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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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说了有什么用?!你弱弱、弱不禁风的!”曹芙蓉心烦气躁,胡乱说出了这句话,说出之后才觉得不妥,于是急忙向祝玉梁道歉。

    祝玉梁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但随即而逝,笑了笑,“没事,郡主说得对。要不我派人去找一下玉瑾吧!”说着,便要喊仆人来。

    曹芙蓉急忙开口劝阻,“不用了,我恰好要去梁城街上买点好吃的甜点,顺便找一下我的贴身丫鬟妙素。”

    祝玉梁疑惑的问道:“找一下?怎么回事?走丢了?”

    曹芙蓉点了点头,脸上浮出一丝烦恼,“我那丫鬟是从小随我长大的,性子洒脱些,来梁城的路上她嚷着要去看街边的花鼓,结果等了许久她还没来,于是我便先来了祝公子府上。”

    “那要不要我派些侍卫去寻找郡主的丫鬟?”祝玉梁站起身,顺便笑道:“那些侍卫可比我强壮多了。”他脸上的笑仿佛是自嘲,但偏那五官长得如画中的人,一双黑色的眉毛弯弯的,眼眸中闪烁的光芒仿佛是从天山掉落下的繁星。看得曹芙蓉心中酸酸的,一种愧疚油然而生,她摇摇头,道:“不用了,劳烦祝公子费心了。”话完,便朝着堂外走去。

    祝玉梁看着曹芙蓉说走就走的模样,心中感叹,幸好他之前对于这个摄政王家的千金有所耳闻,要不然今天岂不是很受伤?也幸好家父祝熹今日前往闵亲王家为项闵之子项信辅导诗,要不然家父如果在家还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性情不定的郡主呢!

    别看祝玉梁深居简出,他对于朝政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并且知道曹禄中暗中提防家父,别人只以为他祝玉梁忍气吞声被封城吴上卿吴广忠之子吴秀林欺负,却不知他祝玉梁在醉酒的吴秀林口中套出了多少有用的信息。

    梁城外有一小山,山虽不高,但山上的树却多,这个山被命名为土霸山。旁人可能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山名是怎么回事,但梁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小山坡被一帮土匪霸占着,所以才命名为土霸山。

    此时土霸山上,一间木屋里,土匪头子李咆哮跪在地上,道:“郎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这些山村野夫吧!您要什么我都给您!”

    被称作郎大人的男子身穿水蓝锦袍,袖口镶有暗纹走兽图,脚蹬黑色厚底官靴,眉间是不可一世的模样,他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你紧张什么?本大人又没说不放过你们!更何况你有那么多兄弟在外面候着呢,我及时杀了你也逃不走啊?!”他的右手手指少了一个。

    李咆哮松了一口气,“那就行,那郎大人你先在这里休息,小的就退下了。”李咆哮好歹也是练过功夫的人,比这个什么大的郎大人的官他都截过,刚刚在他面前装小讨好,是为了叹他的虚实。想着,李咆哮站起身,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这个狗官,等老子出了门就是你的死期!准备走向门口时,突然,一把尖刀从他喉头闪过,瞬间鲜血喷溅!

    “你……”李咆哮还未话完,便倒在地上断了气。血顺着木屋的门缝流了出去。郎寅在李咆哮身旁站着,用他那厚底官靴踢了一下李咆哮,道:“你这贱狗那一点把戏以为老子看不懂吗?”

    正当外面的土匪议论纷纷时,郎寅打开门,走了出去,环视了一圈外面少说有五十个左右的壮汉土匪,开口不可一世的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统领!”

    底下的汉子全都是有力量在手的,怎么会突然听从这个看起来略显弱势的男子呢?自然是有人不服的。有人问起李咆哮的时候,郎寅指着那流出的血,告诉他们这血就是李咆哮的,就有土匪上来为李咆哮报仇。

    只见刀光,不见他出手,那个出头鸟就被郎寅斩杀在地,瞬间断了气,下面的土匪也都不吭声了,瞬间的寂静后,人群里发出一声吼叫,接着全都做鸟兽散状。郎寅也不去拦他们,因为他在土匪群里看到有几个目光如野狼般的家伙。

    他们猜这个郎大人一定不知道李咆哮有一个会制造于百步之间瞬间杀人的武器的弟弟李觅煌。只是恰好今天李觅煌去城中采购材料罢了。

    “很好!从今以后你们五个跟着我混,保证你们吃香喝辣!”郎寅脸上露出一种豪气。

    自从在半死中复活过来后,郎寅有幸在禹城柳敏的荐举下到了封城吴秀林手下当差。吴秀林认识柳敏,并且十分惧怕柳敏,所以在郎寅来到封城的时候,吴秀林不但给郎寅了一个封城总将的虚职,且让他整日都闲着,郎寅也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直到柳敏带来了眉妙心的消息和计划,他这才出动了。

    刚开始郎寅害怕自己一个人成不了事,但是听了柳敏的话后,他才知道,原来这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不但有个帮手,还有一个诱饵,这下他放心了。

    *

    土霸山与旁边的苍茫山相连,中间有一个高高的土坝,但是苍茫山却高出土霸山很多,且苍茫山终年有雾,看起来总是飘飘渺渺的。

    方才吵了一架,祝玉瑾运着轻功朝山下飞奔,虽然雾气重重,但是从小在梁城长大的她丝毫没有困扰,但是她没想到那个柳如云在这个情况下束手无策,只得徐徐前行。

    不过柳如云也不是吃素的,他凭借着上山时的记忆和方向感,朝着正确的路线走去。半山腰有个碗口粗的树,他上山时可是在那个树上做了记号,如果能走到那棵树前,就说明他的路线是正确的。

    可就当他走到那棵树前,看到他的记号正欢喜时,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响动,“谁在哪里?”柳如云随即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内力,不管对方是什么,只要能感受到他声音中的内力,就能知难而退。

    不料声响还在继续,就在柳如云运内力到手心,再结合空气中的水分运成冰针准备打出去时,一只身上绑着红布的兔子跳到了跟前。

    柳如云一看是只兔子,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警觉起来,以防有毒,他先摘了一片树叶在兔子身上拨了拨,发现树叶并没有怎么样,便揪下了兔子身上缠着的红布,放在离眼睛不远处看了看,原来只是寻常的布料,他正准备扔掉然后继续追大雾中走散的祝玉瑾时,突然觉得不对劲。

    首先,这山中的兔子乃是野兔,但为何见了人却不跑?再者,兔子身上绑着红布出现,一定是有人为之!他再仔细看了看那红布,眼眸中映出红布的红色,仿佛是自眼底升出的血色一般,这红布……!

    心中只有惊叹,柳如云深吸了一下布料上的味道,然后朝着兔子跑来的方向追去,如果抓到这个人,他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他柳如云一生中只珍惜三个女人,母亲自不必说,一个女人就是祝玉瑾,另一个女人就是皇城名角宦珍珍。宦珍珍唱的一曲令人神魂颠倒的曲子,生平最喜欢穿红色,她是柳如云的红颜知己,两人无话不谈;每当柳如云受到伤害后,就去宦珍珍那里喝酒,而宦珍珍总是宽怀大度的安慰他。

    仔细听着风中传来的声音,柳如云可以判断出此人的功力非同一般,但轻功却不是很好,他又提了提气,加快速度追了上去,踩着有些许露水的干枯草丛,柳如云终于看到了那个逃跑之人。

    “站住!别跑!”柳如云上前,一掌拍在了男子的肩膀上,顺手在掌心运了一个冰针,企图拍进男子的肩头里,使之麻醉。

    男子的肩头猛地一抬,冰针被反弹了回来,柳如云感受到从冰针上传来的寒痛,顿时抬手,但那冰针已经扎进了他手里一半,幸好他及时化攻拔了出来。

    “柳如云,又见面了。还有,我就没想着要逃跑。”男子落在了地上,慢慢转过身来。

    柳如云看到了来人模样,眼眸中露出一丝讶然,“吴鸿良?!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鸿良无奈的摇摇头,“有必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吗?”这话完,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如云,“把你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解决了你的小命!”话音未落,不由分说的发招朝着柳如云攻来。

    *

    上穿素净粗布袄,外套淡绿色布衫,米白色百褶裙由于快步走动而变得快速晃动,眉间是带着一丝不安和慌乱,朝着祝府走去。此女子乃是妙素,曹芙蓉的丫鬟。

    向门口的侍卫说明情况后,未等传报的侍卫回来,妙素就等不及的闯了进去,并且大声呼救,未走到正堂,还摔了几跤,把本来干干净净的衣服弄得有些脏乱了。

    屋子里静静的,偶尔有一点点阳光照射进来,立即又被乌云遮了去,有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坚毅又美好,静静的神态里满是儒雅的气息,正在看着书的祝玉梁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喊叫声,于是用书签夹住正看的页数,随后走了出去。

    他必须冷静,因为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情,父亲不在,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祝玉梁走到正堂的时候,妙素已经泣不成声了。

    妙素看到祝玉梁走了出来,随后一下扑到了祝玉梁身前,抱住祝玉瑾的腿,哭喊道:“祝公子,求求您救救郡主!求求您救救郡主啊!”

    祝玉梁长长的睫毛一抖,吃了一惊,本想直接把妙素从地上扶起,或者踢开她,但是突然觉得不妥,于是对不远处的丫鬟翠莲点了点头。翠莲上前来,要扶起妙素,边道:“这位姐姐,你快站起来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你这样抱着我家公子,多不雅啊!”

    妙素听了这话,随即松开了祝玉梁,跪着退后两步,边扣头赔罪。

    祝玉梁道:“你就是郡主口中的妙素吧?你家郡主怎么了?生病了还是什么,你不要着急,也先别哭,只要我祝玉梁能办到的,一定会帮助郡主的。”

    妙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郡主被那些声称住在土霸山的人给带走了,不但打死了两个侍卫,还说要把郡主做压寨夫人!妙素告诉那些土匪郡主的身份,他们不但不害怕,还说皇妃皇后他们都敢抢……妙素是从虎口中逃出来的,郡主告诉妙素说公子会去救她的……”说到这里,妙素便泣不成声了。

    土霸山?祝玉梁细细思量,如果说土霸山有这么目无王法、无法无天的土匪,那非李咆哮那一伙人莫属了,他们仗着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称霸着封城与梁城之间的土霸山,一般寻常人无法突破,甚至一些有功夫的人都被他们宰了。

    “他们说什么条件了吗?”祝玉梁冷静的问道。

    妙素愣了一下,随即道:“他们说…要一千两赎人,才会放了郡主。”

    “一千两!他们狮子大开口啊?”祝玉瑾身旁的仆人外加书童竹惊道,随后又道:“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银子!”

    妙素听了这话,又哭了起来,“说起来摄政王府不缺银子,但是如今离了这么远,只怕银子到了,郡主也被……”她甚至都说不出口了。

    祝玉梁左右想了想,温和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坚定,“竹,你去我房间,把那墨宝砚台当了,应该能值五百两,加上我这边有五百多两,应该能救郡主了。”

    竹和翠莲听了这话,俱是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祝玉梁。

    竹道:“公子,不可以啊!那个墨宝砚台是您生辰时闵亲王送给您的啊!砚台下面还有闵亲王家的符号,别说五百两,两千两都值了!您绝对不能当了啊!”

    祝玉瑾摇头笑道,“再好再贵的东西也抵不上一条人命,更何况是精贵的郡主呢?”

    “可是……”

    “别废话了,叫你去就快去!”祝玉梁的语气里有些许愠怒。

    竹这才挪步前去,走时还瞪了妙素一眼。

    墨宝砚台当了两千五百两,当铺的老板看到那砚台后惊呆了,当看到砚台后的符号彻底惊呆了,立即就给了竹银票;竹拿到银票后更是觉得那砚台可惜了,但是公子决定的事谁也阻拦不了。

    祝玉梁拿到银票后,就随着妙素一同前往那个土霸山走去,并且没有带一个侍卫。殊不知,他这一去,乃是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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