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早定晚定都是定,早定了我早安心,我这就回去跟我娘说去,让她挑一个好日子。”胖墩见麦香松口了,丢下一句话一溜烟跑了。
“就依了他们吧,咱们定亲那会你才多大?我倒觉得这小子脸皮比我厚多了。”怀慈笑着摇摇头。
“什么呀,人家哪里是脸皮厚,人家这叫爷们,不像有的人。。。”
麦香的话还没说完,怀慈一把搂住了麦香,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说道:“媳妇,别恼,晚上我会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爷们。”
“要死。”麦香推开了他,倒不是她有多害臊,而是怕别人看见了传出去不雅。
这怀慈也不知道是不是考试结束了放松了还是彻底克服了自己的障碍食髓知味了,在乡下住的这几天,每天缠着麦香不够,麦香是严重的睡眠不足外加体力不支。
好在叶大福早就预想到这了,特地给他们两个单分出去住。真要住叶家的主院,两人还不能睡一起,这怀慈肯定不干,他现在晚上不抱着麦香就睡不着觉。
次日一早,麦香和怀慈还没有起床,迷迷糊糊便听到了赵氏的大嗓门在喊:“大丫,大丫。你快点出来,里长一家来了。”
麦香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嘟囔了几句,怀慈忙穿衣起来了,一边哄着麦香起床一边吩咐丫鬟去打水。
说话间,赵氏就进门了。
“哟,还是我闺女福气好,这日头都晒屁股了。你还闭着眼睛让姑爷伺候你。我说姑爷呀,你也别太惯着她,从小她啥苦没吃过。。。”
麦香一听赵氏的碎碎念,立马彻底清醒了。
“娘,我还没起床,你着什么急进来。”
“你是我闺女,我进来看看自己闺女还要左等右等的?再说了,谁知道你们这个时间还没有起床?你也不看看啥时辰了?”
赵氏的脑子里是没有避嫌这个概念的,麦香也不跟她啰嗦。忙穿衣洗漱了一下,跟着她去了上房,里长正跟叶大福和叶铁柱在说话。白娘子则陪着刘氏说笑。胖墩在一旁坐着。
白家这次来倒是很有诚意,为了怕叶家怀疑他们贪图麦黄的嫁妆,里长说了,这两人一成亲就分家,反正这胖墩不是长子,不用跟父母一起住。但是年节必须回来。
“大福兄弟,弟妹,你们放心,我们白家虽然没有你们叶家富有,但是养一个媳妇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五百亩地的租子,过日子是富富有余的。精打细算一些,过两年也能添一个铺子。另外,我们白家也在城里给他们小两口买一个院子,这银子我们出,这院子,还得劳烦你们费点心,就买你们家附近那。”里长说道。
麦香一听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了,再矫情似乎也说不过去了,她昨晚跟麦黄谈过了,知道她还是喜欢这白人杰,说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比起外面的陌生人是好了很多。
既然两人都愿意了,也不差这一年时间,早些定下来,这白人杰还能安下心来念几年书,至于能走多远,麦香倒不是特别苛求,毕竟两人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两家把这些细节商定了,白家次日就把媒婆请过来了,两家庚帖一换,白家很快就下定了。
麦黄的亲事定了,叶大福也算松了一口气,他是比较看好白家的,他的想法跟麦黄差不多,
不求对方有多大富大贵,只要对方能善待自己的闺女,能挑起一个家,这便足矣。
叶大福这么想,叶铁柱也这么想,可惜刘氏和九凤不这么想。这次刘氏回来核对两人的八字,谁知大师说男方的八字有些硬,倒是也能跟九凤勉强配,刘氏便有些犹豫了。
刘氏一犹豫,九凤心里更不自在了,连麦黄都能嫁一个地主家,都能有五百亩地的聘礼,另外还有一座厩的院子,她缺啥了?
九凤的心态麦香是没有顾过来,不但麦香没有顾上,就连叶大福也没有顾上,因为一家人在麦黄亲事落定的时候便急急忙忙赶到了厩,放榜的日子要到了。
四月初一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麦香和怀慈刚穿戴好,正要出门,便听见院门响了,原来阿克敦早在礼部安排了人,这名单一出来,便立刻送到他手里一份,这不赶紧打发人给麦香送信,怀慈中了贡士,复试定在四月初十,殿试定在四月二十六日。
万家自有一番喜气热闹,但是怀慈要预备后面的两项考试,家里的房子还没有盖好,院子里乱糟糟的,两人搬回了西四胡同的怀园。
四月二十六下午,麦香正在家里等着怀慈殿试回来,谁知永恩突然打发人来接她了。
麦香一进王府,乌拉多敏突然关切地上前,拉着麦香的手说道:“你姐夫回来后脸色十分吓人,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没出来,砸了好几个杯子了,你最近没受啥气吧?”
“没有啊。”
“那妹夫呢?”
“也没有,这些日子就是忙着考试,也没有别的啥。”麦香想了想,仍是摇摇头。
“那就好,一会你小心点,别冲撞了他。”乌拉多敏一听不是因为麦香受气,松了口气,推着麦香进了书房,书房的地上一堆碎瓷片,连书和字画也有不少被扫到了地上。
“跪下。”永恩看见麦香进门,说道。
“姐夫?”麦香吓了一跳,她从永恩的脸上看出了悲愤、自责、哀伤、心痛等多种情绪。
“王爷,妹妹还小,有啥慢慢教着就是了。”乌拉多敏劝了一句,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麦香犯了大错,永恩不会让她跪下。
“夫人,没你事,你去外面守着,不许让人靠近。”永恩对妻子挥挥手。
乌拉多敏只得给了麦香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把门关上出去了。
“你跟我说实话,这桩亲事,你真的满意吗?你们两个,是不是真正的夫妻了?”永恩站着没动,看着麦香的眼睛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和无奈。
麦香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姐夫这话从何而来?”
门外的乌拉多敏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这两人都成亲半年了,好端端的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
“那小子以前的事情,你真的都清楚了?”
“是。”
麦香这会已经猜到了,想必是裴大人那边的事情露了出来。
果然,麦香刚想到这,永恩便问道:“好,那你告诉我,七年前,怀慈,那会还叫万志远,曾经有一段时间失踪了,那会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姐夫,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是被逼的,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是生不如死的屈辱,因为这,他出来后曾经自杀过,可惜没有死成,但是也成了一个废人,这才改了把自己的名字改了苟且活下来。”
“混账,你知道你还瞒着我,不早说?”永恩又拿起一个水杯砸地上了,飞溅的碎片蹦到了麦香的脸上,麦香的小脸立刻破了一道,但是麦香没有动。
“王爷,这到底是咋回事?”乌拉多敏从没有见过丈夫这么大的怒火,忙推门进来了。
“咋回事,你问她,你,你死人呀,你不会躲?来人,去喊一个郎中来,不,不,去宫里找一个太医,你疼不疼?”永恩看着麦香脸上的划痕和血迹,又心疼了,忙扶了她起来。
“姐夫,没事的,这点小伤不碍事,用那个西洋医生留的消毒水擦一下就没事了。”麦香扯住了永恩要迈出的脚。
乌拉多敏听了,顾不上盘问别的,忙去把消毒水取了来,用棉签亲自蘸了替麦香擦拭一遍。
见麦香呲牙咧嘴疼的直吸气,永恩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也知道麦香是使了一招苦肉计,接着骂道:“你这算什么,啊?你就那么护着那小子?你拿我们当啥了?我们是谁?这么的事情你不知会我们一声,你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你知道吗?你,你,不对,是我把你推进火坑的,是我,都怪我自己太信任你了,居然忘了去查一下那小子的底,这才把你害了,你等着,我饶不了他。”永恩一想到这个就恨得牙根痒的,如果早知道了怀慈的经历,说什么他也不会同意麦香嫁给怀慈的。
“姐夫,是我自己愿意的。”
“到底怎么回事?”乌拉多敏又问一遍。
“你还不赶紧从实招来?”永恩气得直转圈。
麦香只得把他跟怀慈两人之间交往细说了一遍,包括第一次的相识,交往,救人、动情,怀慈的拒绝,以及拒绝的理由等,再到后来的种牛痘。
“你说啥?他被人。。。”后面的话,乌拉多敏没有说出来,她气得哆嗦了。
“何止呢,关了半年,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我们?是想自己憋屈死?”永恩又加了一句。
“我可怜的妹妹,我一定要帮你讨这个公道,你说你咋不早告诉我们呢,你们两个,得偷着流了多少眼泪。。。”乌拉多敏抱着麦香哭了。
那边,永恩打发人去宫门口守着怀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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