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章、飞龙在天


本站公告

    邓庆林夫妇、闫三星夫妇和闫三星的外甥女胡小燕走进了何伟力的办公室。

    邓庆林一进办公室看到刘明远也在这里,立即以十分诚恳谦恭的态度说:“真是太好了,书记市长都在,庆林工作没有做好,这次在松山出了洋相,确实给领导的工作添了乱,实在对不起何书记刘市长,也对不起松山的公务员和人民群众,现在来给领导当面作检讨,请求处分来了。”

    邓庆林话音刚落,何伟力和刘明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闫三星立马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对着何伟力和刘明远连声:“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是我感情冲动,忘记了一个干部最起码的行为准则,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给邓局长的身心造成伤害,在局里以及全市机关干部中造成恶劣影响,我现在真的感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这件事我要负完全责任。”闫三星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像模像样地用左手捶打着脑门右手捶打着胸口。闫三星的女人杨凤仙,一个双眼有些红肿,蓬松着头发,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站在他的背后不断地抹眼泪,喉咙发出“咕咕”的声响。

    胡晓燕上前给何伟力又给刘明远深深地鞠了一躬:“何叔叔,刘叔叔,我叫胡晓燕,闫三星是我的舅舅,我唯一的亲人,你们不要认为我不该来的,你们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是舅舅把我拉扯大的。娘亲舅大爹亲叔伯大。我舅舅就像我的亲妈妈一样。亲妈妈犯了错,当女儿的有义务为她说情,我舅舅也是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孤苦伶仃,历尽了千辛万苦,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你们就原谅他吧,他对我说了,为了我他一定改,你们可千万别处分他哟!我求求你们了。”胡晓燕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向何伟力和刘明远磕头。

    何伟力和刘明远几乎同时说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而且两人同时一左一右把胡晓燕搀扶起来:“坐下慢慢说,坐下慢慢说。”哄劝着让胡晓燕在沙发上坐下了。

    一直站在闫三星身后的杨凤仙几乎哭出声来,她不停地抹眼泪,弯曲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看上去象一只放大了的瞎子。好在邓庆林的老婆也把她牵在沙发上坐好了。邓庆林的老婆挨着她坐下。右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头。

    看着这个场面。邓庆林说:“为了避免进一步给领导增添麻烦,我和三星商量好了,我俩自行和解。不再纠缠,以后工作上相互支持,哪怕是在一起工作一天也要一定搞好团结,不再搞相互折台的事。现在在领导面前,我们三人对六面,我首先表个态,第一、组织上怎么决定怎么处理我管不着,但是我个人不再追究不再计较这件事。第二、我没有把公务员局机关的工作做好,应该负领导责任,组织上无论怎样处分我读是应该的,我无条件接受毫无怨言。因为我是一把手主要负责人,既然主要责任在我,那我就请求组织不要因这次的事情处分三星。第三,既然我该负主要责任,这次在医院总共花去医疗费用一千九百八十五元,既不要公家报销,也不要三星给付,由我自己出了。第四、三星给的两万元补偿费,我坚决不要,请组织上退还三星。”

    闫三星说:“我自己的错,应该长点记性。邓局长只是受害者,没有任何责任,他不该受到处分。组织上要处分我我也认了,只是希望不要把我的公务员身份搞脱了,级别能保住就好了。在一个问题是,既然两万元补偿费我已经给出来了,难道我还好意思收回去?邓局长花的医药费,公家报销不合法,邓局长巴了不合理,只有我闫三星支付才合理合法,邓局长就不要再推了。”

    两家人又在那里推了一会,何伟力见火候已到,问刘明远:“刘市长,你说呢?”

    刘明远说:“我看啦,批评教育你俩是必要的,一个局长,一个副局长居然在办公室动粗,这在松山的公务员史上恐怕是空前绝后的了。特别是你老闫,你看都老大不小了的了,还那么大的火气干啥?刚才听你外甥女说了,我过去对你也了解一些,一个孤儿,吃过糠咽过菜人,受苦受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能够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了,一定要珍惜呀,老兄,一旦这两巴掌把你啥子都拍脱了,我看你咋个想?犯得上吗?不就是票少了点吗?票多票少要从主观上找原因。我们这个社会要逐渐成为选举社会是大势所趋,今后的选举活动年年有月月有天天有,都像你这样,那岂不是天天都有架打吗?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电视上天天报道,哪个国家哪个地区为了选举大打出手,今天我绑架你,明天你甩几个炸弹,连台湾那些中国人也跟到学,冷不防给你搞个3?19枪击案,又把连胜文的脸部给击穿了。这些都是负面的东西,未必我们也要跟到学,要学就学好的,为什么偏偏去学这些下三滥呢?这不是我想批评你,我觉得你这样做太荒唐了,太不应该了。”

    闫三星频频点头,连声说:“是,是,是”

    刘明远接着说:“当然,庆林姿态高,你三星也认识到了错误,而且态度很诚恳,你俩都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同时,我也被你那外甥女的行为感动了,你想啊,三星,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一言一行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呀,处理得好不好,亲人子女后代都是要受到影响的哟!你们今天的行为,就我个人来说表示欢迎,我和何书记来当个和事佬,劝你两个以此为戒。下不为例,如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定严惩不贷。当然,我这样说也不是代表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怎样处理,因为你俩是处级副处级干部,我们何书记还要主持市委常委会进行研究,我才能做出决定。我希望能够从轻处理吧。”

    何伟力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赞成刘市长的意见,你们愿意和解,这是好的苗头。我们支持。现在流行一句话:‘要合作不要对抗’。和台湾对抗了五六十年,搞得双方神经兮兮的,现在改变一下心态和做法,话往拢处说。不是对大家都有利吗?人与人之间应该是理解多一点合作多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横眉冷对。弄得大家都不好受。建立和谐社会不是一句空话,是要通过所有的人共同努力才能够达到的。我们的国家这么大都要讲和谐,何况我们一个科室。一个社区,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局呢?我觉得中央要我们建设和谐社会应该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吧。”

    何伟力意犹未尽,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小田走到他面前,轻轻地说:“霍老板和戴主任来了。说有要事找您和刘市长,现在在传达室等着呢。”

    何伟力看着刘明远:“明远,这事儿今天就谈到这里吗?”

    刘明远说:“只有这样嘛,今天能谈到这个地步也是一个好的开端嘛!”他回头看着邓庆林和闫三星:“庆林,你们最好开个全局员工会议,把这些情况讲给他们听一听,把人心稳定下来,我看如果有必要,你们开会时让纪委侯书记和组织部甄部长也参加一下。”他看着何伟力,意思是,这样行吗?

    何伟力说:“你们定好了,侯书记和甄部长这边我给他们说。目前,公务员局任务很重,你俩千万不要因此影响了工作哦,你们先回去吧。”

    于是,俩家五口人走出了办公室。

    闫三星心里还是不踏实。狗日的戴大年和霍明尚早不来迟不来,看到何伟力就要说个上安下落的时候,撅起他妈个屁股跑来了,害得老子没吃成定心汤丸,这心啦始终是癞蛤蟆吃豇豆——悬吊吊的。

    回到家里,杨凤仙还在擦泪,两个眼睛红肿得更厉害,唉声叹气的。闫三星说:“你哭,哭个球哇!老子又没死!”

    杨凤仙抽抽嗒嗒地说:“那姓何的和姓刘的都讲些大道理,也没说咋个处理你,我的心一直放不下来,我又帮不了你忙,我除了伤心,除了担心,不哭,我还能做啥子嘛?”说完又开始抹泪。

    在一旁的胡晓燕给杨凤仙递去一张卫生湿巾:“舅妈,你就别哭了嘛,舅舅心情不好,你一哭他就更难受,我们何不找点开心的话来说,让舅舅调节一下心情呢?”

    闫三星说:“燕子啊,你舅舅这心情啷个调节吗?没得个上安下落,心里不踏实,憋起憋起的,闷得慌受不了啊!”

    胡小燕说:“舅舅舅妈,我看这样,我在广州打工时就听见人家说,松山森林公园顶上有个姓夏的爪爪儿,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手脚都伸不直,可看相算命忒准,反正没事,不如把郝山叫上,我们去找夏爪爪儿算一命,既可以游游山,分散一下注意力,又可以预示一下未来,指点迷津,免得整天闷闷不乐的,至少嘛,也可以给心灵一些安慰舍,舅舅舅妈,你们说行不行?如果行我叫郝山去租辆车子。”

    郝山开着租来的海马车来到松山森林公园,一进大门,看见二龙抢宝的那个坝子里坐着一个老者,头发和双眉以及胡子全是银白色,鼻子下面的胡须修剪得很整齐,像一把厚厚的粉笔刷稳稳地粘在上嘴皮上,下巴上挂着七八寸长的白须好,像从象鼻子山下那个山洞里涌出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闫三星说:“郝山,停一下,我看这个老家伙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有仙风道骨,恐怕是个高人,我下去问问他。”

    郝山找了个宽敞处停下海马,两男两女两老两少一起向白须老头儿的摊子走去。当闫三星走到摊子前,那老头儿也把头抬起来看他,四目相对,都发了怔。原来他们是熟人。这老头儿以前是市党史办的编辑,名叫夏应吉,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闫三星在广电局搞新闻照相的时候,曾经和他一起搞过史料照片,虽然年纪有悬殊,但二人还比较合得来。

    看着夏应吉面前摆着《周易》、《麻衣相术》和一些纸牌、竹筒筒里装的竹签等玩意儿,旁边还有一把算盘。闫三星忍不住说:“嘢,你老人家也赶起时髦来了嗦?现在而今眼目下,看相算命风靡松山。你收入不小吧?”

    夏应吉以右手食指加于鼻子底下:“嘘小声点。”他压低声音说:“老弟。我退休后前几年我把夏氏家族的谱书续好了,现在闲着没事,在家里也是整天和老伴儿打嘴仗,出来摆个摊设个点混个心焦。再说了。好多大字不识一篓的人。不都在那里神吹鬼吹给人看相算命,而且生意还好得很,何况我过去也算是个笔杆子舍。读过四书五经,是个懂得点之乎者也矣焉哉的人舍,你老弟是知道的嘛。”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好不风光啊,周围几个县市的志、史写手都要向你求教,威望高得很啊!”闫三星不无奉承地说。

    “开玩笑,开玩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这些人现在都过时了,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咦,你老弟不是来找人算命的吧?不过,我先说好,我是不会给熟悉我的人算这些的!”夏应吉捻了捻胡须笑着说。

    “那是为什么呢?”闫三星问。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要帮别人问一问,老朽还是乐意帮忙的,谁让我俩是老伙计呢?”夏应吉不自然地捋捋他的长胡须。

    “帮别人问,问什么?”闫三星很感兴趣。

    “问命问财问婚姻问前途,什么都可以,有求必应。”夏应吉笑呵呵地说。

    “咋个问法呢?”闫三星有点儿发急。

    “别慌嘛,你听我说,你只要把与你要帮的人相关的字写一个给我,我就可以推断出来他命运如何。”

    “有这么神吗?”闫三星拿起一张纸片,信手在上面写了一个早晨的“晨”字,很神秘地双手递给夏应吉。

    夏应吉接过纸片看了看,取出一张a4打字纸,在上面东画西画,画出几幅周易卦象,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卦象不错,卦象不错,这个‘晨’字,顶上一个日子,日子三横联通,卦经上叫上三联,厂字下面又有三横,卦经上称为下三联,一个上三联一个下三联,合成八大卦六十四分卦中的第一卦乾卦,长卦正值九五之爻,九五爻辞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象辞曰:飞龙在天,大人造也。因此,你要问的人在九五爻象上表明,尊贵的君子大有所为,大有造化,九五之爻居阳位,又处于上卦中位,可谓性相结合,所处得当,暗喻君子处世得当,事业如日中天。”

    闫三星听得个似懂非懂,他对夏应吉说:“你能不能给我说通俗一点,或者用简单的几个字概括一下。”

    夏应吉说:“‘飞龙在天,事业如日中天’,这十个字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我说老弟呀,这个人如果是你的亲戚朋友的话,你一定要和他处好关系哟,他会带携你的。”

    闫怀燕半信半疑,觉得这老家伙说的有些名堂,他要求夏老头儿破例给他算一卦。

    “我有言在先,我是不会破规矩的,你实在要算,请上去。”夏应吉用手指了指山顶,然后两手过肩,十指弯曲做爪子状:“他是我的本家弟弟,算得准。”

    闫三星无奈,对郝山说:“既然夏先生谦虚,我们只好告辞,上山顶去吧。”(未完待续。。)

    ps: 闫三星心里还是不踏实。狗日的戴大年和霍明尚早不来迟不来,看到何伟力就要说个上安下落的时候,撅起他妈个屁股跑来了,害得老子没吃成定心汤丸,这心啦始终是癞蛤蟆吃豇豆——悬吊吊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