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三、中国男子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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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蓉芳,把大家的精神提起来!”袁伟民大声地喊。

    “加油!加油!”张蓉芳立即喊了起来。

    “加油!加油!”队员们一齐呼喊。

    在加油声中,姑娘们来神了,他也来神了。训练紧张地进行着。练着练着,周晓兰突然倒地了。两片游离物——骨片,突然卡进膝关节的骨缝里,腿既不能伸直,也不能弯曲,疼得她倒在地板上直冒汗。袁伟民走过来瞧了瞧,没有说话。他见大夫过来了,就径自回到场上,继续他的训练,仿佛地板上没有躺着这个重伤号似的。

    练着练着,一只急速飞来的球猛然打在郎平的脸上,顿时她眼前直冒金星。她用一只手捂住脸,一只手向袁伟民站立的方向伸了伸,要求请一小会儿假。郎平走下场去,走到墙根,面墙而站。袁伟民只用眼睛瞟了郎平一眼,没有走过去,却对场上的队员严声喊道:“别停下来,继续练!”

    他正在练老将张蓉芳,让她从四号位跑到二号位扣球;扣完了,再从二号位跑到四号位扣球,一趟九米,一趟又一趟,直跑得张蓉芳浑身水淋淋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

    这哪里是球场呀,分明是战场!轻伤不下火线,前仆后继……如果只看训练场上袁伟民的这副神,人们一定会得出“冷酷无”的结论。无怪乎许多记者、观众在私下悄悄问队员们:“你们的袁指导跟魔鬼大松一样严酷吧?”而队员们的回答却总是这样:“这要看怎么说了。在球场上,从来看不到他的笑容,他确确实实是严厉的,甚至可以说是冷酷无的。但他的心可好了,下了场,跟我们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就像一位可亲可敬的兄长。”姑娘们给他的结论是,“一个热水瓶式的人物”。

    但是这个漫长的冬季,他有点反常,即使下了训练课,也很少见到他和队员们说笑、打闹。他们都在困境中挣扎,哪有心思开玩笑呢!

    累了一天,夜晚谁都不愿动弹,最理想的是往床上一躺,盖上厚厚的棉被,舒舒服服地睡觉。但是,他躺不住,他把郎平找来了。已经聊过多次了,每次谈到拿奥运会冠军这个节骨眼上,她就回避、躲闪。而他呢,穷追不舍,非得亲耳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决心不可。

    “郎平,谈谈你最近有什么想法?”他又开始逼她了。

    郎平却答非所问:“我自己努力,我保证可以做到。”只说了这几句就沉默不语了。

    袁伟民眼看逼不出那句话,就点她了:“郎平,你的最大特点是不断地追求。在业余体校时,你盼望进北京青年队;到了青年队,又想打北京市队;打上北京市队后,眼睛就盯着国家队;当了国家队主攻手后,你又把眼睛盯着世界最著名的扣球手。现在,你打了两次世界冠军,被称为世界著名扣球手了,你是不是满足了?不想再去夺去拼了?……”

    郎平感觉到袁指导的语气非常重,她有些吃不住劲了,便说:“指导,你不是常说,光有拼搏精神还不行,得靠物质基础吗?亚洲锦标赛时,我和毛毛不都拼老命了吗?光我们死拼顶用吗?……”显然,她对年轻队员还有些不够信任。

    袁伟民的话,也变得更加尖锐,一针见血地告诫她:“郎平,我看你现在有点只看物质不看人了。年轻队员们不也在进步么……”

    郎平不语了,默默地端坐着,也许是在思索指导刚才说的这一番话语。

    袁伟民不放过她,语气很重地说:“郎平,我看你是在为自己留后路,这不行!你们几个老的都没有下死心去夺奥运会这个冠军,这个冠军能拿到手吗?你们这副精神状态,怎么去带动新队员呢?”

    郎平带着袁伟民在她脑海里打下的这个重重的问号走了。回到屋里,哪里还有睡意。她摊开日记木,思索着,写着,苦恼着……

    这时,袁伟民又把队长张蓉芳叫到屋里。

    “你是一队之长,你要大胆管理队伍。眼下,只管你自己埋头苦练可不行,你得管大家,带动大家……”袁伟民才说了几句,张蓉芳的眼睛就红了,不一会儿,眼泪就像泉水似的往外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