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恒王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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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年的皇上渐渐不再花心,他的一腔柔情蜜意,全部放在了杨玉环身上。他相信杨玉环,就像相信自己一样。当杨玉环非常郑重地告诉他,自己来自于未来的时代,他惊愕,也惊喜。他同时知道,来自于未来的杨玉环应该先知先觉。所以,在杨国忠多次跟他弹劾安禄山未果后,杨玉环对安禄山的一番预判,皇上采纳了。

    然而,这仅仅停留在他的观念上。在后来的一些日子里,皇上并没有对安禄山采取任何行动。

    皇上要的是证据。他不能仅仅根据别人的猜测,就给安禄山安上谋反的罪名。况且,安禄山是边疆重臣,轻易动他,难免会引起政局的动荡和不稳。李隆基觉得,自己需要慎重。

    于是,皇上派出内侍辅璆琳为特使,去范阳视察情况。皇上有时候是自信的,又是执拗的。他不肯轻易否定自己以胡制胡的一贯政策。他希望安禄山不像杨国忠和贵妃说的一样。

    辅璆琳在范阳受到了安禄山的热情接待,同时,在热情接待中,安禄山施以重贿。辅璆琳在范阳,见安禄山如此热情,如此谦卑,自己先不相信安禄山会有异心。他回朝,对皇上奏报,说安禄山没有拥兵自重,没有自高自大。他对皇上,依然是那么思念,那么衷心。

    辅璆琳的回奏,让李隆基心安了不少。

    转眼间就到了天宝十四载,皇上依然没对安禄山采取任何行动。这期间,杨国忠又有几次关于安禄山的奏报,照例被皇上搪塞了过去。

    冬天到了,皇上又去骊山避寒了。对于一步步迫近的危险,皇上毫无知觉。他似乎也忘却了,杨玉环有先知的本领。杨玉环也曾经问过他,问他为什么还不对安禄山采取必要的措施?皇上呵呵笑着说:“采取了,我曾经派辅璆琳去视察过,可是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杨玉环默然了。她感到末日一步步来临。因此,她非常郁闷,也不再为此聒噪皇上。她本来就是一个不愿意干预政务的女子。那怕这政务关乎于自己的命运,她也表现得很被动。

    恒王李瑱和谢阿蛮的恋情迅猛地发展着。两人由偷偷摸摸地相好,逐渐变成了公开的恋爱。

    骊山第一场大雪降临的时候,李瑱约上谢阿蛮一起赏雪。他们躲开众人的视线,在骊山脚下,手牵着手,在大风雪里飞跑。爽快的笑声响彻着天空,偶尔夹杂着谢阿蛮一两句没头没尾的歌唱。后来,他们钻进一个山洞里。山洞的入口背风而开,进入山洞之后,感觉很是温暖。

    李瑱在山洞外面,扒拉着积雪捡到许多树枝干草,于是,他们点了。当汹汹的火苗烧起来的时候,谢阿蛮围着火苗开始了舞蹈。

    李瑱专注地欣赏着谢阿蛮曼妙的舞姿,心中陶醉了。一支舞过去,谢阿蛮的鼻尖上微微有了汗渍。李瑱掏出汗巾,细心地给谢阿蛮揩擦着汗珠,说道:“阿曼,你真美,就像天上下来的天使一样。”

    谢阿蛮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

    她说:“你们男人,每当说花言巧语的时候,就开始没安好心了。”

    李瑱说:“没有,阿曼,起码这一次,我是认真的。我现在想问你一下,你和那个陈方强,还有可能吗?”

    谢阿蛮歪着头笑了,问道:“那么你说呢?”

    “你们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陈方强这个混蛋,他背着我结婚了。不过,他好像有了悔意。前几天他见过我,告诉我说,他和妻子不和,准备休妻。”

    “这么说,陈方强又开始纠缠你了?”李瑱忿忿不平,说道,“你等着吧,我会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谢阿蛮说:“你何必呢?你还没问我当时对他的态度呢。”

    “你怎么样了?”

    “我呀,冲他瞪了一下眼睛,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拔腿就走,头也不回。”

    李瑱抱住了谢阿蛮。高兴地说:“对啊,阿曼这样做,我非常高兴。”忽然他的神情郑重起来,他说:“阿曼,我要娶你!”

    谢阿蛮笑了,说道:“你又花言巧语了吧?”

    李瑱说道:“我是认真的。阿曼,我不能没有你。因为我只要三天见不到你,吃饭就会咬舌头,睡觉就会落枕,喝水就会呛了嗓子,走路就会摔跟头,反正就是六神无主了。”

    谢阿蛮嗤嗤笑了,亲了他一下,说道:“我这样的身份,恐怕只能和你玩玩,不可以嫁给你。”

    李瑱说:“阿曼,可以的。我曾经悄悄地调查过你。”

    “啊,你敢调查我?”阿曼抬起脚踢了李瑱一下。

    李瑱说:“我调查你,是因为我在乎你。阿曼,我到宫廷调查过你的真实身份。你虽然受皇上宠爱,享受的是四品级的婕妤待遇,但是,你不是在册的嫔妃。所以,你是可以嫁人的。”

    谢阿蛮依然有犹豫,她说:“可是,我受皇上的宠爱……”

    李瑱说:“没关系的,反正你又没有名分。”

    “你们姓李的……都是这样……女皇……还有贵妃……”谢阿蛮口无遮拦。

    李瑱却毫不在意,他说:“阿曼,都是长辈的事情,我不敢评说。你呢,嫁给我以后,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了,你也不能评说。”

    谢阿蛮说:“可是……皇上不会批准的。我是被皇上宠爱的女人,如今又要嫁给他的儿子……”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阿曼,你和贵妃那么亲近,你可以请她帮忙的。你总不能一辈子做皇上宠爱的女人,却没有名分吧?”李瑱急切地说,“我现在正式向你求婚了,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谢阿蛮虽然和好几个皇子皇孙玩过,但是,还是第一次遭遇到求婚。她很兴奋,脸上露出了娇羞的神情,喃喃地说道:“我会向贵妃请求的……但是,皇上能不能答应,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瑱说:“皇上那么大岁数了,又没有册立你,他没理由不答应。”

    谢阿蛮问道:“如果皇上答应了,那么像我这种出身,能做你的王妃吗?”

    李瑱说:“就算做不成王妃,那么做个侧妃总是可以的吧?我可以先娶一个王妃,然后就纳你为侧妃。但是,在我的心里,把你当成正式的王妃。阿曼,只要两个人有爱,名分是那么重要吗?”

    谢阿蛮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同意了?”李瑱很高兴。

    谢阿蛮又点了点头。

    李瑱很严肃地说:“那么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谢阿蛮就是我恒王的人了!”

    谢阿蛮为了自己名花有主而激动,她原地做了几个漂亮的舞姿,然后,像小鸟一样扑在李瑱的怀里。

    李瑱抚摸着谢阿蛮落满了雪花的头发,忽然开始了郑重其事地谈话,他说:“阿曼,之前你的行为是放荡的,你和皇上,和太子,和许多王,许多皇孙……都恣意地玩乐。那个时候,你不是我的人,所以我管不着。同时,我也加入了追逐你的行列。可是,在和你交往的过程中,我发现我真心喜欢上你这个女人了。所以,我要认真对待你,我要和你有姻缘。那么从今以后,你应该和其他的男人,全部断绝关系。”

    谢阿蛮委屈地说:“和皇上,和太子,是他们用强,我敢反抗吗?嫁给你之后,我会做淑女的。”少顷,忽然又担心地问道:“可是,如果皇上依然要宠幸我,怎么办?”

    李瑱说:“应该不会了。皇上夺了寿王的杨玉环,还不够吗?只要我们有了婚姻,他会收敛一下的。况且,他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啊。”

    山洞里的火焰熊熊烧着,山洞外大雪纷飞,谢阿蛮抱住恒王李瑱,两人柔情缕缕,似乎忘记了时间。

    第二天,谢阿蛮一早就来找杨玉环。

    杨玉环尚未起床,谢阿蛮径直闯入。杨玉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睨了谢阿蛮一眼,说道:“这么冷的天,干嘛起得那么早?而且,你进来的时候,带了一股凉气。小鬼,你就是不让人舒坦。”

    谢阿蛮坐在床边,一只手从被子外面伸进去,抚摸了杨玉环一把。杨玉环在被窝中像只鱼一样跳了一下,喊道:“噢,阿曼,你真可恨!”

    谢阿蛮笑着说:“贵妃,从今天起,我要重新做人了。你现在看到的阿曼,是一个新的阿曼,不是过去的那个旧的阿曼。

    “什么新的旧的,你想说什么啊?”

    “贵妃,恒王正式向我求婚了。”

    “你答应了?”

    “我凭什么不答应?恒王,比陈方强不知要好多少倍。”

    “可是,你想过皇上的感受吗?你被皇上宠爱,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你现在又要嫁给皇上的儿子。阿曼,你嫁给他,这和偷偷摸摸和他相好,不一样的。我以为,皇上会有想法的。”

    谢阿蛮说:“所以,就需要贵妃的帮助了。皇上那么大年龄了,已经没精力宠幸我了。皇上身边有个你,应该足够了。只要你向皇上请求,我想皇上会答应的。”

    杨玉环沉吟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谢阿蛮见杨贵妃答应帮忙了,很高兴,就纠缠着贵妃起床,说要和她一起到外面堆雪人。

    杨玉环却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见谢阿蛮无休无止地吵闹,就威胁她说:“你再闹我的话,我明天就请求皇上立你为嫔妃。到了那时候,你受嫔妃的礼仪限制,我看你还敢到处乱跑,还敢跟这个王那个王的玩乐。”

    谢阿蛮吐了吐舌头,拔腿就跑掉了。

    杨玉环摇了摇头,身子往暖烘烘的被子中缩了缩,迷迷糊糊又进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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