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变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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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郑笑寒就连兴奋地叫几声都虚弱无比,祭尘瘫软下去时,她的头一歪,闭上半闭的眼睛,一动不动。

    祭尘从她身上起來,注视着晕厥过去的人片刻,只觉得内心一阵愧疚,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先是,杀了她的恋人,现在又在她身上下毒,只要她不接受条件,两天后就会丧命。

    他穿上衣裤,系衣带的时候手抚着青衫,有些怅然,她之前偶尔会点他穴道,在他昏迷时替他换衣,喂他汤饭,不然,饿了几天,又穿着褴褛的墓匠服,怕是不成人样了。

    想到要去通知亦楚和祭尘,祭尘方才回过神來,从床头拿过绿衫替她穿上,虽然已经两次与她交欢,但手碰过每一个地方心便一触,如同面对爱人身体那般感觉。

    穿好后,他撕下面皮,走出寝房,却看到候在大殿中的陌白和亦楚,两人一脸尴尬,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祭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是说成事后去叫你们吗?”

    陌白干咳两声,笑着摇摇头。

    亦楚一本正经地解释,“商议的时候,只叫你吻她,药物吸入她的鼻孔即可,你却贪图欢乐,让我们等了很久,只好亲自找來了,沒想到,还真是……”

    这两人,方才他与郑笑寒交欢的时候,就站在大殿上,将寝房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祭尘的怒火在心中嗞呲起,脸色黯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瞪着两人。这样的事情被人撞见,怕是除了邵柯梵能做到泰然自若,换了任何人都会感到尴尬,屈辱的。

    陌白见他这副模样,收敛笑容道,“我们就当什么都沒听到。”

    “二位切记非礼勿听,做人还是需要一些操行的。”祭尘强压怒气,沉声,“行动吧!”

    杨永清按照郑笑寒的要求,拟好催促苍腾割地的草案,匆匆赶向惠珂殿。

    惠珂殿殿门敞开,殿中空无一人,自从当众说过要好好折磨白祭尘,将他带到殿中后,国君这两日都不愿意见人,并命退了两名守门侍卫,服侍她两年的婢女也不知所踪。

    那苍腾剑客,究竟折磨得如何了。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还是已经下了地狱。

    虽然郑笑寒可能在书房批阅折子公或是在寝房里对着纱囊袋里的零双花追怀昔日的恋人,但谋臣却凭着练武人对气息的感知,怀疑惠珂殿空无一人。

    杨永清仍是不确定地拱手,声音朗朗,“杨永清持割地请函草案一份,求见国君。”

    沒有人回答。

    杨永清再重复一遍,仍然沒有人应答,余音在空旷孤寂的大殿回响。

    难道,国君出宫了?

    惠珂殿除了他,并沒有其他生人的气息,如果是入睡,那么会更容易被感知到。

    倘若出宫,以国君的习惯,一定会将殿门锁上的。

    杨永清心一紧,也不顾君臣之别,走向寝房,在帘子外犹豫片刻,伸手挑开帘子,一看,不由得忐忑起來,果真沒人。那铺在地上的厚绒毯和锦被引起了他的注意,难道,是为白祭尘安排的?

    杨永清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捋一寸來长的胡须,一下又一下,表情越來越严肃,从国君两次表示要亲自处理白祭尘,他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竟是这样的“折磨”?

    国君啊!你竟然爱上了鹰之的第二号敌人,这是什么理?

    可是,白祭尘去了哪里?难道,国君的消失与他有关?

    杨永清急匆匆地走向书房,推开虚掩的门一看,如他所料,沒有人影。杨永清整颗心提了起來,看來,得去苍腾走一趟了。

    郑笑寒醒來时,发现自己被一个人抱着,飞在半空,脚下是广袤的荒原,虽身体飞快地移动,景致却处处相似,仿佛永远在一处,产生了某种幻想。

    她一惊,向上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印入眼眸,不由得惊呼一声,“祭尘。”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疑问,这是什么情况?他要带她去哪里?他要干什么?

    祭尘垂下头,方才看向前方时的惆怅消失得无影无踪,面容僵硬,眼眸无波,“国君,得罪了。”

    什么意思?!郑笑寒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却是半分也动弹不了,愤怒地问,“你给我下了软骨散?”

    祭尘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国君聪明。软骨散的作用是息香散的其中一种之一,只是它还沒有发挥真正的作用,让国君误解了而已。药引在苍腾国君手中,具体其他作用是什么,怕是要到时候才知道了。”

    邵柯梵……原來祭尘是要将她带往苍腾王宫,去见那个她深恶痛绝,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的邵柯梵。一定是关于割地的大事,她早该想到,他是不可能割地的。

    但邵柯梵受制于邪娘子,她以为这次可以万无一失了,不料他从她最薄弱的方面下手,让她再次栽了跟头。

    息香散,又是什么样的毒药?她精通用毒,却沒有听过。一定是专门用來对付她的吧!倘若祭尘下的是软骨散,寝房大床对着的那面青墙上敷的那层测千毒的验毒粉会瞬间变蓝,邵柯梵是摸清了她的秘密,专门避开毒药里共有的成分么?

    “呵。”郑笑寒怒火中烧,终究只发出一声冷笑,“白祭尘,你薄情寡义,早知如此,在鹰之将你结果了也好。”

    “对不起。”祭尘将目光投向前方,低而轻地说了三个字,忽然想到了什么,讥诮道,“国君也只将我当作丹成而已,撕下那张面皮,国君真是恨不得将我煮了。”嘴上沒有任何温度,心亦一阵寒疼。

    郑笑寒咬着嘴唇,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果然,撕了那一张面皮,这张冷酷的脸与丹成温良的脸沒有半点相似。

    然而,她却发现,这张脸竟入了她的眼,不一样的情愫在心底泛起。

    在缠绵时,紧贴着她的是丹成的面皮,然而,温度却是抱着她的这个人传來的,他似乎要将她融进他的身体里。

    可是,那时炙热的交织,与目前这样冷冰冰的僵局简直是天壤之别。

    “祭尘。”郑笑寒苦涩一笑,开口,“我知道抓我去是为什么,如果我不答应邵柯梵的条件,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毒发惨死么?”

    祭尘身体一震,目光仍看向前方,嘴唇抽动了一下,沒有回答她,只是忽然加快了速度。

    “哎,我说,你能不能慢一点,我的轻功可沒有那么好。”身后紧紧跟随着的人叫道。

    陌白,他怎么跟祭尘在一起,难道说他是……

    郑笑寒一惊,艰难地扭头向后面看去,只见陌白和亦楚两人跟随在距祭尘两丈远的地方,衣祙偏偏,长发向后飞扬。

    “可恶。”她瞳孔一缩,仇视的光芒阴冷地闪现,这两人,她本打算重用的两人竟是苍腾卧底。

    亦楚和陌白看她的目光不再是昔日的恭敬,反而如同面对猎物那般居高临下,带有一种完成任务的释然和满足。

    全中了邵柯梵的圈套了!

    身无法动弹,无法将那两人杀个痛快,在这种情形下破口大骂又太失国君威严,郑笑寒拼命咬住嘴唇,鲜血很快从齿缝间沁了出來,下巴淋漓一片。

    祭尘将速度放慢一些,同时垂下头看她,目光触及到那般样子时吃了一惊,沉声,“你这是做什么。”说着忙伸出手去,撩起袖子替她擦拭血迹,然而,擦干净后又有一片血流了下來,怀中女子瞪着的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愤怒和怨恨。

    祭尘皱了皱眉,眼里浮现一丝怜意,伸出食指横在她的唇上。

    郑笑寒毫不犹豫地张口,重重地咬了下來,十指连心,他的整条右臂抖了一下,却不抽出來,任她咬,哪怕咬碎了骨头也好,只要她的眼里的恨和痛能够少一些。

    在祭尘觉得骨头就要裂开的瞬间,郑笑寒及时松了齿,却伸出舌头一卷,闭了唇,将他的手指含进嘴中,轻轻吮吸。那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痛苦而复杂。长长的发丝搭下他的臂弯肘,被风扬起,高高的额头让她看起來宛若圣女。

    方才剧烈疼痛的地方一阵温热酥麻,并沿着手指传遍全身,她的唇沾满鲜血,红得烈焰动人,带着致命的诱惑,让他的目光失神了片刻。要不是身后跟着两个人,他可能会俯身吻下去。

    良久,郑笑寒的舌尖将他的食指抵出,红润的唇动了动,脸上的一丝潮红逐渐褪去,却是嘴角一扬,冷笑,“快点到达也好,我倒要看看邵柯梵想要怎样。”

    祭尘盯着食指上那个深可见骨的齿横,目光幽深,“你会知道的。”

    方才的所有情景,皆被他宽阔的胸膛遮挡,后面跟着的两人毫无所知。

    对应天穹与荒原交接的地方,远远地浮现一袭红衣,以鬼魅般的速度飘來,眨眼间,已是一里。

    祭尘伸出手,快速在郑笑寒的后颈上一击,怀中的人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祭尘自然不知他忠心耿耿,万死不辞的国君对是否救他犹豫不决,几经斟酌,虽派有陌白,亦楚在鹰之坐卧底,但并未吩咐他们护他周全。至于前去鹰之要人的万刑总,也只是按照职权范围执行权力而已,并不是接了邵柯梵的命令。

    祭尘却以为万刑总是邵柯梵安排來的,自然心存安慰。

    他并不知道,国君对舒真还是有两分情意的,他竟利用他的信任,在他眼皮底下杀了她,国君嘴上不说,脸上不露,内心却压抑着某种隐隐的恨,但碍于他的忠诚和君臣之情不愿下手,他被郑笑寒带走,国君本有假手杀人的念头,却不料惹出一大堆事情出來。

    说到底,这几日一连串事的缘由是因为他被郑笑寒带走,导致国君被迫接受割地的要求,那么该由他來还,他亦顺利完成任务,将过失还了。

    然而,舒真被杀的事,却成了国君心中的阴影,永远也还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