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三、中国男子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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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刮!自己刮十下!”他逼着被抓住的姑娘。姑娘们只好乖乖地刮自己的鼻子。后来,几经密商,她们才想出这个锦囊妙计,与他拉勾,拿世界冠军就老老实实让她们蹾一次……却总没有兑现。曹慧英、孙晋芳、杨希、陈招娣、陈亚琼五位老将离队的时候,都感到没有蹾成袁指导一次,是一大憾事。

    这回,姑娘们可饶不了他了。刚进休息室,张蓉芳、郎平就逼近袁伟民:“指导,该让我们蹾一次了吧?”

    袁伟民往后挪动着身子,还想躲闪。

    “指导,可得而有信呀!”周晓兰逼上去说。

    看架势,今儿个是逃不过去了。袁伟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用商量的口吻说:“稍等一会儿行不行?”说着,朝门口迈步。

    姑娘们生怕他乘机溜跑,急忙一窝蜂似的包抄上去。

    袁伟民走到一张茶桌前停住了脚步,在烟灰缸上掐灭了香烟。然后,他冲紧紧逼上来的姑娘们淡淡一笑,说:“看你们又哭又笑的,就满足你们一次吧!”

    不等他的话音落地,姑娘们便欢叫着冲了上去,抓手的抓手,抬腿的抬腿,把他高高地抛向空中,又把他低低地放到地上。蹾成了!终于蹾成了!笑声,自内心的笑声,在屋子里激荡。蹾得真解气呀!一下、两下、三下……尽地蹾!开心地蹾!每一次抛起和放落,都倾注着她们对他的爱和“恨”……蹾过瘾了,她们才放下他,又蜂拥而上,去蹾高大壮实的邓若曾教练和田永福大夫。

    袁伟民站在一旁,又点了一支香烟,悠闲地边吸着边瞧这番热闹景。“老搭档”邓若曾从一九七九年起,每逢集训,总与他同住一屋,他们患难与共、风雨同舟。田永福大夫年过半百,一心扑在事业上,朝朝暮暮与他相随。蹾吧,痛痛快快地蹾他们吧!

    “指导,我们不是在做梦吧?”蹾完之后,张蓉芳、郎平、杨锡兰又围了过来,担忧地问他。

    他完全理解姑娘们的心,但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吸着烟。青烟袅袅,在他眼前徐徐地飘散着。往事,如烟的往事,又像潮水似的向他奔涌而来。“外国人能做到的,我们中国人也能做到!”往事的浪涛中出现了这个最强音,展示了女排艰难曲折而又充满民族自豪感的成长之路。

    “大换血”——一着震惊世界的棋。虽然惜别依依,但他还是把她们送走了。

    这是八年前他走马上任的景:在太阳宫前面的北京体育馆里,十多位十**岁的水灵灵的年轻女孩排成一列,用好奇的目光瞧着他。他脸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机灵的姑娘们瞧见他的这副腼腆含羞的神态,禁不住想笑。但不敢笑出声,只是抿紧嘴悄悄地笑。

    那天正好是“六一”儿童节。他和女排的姑娘们,犹如节日的小主人公一样,天真幼稚,充满着美好的幻想。五年以后,他和姑娘们用勤劳的汗水把幻想变成了现实,为祖国夺得了第一个女排世界冠军。第二年,她们又一次登上了世界冠军的宝座。

    当中国女排的姑娘们,在利马的阿姆多达体育馆,登上世界冠军领奖台,纵欢呼胜利的时刻,袁伟民的思绪已经飞向了决定球队命运的“换血”问题。新陈代谢,是世间万物生长的规律,运动也如此。一个运动员的运动生命是相当短暂的,到了二十五六岁就嚷开了:“我老了!不行了!”而在社会上,这正是青春妙龄呢!一支球队若想保持蓬勃的生机和旺盛的战斗力,必须适时地进行新老交替。用运动员的口头语来讲,就是“换血”,为队伍补充新鲜的血液。

    袁伟民知道,“换血”是要付出代价的。世界上的几支女排强队,日本、美国、古巴、苏联,在“换血”以后,无一例外地都走了一个“u”形,四五年还缓不过气来。当然,要尽量缩短这个缓气期,但不管如何短,总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呀!而摆在他面前的缓气时间也就是从现在起到一九八四年夏季奥运会,只有短暂的一年半,这口气能缓得过来吗?如果不马上“换血”呢?在近期内,他的日子是好过的。但一年以后呢?一个好教练员,必须要看到一年之后,两年之后,甚至三年之后的世界排坛。正好这年十一月在印度新德里举行的第九届亚运会的比赛之后,到一九八四年夏季奥运会,中间只有一次亚洲锦标赛。而这次比赛的胜负,对我们参加奥运会的资格并不影响。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此时不换,还待何时?付代价就付代价吧!他下了“大换血”的决心。但袁伟民是个不到火候不揭锅的人,尽管他决心已定,但在任何场合不动声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