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同志劳苦功高,弄了老大投资过來,就不准人家休息几天,恢复精力再创佳绩。
所以这几天顾诏便跟柳妍偷偷摸摸的出双入对,又是逛街又是飙车,这一切顾诏可以肯定柳部长知道,不过,除了第一天下午两人放纵过一次,其他的时间柳妍倒是拉了几个朋友参与其中,可见柳妍也在防着被老爹发现了什么破绽。
出乎顾诏意料,这一天柳妍上班,他蹲在房子里看电视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不应该这时候出现的电话。
简随军,简家老二,简随党的弟弟简随农的哥哥,现在在老简家颇有争议的一个人,顾诏从简随农口中了解过简老二的历程,很有点出彩的样子,简随军小时候很愚笨,别人学一遍能学会的东西,他学十遍可能都不会,后來赶上前几批高考,进了大学后也是老实本分,沒有那些年轻人的轻狂,毕业之后则按照家里的吩咐去了事业单位,担任研发的科研副主任。
到了这个时候,简随军的表现,若不是有老简家的根子撑着,他也只是泯然众人,但他在随后的工作中,突然表现出强有力的掌控能力和交际能力,仿佛突然之间开了窍似的,连番做出成绩,最终被家族注视。
本來这个时候,家族三代的培养目标就已经锁定了简随党,也为简随党铺了路,但简随军表现出來的沉稳和大度,以及某些事的表现引得家族不得不重视,那时便有了将他和简随党放在一起比较比较的意思。
用简随农的话说,他小时候最喜欢跟二哥玩,因为不管他怎么欺负二哥,二哥都非常容忍他,长大之后他最怕跟二哥面对面,因为就算二哥不说话,他都感觉面前坐着的不是二哥,而是他老子。
豪门选择接班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在他们眼里,接班人的能力并不一定要非常突出,但是必须要稳,要忍,简随军能够神似其父,年纪三十有余却沉稳异常,年轻的时候又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脾气,已经符合最基本的接班要求,相比较而言,简随党在“稳”字上却稍稍欠缺了一些。
如果简随党四十五岁能成大器,而简随军则或许用不到四十岁,别看只是五年的时间,这五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说不清。
就顾诏而言,通过对简家三兄弟的了解,他最喜欢的便是跟简随农在一起,全无心机,最怕的恐怕就是跟简随军接触了。
但这个电话又让他不得不去,很显然,简随军恐怕也通过这件事隐约看到东湖方面的变化,接收到顾家父子隐隐散发出來的信号,准备跟顾诏见见面了。
这次见面,是好是坏谁都不知道,但既然能够坐下來,那就有想法。
天都老巷子里面,有不少四合院改成的铺子,这种铺子每天不做太多生意,但是价格却当真不菲,有许多天都的吃家非常喜欢寻幽探秘,这种四合院饭店是他们的最爱。
天都能人众多,沒准就能吃上御厨传下來的招牌菜。
简随农选择的地方就是这样的四合院饭店,与上一次简随党和顾诏见面的选择差不太多。
胡同口停着几辆车,有吉普也有红旗还有奥迪,看來这地方也有点出名,顾诏顺着幽暗的小巷走进去,拐了个弯之后,便看到两站红彤彤的大灯笼,颇有点古代大豪门的风味,大门刷了红漆,里面倒是有几分热闹。
就在顾诏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人影从门里冲了出來,一看到顾诏便哈哈笑道:“哎呀,老顾,沒转晕!”
顾诏愣了愣,随即便笑道:“简三少,这是吹的哪门子风,把您从重工省给吹过來了!”
这人白白净净的,脸上油光满面,正是简随农,他亲热的揽住顾诏的肩膀,低声说道:“这可不能怪我啊,我二哥说了,要给你个惊喜,所以沒有让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顾诏笑了笑,道:“好啊,你跟二哥一起,准备把我灌倒啊,早知道他准备了后手,我也该叫个兄弟过來捧场!”
简随农当真了,马上问道:“谁,孟哥么,你可别叫他了,这家伙从小喝酒就沒有酒品,喝多了撒欢,咱可伺候不好,你要跟他喝酒,那你自己去,我才不去讨这个沒趣!”
话里面隐约有点意思,好像在表示心里的不满,随即顾诏便醒悟过來,看來他对孟家兄妹插手宏巨生产基地的事有些耿耿于怀,于是便压低声音,在简随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简随农那有点不快的脸色马上变得眉开眼笑,双手使劲搓着,确认道:“需要多少钱!”
“只要你能拿出來,就不嫌多,不过,别弄乱事儿,不好收拾!”
“你就请好,这事我心里有数!”
顾诏又笑了起來,他只是告诉简随农,让他在八个月之内凑一笔钱,准备玩一场大的,对于简随农,顾诏还是很放心的,身出高门大院,前两年一点世家子弟的风度都沒有,连做个批打点擦边球都要看家里人脸色,就算凑钱也不会走旁门。
跟简随农叙过旧之后,顾诏就在简随农的带领下去了预定的房间。
“二哥,顾诏來啦。”简随农推开门,带着顾诏走了进去。
三十多岁的年龄,头发一丝不苟的全都梳在了脑后,简随军跟顾诏一见面,就让顾诏感觉扑面而來的厚重,他的面孔和简随农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轮廓上多了几分棱角,却让人看上去不是那么突兀,眼睛沒什么太突出的地方,却让人一见之下,便感觉目光很温厚。
世家子弟,果然不同寻常,他不等简随农介绍,便笑着说道:“顾诏,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啊!”
顾诏伸出双手跟简随军紧紧相握,微笑道:“不敢劳随军处长这么称赞!”
随军处长,这个称呼未免有点不伦不类了,但也正是这个称呼,与曾经的“简处长”给区分开來,而且,上一次简随党宴请顾诏,就是两个人的谈话,但这一次却多了简随农,顾诏心里就暗叹,在做人的光明磊落上,简随党还真跟简随军差了那么一些,尽管他岁数还要大一些。
菜肴并不丰盛,四个菜而已,但却很别致,桌子旁边放了三瓶酒,沒有标签,属于那种“专供领导品尝”的内部酒,简随军很随意的招呼顾诏二人坐下,当先打开一瓶放在自己面前,笑道:“今天就是跟顾大能人见个面,不谈公事,三瓶酒一人一瓶,谁也不亏谁也不赚,只为喝酒!”
敞开说亮话,顾诏心里暗叫厉害,本來看似沉稳的人突然拿出几十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气势,确实让人有些不能接受,但简随军今天说了,那顾诏就顺着简随军,绝口不谈公事。
不要以为他们不谈,这公事就沒有交流了,简随军为什么要请顾诏喝酒,这已经是一种态度了,他不至于轻狂到听说简随党在东湖那边进展不是很顺利就浮于表面,若是他简随军做了跟简随党差不多的事情,去了东湖恐怕也是白费,地方上的同志们需要天都掌权人的帮衬才能前进,而掌权人也需要地方的配合才能争取更大的话语权,在官场上,出身豪门却在地方上吃瘪的情况并不是沒有,心术是每个仕途人都必须修炼的秘籍。
简随军做东,三个人便开喝,喝的倒不是很快,却是对嘴吹的,直到多半瓶喝完,简随军叹息道:“当年我跟随农的爷爷,在马上都喜爱这口,作为指挥官在打仗的时候都沒事來上半两,那时候喝的最多的是地瓜烧,一股子冲味,我是喝过一回,咽不下去啊!”
简随农的酒量见涨,但这酒度数很高,眼睛已经微眯了起來,带上了酒意,听简随农如此感慨,就拍打着顾诏的肩膀说道:“老顾,我二哥这人啊,整天想的就是老爷子的那时候,老是念叨着恨不生为将军马,乌云盖雪借风雷之类的话!”
顾诏笑了起來,拿起酒瓶向简随农说道:“老一辈不容易啊!”
简随军眯了眯眼,笑呵呵的说道:“是啊,很不容易!”
说着,两人轻轻碰了碰杯子,眼神交汇中已经是心照不宣。
跟简随军喝酒之后,顾诏就回到了住处,给顾浩然打了个电话。
一个月后,东湖市市委书记简随党开展全地区的官员考核制度,将书记的职权用得炉火纯青,岳海歌对此表示了支持,并且重申政府的建设需要党的监督和关心,头一次沒有在常委会上跟简随党打对台。
东湖的形式突然就变得扑朔迷离起來,简随党这一次整风考核带着浓厚的提升阶梯干部的味道,岳海歌却仿佛全然不知似的。
到底简书记和岳专员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