条件好了,也没见她和自己家有啥要求。
所以,她对兄弟媳妇并无任何不满,而也因此把杨兴业和杨梦妮看成和自己儿女一般,以前想要让这几个表姐妹兄弟好好相处,以后说不定没有兄弟姐妹的君媱也好有个照应,可是后来君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却让杨氏的心是彻底的凉了,如今能如此好的相处,她怎能不高兴。
随后君媱就把在锅里蒸的腊肠,送到了儿子屋里,而巧儿这是却躺在无忧的书房里的软榻上盖着小被子睡的呼呼的,而无忧却在看书,里面很多的子,君媱都偶尔给他念几段,而两个月下来,小家伙也能认识不少字了。
“娘,什么啊,真香。”无忧闻到问道,抬头看了过来,就见到君媱手里端着的盘子里的腊肠。
“腊肠,前段时间不是和你们说给你们做好吃的吗?先别看了,休息一下,尝一尝吧。”
“哎!”无忧一听是娘亲做的,不用说也定是极好吃的东西。
果然,一尝发现,好吃的不得了,不觉多吃了几块,然后看看还在睡觉的妹妹,道:“娘,我不吃了,这些给妹妹留着。”
听到他的话,君媱宠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发顶,温柔说道:“没关系,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厨房里还有很多,足够你们吃到明年了。”
一听君媱这话,无忧超萌的小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拿起筷子又吃了几块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他没有忘记娘亲的话,少吃多餐,一次不能吃太饱。
君媱让无忧吃完看会书之后,就去睡会,等吃饭的时候自然会叫他。
走出儿子房间,君媱又去了厨房,从上面取下大约有三十根腊肠,用油纸包包好,然后走出家门,对着某处喊道:“在不在?”
话落,千龙就出现在君媱面前,乐嘻嘻的道:“夫人,您有何事?”
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他,道:“这是我做的,你拿回去给你加主子尝一尝吧。”
千龙看着手里的油纸包,只觉得一股肉香飘出来,鼻子动了动,他觉得肯定特别好吃,就冲着这个味道,就足够了。
“夫人,这是什么?”主子的吃食,可是讲究的很,就算是在梅花山庄这山林之中,也依旧有大厨跟着,虽然菜品并不丰盛,可蓝伯的手艺是京城最好的,比宫里的大厨也不遑多让,经他出手做出来的菜色,就算是野菜,也能做出龙肉凤爪的味道,这个能行吗?
“腊肠而已,用猪肉做的,放心吃吧,很干净。”她说道,然后看着千龙那盯着腊肠直勾勾的眼神,询问道:“还是说,你家主子每次吃饭还要人试菜或者是用银针试毒啊?”
好像古代很多性情古怪,龟毛的男人都有着毛病。
千龙却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很干脆的反驳道:“不会不会,夫人也不想想,我可是用毒高高手啊,谁敢在我面前下毒啊,那和找死有啥区别对吧?夫人请放心,我这就把东西给主子送去。”
说完,一个纵身,面前的人已经消失,如果不是手里的腊肠没了,君媱会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可是让君媱没想到的是,就在送去腊肉几天后,千龙却主动来找她了,说是他家主子觉得好吃,想要再带一些回去,让君媱当场愣住,觉得自己无心引来了一只馋猫。
不过,想归想,人家毕竟给了自己一个大生意,而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最后的五天,熬过了这五天,全家就可以开始准备过年需要的东西了。
然后再等准备的差不多,就能去杨庄去吃杀猪菜,因为自己家这一头猪,自己要做别的东西,所以就没有情人来吃,反正猪肉也送了,而等到时候去杨庄,再带上自己做的腊肠,拿去给杨家人过过瘾。
但是,等做早饭的最后一天,正好也是青山镇年赶集的日子,这眼瞅着都已经二十二了,而虽然多了两天,君媱却并没在乎,毕竟挖煤这种事情,不是一板一眼的说哪天就哪天。
也就是在头天晚上,千龙那死孩子又一次出现了,一脸乖巧的凑到君媱面前。
“夫人啊,我就要跟主子回京了,那个腊肠主子说特别好吃,这次回京想多带一点,还有啊,夫人您说,就多多的给一些吧,免得以后想夫人的时候,就看看腊肠是吧?”千龙没发现,随着他的话,君媱的脸都黑了。
这臭小子是啥意思啊?想她的时候就看看腊肉?她和腊肉哪里像了?再说了,谁稀罕他们想啊。
“还要啊?”君媱表情温柔如水的看着千龙那俊美却稚气未脱的小脸。
“啊,嗯!”这么温柔的表情,是给,还是不给啊?
“等着啊,我去给你装。”说着,返身就回了厨房。
千龙顿时乐坏了,这就是给了?真是的,看到夫人脸上的笑容,他心里还在打鼓,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啊。
君媱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就出来了,手里有一个竹编的篮子,篮子里面是一个油纸包,看来装的不少。
而千龙一看,这确实不少啊,自己算是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了,天知道为了小主子的事情,他有多怕见到那个温和俊逸清雅的主子啊。
刚想要伸手接过,却被君媱挥手拨开了,然后一张白皙的手掌摊放在他的面前。
“千龙啊,你说我也只是个庄户人家,这赚个银子也不容易,我这些腊肠我的儿子闺女可是喜欢的紧,这一下子都给你了,我家就要少吃了,你总不能就这样拿走吧?要知道这前前后后,足足给了你近一百根啊,而我家厨房里挂着的也不过就二百根,所以啊,这银子,你是要掏的。”
银子!?
千龙懵了,这算什么啊?
他家主子是夫人的夫君吧?
这没听说过,夫君想要吃妻子做的吃食,是要出银子的啊?
“夫人……”他觉得自己脑容量有点不够用,“这要多少银子啊?”
君媱听到“银子”儿子,这笑容更加的灿烂了,道:“一白两。”
想吃她君媱做的东西,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一两银子一根,已经是很便宜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宁月谨是个王爷还是皇子,亦或者是啥将军什么的,但是家底肯定厚实就对了,就冲着他身上那鎏金丝线,她就不能要少了,否则不是看不起人家宁二爷么。
“……”千龙无语了,一白两?
垂下头,用余光偷偷看着君媱,恨的不现在扭屁股就走人,但是想到交代下任务的主子,他这心里就挠心挠肺的。
最后,只得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到君媱的手里,然后提起篮子,几个起落,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君媱看着通宝银号上那闪闪发光的一白两字样,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才哼着小曲儿,走回了屋。
“我发财了发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左手一个诺基亚,右手一个摩托罗拉……”
“……”隐匿在远处的冰晨,两个眼皮子是狠狠的抖动了一下,夫人这是,疯了么?
次日晨曦中,君媱就带着两个可爱的小包子就出了家门,直接坐上了青云的马车,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往军队驻扎之地去了。
因为今天有些事情要去福运酒楼一趟,所以正好就可以搭乘青云的顺风车,虽然要绕路先去一趟军营,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也好奇。
“君娘子,快过年了,掌柜的说了,今年咱们酒楼生意好,肯定能趁着年底这点时间,再赚上一大笔,而且还说,有了君娘子,咱镇上的酒楼,以后绝对不能是收入最低的那一家了,您是没见,掌柜的都要乐坏了。”
“收入最低?别地还有多少家福运啊?”这个问题她还没有自己的问过。
“君娘子不知道啊?”青云问,有点惊讶,“全国总共九十二家,几乎是做到每个城到都有,而且镇上也是。”
君媱有点诧异,这还真是一个巨大的财富啊,不过她也仔细的观察过,福运酒楼看似百家酒楼,按理说每年的收入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才对,可是她发现,福运之所以能常年屹立在天启国,最重要的一点是除了饭菜的特别,那就是新鲜。
全部都是用的新鲜材料,但凡是有些枯萎之类的菜肉,福运从来都不用。
这样确实很好,也就造成了每年的净利润并没有那么惊人,除掉掌柜活计的工钱,听薛离尘的意思是,每年的净利润有最少四百万两,最多的时候可以达到**百万两。
而如今听到青云的话,君媱不禁想到,以后每月推出几个新菜色,每季度再推出几样主打菜,她想超越试试,能不能更上一个台阶。
随后的时间,君媱就和青云询问起了一些酒楼的细节,而她的心里也渐渐有了主意。
不过短短的两刻钟,马车就已经到达军营,而临近时,君媱却突然想起,他们还是不去的好,听青云絮絮叨叨的说过,军营的将士对她很是感激,万一被知道,恐怕又是一阵麻烦,还是算了。
青云将母子三人放在路边,告诉他们说,自己要在里面忙活半个时辰,还是一起进去的好,否则这大冬天的,会冻坏了孩子。
君媱看着两个小包子,随后也只得跟着青云一起去了。
远处,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在冬日的暖阳下,波光粼粼,如同一条玉带,灌溉着四里八乡的百姓。
她随着青云的马车走进军营中间的空地,而在一边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军士看到青云来,都纷纷的打着招呼,热情的走上前来。
“哟,青云小兄弟,这是谁呀?”看到君媱和两个孩子,众人心里都有点想歪了。
“哦,大柱哥啊,这是我们酒楼的二掌柜,正好等跟着马车一起去镇上。”青云咧开嘴笑着说道。
听到和青云不是那种关系,众人这才领了饭菜边吃边往旁边走,也好给身后的兄弟让个地方。
看到那一蹲下就能吃的稀里呼噜的将士,君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这种情况她见过,那就是公司下面的建筑工人,几乎天天这样,一年四季如此,但是这些军士的风险可比建筑工人高的多,说不定一场小小的战役,就可能埋骨他乡。
因为聚拢在马车旁边的军士实在是太多,君媱怕孩子们被碰到撞倒,就待到了距离军营不远处的河边,等着青云他们。
两个小家伙见到河,松开君媱的手奔到河边,看着那清淩的河面,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身后,一个白色锦袍纹绣金色幽兰的男子,悄然走近。
“怎么来这里了。”语气淡淡,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
君媱转身,一眼就落到一双温和的凤眸中,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
“哦,准备去趟镇上,正好青云来送早餐,就搭车过来了。”说完,又觉得奇怪,他问自己就要回答啊?
在君媱身边停住,负手而立,眸子带着暖意,看着几步远外的两个小娃娃,美好的薄唇,不觉勾起一抹浅笑。
君媱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当然不是因为他的笑容,而是因为他的眼神,那是一双父亲看待女子的眼神,温暖而包容。
“宁月谨,你看的太久了。”君媱的声音带着她没有察觉的战栗。
宁月谨缓缓收回视线,侧首看着身边的女子,她发色乌黑浓密,发饰也很简单,只是一根梅花木簪束住一半的发,而后余下的全部披散在身后,垂达至腰际,偶尔冷风吹过,细细的扬起,风止有重新柔顺的吹落。
她不算美,至少比他见过的很多女人都逊色,至多也就算是一个小家碧玉,却有着一股大家风范,这很矛盾,但也正是因为矛盾,让宁月谨觉得有点想要探究的意味。
君媱其实很瘦,胸部大,屁股不翘,除了一双纤纤细腰和即使包裹在嫩黄色裙袍之下也能感觉到的修长双腿,并不出色,却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诱惑力,让一向眼高于顶的他,第一次觉得可以如此近距离的想要了解一个女人。
“两个小家伙很可爱。”他自然听出了君媱心里的紧张和不安。
君媱美眸狠狠的等了宁月谨一样,嚣张而狂妄,蕴含着强烈的不可一世,尖细的下巴扬起,给了他一个极其欠扁的笑容,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宁月谨却并没生气,反而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忍不住低笑两声,潋滟的凤眸静静的看着她,道:“对啊,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倒退两步,君媱很明显的察觉到了他的“诡异”?
“宁月谨,你有病吧!”垂眸嘟囔一句,扭头看向两个包子,结果心脏差点没蹦出来,那两对乌溜溜的大眼珠闪着的贼光,是想怎样?
宁月谨眼底的笑意更浓,如同一朵牡丹,尊贵却不媚俗。如同一轮皎洁的明月,清冷却气质凝华。
“大叔,你长的真好看。”小美女巧儿姑娘看到宁月谨,那双大眼盯着他的脸,眨也不眨。
某人嘴角抽了抽,她家姑娘这是见色忘母吗?
“巧儿长得也很可爱。”宁月谨半蹲下身,冲着两人道:“过来,大叔给你们见面礼。”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齐齐瞪眼的两个小家伙,齐刷刷的看向了自己的娘亲,意思是他们能不能要。
君媱才不管,反正这个家伙绝对有钱,不要白不要,随后就笑眯眯的冲着两个娃子点点头道:“还愣着做什么,长者赐不可辞,书里有写啊,怪叔叔给你们见面礼,咱们就笑纳了。”
一听可以拿,巧儿顿时就迈开小短腿,飞快的扑进宁月谨的怀里,看的君媱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飞起一脚,将宁月谨给踢下河。
无忧小帅哥,却是稳重的多,一步步走到宁月谨面前。
从怀里掏出两个通体墨色的一佛一观音,君媱看去,两块玉,通体漆黑,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丝毫没有色泽的变化,很明显是两块顶尖的和田墨玉,万金难求。
在现代,墨玉虽然比不上白玉,但是因为墨玉的产量极其稀少,也是极其珍贵,但是如此清透纯粹的墨玉,君媱表示,生平仅见。
宁月谨给两个孩子一一挂在脖子上,塞进衣服里,却并不觉得冷,仅仅是有点温凉而已。
“那个,二爷,这见面礼会不会有点贵重啊?”
宁月谨站起身,看了一眼君媱,缓缓道:“无妨,只是见面礼,带着吧,洗澡的时候也不用取下来。”
两块墨玉,是他用自己从鬼殿中清缴中获得的一块天然拳头大的墨玉,找了天启国第一传奇玉匠大师亲手打造的,两块玉的中间分别嵌进了一颗晶石,可以在日久天长中,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是用他常年随身携带的一块晶石打磨而成镶嵌的,世间独一无二。
君媱见他这么说,也只得闭嘴,对两个一脸欣喜的小家伙道:“还傻傻的,谢谢怪叔叔啊。”
“谢谢大叔!”两个小家伙才不上当呢,人家都给了这么好看的见面礼,哪里还能叫怪叔叔啊,娘亲真是不懂事。
如果被君媱知道自己两个孩子如此想,她非要把他们吊起来,一个屁股上狠狠拍它几十下。
抽了抽嘴角,君媱道:“那两个人是你让去的?”
“嗯!被你拒绝了。”他不甚在意的说道。
“那还用说?”君媱瘪嘴,“那家的孩子学武不是先跑步或者是蹲马步开始啊?我儿子就要先学那些旁门路子?”
没这道理不是?万一以后出啥事可咋办?
宁月谨剑眉轻挑,替两个忠实的下属辩解道:“不是旁门,只是能有大成就的人极少而已。”
“那我儿子也不可以,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万一看好我儿子想抢走,我找谁哭去?”
她儿子如此可爱懂事,是个人都应该一眼就会喜欢上,她可是心疼的很。
宁月谨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以及那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心里微微一动。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同的女子,相信儿子,甚至给他完全的自主己见,虽然宠爱的很缺不会溺爱。
也许,她真的能看透儿子需要的是什么,也说不定。
甚至他还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女人在排斥自己,而原因就是面前的这两个孩子,难道她察觉出了什么?
“如果,我要带走呢?”良久之后,他才说出一句话。
君媱的脊背瞬间僵硬,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凌寒。
“我会杀了你!”一字一句,从诱人的粉唇轻吐而出。
宁月谨丝毫没有因为君媱的语气而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心里却做了一个很重要,甚至完全倾覆了他前半段人生的决定。
这个女人,他要了!
在宁月谨的心里,未来就算他想要闲云野鹤,云淡风轻,都不可能。
虽然在天启国,作为唯一的亲王,他可谓是无人可及,就算是龙椅上的那位对他最是忌惮,却终究是随他逍遥,可是却依旧无法抗衡这整个国运的走向,只因那洪流实在是太汹涌,就算他能做到力挽狂澜,却依旧有点单薄,而要想成为他宁月谨的妻子,势必要有强势的背景和极其坚强的内心,更重要的是要有和他并驾齐驱的能力,都咋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奈何二十多年的兜兜转转,他见过太多的女人,虽然有多少背景强悍的名门千金,将门闺秀,却都在一瞬间被他摇头否决,只因为她们看到自己的第一眼,眼神里的迷恋是那么的赤果果,这样的女子只能用来当作棋子或者是红颜,却无法成为厮守一生的他的命定天女。
君媱不一样,那气质和内心,都比那些所谓的千金闺秀,强上百倍千倍。
宁月谨是个内心很敏感的人,对于妻子的条件,他有着近乎苛刻的条件,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个母亲对子女的态度。
他的母后是个很美好的女子,爱她的夫君如天如海,爱他们兄弟如命如斯,却终究是为了丈夫而郁郁寡欢,殁于奢华的凤耀宫,将还年幼的他,弃于冰冷的后宫。
这不是他想要的,而那些勾心斗角的后宫妃嫔之流也是他唾弃的。
他要的不是为了子女可以牺牲性命的女子,而是为了子女可以要别人性命的女人,哪怕实力不及,也可以不择手段,只要能守护着自己的子女一生安康幸福,看着他们娶妻嫁夫,子女绕膝。
那美好的天伦,是他想要却始终只是奢望的幸福。
“苗若!”
“主子!”身后两米远,苗若鬼一般的出现。
“带公子和小姐去福运等着。”
“是!”
“宁月谨,你敢!”君媱的脸都黑了,这个臭不要脸的是道理说不着,要来硬的?
两个小家伙还从来没有见到娘亲如此的表情,顿时也同时瞪大了眼睛,不善的看着宁月谨,虽然刚才他给了他们见面礼,但是敢欺负他们娘亲,就算是给了再好的东西,他们也会和你急眼的。
“只是让他们先去福运等你而已,刚下过雪,天儿太冷,一会我送你过去。”他难的的解释了一次,这个女人毛炸的也太快太狠了。
君媱顿住,脸色也有点僵硬,心里懊恼不已。
但是……
“你没有别的目的吧?”怎么回事,自己这心脏跳动的速度。
宁月谨敛眉勾唇无声一笑,看着只及他胸口的小女人,清雅说道:“如果有,也不会和你解释了。”
君媱这才觉得他的话有了几分可信度,想想也是,就算她在狠,也比不上人家空中来空中去的吧。
想了想,这才蹲下身看着两个小包子道:“无忧,巧儿,先跟着叔叔去福运酒楼咱们的房间等着娘亲,娘亲随后就到,如果无聊就让叔叔打你们逛逛,看好了什么尽管买,人家不差钱,知道吗?”
“那娘亲要快点哦,巧儿想要娘亲陪着。”小美女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依依不舍起来,拉着君媱的衣袖,摇晃着。
“知道了,无忧要看好妹妹知道吗?”
“嗯,娘放心吧。”
随后,她冲着苗若点点头,就见他一手一个,抱起来就飞身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君媱和宁月谨两人,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君媱看着清淩的河水,宁月谨看着她,很久之后,某个人才坚持不下去了。
“有话就说,沉默算什么个意思?”那眼神,让她寒毛直竖。
宁月谨上前两步,和她相距只有一步的位置,才停下。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君媱一听这话,不耐烦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察觉到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忙向后退了两步,而让她抓狂的是,他居然再次逼近,如此反复,等察觉到背后抵上了一颗大树,想绕过去,却被一双手臂困住,堵住了所有的退路。
“君媱,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小脸,因为他气息的靠近,而一点点的泛红,为了掩饰尴尬,只得垂下头。
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调戏她,如果不是前世看过的帅哥美女被他甩出十万八千里,她怎么会脸红。
“别搞错了,是你先要和我说话的。”遣走了两个小包子,不就是这个意思?
“嗯,是这样没错,但是……”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她滑腻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和自己对视,那张嫣红的粉颊,在他眼里,居然美的不可方物,“你心里有疑惑。”
那双凤眸很美,所有的钻石都无法比拟的璀璨夺目,在忍不住垂涎的时候,居然还能在心里咒骂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倾世妖孽。
“……那个人果然是你?”这就是她心里时不时会窜上来的问题。
凤眸微微眯起,笑意从眼神倾泻而出,将君媱紧紧缠绕,“是我。”
四年多前剿灭鬼殿,却被鬼殿殿主的血蛊侵体,除非用本人的心头活血才能解毒,可悲的是当时鬼殿殿主却已经被他绞杀,虽然经过千龙解药的压制,却依旧在经过青山镇的时候爆发,无奈之下,只得用君媱解毒。
而后来让她有孕是意外,他不明白为何千龙的药为何会没效果。
君媱并不恨他,只因为当初那个人并不是她,虽然问当初的君媱感到可悲,却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只因为她也不是善人,手上也曾经沾染了血腥。
但是现在,正因为她不是当初的君媱,却有点难以接受宁月谨。
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不知道那双绝美凤眸实在看她,还是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爷还是别的玩意?”她对这个宁月谨真的很好奇,明明长着一副仙人的样子,却有一颗堪称是阴暗的心脏,好奇怪,却诡异的和谐。
“宁月谨,一个闲散王爷而已。”
果然是王爷!君媱想道。
好像所知的穿越小说里,女主总会和各种各样的王爷皇帝啥的扯上关系,她却是极其的讨厌,她不想做那劳什子的什么妃啊啥的,她想的是成为天下首富,每天坐在家里数银子的逍遥日子。
“我一点都不想和当官的扯上关系,更何况是皇家了。”
“我也不想!”他倾身回答,气息更加的灼热。
君媱被他突然的靠近,刺激的呼吸都急促起啦,脸色更加的红润。
“宁月谨,别靠我这么近,否则……”
微凉薄唇微微勾起,然后不戴她把话说完,一只手臂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将她的身子扯进自己怀里,薄唇精准的压下,覆上那粉嫩的唇。
美眸,一瞬间瞪的滚圆,难以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唔,宁……给老娘,滚……”她真的被调戏了?前世今生这都是初吻啊,我曰你祖宗。
她的唇很柔软,很甜美,有种蜜一般的味道,不断蛊惑着他一向清冷无波的神经,灵活的舌,趁着她咒骂的空隙,窜进她的檀口,撩拨着她柔软丝滑的小舌,如蜜般的津液让宁月谨感觉小腹骤然紧绷,某个地方的小小谨似乎正在苏醒。
听到她的脏话,宁月谨眸子微微一暗,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彻底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身子很软,胸前的两个鼓起因为怀里小女人的蠕动,不断摩擦着他平坦的胸膛,灼热在两人之间的身体蔓延。
“额……”君媱不禁娇吟一声,然后就差点没想一头撞死算了。
娘滴,她活了两辈子都是个黄花闺女啊,虽然这一辈子已经生了俩孩子,可是那种事情,她压根就没享受过啊,现在就开始上了一垒?
薄唇突然离开,君媱全身瘫软在宁月谨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宁月谨双臂紧紧的把君媱抱在话里,感受到她紧贴在自己的胸口,那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心脏狂跳。
谁知道,等君媱一恢复力气,用力推开她,跳了出去,如同一只小兽一般,冲着他怒吼道:“宁月谨,你经过我同意了么?”
看着那粉嫩有点肿胀的唇瓣,宁月谨潋滟的凤眸光彩夺目,“我觉得你会喜欢。”
顿时,某女人炸了毛,气得都跳脚了,指着他咬牙切齿道:“谁喜欢了,你才喜欢。”
“嗯,我喜欢,好喜欢。”风华绝代的男人看着如同一只小猫一般的女子,大方的点头承认。
“……”君媱默了,泪了,然后认输了。
气恼的扭头看向别处,心里却在嘀咕,她失策了,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是个禁欲系,谁知道居然是个禽兽系。
“媱儿,你想和我去京城吗?”他拉着她的手问道。
“去屁啊去,谁稀罕那劳什子的京城。”去你奶奶个爪。
“嗯,那随你,明天我自己回去,等事情都解决完,我会来接你。”不去也好,万一被那几个孩子知道他有了子嗣,相信会使劲浑身手段解决掉他们母子。
“我说了不去,你大爷的听不懂……唔!”粉唇再一次被堵住,然后被用力的吸了好几下。
“别说脏话,让孩子听到不好。”好一付道貌岸然啊。
“……”是不好,可是你就不能用说的?禽兽。
见她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宁月谨无奈叹口气,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抱住。
“四年前的事情,是我的过失,但是媱儿,我也有自己的心结和难处。”如今能再次遇到并且喜欢上,他觉得真好,能为他生下一对子女,真好,能得到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真好。
怀里的女子瞬间全身僵硬,她不知道心里是啥滋味,总觉得怪怪的,如同在喉咙堵了什么似的不舒服。
她毕竟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女子。
“你喜欢我?”这句话会不会有点太不矜持了?但是她本身就不是一个扭捏温吞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感情更是如此。
“喜欢呢!”不喜欢也不能亲她,更不可能让她近身不是。
“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这个问题可是很重要的。
宁月谨表情没变,附身在他额头又落下一个吻,清浅说道:“现在的你。”
以前的君媱是什么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也已经无法了解了,但是现在的他,让他心动了,尤其是她炸毛的样子,让他好喜欢,好喜欢。
这句话让君媱跪了,这个古人不知道是情商太高还是太低,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只要是你这个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喜欢”的么?
但是该死的,这句话让她很欢喜。
“既然喜欢,有句丑话我要先说在前头。”抬头,看着紧紧搂住她的男人。
宁月谨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这辈子你不能有别的女人,不能让我吃醋,更不能和别的女人暧昧,否则我就把你踢飞,一次机会都不会给你。”
“好!”
哟,这么干脆,君媱挑眉。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以后某天你不喜欢我了,就说明白,我会带着孩子离开。”
“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不一样,和那两个男人不一样,他最恨的就是让心爱的人夜夜垂泪,让子女离心。
君媱刚想说,那就没问题了,但是却一下子愣住了。
他们这样就算定了?话说她会不会有点太不矜持了?就因为这货长得太好看,她就看上啦?
话说,他们真的太快了,快的都让她恶心起自己来了。
“我说,宁月谨,咱们是不是太快了?”推开他,君媱皱眉问道。
刚说完,又被他重新拉过去抱住,“不快,儿女都三岁多了,咱们这还没成亲呢。”
“成亲?不急不急,再等等。”这货跳跃的太快了,自己刚觉得快,他就扯到成亲上了,还嫌她厌弃自己不够狠?
“等?等什么?”他是想着等身边的危险拔除,就将她娶回家。
“等我成为天下首富就行了。”
宁月谨默,那要等到何时?
良久不见他答话,君媱抬手在他腰眼处拧了一圈,却察觉到他全身肌肉紧绷,丝毫拧不动,不禁感叹,这货脱去衣服,那身份该多好啊。
“你不相信我?”
“没!”
“你沉默了!”
“嗯,只是在想,要让我等到何时而已。”三五年,还是七八年,亦或者是等和儿子一起成亲。
仰头看着他的五官,气势狂傲的道:“两年,你嫌长?”
嫌长就去找别人去吧,丫的。
“不长,等得起,再久也等得起。”话说也没人规定,不成亲就不能亲热是吧,更何况他们都有了两个孩子了。
“君娘子,君娘子……”远处,青云的声音传过来。
君媱听见声音,就要拔开宁月谨准备说话,却被他一手捂住嘴巴。
“我会带君娘子过去,你们驱车先离开。”
青云听声音,立马就知道是宁二爷,忙应道就离开了。
“我们骑马过去。”他低头对怀里怒视着自己的君媱说道。
一听骑马,君媱的眼顿时亮了,她有多久没有骑马了?以前都是去跑马场。
“行!”用力的点点头。
宁月谨轻笑着摸摸她细滑的脸颊,让他现在这里等着,他去牵马。
看着他闪身消失,君媱背靠在树上,看着远处那广阔高远的天空,云卷云舒,自有一番逍遥自在。
这短短的时间内,自己好似做了一个了不起的决定。
远处,马蹄哒哒,一匹高大彪悍的黑马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一件白色貂皮大氅遮住她的眼,“披上吧,否则会冷。”
君媱接过来,披在身上,暖意瞬间传遍全身,然后一直修长白皙的手掌出现在她面前。
好漂亮的手,她忍不住又要仔细的欣赏起来。
“走吧,他们在等你。”宁月谨打断她的沉思。
不自在的呶呶嘴,她把手放进他宽厚的手掌,一个拉扯,下一刻就坐在了马背上,被他双臂紧紧圈在怀里。
“奔雷!”
“嘶——”一声嘶鸣,唤作奔雷的骏马,甩开蹄子,在狂野上急速飞奔,疾驰而去。
感受到劲风拍在身上带来的压力,君媱却没有丝毫的冷意。
“你不会和他们相认吧?”
“你不反对的话。”
“我反对!”
“为何?”他不解了。
“不是说你现在有危险,那就等都解决了再说,敢让我那两个宝贝有任何危险,我绝对会杀了你。”
宫斗宅斗,她曾经在大学时看过太多,哪里的阴暗虽然没有切身体会过,但是一个小小村庄就如此了,那暗流汹涌的皇家,更不用说了。
“好,我应你!”
牛车到青山镇需要三个小时,而马车快也要一个多小时,这匹惊雷果然是好吗,前后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青山镇的牌楼已经近在眼前。
“好马!”她惊叹。
“嘶……”奔雷长嘶一声,这还用问,不过有眼光。
君媱看着那骄傲昂头飞奔的惊雷,鄙视的瘪瘪嘴,什么呀,夸你一句就了不起了?通灵性你就以为你是召唤兽了?果然和主人一样不要脸。
宁月谨察觉到君媱的心思,忍不住轻笑。
“你笑什么?”骂你你还小,被虐狂啊。
“奔雷是中原马和西域马交配的异种,天下仅此一匹。”宁月谨道。
“了不起啊。”天下还仅有一个君媱呢。
呸呸呸,自己怎么和一匹马较起劲来了,严重降低了她的人格和尊严。
“如果你想要,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清雅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
“嘶……”奔雷再一次长鸣,主人,它不愿意。
“叫什么叫,你想跟我,我还不愿意呢,谁养得起你啊。”君媱没好气的瞪了奔雷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君媱的错觉,她感觉到这畜生居然对她翻了一个白眼。
错觉,一定是错觉。
前面,福运酒楼已经近在眼前,在下马之前,宁月谨道:“如果你想给无忧启蒙,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曾经是先帝二十五年的状元,曾任翰林院大学士,是天启国最有名望的大儒。”
君媱一听,一下子就心动了,但是这样的人,真的会教一个四岁的小娃娃?
不过有想到宁月谨的身份,也许可行。
“说说,是谁?”
“他叫宋清尘,在青山镇开了一家清尘书肆。”
一说这个铺子名字,君媱就想起来了,可不就是第一次带儿子去买纸笔的书肆么,想到那个傲慢的老头子,她不禁蹙起了眉。
“他太老了,能行么?”越老越腐朽,可别教坏了她儿子。
“老?”宁月谨扬眉,“宋老不过才四十多而已,何谈老。”
那么年轻?这个倒是不错。
随后君媱就决定,等今天就趁空去看看,探探风声。
为了儿子,别说是那位才识渊博的宋清尘,就算是隐居深山的她也会给挖出来。
看到君媱那坚定的眼神,宁月谨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那块白玉令牌,塞到君媱的手里道:“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吧,也许会管用也说不定。”
君媱握在手里,丝毫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很干脆的揣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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