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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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在两人的会话中得知自己会被这里雇佣,所以从墙上跳下来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只不过,对鲛岛最后的话稍微在意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在图谋着什么,至少对我们来说一定不是好事。他们不止知道乃在四处翻找着金库的事,就如武田所指出的那样,我想从暗中协助她的意图也早已败露。

    但我却不能不去。如果不去的话,鲛岛一定会再次开始对乃恶作剧,所以非得阻止这件事不可。在心中这样劝服自己,我再次朝着邸宅的正门走去。

    似乎是已经得到了命令,看守在那里的男人没有阻拦,就这样带着我走进了大门。

    房地中jǐng戒的男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用一张张可怕的脸sè盯视着我,简直像是被投入饲养着猛兽的牢笼中一样,什么时候被袭击也不奇怪——一旦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大家马上会跳起来扭住胳膊,并把我按倒在地上吧。

    「带来了。」

    看守的男人把我带到鲛岛面前后,从另一边的门安静地退了出去,并且轻轻地关上了隔扇。

    这个房间的上座是带着扶手的无腿靠椅,鲛岛正盘腿坐在那里目视着我,旁边则一如既往地伫立着体格魁梧的武田。

    令人意外的是,乃居然也在房间的角落正座。看到我进入了房间,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但是,因为鲛岛看起来十分愉快地观察着那个表情,她马上低下了脸。

    「那么,孝介君,你说要在这个房子里和星野君一起工作,是真的吗?」

    「!」

    对鲛岛的台词起了反应,乃再次仰起了脸。

    「是这样的。」

    「为什么想要工作呢?想要零花钱的话,我可以向你介绍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嘛,嘿嘿。」

    换句话说,他在宣告对我为何来此早就心知肚明,以打消我脑中所做出的各种谋划。如果不是偷听到了鲛岛和武田的对话,他现在一定已经成功了。

    但为了不被发现,面对试探我只能沉默以对。

    「这么担心星野君吗?」

    「...是的。」

    「然后,和星野君一起,寻找让她可以重获zì yóu的手段不是吗?嘿嘿嘿,真是有些小聪明呢,宗介家的小鬼。」

    鲛岛一边发出卑劣的笑声,一边看向一旁的乃。为了从那个视线中逃跑,她再次低下了头,并在正座的同时攥紧了拳头。

    从今天开始,一定会有想象不到的苦难在等待着我们吧。这样考虑着的同时,留在鲛岛家工作的渴望反而愈发强烈了起来——如果鲛岛在虐待我的同时,不去对乃做过分的事情就好了。

    「....你会雇佣我吗?」

    「当然。最近有些忙起来了,实际上正考虑着再雇佣几个佣人呢。所以不管是不是你,都正好有雇佣的打算。

    嘛,总之加油干吧。

    在这里的家伙都是些不知礼仪的人,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去和武田说吧。」

    话音刚落,身旁的武田很轻地朝我垂下了头。结束了对话的鲛岛用一只手支撑着从靠椅上站起来,对武田嘱咐了几句什么后,向隔扇走去。

    「对了对了,如果想要辞退的话随时说就行。不过,那样的话就意味着对星野君弃之不顾哟,嘿嘿嘿。」

    丢下了惹人厌的台词后,鲛岛终于离开了房间,被留下的就只有我、乃和裹着一身黑衣的武田在场了。他和总是一脸笑嘻嘻的鲛岛不同,是有着异样压迫感,遣词谨慎认真,却绝不给人亲切感的男人。

    「鲛岛先生有许多事要忙,有事的话和我说就好。暂且让我观察一下矢上君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到正式采用前是实习阶段,与星野君一起分担工作。关于工作的内容,星野君会说明。」

    「是的,我明白了。」

    武田用尖锐的视线俯视着我的眼睛,好像马上要赶走我那样对我怒目而视。

    「不用那么紧张。」

    「诶?」

    然而武田的语气却是与目光相反的柔软。他把脊背转向我们,一边在隔扇上搭上手指,一边开口说道——

    「正如鲛岛先生所说,这里的流氓都是些没学问又不知礼仪的东西,但却十分遵从上下级的关系。为了不引发问题我先在这里提醒一句,矢上君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就像我们守护着这个家一样。从明天开始工作,今天你们已经可以回去了。」

    隔扇关闭了。总算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乃两人。

    「...今天就先回去吧。」

    乃的反应相当冷淡。虽然有想过对方是否会为此感到喜悦,但她在回家的途中始终沉默着,丝毫没有和我说话的打算。

    「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这就是她唯一说出口的话。

    夜晚。

    只有荧光灯闪耀着的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比起白天来说还要寂寞得多。在这里,完全感觉不到有人生活的气息。

    乃从厨房返回,在桌面摆上了两杯白开水。

    「...孝介,为什么在来之前不合我商量?」

    「实际上,之前有过和你商量的想法。但如果这么说的话,乃一定不会让我来的吧。」

    「...恩。孝介能为我着想当然十分高兴,可是一想到为此孝介会遭到欺负,就担心得不得了...孝介,听我的话,快点辞掉这份工作吧。」

    「我最害怕的,就是孝介受伤。如果孝介因为我而受伤的话,我一定会因此后悔一生...如果我不在孝介身边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如果我离开的话,孝介说不定就不会遭到危险了。」

    那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而将她逼进穷途的话,也许我不在她身边更好。可是,如果有我在身旁使得她能够得救的话...

    轻轻地挨近她,并且和善地搂紧那因抽泣而颤抖的身躯。乃不由自主地回抱着我,背上感到她稍稍用力的指尖。

    「乃才是,为什么不离开那里?和我一样,被说了想要辞退的话随时都可以不干,不是吗?」

    「孝介这个笨蛋!为什么不事前和我商量?这样一来的话,我不就越来越无法离开那里了吗...」

    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是拼命地捶打着我的胸膛。

    「在鲛岛家工作...其实真的非常讨厌,只是想到为了什么时候能和孝介一起生活,不管怎样都要努力坚持下去...」

    她的声音颤动着,就连嘴唇都微小地震动起来。睁大满是泪水的眼睛,直视着我的目光,她说了——

    「孝介,能保护我吗?

    」第一次,听到了她向谁寻求帮助的话语。

    一边忍耐着不要哭出来,一边用哭腔向我诉说,这对她来说已经竭尽了全力吧。

    从不依赖任何人,即使是好友也不愿得到帮助的她为我破例,其中的意思究竟是什么,长年累月与她相处的我是最明白不过了。

    虽然并不是那么有自信,但在这个时候,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陪伴她身边呢。

    「如果是我也可以的话...」

    「谢谢...」

    把脸埋在我的胸膛,她紧紧地抓住肩膀下的袖口,不停地抽泣着。

    乃居然会是这样脆弱的女孩,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平时她那顽固的一面已经不在这里,我安静地抱住她发抖的身体,感受着此刻这难得的平静和安宁。刚才还散发出冰冷光线的白炽灯暖洋洋地笼罩着我们,明明已至秋季,窗外吹进室内的夜风却带着一股温馨的热度。

    在那之后,我们谈了一直以来怎样考虑彼此的事情。在开始往来于鲛岛家以后,自己一个人遮掩住心中的伤痛的事。如果持续下去的话,不知何时就会因为过度自我压抑而失控的事。

    「最好还是不要去鲛岛家工作为好吧?我试着和父亲谈谈乃的事。」

    「可是...做不到。鲛岛知道我双亲的去向。他给我看了父母不知在哪里照的照片,而且还有是父亲笔迹的信,上面写着让鲛岛照顾我,还说因为欠债而无法和我见面,只能这样通过书信通知他们平安无事。而为了得知父母的行踪,我才决定去他家工作的...

    由于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回应,于是我以辞职为要挟时,鲛岛却让我目睹了火光熊熊的近泽神社...他是在jǐng告我如果不听话,他随时都能伤害那些对我重要的人...」

    我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些什么。就如父亲所说那样,在乃无法忍耐的时候扶持她,安慰她的,让她不至于做出错误选择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这不是乃的错。只要一起努力的话,一定可以找到父母的消息。只要知道那个以后,乃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那个邸宅了。」

    就这样,伴随着吆喝声和怒骂声,我在鲛岛宅的第一天工作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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