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夏四月下旬,灵帝病情加重,预感命不久矣的灵帝刘宏,召太后董氏幼子刘协与上军校尉蹇硕,以及张让赵忠等为首的几个宠侍至病榻前,一脸眷恋的拉着刘协,对蹇硕等人道:“天不假命,吾若病笃,尔等当扶持协儿为帝,忠心辅佐,以振我汉室基业.”
张让等人闻言,皆惶恐不安的跪倒在地,唯有中军校尉蹇硕道:“若预立皇子协为帝,必须先诛何进,以绝后患.”
灵帝微闭双目,思虑片刻道:“爱卿所言甚是,就这么办吧,汝立即下诏,宣何进入宫,然后命左右斩杀与殿外便是.”
“诺!”蹇硕向来得灵帝宠幸,被委任为上军校尉,名义上掌管京都所有兵马大权,但由于他是个宦官,城中大部分兵马将领,对其都是阳奉yīn违,选择投靠在大将军何进帐下,从而使得何进权威赫赫,对此蹇硕自然是又妒又恨.
所以对于蹇硕来说,除掉何进不管是出自皇帝的心思,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都把何进列为预处之而后快之人.
蹇硕领命刚走,灵帝便再次吐血,整个人再次昏迷过去,病榻前的刘协和董太后,自是纷纷高呼,张让等人也是一脸悲戚,惶恐的喊道:“御医,御医……”
经过御医的一番救治,灵帝再次幽幽醒来,但此刻他却已经不能言,只是紧紧的抓住刘协的手,目光中充满慈祥与不舍,好一会儿,似乎缓过气来的灵帝,嘶哑的道:“协儿,协……”
“父皇,父皇……”刘协虽然年少,但聪慧的他,此刻也意识到父皇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放声大哭的喊了起来.
董太后看着儿子缓缓的闭上了双目,也是悲痛yù绝的扑倒在病榻前,喊道:“陛下,陛下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随着灵帝的驾崩,一时之间整个寝宫都陷入一片哭喊之声,此刻已经派人前往宣诏归来的蹇硕,匆匆闯了进来,先是看了眼已经逝去的皇帝,接着立即吼道:“都给咱家小声点,若是让何后以及何进的眼线获知陛下驾崩,必然会率领群臣前来质问,到时吾等岂有活路?”
董太后虽然伤心儿子的早逝,但毕竟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此刻一听蹇硕之言,立即醒悟道:“都给哀家擦干眼泪,保持镇定,陛下驾崩的消息严禁走漏,否则哀家诛其三族.”
“诺!”寝宫之内一干太监宫女,自是纷纷应道.
然而蹇硕万万没有想到的时,他向来重视信任的心腹司马潘隐,却是大将军何进的人,所以蹇硕刚才出去安排军士,埋伏诛杀何进一事,却是一刻不停的被潘隐安排手下送到了何进府邸.
接到消息的何进惊怒之下,立即召集朝中的一干大臣以及将校来到大将军府邸议事,待眼见朝中大臣到齐之时,何进开口道:“吾准备尽诛宫中内侍,尔等以为如何?”
此刻众大臣皆不知宫中之事,突听此事,自是赶到突兀,一时无人进言,典军校尉曹āo见无人进言,遂道:“宦官自古皆有,今又得陛下宠幸,岂能尽皆诛杀殆尽?若事不周详,冲撞了陛下,必然是灭族大罪,还望明公慎重行事.”
“汝一介将校,安知朝廷大事,岂可妄言?”何进不喜的瞪了曹āo一眼,环视一干大臣,期待着其他人的拥护和进言.
正在众人踌躇不决之时,一个小黄门匆匆而来,跑到何进跟前低声道:“陛下已经驾崩了.”
“什么?”何进惊呼一声,心头却是暗喜,当下挥退小黄门,沉声道:“陛下已经驾崩,蹇硕之辈,预图谋不轨,废除太子,协助皇子协为帝,尔等莫非还要犹豫不成?”
中军校尉袁绍当即拔剑而出,喊道:“愿助大将军诛杀阉宦,册立新君,以安天下.”
左中郎将袁术虽然慢了一拍,却也是拍案而起,吼道:“请大将军下令,吾等各点起兵马,立即杀进宫去,斩尽阉宦内侍.”
余下一众群臣,自是纷纷开口呼和,何进见大势在望,立即下令道:“众将校立即点起兵马,遂某杀入宫去,册立新君,诛杀阉宦.”
南宫驻守的五千禁军人马,平时虽然听从蹇硕调遣,但此刻由于蹇硕心腹统军司马潘隐的背叛,当何进率军杀到南宫之外时,禁军人马不但没抵抗,还在潘隐的接引下,迅速的冲杀进了宫中.
当蹇硕在内宫得知消息时,匆忙解下衣袍,换着普通太监模样,一路刚逃到西苑之内时,却被中常侍郭胜率领小黄门给逮住,蹇硕预反抗,却被郭胜左右近侍斩杀当场.
袁绍领军在前,见局势已经控制,当下来到中军对何进道:“尽大局已定,正好趁势剪除十常侍等官宦,扫清宫庭,以正天下.”
袁绍之言,自是立即传遍整个南宫,张让等十常侍眼见危机就在眼前,匆匆投到何后驾前,苦苦哀求,并誓言为何后效忠.
何后眼见这些朝夕相处的中常侍,声泪俱下,一脸凄惨之sè,心软之余,想起将来儿子登基,自己也需要一些人帮衬,而眼下这些人投到自己足下,自当庇护,如此一想,遂道:“尔等无忧,哀家这就宣旨让大将军觐见,保尔等一命.”
张让赵忠等十常侍闻言,自是纷纷磕头谢恩.
随后何后召见何进,具言宫中之事,又言昔rì初入宫中之事,得郭胜等中常侍襄助,才有今rì之地位,以及何家的显赫.
何进向来耳根子软,又没有什么主见,被妹妹这般一说,又得知蹇硕已经被郭胜所杀,自以为大局在握的他,自是点头应允了何后的主意.
得知何进准备收兵,袁绍自是再三劝阻,何进一概不听,随后率领众大臣,在灵帝灵柩前扶太子刘辩即位.
曹āo想来知何进秉xìng,此刻自是默然不语,心中却是暗忖道:“中官不除,内乱不止,何进屠猪卖狗之辈,果然不足以谋大事矣.”
一场看似轰轰烈烈的内乱,看似轻描淡写的平息了,少帝刘辩择rì即位,尊董太后为太皇太后,母后何后为皇太后,而张让赵忠等十常侍,看似收敛了不少,但职权却并没有半点削弱.
大将军何进看似权柄加重,可实际上经历此番拥立后,朝中的大臣名士,皆已看出何进不堪扶持,心底则已经渐渐开始疏离,此刻的何进看似威风十足,实际已经走入了盛极而衰的胡同之中.
京中的乱象,很快就通过不同的方式,传遍了天下.同样此刻在明月胡姬坊的董宜,也已经写好了一封亲笔密函,交由心腹侍女夏荷,秘密的送出了洛阳,投往河东方向而去。
办妥这事后,董宜慵懒的靠在胡床之上,露出一小半那白皙饱满双峰,显得xìng感十足,此刻她轻柔了下双额,对站在一旁的侍女hūn兰道:“最近马公子可有什么动静?”
“回禀小姐,一切如常,马公子依旧没rì没夜的在āo练兵马,甚至前几rì袁术断了马公子的粮草,马公子似乎也没有做出反应,只是命那个叫傅干郎官,自行在城中购粮.”一身紧俏的武士服hūn兰,腰上挂着佩剑,显得颇为英姿飒爽,此刻她走到董宜脑后,伸手为董宜请按着双额,把马超的近况娓娓道了出来.
“我到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人了,按理来说,此番洛阳大变,若他有所图谋,应该会有些动作才是,可他却跟没事人一般,着实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董宜看似对hūn兰说的,实则却是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的.
“hūn兰,你去给马公子投个请帖,就说我请他来听曲吧.”董宜思虑之下,开口说道.
北城光德门驻所,一夜未睡的马超,待从探听消息回来的来猛口中获悉宫中发生的事情后,不由暗暗自忖的道:“看来历史并没有改变,一切依旧在沿着历史的进程前进啊.”
此时的马超并不是不想动,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凭眼下自己手中的二百人马,要是擅自乱动,必然讨不到半点好处,甚至还会落入别人把柄,到时别说是大将军何进,就是袁术一句话,就足以让自己下狱问斩.
眼下的京都虽然乱象已起,但何进不死,大局就不会彻底失控,所以马超这个小卒子,自然不能擅动,只能一步步的驻足观望,只有时机一到,他就可以趁势而起,夺取属于他名声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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