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媱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有一点点凸起的胸部,想着以后是否可以做一些可以丰胸的食物吃一吃,毕竟再过几年,她可就是彻底的定型了。
“娘,这四只猪蹄,我自己炖了吃咯,你要吗?”她问道。
杨氏停下手中的刀,回头看着女儿直盯盯看着那四只猪蹄,笑道:“你炖了吧,娘不喜欢吃,有那么多排骨足够了,猪蹄做的没味道。”
怎么可能没味道,是不舍得用料吧。
中午是杀猪菜,而等杨氏做好饭菜之后,却始终不见君正民回来,就在杨氏等的着急,想出去找找的时候,君正民顺着远处的村口,回来了。
他一走到杨氏跟前,杨氏就察觉到丈夫那耷拉下来的一张脸,不禁感到奇怪,就凑到他身边,问道:“民哥,让你送猪肉,你这带着一张啥脸回来啊?”
君正民看看妻子,再想起老太太拉着他说了半天的那番话,不禁摇头,满脸无奈的走进了家,“没啥事,素兰,做好饭了?”
“啊,好了,毛老哥正在屋里等着你呢,我看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正要去找你的。”
“嗯,没啥,猪肉我都送出去了,他们都很高兴。”把背上的竹篮送进厨房,看到君媱正坐在灶台前烧火,也没作声就出去了。
看到突然闷闷不乐的君正民,君媱的眼神在迟疑了片刻,就多少有了一些答案。
定是有人和君正民说了啥。
等君正民离开,杨氏这才进了厨房,见君媱一副寻常的样子,拿着一个凳子,坐在她身边,低声和她说道:“媱儿,你说你爹这是咋回事?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咋回来之后就这样了,你看你爹那张脸,可不好看。”
君媱笑了,看着杨氏道:“娘,你既然心里嘀咕,咋就不能问问我爹,省的自己一个人心里胡乱猜测。”
杨氏却冲着君媱一瞪眼,然后边说边从旁边摸了一把果干递到君媱手里:“问了,你爹说没事,你爹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什么委屈都自己裹着,娘也不好多问,免得你爹心里更烦。”
“那你就在这里自己乱猜?”看着杨氏,君媱挑眉,一副想笑又极力忍住的样子,这个老娘啊,还只是和那个老爹是绝配,都是好人,没啥心眼,不懂得迂回。
“我这不是在找你商量么?你问问你爹要不?”她问了,丈夫不说啊。
君媱却很干脆的摇头拒绝,“我不问。”
她心里已经有数了,干嘛还要问?问了只是恶心着自己而已,好不容易有了安静日子过,要是再沾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糙事,她非要毛起来不可。
“为啥,你就看着你娘我在这里着急啊?”其实她心里多少也是有点答案的,单也证实因为这样,君正民才更不可能说给她听,就是怕她心里不痛快。
可是,她想问清楚,也并不是纯粹的为了好奇,而是为了不让君正民憋在心里,否则不知道要这样苦闷多久。
终于君媱是叹了口气,往灶口了添了一根木柴,说道:“娘你心里其实也有数吧,这次送猪肉,不就是给了君家一份?而爹明知道家里有毛大叔在等着吃酒,却依旧这么晚回来,除了那个老太太,谁还能让我爹这么憋屈?”
等君媱说完,杨氏的脸色也是变了,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因为极力的隐忍,嘴唇都颤抖起来。
“媱儿,你说我到底有啥对不起老太太的,我为啥总觉得她这么多年就是只看我不顺眼,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你说如果真的是我做错了,她跟我说清楚,我可以改……这么多年,我总觉得过的特别憋屈。”
君媱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她这么说着,有些委屈吐出来,并不是让你安慰,只是发泄而已。
可是听归听,她的心里却已经在思索了,刘氏之所以对杨氏如此苛刻,其实最直接的反映了她对自己三儿子的态度,因为在君家,老太太就是一家人的老大,她说让你吃肉,你就不能喝汤,而在君家,大儿子是老大,以后就是未来的家主,二儿子虽然也孝顺,却有自己的脾气,再加上林氏的性格,老太太也不好拿捏的太紧,最小的儿子却极其滑头,三言两语就能哄的老太太心花怒放,而最小的儿媳妇,整天脸带笑容,却让她最是忌讳,总觉得这个媳妇是个阴狠毒辣的。
而最后,也就只剩下三房,君正民是个勤恳老实的,几乎是随便你拿捏,老太太说让你往东,你绝对不敢往西。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却在娶了杨氏之后产生了变化,那就是君正民的妻子是自己喜欢的,她受了委屈,自己这个丈夫自然也会要帮衬着,偶尔就会和刘氏产生分歧,这就让刘氏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而罪魁祸首就是杨氏,之后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想到这里,君媱不禁要佩服老太太了,她绝对是古代农村典型的刻薄老太太,越是老实的儿子,就会让你更加老实,拼死的压榨你,以此来满足她可笑的自尊和地位。
“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娘,咱们以后的日子绝对会越过越好,让他们眼红吧,又妨碍不到咱们过日子。”
“嗯,娘知道,只是看到你爹神色不对,才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很快就没事了。”杨氏抹去眼角的泪痕,对女儿笑笑,看神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
锅里,丝丝的香味顺着锅盖边缘冒出来,而母女俩围在烧的旺盛的锅灶前聊着天。
“娘亲,快来啊,快来啊,下雪啦,好漂亮啊。”院子里,巧儿那惊喜的高呼声,响起。
君媱一听,起身走到厨房前,打开帘子,一股冷风迎面扑来,还带着一丝冰凉,而眼前的天下间,一片雪白,漫天飞舞。
君媱的眼神,不由得泛起柔和的光,好美的雪啊。
前世,君媱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是个从来都不会下雪的地方,而虽然见过,也不过就是出差只是,在事情结束之后就会离开,根本就没有时间享受,很久之前君媱就计算过,从开始创业到站到巅峰,短短六年的时间,她一共也就休过一次三天的假,还是丧假。
而眼前的这场雪,漫天飞舞,纷纷扬扬,落在远山,落在屋顶,落在山野,落进河流,无孔不入。
随着巧儿的惊呼,在屋里吃饭的君正民打开窗户,和毛大飞坐在正屋圆桌上看着外面的飞雪,喝着滚烫的酒,脸色也已经恢复平常。在后院做刺绣的梦妮,也放下针线,跟着巧儿走了出来。在屋里写字的无忧,放下笔走出书房,看到那漫天的飞雪,粉嫩精致的小脸上同样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娘亲,好看吗?”巧儿见到君媱,飞扑到她的怀里,指着面前的雪花对她说道。
见女儿俏皮的样子,君媱摸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有点凉,但是见她身上穿着棉袄,襦裙,并不少,也就没有让她回去加衣服,虽然有点冷,却也无妨,小孩子嘛就应该多锻炼锻炼,冷点不怕。
杨氏也抬手遮在额头,看着那漫天白雪,笑道:“看样子,这雪能下不小呢,这雪片子可是真不小,明天最少能这么厚。”说着伸出手比了比,大概有三指厚度。
君媱点点头,然后看着身边兴奋的和无忧叽叽喳喳的两个小家伙,含笑说道:“如果明天雪下的厚了,咱们就堆雪人。”
“雪人?”巧儿一听是新鲜玩意,忙抬头看着君媱,“怎么堆啊,娘,什么样啊?”
而无忧虽然一向自诩为男子汉,却也好奇了,大眼灼灼的看着娘亲。
“雪人就是一大一小两个雪团堆在一起,给它装上眼睛鼻子和嘴巴,然后咱们就放在门口,当成护院。”她蹲下身,一手一个抱住两个小家伙,简单的解释道。
一听有的玩,两个人就齐齐跑进无忧的房间,然后搬着凳子趴在窗边,透过半敞开的窗子,看着外面的飞雪。
梦妮站在前院通廊下的抄手游廊,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衣服,也是一脸喜悦的看着飞雪。
在乡下,下雪就意味着明天的收成会好,而雪越大,代表着麦苗的被子越厚,来年的养分就越多,成长的越好。
他们家土地并不多,而良田更少,如果收成好了,自然来年就能多收几个铜板。
君正民房间,毛大飞也是吃的很好,喝的更好,透过窗户看到那长得温柔秀美,和娇美如花的母子俩,不禁羡慕的对君正民道:“老弟好福气啊,女子这么能干,还盖起了新房,好多人都羡慕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家女子这么能干,毛老哥,有时候我也觉得,有没有儿子都一样,反正君家也有子孙,也用不着我君老三不是。”君正民絮絮的说着,脸色潮红,很明显是喝的有点多。
谁知道毛大飞却是连连摇头,和君正民碰了碰杯,道:“这是可不能说,咱们老祖宗都说了,儿孙满堂儿孙满堂,有儿有孙才算是满满堂堂,君媱不过是个丫头,就算是再厉害,也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老弟,这个你还是要做主,可不能在你这里断了三房的根啊。”
君正民一听,也是有道理,他毕竟都已经分出来当家作主了,怎么着也要让三房传下去,但是想到妻子两个月前,那惊险的一幕,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心有余悸。
随后两人就换了一个话题,从田地聊到米面,从猪肉聊到县老爷,知道后半晌,毛大壮才拿着君媱给了三十钱,喝的东摇西晃的离开了。
当天晚上,用晚饭的时候,君媱和梦妮两人合伙吃了一只猪蹄,并不油腻,因为君媱经过一下午的熬煮,油脂已经被熬没了,剩下的就是蹄筋和瘦肉,吃在嘴里那肉几乎是入口即化,鲜美可口。
梦妮饭量很小,半个猪蹄让她已经完全饱了,不过最后君媱还是让了喝了一碗清茶,让她清清口。
用过晚饭之后,君媱再一次回到了厨房,把从外面墙角架子上被切割均匀的一大盆肉端进厨房,然后捏了捏,发现已经多少有点硬实了,切割起来正合适。
腊肉,这是君媱今天晚上要准备的,现在就是将肉切成丁,然后加入各种调料,腌制起来,到明天晚上就能灌肠,至于肠子,君媱已经趁着平时的时候准备好了猪肠,灌好之后,挂在厨房里,三四天之后,就可以吃了。
君媱没有用杨氏来帮忙,只因为快要过年了,而过年的衣服还没有准备,梦妮的手艺很不错,现在已经做好了一件衣服,而杨氏也需要赶制一大家子的衣服,再加上明年君媱要送儿子去学堂,更要给小家伙做几件得体的衣服。
半扇猪肉,大约六十斤左右,君媱等全部切完,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而她面前的两个瓷盆,已经是满满猪肉,瘦肉和肥肉是按照三七的比例掺和的,之后盐巴,五香料,酒,酱油,糖,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均匀调好,之后就放在储物间,上面加了一个油纸遮住,之后就可以等着明天晚上滋味渗透进肉里,就可以灌成腊肠了。
第 046 章 和卫生,免得让那些军士吃坏了肚子,还要记下每天来的妇人,到时候结账的时候,也好不引起什么差错。
自从人多了之后,君媱的两个小包子也不早起了,毕竟冬天了,很冷,而屋子里那么暖和,也没有人喜欢早起。
这天早上,青云照旧是带着四两马车,然后带着君媱让他从镇上买来的猪肉和米面,以及野味和蔬菜而来,卸下车之后,就进屋和君正民喝着糖水吃着干果聊着天。
后来,君正民还经常提起,青云经常和他说,虽然每天半夜就要起床,但是他们几个都喜欢来君媱家,就感觉好似到了家里一般,君媱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经过一夜的飘雪,地面已经积了足足二尺多厚的雪,如同一张厚厚的棉被,站在门前远远望去,一片白色苍茫绵延起伏蔓延至天际,至于房屋后面十几米处的河流,依旧缓缓的流淌,丝毫没有结冰的迹象,而也本来就是,毕竟是活水,没有极其严寒的坏境下,一般活水是不可能冻结的,但是在下面不远处的一块比较宽的河源,却已经结冰了,上面并不厚,只是很薄的一层,纷纷扬扬的冰面上,随着洁白的雪花落下,瞬间融化。
想到昨天和两个小家伙说的,要和他们一起堆雪人,等到他们起来家里的活计也就做完了,到时候就可以陪着他们玩一会了。
等青云带着满满四大车早餐缓缓离开,君媱领着两个孩子来到了门前,两个小家伙刚起床,眼睛还朦胧的很,但是等看到面前那四个雪团,两大两小,这才瞪大了眼睛,都想到了昨天下午娘亲说的堆雪人的事情。
“娘,要堆雪人吗?”无忧脸上带着惊喜的问道。
“是啊,娘亲,我们要堆雪人吗?”巧儿拉着君媱的衣服下摆,高兴的问。
“对,我们堆雪人,看门边,一边一个,就是咱们的护院,好不好?”在古代,没有多少现代孩童那数不清的玩具和益智游戏,但是简单点的,君媱还是能和孩子们一起分享的。
“好!”两个宝贝异口同声的回答,然后就跟在君媱身边,和她一起忙活起来。
两个小家伙先是把一团很大的雪团,合伙滚到家门一边,然后把上面抹平,之后就看着君媱抱着一块小两圈雪天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上面,就这样,一个形似不倒翁的雪娃娃就出来了。
巧儿看着这白花花的两个摞起来的雪团子,两边转着看看,愣是没觉得有啥好看的,不禁嘟起小嘴,看着君媱委屈的道:“娘亲,一点都不像。”
见君媱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她又扭头看着无忧道:“哥,你看是不是不像啊?”
“嗯,是不像。”无忧像模像样的点点头。
但是两个小家伙却看到自己的娘亲走进了屋子,然后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两个乌黑的没有烧尽的木炭,直接按到上面的雪团之上,然后就是一颗红辣椒当作鼻子,一个烧弯的竹片,当作嘴巴,在最后在脑袋上扣了一定草帽,顿时一个俏生生肥肥呆萌的雪人就成型了。
“现在像了吧?”君媱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两人左右看了看,然后眯着眼齐齐点头,“像,可想呢,娘亲。”
既然像,那么咱们就堆另一个吧。
远处,隐藏在暗处的千龙静静的看着面前脸带笑容的母子三人,随便团了团,一个古怪的东西就出现了,最后一个门边一个,这让他很是奇怪。
雪人?那是什么玩意啊。
等他们母子三人玩够了,都进了屋子里,他就悄然出现,站在门前的脸色纠结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主人娘亲嘴里所谓的“护院”。
“这叫护院?”他秀美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如果这两个雪团就是护院的他,他堂堂天启国四大金卫之一的万毒书生,连个护院都不如?要知道,他可是被主子遣来暗中保护他们的,虽然他不知道还没有被世人所知的谨亲王亲生子女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主子所做的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他们只需要服从,却不会过问。
看了看雪人护院,千龙很快就做了决定,带回去给主子瞧瞧。
随后,就找来一个木框,直接把雪人搬进去,然后运气施展轻功迅速消失了。
梅花山庄,是薛离尘命人建成之后,直接提笔命名的。
宁月谨此时正在书房看着账目,面前是孙大勇命人送来的开采情况,屋内的青铜龙耳香炉内,清幽的冷梅香缓缓在屋内飘荡,坐在檀木桌后的白衣男子,风华绝代,眉眼清润。
“主子!”外面千龙的声音让他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不是让你守在无忧身边!”他声音清冷,如同滴落的泉水。
千龙在外的声音一顿,然后就沉声道:“属下给主子带回来小主子做的玩偶,请主子赏阅。”
总不能说自己因为比不过一个雪人,而赌气之下带回来请主子评理的吧,他不是个小气的人,绝对不是。
宁月谨一听,自己那个三岁多四岁不到的儿子,居然还能做玩偶,这个倒是要去看看。
想着,就起身,撩起衣摆,走出了书房。
外面千龙已经把雪人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而就见两个雪团子,明晃晃的放在竹楼下的宽约五尺的抄手游廊下。
宁月谨拉开门一看,就不禁脸色怪异,抬头看着千龙道:“这就是无忧做的玩偶?”
千龙点头道:“正是。”
这算是玩偶?不过就是两个雪团子,上面用木炭做眼,辣椒做鼻,烤弯的竹片做嘴,如此简单而已,这算是什么玩偶,出来太阳,很快就会化掉。
看到主子那沉思的样子,千龙接着说道:“……夫人娘亲说,这叫做雪人,并且在院门前一边一个,当作护院。”
宁月谨是何许人,听到千龙的话,就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委屈,然后眼里闪过一抹了然。
千龙,虽然号称万毒公子,天下用毒之人,他称第二,绝对无人敢称第一,但是却也是四大金卫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千龙,在鬼殿号称四大鬼王,曾经是天下第一用毒鼻祖的得意弟子,后来老祖死去,而尽得真传的千龙,则进入了鬼殿以年仅九岁的年龄,坐上了鬼王的位置。
而其他三人自有他们的独特之处,每一样的本领都足以问鼎天下第一,这也就是当初宁月谨要把他们收为已用的最重要原因。
千龙是用毒奇才,所以在师门备受宠爱,在鬼殿也是如鱼得水,而跟在宁月谨身边,也是身心自由,没有受过什么艰辛的成长过程,所以是四人当中,最具有活力的一个人。
宁月谨敛下眉,从腰间解下一块纯粹的莹白的玉佩,递给他淡淡说道:“千龙,回去吧,这次重新给你们一个任务,拿着玉佩,去和君媱说,教给无忧隐匿鬼息和用毒,她可能不会同意,不过说服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但是随着他的话说完,千龙的脸就绿了,让他和冰晨二哥去说服小主子的娘亲?这行不行啊?难道主子说一句,不比他们磨破了嘴皮子更管用?
可悲催的是,他不敢提啊,最后只能在宁月谨清淡的眼神里,垂头丧气的离开,等梅花山庄已经在身后数里外,他才猛然停住脚步,懊恼的大叫一声:“我这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我闲着没事跑回来,是不是就不用去和夫人面对面了?”
然后就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越想越后悔。
一直到站在君媱家门前,才算是彻底的强制性的把心里的大石头,给死死的按到了心底。
而就在他快要到君媱家门前时,就看到门前站着君媱母子三人,而两个小家伙那沮丧的神色,让千龙是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
确实嘛,人家母子三人一早上忙活堆起来的雪人,就这样被你用一个木框给一下子拿走了,搁谁身上,谁都不高兴啊,这和偷儿有什么区别啊。
“娘亲,你不是说是咱们家护院么?怎么没有了一个啊?是不是偷偷跑了啊?”巧儿就纳闷了,她还打算中午给这两个护院送吃的呢,这咋就不见了?
君媱也是无语了,这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门前早就已经被早上的马车啊,脚步啊给踩的乱七八糟,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偷走的,不过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啊,不就是一滩雪而已,喜欢的话自己回家做一个就是了,要知道上面唯一值钱的也就是那个辣椒鼻子了,可就算是这个一个铜板也能买好多个,那也太无聊了吧?
不怪君媱这么想,如果是被毁掉,面前也应该能看出很明显的痕迹啊,而面前却是一个圆窝,那就是整个雪人是被人搬走的,谁这么犯贱啊。
而君媱不知道,那个犯贱的人正好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躲着呢。
千龙脸色纠结的看着门前的母子三人,此时却打起了退堂鼓,这到底是怎么过去啊,不会被发现,那护院是被他偷走的吧?
想到主子的交代,千龙就决定暂时先不去碰面,去找冰晨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君媱看着巧儿那可怜的表情,还有儿子那伴着小脸的样子,顿时觉得格外的可爱,随后上前拉着他们往家里走,“别难过了,可能是他自己贪玩,跑出去了,等咱们再回来看,他也许就自己跑回来啦,好了,现在先进去吃饭吧。”
两个小家伙一听,却是有这种可能,否则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定是自己跑出去玩了,说不定等玩够了就自己跑回来了。
随后,也就不再难过,跟着君媱回了屋。
而君媱想着,等趁着这两个小家伙不注意,她再堆一个,反正现在还在飘着细雪,估计到晚上才能停,现在堆一个也没问题。
再说千龙,一路飞奔将轻功施展到极致,两个呼吸就出现在了泉水村的那颗最大的槐树上,然后在一个三角树杈之间,看到了头枕双手,闭眼假寐的冰晨。
听见声音,冰晨眼都没睁开,就冷声道:“不守护着小主子,来这里做什么?”他们是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的吧。
“二哥,你可一定要帮我拿一个主意啊,否则我还真是不知道咋办了。”千龙站在一颗树叉上,看着冰晨。
“什么事?”什么事能难倒这个万毒公子,当然也不可能是小主子出了错,否则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随后千龙就把事情说给了冰晨听,而冰晨在听说,这个家伙不过就是为了一个雪人而犯愁的时候,忍不住郁闷了,这是多简单的事啊,不过是重新堆一个就成啦。
而冰晨的这句话算是解了千龙的麻烦,他重重的一拍脑袋,对呀,自己真是急糊涂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没有想到呢。
想通了这一点,千龙瞬间消失了,而冰晨正要再次睡觉,千龙却瞬间又回来了。
冰晨动作都没变一变,只是半眯着眼睛看着千龙。
千龙说道:“主子说了,让咱们和夫人碰面,然后叫小主子隐匿龟息之术和用毒。”
而冰晨,这下子是眼睛彻底睁开了,“主人真的这么说的?”
不对呀,他前段时间还从苗若嘴里听到,君娘子并不赞同小主子现在学武,如今这又是为何?
“嗯,你看,主人把随身的玉佩都给我了,说是给夫人过目。”他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一趟吧。”他是习武之人,平时就算是十几天不休息,也能靠着内力支撑着。
谁知却被千龙一把拉住,“二哥啊,咱们可不能现在去啊,还要给小主子重新堆一个护院啊,否则万一被知道了,我可受不起。”
他是大人,可小主子才多大啊,万一和他闹起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看千龙这焦急的样子,冰晨也就同意了。
等两人堆砌好一个和另一半差不多的雪人,就一行去了君媱的家。
而此时君媱一家正在屋里用午饭,听见有人来,就随后走了出来,一看是两个年轻人,就觉得有点奇怪了,毕竟她见过的只有苗若一个。
“二位有何事?”她问道。
千龙看看冰晨,然后把手里的玉牌塞到他手中,冲着他一阵挤眉弄眼。
冰晨没感的把手中的玉佩递到君媱面前,道:“夫人,属下是宁二爷的人,特奉二爷之名,来教小公子习武。”
君媱接过玉佩,只感觉触手温热,质地纯粹,莹白如玉的看不到丝毫的杂质,上面很简单,却也很精美,上面上半部分纹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腾龙,下面则是三个繁体字,宁月谨。
君媱仔细的看了那条腾龙,四爪,也就是说,这个宁月谨就是皇亲国戚,而且身份不低,最差也应该是个王爷,否则如何能用得上如此图腾。
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君媱就觉得宁二爷身份不简单,但是如今才觉得,果然是个大人物,而且还很大很大。
君媱把玉佩递给冰晨,转身往屋里走,正待两个高手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就听到她说道:“给我进来吧。”
两人一听,这是让他们进去啦,那是不是就表明有戏呢?
无忧的书房内,软榻已经被铺上了厚厚的垫子,此时的小家伙已经被君媱喊了过来,听到娘亲和自己说要学习武功了,顿时一双乌黑的大眼,闪着锃亮的光。
但是随后想到了前段时间她和自己说的,他年纪小,现在习武会有损他的生长,虽然懂得模糊,却知道娘亲肯定是为自己好。
“娘,你不是说……”
“娘说是娘说的,主要还是要听你的意思不是?如果你想学,娘亲也不会阻止,但是要适当,不能太累。”她知道儿子喜欢,也并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是可以适当。
“真的吗?娘不反对?那儿子要学。”武功啊,那个男孩子不喜欢,他更是迫不及待,早点学就能早点保护娘亲和妹妹不是。
君媱见他这么高兴,就问道站在面前的俩人:“你们两个如何教?”
“我教隐匿吞吐之法。”冰晨依旧表情淡淡,如同面瘫。
“我教用毒!”千龙咧嘴笑道。
君媱听了不禁拧眉,这都是什么邪门歪道啊,又是隐匿吞吐的,又是用毒的,她儿子这么小,学了干啥?
“就没什么实用一点的?比如剑术,比如轻功?”她对于古代的武功也是很好奇,在现在她接触的都是空手道,跆拳道,咏春拳等等,而对于那神秘至极的轻功,她可是好奇的很,甚至是有点垂涎。
而君媱那嫌弃的眼神,让两个各自领域的顶尖强者,是多多少少受到了打击,冰晨还好说,只是黑了脸,而千龙则是差点炸了毛。
“夫人,这用毒可不是啥旁门左道啊,要知道会用毒,自然就会解毒。夫人您想啊,世事险恶,现在小公子这还是在夫人您的保护之下,自然也接触不到那些阴暗的世道,可是万一以后小公子长大,总会要出去游历或者闯荡一番,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万一不小心着了小人的道呢?万一被一些什么人看出小公子风华绝代而起了什么龌龊心思呢?万一……”
“停!”君媱抬手,一手平放,一手食指抵着手心,做了一个“stop”的动作,示意千龙停住那喋喋不休的嘴,而后无奈叹口气道:“我知道,刚才是我的语气有问题,我就是觉得我儿子年纪还小,要他学这些什么隐匿吞吐之法,或者用毒,总觉得会对孩子身体不好,还是先强身的好对吧?”
她并不懂什么古代的武功是如何,但是现在却都是由易入难,由弱变强,总不能让一个身子虚弱的直接去和一个世界级的摔跤手相博吧?
谁知道这两个人却同时摇头,而冰晨说道:“我们俩的功法,就算是身体一般的都可以修习,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体力,而只有有内力就可以。”
“内力?”君媱眼睛瞪大,一瞬间就又恢复平静。
真的有内力啊,是不是有了内力就会有轻功啊?
不过君媱羡慕归羡慕,垂涎归垂涎,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侧首为身边的无忧,道:“无忧,你想学吗?”
“学!”无忧小脑袋用力的点头。
君媱见儿子那张小脸带着很灿烂的笑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又是隐匿又是用毒,她这个做娘的,根本就不乐意,但是看着儿子这表情,她到嘴的拒绝,着实说不出口,只得和他说道,等过了年,咱们再正式学武功,让他再等一个月。
无忧自然没有多想,点头同意了,可两位高高手,却是听明白了,夫人这是不同意,是信不过他们。
不过也是,他们的武功毕竟属于非正派武功,当然这里的正不是正邪的正。
但是君媱的这个决定,也是让两大高手犯了难,这可是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啊,既然主子把玉佩让他们带来给君媱看,自然是不打算亲自来的,可是他们似乎劝不动君媱啊,更何况还是如此疼爱小主子的她,自然是难上加难。
而冰晨是没说什么,千龙却着急啦,主子交代的任务,你说他们四大金卫什么时候以失败告终过的啊?万一自己任务没完成,被主子知道,自己这不是丢人丢大了嘛。
不过,他也绝对不能强迫君媱或者是无忧,那不是罪上加罪吗,最后只得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君媱家呆了下来,当然只有君媱和无忧知道,而其他人却没法看到。
关于两人劝服失败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宁月谨,苗若曾经问过他,为何不自己亲自去和君媱说,要知道君媱并没有见过他们两个,而知道君媱宠爱小主子的态度,能同意简直就是太难了。
而宁月谨的回答是,就算是他去,君媱也不一定会同意。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无忧的年纪确实很小,但是做适当的运动反而对身体有益,能够强身健体,君媱不同意,一则是不相信千龙两人,另一条是因为他们的武功路数比较偏门。
可是虽然偏门却都是保命的武功,宁月谨是真心的为自己的儿子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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