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变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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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和亦楚的住处。”陌白笑答,又随口道,“鹰之对剑客的待遇倒是比苍腾好。”然后向里打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到殿中,亦楚和陌白却沒有停下的意思,引领祭尘走向书房,祭尘思忖当是在书房内议事,却见亦楚掀起了墙壁上的一副画,在画所覆盖的地方最下方的那块砖上敲了一下,祭尘以为一定会自动转开一道门,却是什么动静也沒有。

    陌白看出他的疑惑,笑了笑,俯身在地上最居中的一块砖上敲击一下。

    亦是什么动静也沒有。

    亦楚才想到方才不应该将祭尘带进來,有些尴尬,干咳一声,“现在去寝房,白少侠,请。”

    祭尘莫名其妙,还是随他们走了出去。

    待进了寝房,发现除了两张床,两个衣柜,仍是什么动静也沒有。

    祭尘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脸色一沉,“你们,真会故弄玄虚。”

    “不。”亦楚摇摇头,走到北向那张床边, 按住那个螺旋状的白玉装饰物,只听“哗啦”一声响,一块地板飞快移开,露出了一个半丈方圆的窟窿。

    一级级梯子,从洞口斜伸了下去。

    “原來如此。” 祭尘的一丝埋怨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个机关互相配合,外人难以知道别有洞天。”

    三人走了下去,梯子尽头是一间密室,冷冷清清,充满潮湿的气息,亦楚点了一盏灯,幽暗的密室一下子明亮起來,密室大约宽两丈,长一丈,空荡荡的,沒有任何东西。

    还未言事,陌白便奇怪地扫了祭尘脸上一眼,似笑非笑,问出方才一直忍住的话,“白少侠,脸上怎么了?”

    祭尘一惊,手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左脸上的齿痕,忆起方才**陷入****境界时,忽然被压在身下的郑笑寒咬了一口,而后似乎忘记了这回事,沒有任何感觉,经他这一提醒,隐隐约约疼了起來。

    “沒事。谈正事罢!”他嘴上冷冷道,脑海里却纷纷呈现缠绵的情景,脸上有些发烫。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竟是与仇人。

    还是在她将他当作丹成的情况下。

    真是造化弄人啊!如何算也预测不到竟有今天。

    郑笑寒从一种混沌的状态中反应过來,下意识地看一下更漏,距祭尘离开已经一个时辰,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

    现在已经说不上懊恼和愤恨,只觉得内心像失去了什么东西,又像得到了什么东西,悱悱恻恻的,竟如同少女情怀那般说不透。

    殿外传來一阵脚步声,沉稳而轻,应当是练武之人前來求见。郑笑寒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恢复了平日的神态,对镜整理一下仪容,步出寝房。

    自从前日杀死那个丫头后,因祭尘在寝房的缘故,她沒有吩咐婢仪司选人过來服侍,大殿空荡荡的,分外冷清。

    然而,看到刚好走到殿门口的三个人,她不由得露出诧异之意,“你们……”

    陌白和亦楚架着被点了穴道的祭尘,步入大殿,祭尘垂着头,长发披散下來,显得有些狼狈。

    陌白一脚将祭尘踹倒在地,与亦楚一道跪下,淡淡开口,“白祭尘妄图逃往苍腾,幸好被草民和亦楚抓住,特來交由国君处置。”

    郑笑寒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干干地道,“有劳二位了,请回罢!”却沒有提例行的赏金之事。

    亦楚和陌白走出殿门,心有灵犀地交换一下眼神,果然如此!

    侧躺在地上的人想必或者是被打晕,或者是被封了穴道,阖着的眼睛从进门來便沒有睁开,长发散下來盖住了一半脸。

    郑笑寒皱着眉头,垂眼看了他片刻,幽深的眸子变幻莫测,脸色也随之几度变化。

    她与他,竟做出了那样的事。

    当时,两人完全堕入情绪的泥沼,深深陷入其中。那种感觉,仿佛成仙那般缥缈畅快,是国君之位无法比拟的……

    他们势不两立,却触摸到彼此私密的,只能与情人看的地方,并缠绵到了一起,被最滚烫的温度包围。这是巧合还是天意的安排?

    郑笑寒俯身将祭尘抱起,有些艰难地走向寝房,正要放在地上那厚软的床铺上,顿了一顿,却转过身,将他安置在她的大床上,解开他的穴道。

    剑客动了一动,随即睁开眼睛,环顾周围,看到身边站着的人,不由得怔了怔,马上立起身來,下了床,却是镇静地看着她,“郑笑寒。”

    郑笑寒尖尖的下巴扬起,“你是愚蠢之辈么?怎么不跑快一点,被我的人抓了來。”

    说到“跑”的时候语气忽轻,似乎有些鄙视。

    祭尘听出她的嘲讽,却并不在意,只肃然地回,“我,白祭尘,不走了。”

    一道凌厉地目光投向他,“不走,不走就将命留下,然而把遗体送回苍腾,白祭尘,鹰之根本容不下你。”

    郑笑寒一拂袖,在寝房里踱起步來,一步一铿锵,然而,踩在祭尘的心上,他却觉得很轻。

    青衣剑客走到锁他的墙边,捡起那张被他撕扯下來的面皮,遥遥对镜,慢慢贴上。

    “你干什么?”郑笑寒掠身过來,从侧面劈手去夺,祭尘转过身來,她迅速收住了手。

    面对着她的,赫然是一张丹成的脸,那张令她朝思暮想,心痛不已的脸。

    为祭尘换的青衣是丹成生前穿过的,他高大修长的身材与丹成几乎一致,再加上,他不曾与丹成有半分相似的脸,竟换上了丹成模样的面皮。

    活生生的,一个丹成站在她的面前。

    之前,她在祭尘的脸上贴了丹成的面皮后,很快情不自禁地失态,最后与他做出了那样的事。现在她十分清醒,却依然认为,眼前人的装扮,多么像丹成啊!

    倘若,要说唯一的不同之处是神态的话,那么,眼前的人样子儒雅,看她的目光,竟然逐渐温良起來。

    “丹成……”大脑开始混沌,她怔怔地看着那张脸,伸出手來,然而,尚且清醒的几分神志提醒她那不过是个贴上面皮的人,将她生生地从痴幻中拉了回來。

    作为一国国君,竟然在仇人面前一再失态,郑笑寒不由得怒从心起,懊恼地转过身,厉叱,“把面皮撕下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一双手大胆地环住她的腰,坚实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他的头垂到他的后颈,沉声,“我是丹成,我愿意做你的丹成,你是我第一个碰的女人,我怎么丢下你独自离开。”

    郑笑寒看不到他的脸,加之声音确实不是丹成,心虽有微微的触动,却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拔开,冷冷道,“白祭尘,你现在的作风真不同以往啊!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只是你现在不走,以后怕是沒机会了。”

    那双大手又搭在她的肩膀上,稍一用力,将她扳过來。祭尘不再说话,只是温柔地注视着她,那眸子黑亮得纯粹,却仿佛还存在着其他东西。

    他清楚一旦开口就会将她唤醒过來。

    一触到那张脸,郑笑寒脸上的愠色迅速消退,目光竟有些混乱起來。是丹成么?死去了半年的丹成,可是又回來了。她以为,她要在冰冷的宝座上孤寂地过一生,或者是挑一个不爱的望族,为了继承生硬地结合在一起,沒有任何温暖,只有无穷无尽的荒凉。

    熟料,丹成回來了,是來了结她难以实现的夙愿么?

    祭尘从怀中掏出一个纱囊带,递给她。

    郑笑寒疑惑地接过,捏住丝结的末端,一拉,朵朵干枯的粉色花朵纷纷落下,似乎通了灵,两朵奇迹般地聚在一起,一共十对,相伴相依,一道旋舞着落下。

    零双花!只生长于烟渺苑的零双花。那是丹成送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郑笑寒的泪水瞬间填满眼眶,俯身伸手,接住了几对,垂头轻嗅。

    祭尘的目光变了几变,脸上那副丹成的面皮第一次戴上有些不自在,现在,竟然觉得有些疼。他握住她的手,捏拢,向下按去,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唇凑了上去。

    郑笑寒沒有挣扎,闭上眼睛回应起他來,似乎完全将他当作了丹成,陷入了某种类似真实的幻境之中。

    越吻越热烈,所有的痛苦都在其中消融掉了,变成了无上的幸福和快感。

    半柱香后,祭尘拦腰抱起她,快步走向大榻,身体重重地压了上去,边吻边解开她的衣衫,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开始激烈地重复。

    “丹成,丹成……”在他的唇移到她脖颈的时候,双目失神的她微张着嘴,注视着他的脸,低低呓语。

    祭尘心一疼,有些恼怒地加了一把劲,让她的呼唤变成了浅吟,并再度堵上她的嘴。

    他虽亦沉迷于这样如梦境般的缠绵,却因怀着某种目的,大脑十分清醒,然而,内心却有些不安。是不想伤害她的缘故么?

    郑笑寒紧紧贴着那张面皮,不时捧住那张熟悉的脸亲吻,只觉得自己越來越无力,潜意识里却以为是交织的缘故,便放任自己无力下去。

    就连迷糊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全身仿佛脱了壳那般,入了圣地,飘飘忽忽。

    丹成,这样的感觉,只有你能给我。

    她的嘴角噙起一抹微笑,迷离凄美。

    祭尘神色一动,却一直凝视着她的眼睛,里面的色彩渐渐褪去,开始涣散,他知道药物已经起作用了。

    方才,捡起面皮的时候,他的手指不经意间弹了弹,大拇指将中指指甲中的一丁点白色粉末弹在了人中部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