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曹禄中从朝廷的纷乱中走出来,就收到了太监总管李三阳给他拿来的一封信,打开一看,他大为震惊,里面竟写着前太傅、现已经半辞官的老丞相祝熹!
虽然这祝熹审时度势,在曹禄中把持朝政时就以自己年迈已高半辞官在家,但是却一直是曹禄中的心头之患,因为这个前朝太傅是何等本事朝廷里几乎无人不知,据说当时前朝皇帝项和(项弘的父亲),俨然是扶不上墙的的阿斗,却被这祝熹在三年的时间内教导的知书达理,后来勤政有方,才使得项王朝进一步的稳定,期间他都做了什么,甚至都没有让史官记载。
倘若这祝熹接触了如今的小皇帝项弘,或者为项弘指点一下迷津,那么项弘的心思变化,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结果了。所以,曹禄中一直派人看守着祝府。其中看守祝府的乃是封城吴上卿吴广忠,封城紧挨着梁城,而梁城又分为西梁城和东梁城,封城被夹在西梁城和梁城之间,吴上卿吴广忠受曹禄中的恩赐把着东西梁城看守的死死的。
吴广忠本来是臣,但是却做着武将所做之事。吴广忠的儿子是吴秀林,秉承了吴广忠的优良传统——外表儒气质,内心却是狠毒异常。
祝玉梁曾和吴秀林等官家弟子一起聚过,吴秀林多少次利用自己的身份欺压祝玉梁,但是祝玉梁始终没有放在心上,时间久了,吴秀林便觉得无趣,就没有再做出欺负祝玉梁的事了。但是倘若吴秀林欺负祝玉梁被祝玉瑾看到,她一定会当即一掌劈死那个狗仗人势的贱人。
再说朝中的局势,目前项王朝的朝中局势逐渐明了。
朝中最大的是五个势力,分别是安国公崔和安,闵亲王项闵,司马丞相司马路,以及大将军府谢邈和蒙王谢芜。
其中目前和曹禄中一心的乃是安国公崔和安、蒙王谢芜,安国公崔和安行事低调,但却在朝中把握许多臣的心脉,是一个危险人物,而蒙王谢芜则同谢邈一样,同是武将,但谢芜却是在朝中任职,不曾领兵打仗,手中却掌握着许多兵力;余下的闵亲王项闵,原是项弘大皇伯的儿子,比他大了十岁,大皇伯死后,项闵被提升为了闵亲王,如今朝廷不稳,闵亲王项闵虽然和项弘有些私仇,但还是以大局为重,暗中支持项弘,倘若有一天真的起兵打仗,他项闵还是愿意为了堂弟赴汤蹈火的。
至于司马丞相司马路,却是一个淡漠之人,他原本是个小小侍郎,趁着动乱费尽心机的在宫中站住脚步,却再也不想争斗,在宫中勉强维持地位就好,再加上自己的女儿司马洛柔嫁给了皇帝项弘,有朝一日项弘发达了女儿肯定也跟着升了正式的皇后,所以,他根本不用费劲心机的去讨好摄政王曹禄中。
曹禄中虽然心中很想整治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司马丞相,但却找不到任何纰漏。如今,曹禄中所做的也只能是削弱暗中保护项弘的势力,然后在项弘的弱冠礼上害死他。也正是因此,曹禄中收到了木心儿的信后,思量了一番,便答应见木心儿了。
“你说你叫什么?”曹禄中问道。
“奴婢名叫木心儿。”
曹禄中点了点头,便喝了一口茶,“来自哪里?”
木心儿此时身穿着米白色布衫衣,下穿粗糙布料百褶裙,唯一的亮色就是头上束着一个珍珠彩玉环,她知道曹禄中对她不屑一顾,于是也便不表现的恭恭敬敬,缓缓抬起头,“摄政王,重要的不是我来自哪里,而是我能为摄政王带来什么,且我知道摄政王需要的是什么,摄政王说对不对?”
“大胆!谁允许你抬头看摄政王的?还有你的自称是怎么回事?”站在曹禄中身旁的李三阳大声说道,“来啊!给我恨恨的打这个放肆的宫女!”
如果是一般的宫女,此时肯定会吓得连声求饶,可是看木心儿,却是满脸不屑且带着一丝镇定的笑意的看着曹禄中,道:“我从来听说摄政王为人谨慎却又霸气,虽然雷厉风行,但却从不为难下人。”这话完,看着太监总管李三阳道:“看来李总管是受了摄政王大人的重视,所以才会这样替摄政王大人做出抉择!”她的最后一句话气势十足,完全把李三阳给震住了。这个宫女现在的神情看起来和刚刚进殿时完全是天壤之别。
两个过来拉木心儿的侍卫也停住了动作,看着曹禄中,等着他的反应。
曹禄中放在手中的茶杯,“很好!”他站起身,走下高堂,走近木心儿,“抬起你的头,看着我。”
木心儿听了这话后,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眸仿佛镜花水月一般,和曹禄中对视着,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是一种崇敬,这种崇敬的神情不知是真是假。
“说,信的另一半在哪里?”曹禄中开口问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仿佛是石头掉进了枯井里,沉沉的又满是压迫感。
木心儿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了另一半信件,递给了曹禄中。
曹禄中接过那另一半信件后,冷冷道:“你为何要把这信封撕成两半?”
木心儿道:“奴婢私自翻动皇上的礼物已属大不敬,偷看了祝熹大人给皇上的信更是死罪难逃,于是索性想着把这个消息告诉摄政王。至于把信件撕成两半,奴婢在宫内仿佛蝼蚁一般渺小,倘若摄政王大人看到信件后觉得不妥把奴婢杀死不费吹灰之力……”
“那么,你以为你把这信件撕成两半就有活命的机会了吗?”曹禄中摸了摸嘴唇上的胡子,笑道。
木心儿道:“奴婢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肯定的是摄政王大人肯定会听奴婢说上两句话,这就足够了。”
“哈哈哈哈…”曹禄中发出一声笑,复而走回高堂坐下,“很好!那木心儿,你为何要举报祝熹老丞相呢?据本王所知,老丞相不管在宫中还是宫外都是威望极高的,很少有人会以老丞相为敌的。”他期待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宫女的回答,眼睛却忍不住在木心儿艳丽的脸庞上来回打量着,长成这样居然还只是个宫女?
木心儿看着高堂上的曹禄中,道:“现在皇城里谁人不知摄政王大人的好呢?如果在祝熹大人和摄政王大人之间选择,又有谁会去选祝熹大人呢?”说着这话,木心儿留意着曹禄中脸上的表情变化,发现他微眯着眼,似乎很享受她的话,于是木心儿放心了一下,道:“谁都知道,只有摄政王大人才会是未来王朝的希望!”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传到了曹禄中的心坎里,且,木心儿话里没有说【项王朝】,而是说的【未来王朝】,这样细心的程度,即使谨慎的曹禄中也开始相信木心儿了。“甚好,甚好,你这个宫女灵巧的紧,打今天起就在本王殿里当值吧!”话完,转头对对李三阳,准备让李三阳给木心儿安排一个位置。
但是却被木心儿拒绝了,“摄政王大人,奴婢觉得还是应该在皇上身边的好。”
李三阳护主心切,再一次忍不住道:“你这奴婢,居然不满意摄政王大人的安排?!你是吃了……”
话未完,就被曹禄中示意止住,他让木心儿说出理由。
木心儿道:“倘若摄政王大人这时候让奴婢来这里当值,皇上虽然蠢笨,但不是傻子,肯定会察觉到什么,且眼下的事还是越快解决越好。”
曹禄中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后又吩咐了几句,就往木心儿下去了,木心儿临走的时候,还转头对曹禄中道:“摄政王大人,虽然祝少傅和他的父亲不同,但是不免会受到他父亲的教导,倘若祝少傅到时候和祝熹站成了一个战线的话,就对摄政王不利了。”
曹禄中点点头,觉得这个宫女太神奇了。他本想利用各种办法从木心儿口中逼出她的真实身份,但是依曹禄中多年阅人的经验,既然知道此宫女非池中物,倘若硬逼,肯定会适得其反,于是便吩咐李三阳查查这个宫女的身份,顺便问李三阳道:“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
李三阳点点头,“回摄政王的话,女子都喜欢抹香,估计是那个木心儿身上的。”
曹禄中点了点头,没有在意,让李三阳下去了。他此时心中只有一种要报复要杀人的狂暴之意,他从那个信封上得知了祝熹的计划,祝熹的信上大意是让项弘再在宫中忍耐一年,就会有人去救他,并说出了很多感动肺腑的忠臣之言。
“祝熹啊祝熹,是你往刀刃上撞的,就不要怪本王无情了!”曹禄中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仿佛是夜中来的恶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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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个算是可恨,那么眉妙心的下一步计划算是什么呢?
眉妙心为何会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仿佛是什么都在她的掌控一样呢?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她那善于算计的心,更有的是她的一张漂亮脸蛋,更重要的是,她会的武功。
这种武功不是纯粹的武功,更多的是来自药物的辅助。神秘莫测的西域因为气候异常,所以在一些低低的山谷中就会生出各种各样的草药,其中包括能让人出现幻觉的、能让人发疯发狂的、更有能让人顷刻毙命的;这些山谷中不单单会生出草药,更会生出各种毒虫,这些毒虫的功效更是奇特,这里便不一一赘述了。
某些有着独特才能的人,便把这些毒虫药草运用到了武功里,更有甚者,从小食用这些毒虫药草,以至于发动内力与人交锋时杀人于无形。
昆山派有这一个流派,如果是祝玉瑾认真学了这个流派,也不至于在今后的日子里会栽倒在眉妙心手里。原因是祝玉瑾自小讨厌虫子,看到虫子她便有作呕的冲动。
或许柳如云有先见之明,在祝府住下的两天后,他便提出要教祝玉瑾一些私藏的医术技能,不过这些医术技能要她掌握各种药草的名字和功效,如果掌握了之后能巧妙的化解各种奇书毒药。
能学到好医术,祝玉瑾自然是点头答应,虽然前段时间她与柳如云不和,但是毕竟柳如云真心待她,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自此以后,柳如云便每天清晨喊祝玉瑾一同前往城外的苍茫山上,一边做着晨练,一边认识各种药草。祝玉瑾也不傻,知道柳如云打得什么主意,俗话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祝玉瑾本着不欠别人的理念,在晨练的时候,教柳如云一些昆山派武宗的功夫,但是柳如云学的不是那么用心。
前段时间,柳如云告诉祝玉瑾说,她的哥哥祝玉梁在祝府内藏了一个大秘密。祝玉瑾丝毫不相信,但是柳如云言之凿凿,并且带领着祝玉瑾一同前往祝府后院的森林里。可是到了森林里,却找不到了当日晚上他跟随祝玉梁一同进入的“奇妙幻境”。
柳如云一口咬定祝玉梁没有干好事,最后闹到了祝熹那里。惹得祝玉梁眉间有些厌烦。任凭柳如云对奇门遁甲熟悉,也找不到那个经祝玉梁精心布置的地方。实际上柳如云是为了保护祝玉瑾,他生怕祝玉梁对祝玉瑾不利。因为柳如云知道祝玉瑾最得祝熹的欢心,并且祝玉瑾做了帝师,而不是祝玉梁,免不了祝玉梁对此怀恨在心。
“玉瑾,我那天真的没有看错!你哥哥真的好奇怪,头发眉毛全白,在一个满是紫色海棠花的地方,活像一个神棍一样!”苍茫山晨练之际,柳如云说道。
苍茫山,正如其名一样,几乎每天的晨间都会起大雾,以至于经常有山夫迷失路途。
祝玉瑾摘了一片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听了柳如云这话后,她有些无奈的笑道:“你怎么开始钻牛角尖了?我义兄可是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总是盯着这件事啊!好,就算他有什么秘密,或者他就是神棍,那么也是他自己的事啊!”
“唉!你怎么没有一点心机啊!”柳如云叹了一口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像你这样胸无城府的,嫁到那个王爷家,还不得被那些福晋给暗害而死啊?!”
祝玉瑾听了这话有些不开心,一手扔掉手中的叶子,拍了拍青色绣花的下摆,道:“放心吧,我是不会嫁给哪个王爷的,还有,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嫁给王爷还是谁与你何干?想着,祝玉瑾便转身欲走。
柳如云不知为什么觉得有棉花塞在嗓子里一样,道:“玉瑾,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项弘了吧?”
祝玉瑾全身一颤,“此话怎讲?”
“就是问问啊,还有,你不会想着以后要嫁给他吧?”柳如云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这句话有多么的愚蠢,但是话出口像是泼出去的水;祝玉瑾听到这话后,顿时想到了自己曾经醉后与项弘**一夜,脸上顿时涨红涨红的,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运气轻功飞走了。
“喂!玉瑾!你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啊?而且不说一声就走啊?站住啊!”柳如云大声喊着,四处看了看,雾气越来越大了,纵使他能追的上祝玉瑾,也抓不住她啊,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雾气。
*
与此同时,祝府。
“怎么还不见祝少傅回来呢?”曹芙蓉焦急的看着门外。
祝玉梁笑了笑,道:“我家妹…没有好的茶叶,所以只有一般的龙井,还希望郡主不要见怪。”他险些把妹妹的身份给曝光了。
曹芙蓉此时此刻怎么会在乎这些,她急着施展自己的计划,所以挥了挥手,道:“没有关系,请问祝少傅到底去哪里了?”
祝玉梁见到曹芙蓉的神情紧张,心中也开始打鼓,“到底有什么事,郡主可以先与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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