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终于看到真正的希望了,这两个计谋,该是一件举国可贺的大事。
郑笑寒淡淡地注视着殿上的热烈一幕,眼中泛起闪闪亮光,却不是泪水。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番激动的讨论过后,众臣将同时跪下,异口同声,“国君圣明,国君圣明,国君圣明……”
声震端泓殿,余音扩散过附近宫殿的上空,广场上当值的士兵不由得小心地微侧过头,意图偷觑一下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杨永清的手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然而,倘若他当权,也会将郑笑寒的措施和计划继续下去,鹰之只是易主,并沒有什么损失,甚至更强大,不是么?
郑笑寒难得纵容臣下的热情,十声之后, 刚要叫他们停下,然而,那种不适感再次袭來,翻江倒海,越來越强烈。
“哇……”终于抑制不住,一声干呕在大殿上响起,鹰之国君的身体弓了下去,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抓紧宝座边缘,肩膀微微抽搐一下。
“啊!国君。”
“这……”
“哎,这是怎么了?”
殿上的臣将不明所以,以为国君操劳过度,脸上浮现焦虑,不由得上前一步,手微微伸出。
倒是几名女臣疑惑地面面相觑,这样的症状,她们最清楚无比了,然而,国君还未成亲,也不养男宠,怎么可能……或许真的是身体抱恙罢!
杨永清眼睛一亮,一抹复杂的神色闪过,随即消失。
意识到自己失态,郑笑寒很快直起身來,然而,脸色却是苍白无比,额头上尚沁着细汗,看到下面一片惊愕和关切,她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让人产生笃信不疑的怀疑。
按住胸口的手暗自用力,嘴角沁出一抹鲜血來。
“国君。”宝座下面的臣将更是慌乱,相顾惊恐。
郑笑寒若无其事地从一旁的玉桌上拿起锦帕,将血迹擦拭干净,又端起热茶,轻啜一口,自嘲似地笑笑,“近來事务缠身,身体可是症状百出啊!又干呕又吐血又头疼的,不清楚究竟犯的什么病,让众卿见笑了。”
殿上一片喧嚣,臣将一个接一个出列,说的尽是些请宫医,保重身体,调养之类的话,郑笑寒一一点头,末了道,“众卿的关心本王都记在心上了,一定会好好待这副身体,多为鹰之谋福祉,退朝!”
待众臣将都走了之后,空荡荡的大殿上只剩下杨永清一人,垂着头,眼神复杂无穷,抬起时已是一片赤胆的清明,“国君为何还下不了决心?为了隐瞒,竟狠心下手伤了自己,恐怕今后麻烦越來越大啊!”
郑笑寒厌烦地皱了皱眉头,口气僵冷无比,“大将军,本王说过,这件事一定会解决,既然如此,何必又急在这两日?”
杨永清一怔,果然,在短短几天内她是下不了手的,他只不过想知道一个大概日期而已。
看到郑笑寒一脸愠怒,连忙跪下,“微臣知罪,国君英明,又怎会因小失大,相信国君会及时了断,臣,再也不催了。”
“退下罢。”郑笑寒有些苍白的嘴唇喃喃吐出三个字,眼神怅茫,掩饰不住的憔悴。
杨永清急急退下了,走到殿门脚步不由得一滞,仿佛想说什么却沒有回头,继续离开。
一阵眩晕感袭來,郑笑寒伸手抵住额头,对睡眠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渴求,她一时恼怒无比,将手朝下一劈,然而,在白光还未触及到小腹时便生生收了回來,身体随即向后倒靠在宝座上。
那日的情乱,竟造就了这样不堪的局面,既然如此,是不是不要相遇更好?
祭尘,你可知道,我究竟有多苦?你如今又怎么样了?
“郑笑寒连接几日干呕?”邵柯梵对來人的汇报并不意外,只是若有所思地将原话重复了一遍。
來人先一步将鹰之建造坟墓和石基蓬屋的目的说了,以为这是她获取的最重要的信息,熟料国君只是淡淡地说一声“知道了。”反而对随口问出的“郑笑寒的近况如何?”得到的回答來了兴趣。
“国君,是否怀疑鹰之国君怀孕了?”那黑衣剑客沉吟,“草民也曾这样怀疑,但前日早朝,郑笑寒干呕之后,还呕出血來,说这段时间身体毛病多。”
邵柯梵一怔,随即明白过來,如此小伎俩,來日方长,倒要看她如何瞒过那么多人的眼睛。
他沒有回答剑客的问題,只吩咐,“宛葭,回鹰之去,继续盯着郑笑寒。”
“是。”叫宛葭的女剑客抱拳领命,垂下头时,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在眸中闪过,而后利落地转身就走,达庆赶紧跟在身后相送。
她并不只是一个剑客那么简单啊!
既然怀了祭尘的孩子,那么……
苍腾国君眸中的神色瞬息万变,脸沉得如同布满阴霾的天穹,手扣紧了书案边缘,指骨突兀,仿佛那颗激烈的心。
毕竟是一个忠心耿耿,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剑客。
然而,长剑刺入舒真右胸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浮现,不断回放,扯得心微微疼,恨意亦从伤口缝中与血一道泛起。
据所知,鹰之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将,除了被封为辅国大将军的杨永清,便是担任司空已达五年之久的谢尧弦,莽荒的辅国大将军不比盘古阳世后汉和唐朝的职位偏低,其在外掌握一定军事力量的同时,还辅佐国君决策,参与内政,一般以智谋,领导才能,武功三全的人担任。
而司官领工、邢、礼、户、礼五方事务,具体又设各方长官详司五职,例如刑部由万刑总负责。一般而言,国君多因繁忙应付不过來,本该上达惠珂殿的呈报便交由司官处理,为了避免大权旁落,司官沒有官职印符,只是虚职,但具有无上的威望,在国君犯有重大错误时可领百官发难。
最得郑笑寒信任的,莫过于封为辅国大将军,凌驾于众将之上的杨永清,半个月前封职时,郑笑寒便将十万兵力中的五万交由他统领,如今想來,应是对朝中谢尧弦有所忌惮。
是否当时,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指骨一下接一下敲在桌案上,铿锵有节奏,却像鞭子抽打在达庆的心上,国君半个时辰來阴晴不定,一股杀气从体内散发出來,似乎在随意间便可以摧毁周围的一切。
“去,取一张宣纸來。”终于下定决心,邵柯梵对候在一旁的老奴才吩咐。
内心涌起挥之不去的愧疚,同时又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到另一个典藏诗书的书房隔间,她伸到书桌下的腿以及书案一角,几瓣黄衫裾袂搭在白绸裤上,随着她的轻摆悠悠晃动。
恍惚间,达庆已将白皙光滑的宣纸呈了上來,恭敬地将纸抚贴在案上,再磨好砚,用毫笔饱蘸了,呈到国君的手中。
邵柯梵手执毫笔,沉吟一番,缓缓向下移去,然而,在快要触及宣纸时陡然停住,深不见底的渊潭之眼中,各种神色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仿佛游移着万道幽黑的光芒。
手不经意间一抖,一滴圆润饱满的墨水落到宣纸上。
该死!邵柯梵狠皱一下眉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到时他只需以清理混乱的借口进入鹰之,便可将那方土地占为己有,为何却要犹豫不决。
达庆莫名其妙地慌张起來,保持着表面的镇定有礼,又去取了一张宣纸來。
还未等呈上,邵柯梵便劈手将宣纸夺了过來,有些烦躁地吩咐,“出去。”
达庆急忙退出书房。
紧闭双眼,眉头剧烈地动了动,霍然睁开,不再踌躇,笔尖点纸,一阵狂书,快,一定要尽快写完,不让自己有转变念头的机会。
身体猛地一颤。
那双熟悉的手,不知不觉中覆在他的胸膛上,掌心将浅露出來的肌肤盖住,并交叉沿着白色里衣沿口斜探进去,轻搓揉他有弹性的乳部,那呈半圆状的**顿时僵硬无比,顶着她的指腹,有一种酥麻到极致的感觉。
“干什么呢?”简歆凑到耳边轻问,眼睛扫一下宣纸,“你什么时候学草书了,字迹也跟原來的完全不同,我都认不出了。”
方才似乎被施了定身术,意识一片空白,如同绷紧的虚空,现下猛回过神來,也來不及顾她,掌心迅疾凝聚起一团金黄色的光芒,向下一罩,炽热的火焰一闪,宣纸眨眼间化作齑粉,薄而均匀地铺在原來的位置。
“哎呀!”简歆低呼一声,“好好的,怎么毁掉了?”
邵柯梵眉头再次狠狠一皱,按住那双兀自游移的巧手,一下子转过身來,抱住她并压在桌案上,垂下头,沉声问,“简歆,真的看不出我写的是什么吗?”
他的语气充满痛楚和焦虑,以及隐隐的愧疚。
简歆一怔,凝视那双幽潭之眼,其中一如既往地涌动着许多她看不透的东西,“沒有啊!我从小到大都看不懂草书的。”
邵柯梵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又听她疑惑而不满地问,“难道你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是。”他环抱在她后背上的手加了一把力,让那柔软的身体贴自己更紧,“我以床弟之欢來练笔,不想让你看了尴尬。”
“你……”简歆两腮粉红,伸手在他下体捏了一把,邵柯梵的呼吸顿时沉重粗浓起來,高大的身躯难以抑制地扭动几下,而后横抱起她,施展隐身术,转瞬便到了寝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