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赵书萱正蹲在墙角，后脑勺不停的撞着墙，“他这样多久了？”
“一进来就这样，快一个小时了。”于洪道，“原以为他不定上哪儿躲着去了，谁想到他正在距离住处不远的饭馆门口蹲着，抓人的时候一点反抗可没有，只是进来开始就这样了。”
“赵书萱，赵书萱。”薛亦叫了两声，见他看了看自己，“实验是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赵书萱微微一愣，继而傻笑起来，“实验，好多蛇，好多好多的蛇，嘿嘿，嘿嘿。”
“头儿，这人很可能疯了，等jīng神病专家鉴定完后再说吧。”
顾澈则猛然凑近赵书萱：“你有没有同谋，你的同谋是谁？”
赵书萱只顾自己傻笑，丝毫不理会顾澈的提问。
“头儿，王卫国的妻子到了。”于洪凑近耳语道。
薛亦点头，“好，我过去。”
王卫国的妻子叫周倩，穿着一身较新的套装，短发，画着淡妆，脸上依稀可见岁月的痕迹，但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很jīng致的女人。
“想必您已经知道我们请您来的目的，”薛亦开门见山道，“怎么不见您女儿？”
“我已经有阵子没见过她了，当初她回来这边上大学，我不同意，闹翻之后就很少见面了。”周倩叹了口气，“我丈夫的事情我和女儿都不清楚，而且我不想再回忆以前了，你们找我丈夫的助理，他最清楚。”
“您是说赵书萱？”顾澈问。
“就是他，他之前一直帮我丈夫整理资料协助实验，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既然如此还请您继续协助我们调查，住处已经安排好，我找人带您过去。”薛亦叫来另一名jǐng员，让他帮忙送一下。
“薛亦，这是王卫国女儿的照片，看着眼熟吗？”顾澈递过一张照片，薛亦低头一看，“医院里碰到的那个。”
顾澈点头，“我也发现这两人很像。”
“快，回医院，医院有病人的就诊记录。”薛亦拉着顾澈直奔医院而去。
这一耽搁，找到就诊女子地址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一定要尽快，不然等蛇破体而出就没救了。”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往那名女子住处，到了之后才得知这人已经搬走有几天了，“现在怎办，线索又断了。”
薛亦见顾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黄纸，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灵一张纸，两个附叠在一起，口中不知念了什么，咒符突然着起火来，但很快便熄灭了，“那张纸是那女人亲手签的字，有她的气息，跟着烟走就能找到那名女子。”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怎么不知道，”薛亦好奇。
“我从没具体学过，再加上常用对身体不好，”顾澈看了眼薛亦，“我没说你怎么会知道。”
“那你还是别乱用了。”
顾澈听到这话勾了勾嘴角，“嗯，我记住了。”
烟飘的很慢，仿佛时刻等着两人一般，两人跟着这缕似有若无的青烟真的找到了，只见那女子如今正死死抱着自己的肚子大口喘气，脸sè更是煞白到接近透明，双臂和嘴唇早就被抓被咬的变了形，见有人来，“救...我...”
“你先稳住呼吸，我们立刻去医院，”薛亦一把抱起女子闪身出门，顾澈环视了一眼周围也跟了出去。
顾澈把车开得飞快，一路上不停的闯红灯，总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送到了医院，此时的女子已经痛得痉挛，浑身痉挛的不停想要抓着什么，什么都行，只要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薛亦也因此被抓伤了不少地方。
“手术室，这女人要生了。”顾澈一进医院便开始大声喊叫。
医生很快便把人推入手术室，顾澈和薛亦非要进去遭到医生的阻拦，“我们必须进去。”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况且妻子为自己生儿育女时在一同陪伴也没问题，可这一下进去两个大男人，究竟谁才是孩子的父亲，助产医生即便在此时也有心情跑偏。
“只能进去一个，那个受伤的快去包扎。”医生没好气儿的下命令，真当医院是菜市场想进就进。无奈之下薛亦只得在门外等候，顾澈同医生进了门。
顾澈见女子此时瞳孔已经有些涣散，意识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做了全身麻醉？”
“是的，她疼的不停乱动，局部的话我们怕她会再次疼醒。”
“现在马上动手术，不能再耽误了。”
医生头一次见到这么急切想要当父亲的人，“不行，麻醉还没完全差生效应，这样母子会有危险。”
“不能再等，不然我亲自动手，还有不论一会儿看到什么还请你们保持冷静。”顾澈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话，令周围的一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长得这么帅，难道是个神经病。
麻醉药很快发生效应，女子昏睡了过去，助产医生拿着手术刀一点点划破女子的皮肤，**很快展露在众人面前，但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正常的**，它已经被涨的透明，隐约能够看清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助产医生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壁太薄了，我怕会伤到孩子。”
顾澈摇头，“快动手，你想看着这人死在你面前。”
助产医生咽了口吐沫，喉咙不停的上下运动，显示着他此时是多么的紧张，深吸口气，平稳心神，手术刀慢慢接近了那层透明的薄膜，只是一瞬间，那层透明的薄膜便撕裂开来，医生看到的不是孩子的脸，手，脚，而是一涌而出的蛇，一坨一坨的，吓得大家惨叫一声，纷纷逃出了手术室。
薛亦见医生全部一脸惊恐的跑了出来，他连忙闪身进了手术室，“顾澈，怎么样？”
顾澈瞥了眼薛亦，指着他脚边的垃圾桶道：“都在这儿，快去把医生叫回来，不然这女人就死了。”
薛亦望了眼垃圾桶，里面的蛇依旧蠕动着，三两只长在一起的，有蛇头但尾巴只有一点点的，没有眼睛嘴巴的，看的人心中一阵一阵的发毛，不停的起鸡皮疙瘩。
只不过薛亦还没出去，那名助产医生已经惨白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能让自己的病人在我的手里死亡，那样我不配当医生。”就在说话的档口又回来了两个助理医生，三人很快帮女子止了血，缝合好了伤口，“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送到IU，你们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那名女子的命是救了下来，顾澈这才打开从女子家带来的手包，身份证上名字叫韩静，老家在四川，“通知她家里人，她现在需要悉心照顾。”
折腾了一晚，薛亦这才觉得被韩静抓出来的伤口阵阵发疼，“这回轮到我去上药包扎了。”
顾澈摆了眼薛亦，“流血流死算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粮食。”两人边打嘴架边下了楼梯往外科室走。
这时楼梯口的安全门被打开了，从里走出一人，身材消瘦，个子高挑，因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露在外的双眼却极其漂亮，猜想这人长得必定不会难看到那里去，只见他望了眼手术室方向便又转身开门走了。只是他才走了半截楼梯就被人拦住，想转身上楼，那里也早有人在等候，薛亦寒着脸，迈着稳定的步伐又往上走了几步，“应该怎么称呼你？”
这人起先并未说话，过了会儿才摘下口罩，一张清丽的中xìng面容，“我叫王曦。”
“那就请你和我们回去jǐng局协助调查。”顾澈走到与王曦还差几步的位置，“薛jǐng官会为你带路。”
三人回了jǐng局。
坐在审讯室里的王曦并未见丝毫慌乱，“我认识她不过三天，她是暗夜酒吧的陪酒女，艺名叫蓝凤，你们也不用费心联系她家里人，她告诉我，那个家除了自己已经没有活人了。”
“王卫国把研究资料留给了你，而你却瞒着你母亲？”薛亦沉声问道。
王曦嘴角微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母亲说你不惜母女翻脸也要回到这边念大学，你父亲的死也不是意外对吗？”
王曦再也维持不住嘴角的笑意，深吸口气，“我父亲当年曾研究过如何能领卵生变为胎生的方法，一开始他只是用兔子来做实验，但总是失败，后来他想到了用**来培育蛇的幼苗，所以他找了一个甘愿来做实验的女人，不过后来实验失败，那女人也被拿掉了**，我父亲也因此万分沮丧。”
“你父亲找的那个女人就是于凤。”
“是的，我父亲还给了她五十万当做酬劳，并停止了实验。”
“你的意思是那些被害人都不是你父亲杀的？”
“当然不是，都是赵书萱那个王八蛋，他假借我父亲的名义做那些丧尽天良的实验，最后还找人开车撞死了我父亲，他以为没人知道，其实我父亲早已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我。只是那时我才十五岁，又没有证据。”
“你利用手里的研究数据接近赵书萱，没想到他却装疯卖傻根本不理你。”
王曦点头，“所以我才会盯紧他，却没想我盯错了人。”
“你为什么不报jǐng。”薛亦突然提高了嗓音，他很少在审问时失态，“难道那几个女人就该死。”
“不是的，”王曦拼命摇头，“第一个人我是从电视上才知道她已经死了，但我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杀她的原因，直到后来我才想起曾经父亲让我看的那张照片，但那时我已经打草惊蛇，所以我只能偷偷观察，也因此我才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第二个女人，但已经晚了。找到蓝凤时她已经快到极限，又不敢告诉她会那样的原因，还好你们救了她。”
“另一个人是谁？”
“江天。”
薛亦听到这里出了审讯室，吩咐于洪和李葵带队搜捕江天。
案件终于明朗，赵书萱再见到江天后不在装疯卖傻，但依旧闭口不言。
从江天口中薛亦等人知道了实验经过，取蛇的胚胎植入女人**，就像是人工受jīng一般。而江天在说这些话时竟微抬着头，满眼的痴迷仿佛这些研究，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子，都是理所应当为这项伟大的研究做出贡献一般。
在面对江天的坦白从宽，赵书萱一直顽抗到底，最后周倩交给jǐng方一封信后，赵书萱才慢慢讲出曾将。
其实早在赵书萱知道王卫国正秘密的做着这项研究时，他就已经盯上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帮手，江天的出现让他这个还在萌芽时期的想法得到了解放，那时的赵书萱因急功近利被王卫国抓到疑点，虽然辞职，但他仍未想过要放弃，他自己私自研究，把所有都推到王卫国身上，然而他也做到了，他趁着王卫国被jǐng察带走后，潜入实验室，但没想到那里的实验数据少的可怜，他指使江天杀人也不过是因为同王卫国谈不拢条件而起了杀心。
在那之后他们仍做过几次实验，虽然死了人，但因为他们都及时的把尸体处理掉了，死几个陪酒女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后来他们得知于凤还活着，就以为自己的实验那里出了问题，所以才找上门，没想到于凤一提起当年的事就开始发疯，为了研究又不引起怀疑才会给她下了大量致幻剂。
平时都是由他去酒吧吸引那些陪酒女，然后给他们注shè致幻剂再开始试验，幼蛇会在人**内生长的时间为五天，五天之后就会想方设法破体而出，只是试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使得他们两个的心理开始扭曲变态，因此才造成了这一系列的惨剧。
所有的研究资料都被薛亦一把火烧光，留下来只会继续害人，王曦同周倩团圆如初，蓝凤虽然依旧在医院接受治疗，但总归是还活着。
案子结束了，薛亦同顾澈肩并肩的出了jǐng局。
“是不是觉得人心难料，事不可测。”
薛亦点头，“人心才是最恐怖的东西，顾澈，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向他们一样的人，你…”
顾澈微微一笑：“只要有我在你休想。”
两人越走越远，余晖为两人涂上了一层金sè，两人的背影也越拉越长，最终融为了一体。
书萱：
为师知道你一直在研究，当初一念之差差点害死那些人，我不想你重蹈覆车，所以才会赶把你赶走，我并没有告诉jǐng方你知道这个实验，别再执迷不悟了，我只想劝你一句，回头是岸。
王卫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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