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姐妹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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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村长与我们一同赶往王家村。我们去的这家的老太太,娘家是韩庄的,是韩村长的本家,论辈份,韩村长喊她姑姑。落座唅喧几句后,韩村长切入主题,与老太太说了一些猴子的反常行为,分析了新娘的疯言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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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说:“我记的媒人提亲时曾说过,菊花小时侯是个聪明可爱的姑娘,一次跟随她妈去棣州她姥姥家,住了几天,回来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家人曾想过是不是被狐狸精附体了,请过道士、仙人、巫师降妖捉鬼,也没见成效,眼看她弟弟到了结婚年龄,家里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谁家的姑娘愿意跟,于是菊花她父母托媒人来提亲,我们不闲菊花疯癫,就应了这门亲事,你表弟岁数不小了,他结了婚,也去了我的心病。如果真如你所说,鬼附了身体,明天让大仙将鬼魂带走,治好了菊花的病,咱家是喜上加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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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与师傅商量,晚上不表演了,将村中闲杂人员支走,让猴子与新娘说说话,听他们都说些什么。听人说,如果被鬼附了体,说话的是鬼,说的都是冤魂在世时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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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叫上猴子,村长搀扶着老太太,来到新娘的房间,新娘的气色比第一天来时好了许多。老太太招呼道:“菊花,看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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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与新娘四目相对,象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几乎同时问侯对方,“姐”、“妹”,只见猴子快步向前,新娘向土炕边梛了身子,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猴子对新娘说:“妹妹,自从双台之战我们姐妹失散后,再没有你与妹夫的消息,我曾派人寻找过你们,一无所获,妹妹,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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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人听到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有一个人竟被吓了出去。老太太问:“你们俩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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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花对众人说:“她是我姐!”师傅问到:“他怎么是你姐呢?他分明是我的徒弟,况且他还是个男孩!”“陈师傅,你有所不知,是我姐的魂魄压在了你徒弟的躯体上,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听我姐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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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又对猴子说:“你怎么叫她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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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答到:“陈师傅,实不相瞒”匡正在一旁笑出声来,猴子今天怎么这样客气,在平时,他喊师傅从来不带师傅的姓,师傅制止了匡正,猴子接着说:“在你们住进那所宅院后,起初我不打算招惹你们,你们闯荡江湖也不容易,尤其还带了两个十几岁的孩子,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发现你们是好人,前几天,这家人派人请你们来说堂会时,我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新郎的相貌,极象我在世时的夫君,你们第一天回去后,我从你们的眼里感觉出我妹妹的影子,陈师傅,孤魂野鬼的眼睛比你们凡人多一项功能,通过看凡人的眼睛,能将一个凡人在十几天内看到的东西再看一边,象你们凡人现在放的电影一样。我与夫君在世时,恩爱有加,我们本可以与你们一样,拥有家庭,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们不能容忍洋人用那些洋教来愚弄我们的百姓,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淸朝政府将中原大地恭手让给洋人,我们舍小家为大家,即是死了,也值。我与夫君在世时相守的时间太短,几十年前,我将魂魄附于韩庄的一位新人身上,是想借她疯癫的躯体,到外面找夫君的孤魂,没成想,被一位仙人捉住带回夫君的老家,进了夫君家的祖坟,将尸骨连同魂魄并到夫君墓中,可我进去后,发现那只是一个衣冠冢,我找机会逃离了那个空坟,又回到韩庄那个老宅,我盼着有一天我夫君的魂魄来找我,这次我附与你徒弟身上,只是想利用你们在这家说书的三天时间,看看这位与我夫君长的相似的新郎,看看我六十年没见面的妹妹,以解对夫君、对妹妹的思念之苦。我不想连累这样老实厚道的人家,你们从这里走后,我的魂魄会离开你徒弟的躯体,重新回到那所阴冷孤单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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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猴子(确切的说是齐晓鸽)的话,在场的一些人被感动的哭了起来,他们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忠贞的鬼魂,师傅让猴子稍微休息一会儿,喝点水,稳定一下情绪,转身对新娘说:“你说你是她的妹妹,那你又是什么遭遇呢?”新娘在擦眼泪,听了问话,仰天长叹一声说:“六十多年前,双台一战,我与姐姐被官兵打散,损失惨重,我与云园还有几个弟兄辗转到了棣州,隐蔽下来,暗中发展我们的组织,我们在棣州生活了三年,其间我与云园结了婚,生下一个男孩。我曾派人打听我姐的消息,只听说她们在渤海边的芦苇荡中,还打听到云园的父亲受儿子牵连被官府投进了大狱,云园救父心切,带了几个兄弟去劫大狱,没想管府早有埋伏,云园和几个兄弟相继战死,尸首至今不知被官府藏在那里。由于线人的出卖,我被官府发现后,投入井中活活被淹死,他们将井填平压实,是我的魂魄在井中一待就是五十多年。我的孩子被好心人救走后,不知现在怎样?十多年前,云园的族人多方寻找死去家人的尸骸,通过一位幸存下来的红灯照的姐妹,他们找到了那口井,将尸骨入棺,按照他们当地的风俗出殡安葬。安葬后,我只看到了姐,你的遗骨,云方、云园的坟都是空的,我不愿意在荒郊野外做一野鬼,一天,菊花与她母亲在坟边路过,我将魂魄附了菊花的身体来到这个地方。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云园的魂魄。我在菊花的身体上一待就是十年,当菊花家托的媒人从王家赶回去后,我从媒人眼里看到云园的影子,就象你刚才说的那样,从猴子的眼里看到云方影子,我应下了这门亲事,我想我应该每天能见到与云园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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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老太太急了,说:“闺女,你是想在我们家长期住下去吗?”“我不会伤害你们!”师傅接着说:“闺女,你这样做,对菊花太不公平了?阴阳两间,本是生死轮回,你何不早点超度,找一好的人家,早点超生呢?”齐晓鱼(猴子)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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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说:“今天我已派人去请上一次带你走的那位耿大仙人,他有办法制服你们俩!我觉得做姐姐的比较通情达理,做妹妹的为何不学学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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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猴子)接着说:“村长,我为什么在你们村待上六十余年?人死后,但凡不急于超度升天的,是因她们在阳间有未断的情缘、未了结的恩怨。现在的凡间,法术再高的仙人,道业再深的道士、巫婆,他们的法术对那些顽固的魂魄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象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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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用雷峰塔将白娘子压上千年,是因他借用了天界的神力。有时,鬼魂只所以屈从,是因为所谓的仙人在咒语中对鬼魂许下了承诺,而那些做尽坏事的阴魂,法师是拆了自己的阳寿抵了他们的恶欲才被制服的。耿大仙人的道业不会将我们带走,除非我们愿意,就象我刚才说的,明天我就回到那所老宅,至于我妹妹,我可以劝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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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猴子)转了身子对着妹妹说:“你随我去那所老宅,在那里,你我也好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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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听到这话,高兴地说:“你们都去,逢年过节,乡亲们给送些纸钱,回去后,我再派人把院子整修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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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说:“你们应该断了这份凡心,早日幻化回到凡间!”在场的人劝说了一番,妹妹有了一些改变。时间已近午夜,有人提议先回去休息,等明天耿大仙人来,看他有何仙方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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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墩子对匡正说:“今天我是女人就不与你一起睡了!”匡正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听了这话,连说,好、好、好。老太太收拾了一间屋,按排他们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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