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听了我的故事,你便不再会有疑惑了……”葫芦僧明显因为刚才诉述身世经历时间过长,身体快支撑不住,紧接着,他便呕出一口血来。
“师父,你没事儿吧?”明可曦先前拜葫芦僧为师,其中十成里有九成的因素是要逃出此地。如今,他听了葫芦僧的故事,对葫芦僧对待师母的高尚之举甚为敬服,眼下已经是切切实实甘心情愿做葫芦僧的弟子了。
“没事儿,我还能撑得住……我现在就告诉你该如何修炼天下第一等的轻功……”
“师父,你还是先告诉我去找师母做什么事吧……”
“不急,我现在手上没劲儿,你把手伸进我胸口。”
明可曦依言将手探进葫芦僧的胸口,忽觉软绵绵的,不由得红了脸,又甚是诧异:“师父,你……”
“既然要扮女人,当然要扮得像了。我胸口的两个肉团都是用猪皮垫的,你……快撕掉它……”葫芦僧说话断断续续。
明可曦不再害臊,撩开葫芦僧的上衫,见葫芦僧的胸部鼓包包的,除了像女人的胸脯外,似乎里面还藏了东西。明可曦凑近,果见这些猪皮都是粘上去的。他用手抠猪皮粘在葫芦僧胸脯的边缘之处,不一会儿,便将一层猪皮抠了下来。抠到末尾,一个绿皮小册子显现出来。
“师父,这是什么?”明可曦大惊。
“这就是我无意间从清兵手中抢来的布穴神功秘籍……”葫芦僧说这话时略有怨意。
明可曦听闻这绿皮小册子便是石信天和左杨槐讨论过的武林中争抢的神功秘籍,惊喜之外,颇有些疑惑。
“徒儿,你快把这最后一层猪皮抠掉,这布穴神功秘籍暂时就属于你的了……”葫芦僧冷笑了两声。
“不,不,这么宝贵的东西,我不敢要。”明可曦说得是真心话。
“徒儿,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我想!”
“想出去,你就把这神功秘籍拿走,修炼降龙三十六式中的前八式,这样,你便能拥有天下第一等的轻功……”
“师父,你说教我的轻功就是学这布穴神功中的功夫啊?”
“难道你还瞧不起这天下武林必争的第一神功吗?”
“不,不是的,我以为是你教我轻功呢!”
“我活不了多久了,哪有气力教你轻功呢?如果我真能教你轻功,我还会将我的飞葫八剑传给你呢。快,你想出去就练这秘籍上的轻功……”
粘在葫芦僧胸脯上的最后一层猪皮的黏xìng由于在空气中暴露时间过长而大大弱碱,这层猪皮终究承受不住布穴神功秘籍小册子的重量而自动碎裂。
“啪!”绿sè小册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还不把它捡起来?”
“嗯,我捡……”明可曦捡起掉在葫芦僧身旁的布穴神功秘籍,双手把它捧在心口。明可曦忽然觉得这个小册子冷冰冰的,没有石若华送他的白莲教教义小册子温暖。
“师父,我学了这上面的轻功之后,出去找师母做什么?”
“你……你能出去的话,到河南嵩山少室山旁我的老家‘枣梅村’去找你的师母,把这本布穴神功交给她……”
“让师母修炼,让她知道师父你是被冤屈的,石信天才是真正的凶手!”明可曦道。
“你告诉她,我一直爱着她,哪怕她名分上做了石信天的妻子。”
“嗯,我会的,师父。”
“你一定要记住,现在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手中就有布穴神功秘籍,等你找到甜佳,将此秘籍交给她后,你也千万不能向外泄露一丁点儿此神功在你师母手中的风声。倘若你泄露了,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师父,徒儿明白。一旦我走漏了风声,武林中人就会向师母索要这一秘籍,师母就会有危险了。可是若我找不到师母,或者师母已经不在人世了,那怎么办?”
“混账,甜佳怎么会比我先走一步呢……”
“对,师母福大命大,一定能活到百岁呢!”
“倘若你真的找不到你师母的话,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你如果喜欢武功的话,就学会布穴神功上的全部武功,然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你如果不喜欢武功的话,就不必学此神功。不过,你必须将此秘籍烧毁,不能让坏人得到它而为祸武林。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师父。”
“徒儿,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就这些了。现在趁我还剩最后一口气在,你快修炼这神功。你过去没学过武功,遇到不解的地方,我倒还可以指点你……还有,我死后,你再把这人皮面具粘在我的脸上,不能叫石信天那个老鬼知道了我的秘密。”
明可曦没想到葫芦僧让他办的事竟然如此简单。他心中虽也担忧自己办不了大事,但眼下他神功在手,似乎多了底气。
明可曦胡乱翻着这个绿sè小册子,通过极其微弱的光点模糊看清上面的字:第一页是总论,书中言“夫人之一身,内而五脏六腑,外而四肢百骸;内而jīng气与神,外而筋骨与肉,共成其一身者也。如脏腑之外,筋骨主之;筋骨之外,肌肉主之;肌肉之内,血脉主之。周身上下,动摇活泼者,此又主之于气也。是故修炼之功,全在培养气血者为大要也……”
明可曦看完总论,有全解的,有不解的,亦有半知半解的。明可曦自认为总论单是介绍此神功的作用及威力,不解之处便不向师父葫芦僧请教,接着,翻看下一页。这一页乃布穴神功降龙三十六式的第一式:吐纳归息之法。
明可曦边看边自我修炼。其实,这书中前小部分介绍的武功修炼之法亦不很深奥,如“练气,有刚气、柔气、中和气之别,当以意念相主宰,只在丹田有感应”、“顺呼吸乃吸降腹膨,逆呼吸乃吸升腹缩”等之言,明可曦倒也懂得。
不知过了多久,明可曦练完了前八式。他向葫芦僧望去,见葫芦僧垂着头,脸上毫无血sè。
“师父……”明可曦跃到葫芦僧身边,右手握住葫芦僧的左手,只感一阵冰凉。
葫芦僧在明可曦练习布穴神功第三式的时候,已经死了。
“师父,你放心,徒儿一定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让你老人家能够含笑九泉。”明可曦说着便跪下向葫芦僧磕了三个响头。
明可曦把布穴神功秘籍小册子放入怀中,将葫芦僧的人皮面具又贴在他的脸上,系好他的外衫,把葫芦僧端坐的尸体靠在岩壁上。明可曦来至地窖的洞口的下面,照布穴神功秘籍所说“从容细匀吸气,纳入丹田……”明可曦脚不发力却脚上有力,霎时,仿佛地下有一股力将明可曦自下而上冲了上去。
“啊……”明可曦这轻身一跃,一下跃出十丈来高,身体早已从树的内部空洞出穿了上去。
明可曦连忙导气疏通全身筋脉,一招“飞鹰捕食”,轻快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明可曦已经在地窖中度过了两rì,现下,是若华生rì过后的第三天清晨。
明可曦终于看到了外面的美好事物:乌蓝的天,可爱的树,半绿半黄的草……“啁啾,啁啾”,还有那只未捉住的山鸡。明可曦也不知他的地窖奇遇究竟是福还是祸。
“不好,我这些天一直在地窖里,宋子赢他们一定在四处找寻我。那我现在该往哪儿去呢?”明可曦沿着这树林向东走了十几步,突然觉得自己的右肩被什么东西摁住。他回头一看,一手摁在他肩头的那人正是宋子赢。
“小师弟,你这两rì躲到哪儿去了,让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我……”明可曦不想被宋子赢再抓回去,右腿向后一迈,前身向后微倾,瞬时摆脱了宋子赢的束缚。
宋子赢见明可曦能轻而易举逃得了少林小擒拿手法中的“锁肩式”,心下惊奇,忙以右弓步出左掌向明可曦面部劈来。
明可曦单只学了布穴神功降龙三十六式中的前八式,而这前八式以理顺气脉和提升轻功为主,虽提及到了攻势之学,但也只是为练习轻功布下的危局而蜻蜓点水轻描淡写。况明可曦又是初学武功之人,临战经验甚少,未能抵得了宋子赢的这一掌。
这一掌,打在明可曦的鼻尖,宋子赢也只用了三分力。明可曦鼻尖稍有血迹。
宋子赢趁机速出右手点击明可曦胸部的“膻中穴”。明可曦浑身酸疼,不能动弹,活生生被宋子赢给捉住了。
宋子赢将明可曦拖至庄园正堂,向石信天道:“师父,徒儿将小师弟捉回来了。”说话之声有些颤抖,似乎很是畏惧。
“你说好三天之内把他捉回来的,果然是在第三天把他给捉回来了……”石信天这话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师父,弟子知错,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此事发生。”宋子赢跪倒在地上。
“哦,原来石信天是在怪罪宋子赢没看好我啊!现在我不是已经又在他们手上了吗,那石信天为什么还不高兴呢?”明可曦心道。
“小鬼,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可见着你的师父了?”石信天换了脸sè,和颜悦sè道。
“这老东西诬陷我师父的清誉,抢我师父的妻子,把我师母关在如此黑暗之地,最狠毒的是他还让若华从小便吃了天下最毒的毒药!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我师父的秘密和我师母的下落的。”明可曦想完,说道:“我前两天呆在这里感觉憋闷得慌,所以独自到外面的大街上溜达几圈。”
“你别再骗我了,我知道你前天已经去见了你的师父了。我现在早就知道你师父葫芦僧藏在何处了……”石信天大大咧咧地说道。
“什么?他居然知道我师父的下落了,怎么会呢?莫非他一直跟踪着我……不,不会的,他如果真的知道我这两rì去了哪里,他一心想得到布穴神功秘籍,而布穴神功秘籍眼下就在我的怀里,他怎么不来抢呢……对,他是在骗我,想用这种办法来套出我师父的下落,我才不会上当呢!”明可曦识破石信天的诡计之后,便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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