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可曦醒来，听到了老太婆的唤水声。
明可曦也觉口渴，向前稍挪了身子，来至小坛旁，见左首小坛子里面盛的是半坛干馍，右首小坛里面盛的是半坛清水。没有可舀水的瓢碗，明可曦便双手掬了一捧水，将其呈致老太婆跟前，双手稍留缝隙，清水便顺着缝隙徐徐流入老太婆的口中。
喝完一捧，老太婆还要，明可曦便又按前所行，让老太婆喝水。
接连捧了三次水，老太婆不作声了。明可曦这才自己掬水来喝。他又伸手抓了一块干馍，就着凉水吃起来。干馍吃到了一半，老太婆神不知鬼不觉地坐起身来。
“你……”明可曦丢下馍块，身子往墙角挪，甚为惧怕。
“小子，你这么怕我，我刚才走火入魔，你为何不趁机杀了我？”这的的确确是男音。
“不，不，我不怕你，我也不杀你……”明可曦鼓着勇气说道。
“哈哈哈……小鬼，你死到临头还不说真话，难道你师父就没教过你如何为人处世吗？”
“我师父当然教过我了，我说的是真话。”
“真话？呸！你是不是石信天刚收的小徒弟啊，是不是他派你到这儿来的？”“老太婆”怒气冲冲，有yù将起身之势，但站不起来。
“她……她怎么知道我是石信天刚收的小徒弟呢，莫非世上当真有鬼神？”明可曦思索一番后，说道，“不，不是，我不是石信天的徒弟，我是葫芦僧的徒弟！”
“还敢胡说！葫芦僧根本就不收徒弟！”“老太婆”这话说得分外响亮。
“莫非她认识葫芦僧？哎呀，这下可糟了……不，她被关在这里关了这么久怎么能认识葫芦僧呢，我还是继续编吧！”明可曦心道。
“老前辈，你是不是葫芦僧的老朋友啊？其实，我是葫芦僧今年才收的徒弟。你老人家在这里呆了十五年，我师父葫芦僧没能及时通知你，所以你就不知道我是他的徒弟了……”明可曦自以为此话必可糊弄过去，但“老太婆”下面的话几乎把他给吓破心肺。
“小鬼，我就是葫芦僧，你难道能在我葫芦僧面前再说是葫芦僧的徒弟吗？”
“什么？你……你说你就是葫芦僧？”明可曦脸上现出无比惊诧的表情。
“小鬼，你继续再说自己是葫芦僧的徒弟啊！”这话带有极其嘲讽的意味。
“不，不对！你不是葫芦僧！葫芦僧明显是男的，绝不像你这般半男半女像个妖怪……”
“什么？你竟敢说我半男半女？”葫芦僧右掌正要发力击打明可曦，一口鲜血倒先从嘴里流了出来。
“你长着老太婆的脸，穿着老太婆的服饰，可一会儿说男音，一会儿说女音，这不是半男半女的妖怪这是啥？”明可曦见葫芦僧口流鲜血，畏惧之意减了几分。
“好吧，小鬼，你跟我说实话，我不杀你！”
“嘿嘿，你自称走火入魔，现下又呕出这么多血来，如何能杀得了我？”这话刚到明可曦嘴边便被咽了下去，“我说的第一句话确实没骗你，我就是叫明可曦。”
“那下面的话呢？”
“下面的话除了我不是葫芦僧的徒弟外，其他都是真的。”
“你还想骗我？”
“骗你？你眼看就要死了，我为什么要去骗一个死人呢？”明可曦这话发自肺腑，十三分的真诚。
“那你为何要自称是我的徒弟？”
“你的徒弟？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是葫芦僧？”
“对，我眼下快成了死人，骗你作甚？”
明可曦呆了半晌。
“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前辈，其实我不是存心要自称是你的徒弟的。我实在是被逼无奈啊！石信天把我抓进白莲教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葫芦僧在哪儿’，我开始确实不认识你也不敢自称是你的徒弟。可后来，石信天偏偏误认为我就是你的徒弟，并不断盘问你的下落。我想我认了自己就是你的徒弟之后，便可故意不说你的下落来拖延时间，这样我就能多活一些时rì……”明可曦说完真话，颇觉得心旷神怡。
“嗯，小鬼，你终于说了实话了。”葫芦僧咳嗽了两声。
“前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究竟是个老头子还是个老太婆呢？”
明可曦忽闻自己的头顶有脚步之声，接着，“快追，别让那小子逃了”之言也传入了明可曦之耳。
“他们是在找你的吧？”葫芦僧笑问道。
“对……”
“你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你的。在这里，我们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我们的声音外面的人永远也听不到。”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明可曦道。
“你……好吧，我不妨告诉你，我是个老头子。”
“那你为何却是这般模样？”
“你真的想知道吗？”葫芦僧不怀好意地一笑。
“对！”
“我告诉你后，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啊，谈条件呀，这……这……我不干！”明可曦知道这人是男的就行，也没必要去深究他为什么长着老太婆的脸穿着老太婆的衣服。
葫芦僧听到明可曦不愿答应给自己办事，颇有些生气，思索了一会儿，脸上略有笑意，道：“你可说过你不会武功啊！”
“是啊，我不会武功又能怎么样？”
“你不会武功，你便出不去这地窖，只能陪我老死于此地，哈哈……”
“你不是在骗我的吧，这里难道就没有别的出口？”明可曦现出甚为恐慌之sè。
“这里唯一的出口便是半丈方圆的树心，地窖连同树干五丈高，一般的轻功是飞不出去的，爬就更别想了。唯独我拥有的轻功才能飞出去。你如果答应我去办好一件事，我便将自己从不外传的天下第一等的轻功授给你。这样，你便可出去，不用老死在这里了。”
“这……”明可曦有些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你只需替我去办一件事，你便可得到天下第一等的轻功和年轻的生命，这么划算的交易，还不肯吗？”
“只是不知你让我去办的那事难不难？”
“你这是答应了……”葫芦僧面露喜sè。
“只要你让我去办的事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之事，我能做到，我就会尽力去做。”
“好，乖孩子，不，乖徒儿，这事儿很容易的，也绝非伤天害理之事。快快，你先跪下，向我磕九个响头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
“对啊，既然我要授你天下第一等的轻功，你当然要拜我为师了。况且你先前还自称是我葫芦僧的徒弟呢！”
“好吧！”明可曦跪下，向葫芦僧磕九个响头。
“来来，乖徒儿，我现在就授你轻功……”葫芦僧又咳出一口血来，“我时rì不多了，轻功很好学的，我先告诉你去办什么事吧……”
明可曦听师父葫芦僧说轻功很好学，很是欢喜。
“你出去后，去找一个人，他也叫葫芦僧……”
“师父，怎么又有一个葫芦僧啊？”明可曦简直被葫芦僧的这句话给搞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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