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不动声色,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的说:“你暂且就留在我身边吧。”
玉容儿神色一喜,又迟疑的指了指外面:“那……他怎么办?”
白石随口吩咐:“拿棍棒赶出去,不要让他再来聒噪,顺便告诉他,就说这里已经有主了,想要人,让他家主人亲自来找我要。”
玉容儿大喜过望,深吸口气,行了一礼,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白石搁下笔,拿起这一篇经文吹了吹墨迹,放在一边,自从下山以来,好久没有碰过笔墨,一时兴起,提笔略一思索,又开始默写《剑气十九章》,至于外面的事情,还不放在心上。
他虽然过目不忘,但有些东西,总要书写下来,逐字逐句细细斟酌,才能有更甚一层的体会,尤其是儒家经意,真解都是文字之中。
白石自顾自地陶冶性情,片刻之后,玉容儿提了一条棍棒冲了进来,满面都是兴奋之色,随即发现不妥,连忙把棍棒立在门外。白石微微一笑,也不恼,只是吩咐道:“你去把那口箱子给我拿来。”
玉容儿面有难色,但还是不敢违逆,答应一声,如飞般去了,过了好长时间,才气喘吁吁的回来,怀里抱着一口大箱子,高有四尺,宽两尺有余。
“这么大!”白石讶然,见玉容儿艰难的把箱子放在地上,白石略一沉吟,见那上面还挂了一把锁,摇了摇头,也不去打开来看。这么一把锁,他伸手就能拗断,不过原主人尸骨未寒,占了这里的居舍还说得过去,毕竟这里是六师兄家的庄子,但若是侵犯人家财物,就有**份了。
“还是过些时日再说吧。”
他依旧提起笔来,书写《剑气十九章》,正写到‘指剑技巧篇’,运笔如飞之余,果然发现一些奥妙之处,按照篇章上所说,把文字的笔画化入剑法之中,就有无数招法,每一个文字都是一招剑法,对敌之时酌情出剑,任何一个文字都有妙用,或纵横开阖,或灵巧转折,如钩如画,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白石此刻运笔如剑,忽然发现这篇文字不仅每一个字是一招剑法,而且每一句话都十分连贯,书写起来没有断续之处,颇有道家生生不息之妙,这说明,运剑的时候也不会有停顿。
“这一篇文字里面隐藏了一整套剑法。”白石不由的露出惊容,写下这一门功法的人,在文字与剑术的造诣上面着实高明。
这一篇指剑技巧篇,表面上看来只是讲解的剑术技巧,把文字笔画运用到剑技中的技巧。深入摸索之下,却原来也蕴藏了一套剑法,不是七拼八凑的剑法,一字一句,一招一式,顺畅连贯,即便落入初学剑法之人手中,也能把十年学剑之人杀的手忙脚乱,找不到破绽。只能等对手把这一套剑法使完,或者力气用尽。
这就是成套剑法的不同之处,已经被高人琢磨成了套路,不需要反应,只需要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使下去,一般人不能奈何得了。
白石暗暗惊叹一声,把这一篇剑法反复抄录数次,熟极而流,方才继续开始写下‘剑意吟风篇’,这篇文章已经涉及剑意之妙,刚刚沉侵其中,识海中第二念头便即大放光明,文光焕彩,剑意流转。
白石一时不能自持,手中笔杆砰然爆碎,墨汁四溅。
原本已经退出去的玉容儿探头看了一眼,想要进来收拾,一时却不敢靠近。
白石摆了摆手,让他过来,收起已经写好的篇章,看到指剑技巧篇多写了两张,随手递给他一张,自己也收起一张,把其余的用镇纸压了,吩咐道:“如果有人来找我,说是认识边先生的,你就把这些拿给他。”顿了顿,看他拿着那一张‘指剑技巧篇’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笑道:“你我也算有缘,今日一时兴起多写了一篇,闲暇时候好生琢磨,自有好处,日后从这里出去了,也是一份谋生的本事。”
他此刻智慧通透,一番执笔,心境正好,做事自有规章。自己本来就不是前来给此间主家助拳的人,反而是来捣乱的,日后难免要生嫌隙,甚至突然发难,成了敌对。这玉容儿如果一直贴身伺候自己,难免被牵连问责,此刻提前送他一份补偿,自己到时候也不算太过惭愧。
至于这玉容儿会不会把这一篇剑法当回事,那就不是白石该操心的事情了,他也只是顺手为之而已。
白石自然不知,这些被选进来的少年男女,其实都怀着一颗热忱的心,要学习此间人物的超凡本事,指望着把这些人伺候舒坦了,即使不能被收为徒弟,指头缝里露出一点半点来,也可以受用不尽了。
只可惜人人秘技自珍,玉容儿即便靠着一身好皮相雌伏了此间原主人,也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只是受宠了些而已,自身早已心灰意冷,想不到今日只是为了不受别人欺负,好生款待了新主人一番,就得来这一篇剑法,心中好生感动,差点没哭出来,好在总算有些理智,不敢惹厌,强制按捺激动的心,把这一份恩情铭记于心,轻手轻脚的开始收拾起来。
白石弹弹衣袖上的灰尘与墨汁,走出门来,在院子里度了几步,就开始观赏起周围景致来了,刚刚从后院子里走出来,就见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跌跌撞撞的跑来,差点一头撞到白石身上,看她衣衫不整,红色的肚兜外露,衬托着白色的皮肉,别有一番滋味。
白石咳了一声,闪开一边。
这少女细皮嫩肉,胸前挺翘,把暗红色的花纹肚兜撑的鼓胀,腰肢却又极细,肚兜儿合腰,盈盈一握,妙曼的身段儿极有看头,听到声音,惊慌的扫了一眼,匆匆去朝后院跑去。
白石叹了口气,在青桐下面的团石上坐了,拿起一把蒲扇来摇了摇,随手丢开,见下面还有一柄剑,抽出半尺来看看,又噌的一声送回去,皱起了眉头。来到溪流便洗了手,却总感觉还有一股子臊气,驱之不散。
刚才跑进来的那个少女,看她对此处的熟悉,应该就是那个金晴儿,听玉容儿说,今儿一早就被胡天和尚拉去参禅去了。
白石初来乍到,即使不立威,也不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如此这般,算怎么回事?
用过了,再送回来?
笑话!
要想在此处立足,还需要大闹一场,才能立的稳当!
可惜刚刚来传唤玉容儿的那位好男风的人物做了缩头乌龟,这么久都没有亲自上门来要人,不算好汉。估计是摸不清自己这里的情况,不好胡乱出头,怕提到铁板丢了颜面。
换一个有胆识的人,即使摸不清情况,也要来试探一二,或者道歉,或者强抢。这人却干脆不吭气了,好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鼠辈尔!
“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死人用过的东西找个空屋子收了,留着晦气。”
白石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个金晴儿磨磨蹭蹭的跟在玉容儿身后走了出来,白石也不忍直接赶走,对她也没什么脾气,温言道:“暂且先住下吧。”
说罢,拂袖而去,冷笑一声:“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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