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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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炫侈华老僧收三徒.迷心窍疯仔乞万家

    等到“梦幻”酒巴空闲时,小简和竺磊有了休息rì。“一把筋”居然约到了小简、竺磊,要上佛笑寺去烧香拜佛。竺磊本不想和他们去,但因家中来信说,妈妈病着了,他便试图去寺中问问卦,看妈妈的病能否尽快好点。他本来不信这些,可心中一急就“病笃滥投医”了,寻求一种可以解脱心中困惑烦恼的法子,去寺中为妈妈祈求平安去了。

    “一把筋”见本不想去的竺磊也一起同行了,不觉乐颠颠。途中,他兴致勃勃地对竺磊说:“小帅哥,佛笑寺内有好多的人哦,到那儿烧香的有好多是有钱人哦。要是哪个大老板看上了你,你可别忘了我们哦。”

    “我是烧香来的。我昨天寄了我所有的积蓄给我妈妈,她住院的钱还差一大截呢。”竺磊忧心忡忡。

    “哎,这不要着急嘛,说不定有个老板看上你了,会帮你这个忙的哦。你要用你的帅气让那些有钱人爱你哦。”“一把筋”拍了拍他的肩头。他煽动人心的话儿并没有让竺磊心中出现痴妄;竺磊只是轻轻一笑。

    “有钱不知道挣是傻子嘛。你看小简,比你大胆多了。发财要有胆哦。”“一把筋”对着竺磊贬了贬眼,又对小简挤了挤眼。

    小简看到竺磊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便对“一把筋”说道:“别囖唆了,我们快上车啊。”于是,三人登车而去。

    佛笑寺座落在城中心。这儿虽不是一个很大的寺院,但香火很旺。佛寺内有两所佛堂——佛笑堂和观音堂,两堂分前后两重殿。两侧便是两厢房,分为大首和二首;也就是说分男女香客和和尚的居住房间;左为大、右为二;大首居男,二首居女。

    前殿是佛笑堂,佛笑寺因佛笑堂而得名。内供笑弥勒;佛像的一脸笑容,笑得懑堂生辉,喜气融融。佛前的jīng致的莲花帐幔挂在两根大红柱之中,两柱上分别写着一幅对联:“大肚张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面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笑佛的两边供着横眉立目,手拿各自法器,脸分青、红、黑、白四大天王。殿前拜垫上跪着叩求的人,双手合十,虔敬礼佛。后面排着一群恭恭敬敬,等着拜佛的人。佛殿内轻烟袅袅,馨香阵阵,木鱼声声,钟罄齐鸣。有小僧人轻敲铜罄,口念“阿弥陀佛”法号,与向功德箱捐献善款的客人点头致意。殿内人虽多,仍带有一种佛教的神秘肃穆的景象。

    后殿是观音堂。与别寺有别的是,此堂供奉的两米高的观音与别处有所不同。虽是头戴宝髻金钗,额垂螭璎珠串,身着云肩绣带,脚踩莲花一朵、祥云五彩。但那端庄的面上,高挺的鼻子下,竟有一撇微须。观音身边侍立着金童玉女像。两边都是一米多高的三十三观音应身像。内里的气氛与前殿又是另一种神秘感。

    佛寺住持金和尚正在他的房间休息。他身着明黄sè僧衣,手持红sè玛瑙念珠,坐在雕花太师椅上,双目微合。一个小和尚帮他捶腿,另一个小和尚歪睡在沙发上,跟着老和尚聊着天。“仙仙,你去外面招待一下香客的嘛,别老在这儿不动。”“嗯,”沙发上的小和尚答应着,却没有起身。金和尚看着小和尚又怪道:“仙仙啊,我说你也不听话的嘛。去招待一下客人,老在我这儿呆着做什么呢?”小和尚大约二十来岁,法名叫印仙,听老和尚在嗔怪他,蜡黄的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容。他站起身来做了个鬼脸就出了门去。

    好一会儿,印仙返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笑着跑进来说:“师爷,钱师兄、财师叔、赖师爹他们来了。他们要进来看师爷呢。”金和尚念了一声佛,头也不抬的端坐在椅子上,拖声拖气地说:“那就请他们进来嘛。”印仙听师爷有请,跳出房门外,开门迎了香客进房。此时已有五六位男男女女,手中大包小箱地提着,候在门口;一听到有请,都笑容满面地“师爷”“师父”地叫道:“来看您老来了。”说着,都进了房中来。老和尚这才睁开才合着的双眼,端坐在那儿,一声“阿弥陀佛”后,亲切地说道:“都回来了啊?!坐!坐!”他用手指着面前的沙发。那些弟子们将各自手中的礼品送到和尚眼中过目,小和尚帮着收下,弟子们规矩地依次坐下。老和尚说:“做什么这么破费呢?回来看看我,我就高兴了的嘛。小钱,前rì叫仙仙打电话你,让熊熊买些点心来供养我,不知信带到了没有。”一个胖子忙答道:“师兄已买了,还在我的车子上。叫哪个师兄帮我去抬?一共有十箱子呢。”老和尚点点头。印仙和一个小和尚一起跟着这钱施主一道出门抬点心去了。这儿的弟子们都各自从衣袋中掏出钱来,有的几百,有的几千不等。

    “你们拿去功德箱中放了,捐功德嘛。”老和尚说。“我们都捐了功德了,这是给你老卖些吃的钱。供奉师傅也就是供佛一样的嘛。”弟子们都主样言道。“阿弥佗佛哎!做什么这样用钱呢??阿弥佗佛,佛菩萨保佑你们!”老和尚边收钱边念佛。

    老和尚让小和尚给客人奉上茶,和他们聊了些佛教因果后,又问道:“吃饭了没有?”老和尚问。有的说吃过了,有的说路上吃食不洁净,荤素杂混,所以没有吃。老和尚叫搬完几箱果点的印仙带师兄、师叔们去厨房吃饭去。弟子们说:“快吃午饭了,再一起吃去罢。”老和尚又问有没有去给佛菩萨磕头。大家听方丈这么说,都说没有,都辞了老和尚说:“师父歇着,我们去给佛磕头去了。”老和尚点点头。叫他们礼完佛去客厅好好休息去。

    印仙忙完了活儿后,坐在老和尚的沙发上,见没有人,便在金和尚的耳边轻声说:“师爷,大殿中有三个男的来了。不知是做什么的,穿得很时髦。”老和尚浑浊的双眼泛起了亮光,他“嗯-”了一声说:“扶我出去走走。去拜拜佛。”印仙从太师椅子上扶起了师爷,说:“师爷,别穿袈裟去了,外面没有空调,怪热的。”老和尚点点头,扶着小和尚的手,缓步移向大殿中。

    当他来大佛笑堂,就有几位中年香客上前和他打招呼:“老菩萨好啊!”“阿弥陀佛!好啦!菩萨保佑你们啦!”他点头应和着。忽然他jīng神一振,眼前竟有三位青年男子象刚装上金的佛像,让他眼前一亮,感到满殿生辉。老和尚拿眼看了看这三个人,但见他们容貌脱俗,衣着新háo,各有不同动人之处。

    一个年约二十七八,身着花衬衫,jīng瘦的男子,脸上荡漾着微笑在朝着他瞅。一个身着白衣的十七八岁青年,肤sè如雪,唇似施脂,头发飘逸,双目含情的脸上,有一个含怒似嗔、含嗔似喜的表情;这样子这感觉,不但没有让人望而却步,反让人见而生爱。另一个身着蓝sè的衣衫、年龄较之小一点的年青人,周正而又略带些稚气的脸上,有一双迷人的眼睛和xìng感的嘴唇,使人见了就有一种想吻他的冲动。

    老和尚很和气地看着他们,就象一位长者看着下辈一样。那神情更象一尊佛在垂悯着尘世中微小脆弱的人类一样。花衫人见老和尚似对他们感兴趣,就和另两个走到了金和尚身边和他打招呼。

    “阿弥陀佛!好!你们是?”老和尚慢声柔气地说。

    “我们听说师爷好,特来看师爷的。还来拜佛的。”

    “哦,呵呵呵!佛保佑你们。”老和尚说完就在佛殿前的一个铺垫前站着,慢慢趴下去,五体投地地膜拜着佛。

    这三个年青人在旁边看得好奇怪,因为大家拜佛只是叩头,而老和尚叩头不一样,是双手合十后,慢慢地趴下,全身扑在地下。小和尚说,这是藏传密宗礼佛的动作,要五体投地,与这边禅宗行礼有别。这三个人感到好有趣,心中更是添了一层神秘感。当老和尚礼毕,花衣人对老和尚说:“师爷,我们都做你的弟子好不好?我们都信佛,可是没有人引进门。”老和尚眉开眼笑,随口说道:“看我们的缘吧。”于是,便和三个人攀谈了起来。

    这三个人作了自我介绍。花衫人叫王明,白衫青年叫小简,蓝衫少年叫竺磊。

    渐渐地都有些熟悉了。王明出其不意地冒出这样的话:“哦哟师爷,你长得好靓啊!比上殿的观音像还好看!”

    “哎,出家人不能说好看不好看的嘛,称佛菩萨不能说靓嘛,要说庄严。”老和尚口中似乎不满,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他邀了三位去他的僧房看看。三人尾随而来。

    老僧房中,家具均是古式雕花木器,连沙发和床都如此。房内有温床软被,黄缎铺盖;床头摆着大小角柜茶几。角柜上摆着一尊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琉璃佛像,佛前挂着一盘香,已是香雾轻绕,满屋弥漫着香气。茶几上放有果点,动用了些少。大床边是两排倚墙大柜,靠柜是两张棕sè大沙发。老和尚让三位坐下,叫印仙倒茶拿果点给客人吃。老和尚开始给他们讲些佛道的话儿。王明、小简、竺磊便坐下边聊天边吃茶点。“一把筋”王明边吃边对小简眨眼。小简却看也不看他,只对老和尚作出个真诚听训的样儿。竺磊只知低头吃果点,心中挂念妈妈的病情,心想何不问下老和尚,看他是否有解救的法儿。

    小简说:“师爷会算卦吗?我想给我妈算一卦,不知她的病能不能尽快好一点。”

    金老和尚笑道摇摇头,又笑眯眯地看了看他,从长长的僧袍中伸出了一只苍老的手来。王明说:“师爷要给你看手相,好推算你的家中情况。哇,师爷这么神奇,真是个道法高明的高僧啊。”竺磊伸过手去,让老和尚看。老和尚却不看,只是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抚摸,样子象在推算什么,口中不住地“嗯哦”沉吟。“一把筋”问:“师爷今年高寿?”

    “嗯!我啦?一百岁了啦!”老和尚这才从抚摸竺磊的手时的沉醉中醒过来,抬眼看了一下王明,自豪的说。

    “啊,老菩萨,你真是显得年青啊,只看得出才七十来岁呢。你修成了正果了。”“一把筋”奉承道。老和尚听了他的话心中很受用。小简也惊叹老和尚百岁高龄竟还如此健朗。

    老和尚握着竺磊的手还是不肯放下,只在手中摩挲着,又凑近竺磊的脸说:“小施主结婚了没有?有女朋友了没有?”

    “没有呢,师爷。我们三个都没有。我们不是好人来的。”王明接口说道。

    “哎,怎么会这样说啦?要说坏,人人都有罪。岂止你我呢?”老和尚“咯咯”笑道。

    “真的啊,师爷,我们都是同xìng恋,只爱男人,不爱女人。哪会有女朋友呢?”王明补充道。

    “哦——”老和尚点了点头,偷偷用眼细看三位,手在竺磊的手上轻捏。竺磊好想抽回自己的手,又怕唐突了老师父,只得任由他尽兴。老和尚说:“爱男人好嘛!爱比恨好。多嗔多怒就生罪孽。爱男人好嘛!佛祖、菩萨不都是男的吗?观音菩萨虽说是个女像,但他是位男身。佛菩萨都是男身呢。”

    三人听罢点点头,说:“难怪观音堂中的观音有胡子啊。”

    老和尚点点头,又轻轻放下竺磊的手,说:“你啊,家中运气不怎么好。若要让家中平安,你得吃几天素,才能保得你母亲平安。在外不洁净,吃喝不方便;你可以来我寺中小住几天,这儿也有你吃的嘛。你看……”

    “哎哟,师爷!我们在你寺内住着,岂不吃穷了你们寺院啊?我们肚子大着呢。你们也没有钱啊!”王明半开玩笑地和金老和尚说道。

    “哎,哪儿的话嘛。就你三个能吃穷我这寺庙啊?我看你们三位有佛缘,才愿意你们来,如果是别的人啊,我才不会收留他们。我们这儿也不是收容所嘛。咯咯咯!”金和尚的笑声象要下蛋的母鸡叫。

    印仙蜡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师爷的弟子多着呢。你们要是出家的话,十个来,我们师爷也养得起。”

    老和尚“咯咯”地笑了起来,指着柜子上的琉璃佛像说道:“你当我和尚没有钱,这满堂的佛像哪里来?”“师爷这尊琉璃佛是一个大弟子送来的,几十万呢。”印仙接口说道。

    “你当我和尚没有钱,这雕梁画宇哪里来?”老和尚指了指彩绘的屋顶。印仙又接口说道:“这座寺院是师爷一个人盖的,好几百万啊。”

    老和尚摇摇头说:“一千多万!你当我和尚没有钱,我这身上袈裟哪里来。咯咯咯!”他笑得三位成了三个大红脸。印仙说,笑佛堂中的佛脏内,有海外的弟子出了一个大金手镯里头放着呢。最少也值一两万元钱。说得三人眼红心热;老少和尚见他们哑口了服气了,就得意非凡。

    老和尚示意印仙关了房门,插上栓。颤微微地站了起身,从衣襟内掏摸出一大串钥匙,走到一个大高柜中,打开柜门。小简他们三个以为师爷要给他们拿好吃的,都屏声敛气地看着老和尚动作迟缓地在柜中翻摸。只见老和尚又开开柜子的一个小格子,从格子中又取出一个盒子,从盒中取出了一个红缎子包褒。他小心冀冀地用双手捧着放在桌子,抬眼看了看小简、竺磊和王明,又慎重地打开了红sè包褒,里头竟是一尊半尺高的二人赤身相缠抱的佛像。这佛的形态,让三位怎么也意想不到。让三位心中胡思乱想。佛家以清静为主,不知为何此佛**相拥。这本是藏传佛像,缘何如此,到如今还是个迷。

    “怎么两个佛抱着?”小简问道。金和尚笑而不答。

    “这叫什么菩萨?好象从报刊上看到过。”竺磊说。

    “这是欢喜佛啦,是我从藏区带回来的啦。”老和尚向窗外指了指,慢悠悠、神秘秘地说。

    “好xìng感的铜像啊!”“一把筋”拍手笑道。

    “哎,这是金的啦。”金老和尚压低声音拖长声调神秘地说。

    三个人瞪大了眼睛,印仙在一旁得意地露出自豪的微笑,眼光从他们这个脸上移到那个的脸上,欣赏师爷一语调动的成果。

    “一把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拉着老和尚的手说:“师爷,我们三个都是信佛的,因为家中都需要我们,所以我们想出家却又不能。我们真想和师爷在一起哦!”“一把筋”热切地表示着心情,小简也跟着点头。印仙也喜欢年轻人多好玩,就赶紧说:“那你们就做师爷的俗家弟子吧,既可以做师爷的弟子,又可以在俗家生活,还可以来庙里玩玩。”

    “咯咯咯!”老和尚象老母鸡叫一样笑着,他坐在那儿笑着看着金佛又满脸和气地看着他们三位,双手还在大腿上轻拍。那眼神象是对他们三位说:“来吧,我愿意收你们做我的俗家弟子。”时不我待,错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啊。在王明的带动下,三个人“卟嗵”一下,齐齐跪在老和尚的脚下,叫“帅爷”叫得更亲切,连连磕头,如同礼佛。老和尚开心地受了他们的跪礼,分送给三位各一个镀金观音像挂在各自的脖子上。又分别摸了摸三位的脸和耳朵柔声说:“简简,明明,磊磊,起来。阿弥陀佛哎,从此你就是我们寺内的弟子啦,都在我一个徒弟的名下做弟子啦。我就是你们的师爷啦,寺里就是你们的家啦。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敬佛啦。”这时外面传吃饭,老和尚示意印仙带他们去吃饭。印仙拉着一个的手儿,挽着一个的脖儿,一同冲出去吃斋饭去了。老和尚掩门放好金佛,这才慢慢走出来。

    斋堂内有几十个香客在那儿坐等,见了老和尚都亲切的叫师父、师爷,老僧招了招手说:“供了佛吗?”都说已供了。老和尚又说:“还等什么啦,你们用饭啦。”可大家还是等金和尚落坐后,才拿起筷子开始吃。

    吃完斋饭,小简、竺磊、王明三位离去时,老和尚将他们送到寺外才回寺内,再三嘱咐要常回家看看。

    当王明、小简、竺磊从寺内回来的途中,不意看到了人妖。他坐在车子上,hūn风满面的样子。他们三个问他最近为何蒸发了,不见了踪影。人妖妩媚一笑说,在虎威镇找生意去了。虎威镇离这寺不远,故而他们会碰到一起。车子开动了,人妖看着外面的风景,他忽然指着外面说:“咦,那个是不是雷备恒?就是高,就是那个疯了的高个儿的爱人!”三个顺着他的手看去,都认定是雷备恒,于是在车子上叫他的名字。

    当雷备恒听到有人叫他,扭过头来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叫他的人,虽说声音怪熟的。因为车子已走远了。在他心中,他首先意识到是高,可声音又绝对不是他的,且不只一个人叫。他以为这是幻觉,因为这几天,他几乎行遍了整个城,已累得脚酸手软、腰酸背痛,为了寻找失踪了的高。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移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一个街道的角落旁休息。

    这南方城市里的深秋,仍是骄阳似火。他坐在一个台阶上,用手揩去红扑扑的脸上滴下的汗珠,喘着粗气。他掏出钱包,看到包中的钱不多,心中有些着急。因为找高,他的钱已用得差不多了。看来这月的房租也没得交的了。“他到底上哪儿了呢?不知这几天他吃什么,在哪儿睡。”雷备恒心中很难过,时时担心着高,在心中祈求老天保佑他平安。他记得那天晚上临走时说的话,要他等他;他感受着他临去时亲切地吻他的感觉;他眼前浮现出高高个头的他,回头对他深情一望的眼神,还有他暗示他要对他有信心时用手使劲一握……可是如今人我两茫茫,造化弄人啊!

    他心烦意乱地抬起头,看到一堵墙上有个寻人启事。他眼前灵光一闪,心中一动,何不去写个寻人启事呢?于是,他来了jīng神,便“腾”地跳了起来。这时,他才感到有点饿了,打算先买点吃的再说。于是,他转过屋角,想找一个小吃店买点吃的去。当他走过一座桥旁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便停了脚步看了看。那是一个乞丐,高高的个子肮脏衫,蓬乱的头发脏污的脸,踉跄的脚步瑟缩的肩,转悠着僵板身影迷惘着双眼。他在低头寻找着什么,一会儿在一片垃圾堆中看到了可食之物,笼着的双手并没有伸出去捡,只是府下身去伸长脖子,用嘴去舔食。

    “高!高!”随着一阵悲怆的叫声,雷备恒跑了过来,一把拉着乞丐,双泪齐下,泣不成声。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高?!啊!高?!”雷备恒拉着他的手,伤心yù绝。可高双眼痴痴呆呆地盯着雷备恒,似乎并不认识。雷备恒看了看他神情木然的他,又看了看地下他刚才吃的东西,原来是半个快腐烂了的梨子。雷备恒一阵心痛的抽搐,搂着他失声痛哭。此时高仿佛意识到什么,用手去抚摸着悲怆的雷备恒。雷备恒摸着他脏污的脸说:“高,我是备恒。你难道不知道?”他一连说了许多次。过了好久,只见高抚摸雷备恒的手松开了,他口中在轻声地说:“备恒?备恒……”他迟钝地转过身去,慢慢地走了。

    “高!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雷备恒在他身后哭泣道。他不知这是为什么,一个他爱的人,一个爱他的人,竟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聪明清俊的人,竟这样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乞丐,一个吃食人家丢下的垃圾的疯子乞丐。“天啊,难道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雷备恒碰到了伤心的事总是爱唱,可这让他只能痛哭。他全然不顾身边的人来人往;备恒哭着哭着,哭得老天由炎热变凉,哭得老天下起了漫天的大雨。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裳,打湿了他的脸,分不清哪是眼泪哪是雨。

    一个人得了jīng神分裂症,他的意识总是在想象之中、梦幻之中。现实的生活,他反当作是不真实的梦幻。他的意识是混乱的,几乎分不清哪是真实生活,哪是虚幻的梦幻。一切都在他的疑惑之中。高面对心爱的人雷备恒,竟当他是个不真实的幻影,并没有在意他的真实存在。他的心智已无法让他很清晰地认定一个人。面对心上人,雷备恒的心又被点点撕碎;这个爱他的人,因为他,因为要坚决和他在一起,竟变成了如此的模样。老天竟是这样折磨他们。他横下一条心,决定要与老天斗争到底!老天啊老天,就算你不要我和他一起,我也要跟他一块去讨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他揩了一把雨水和泪水,咬牙对自己说:“哭,是没有人同情的。哭是解决不了事情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让高能清醒过来。”他拔腿向高的背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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