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奇袭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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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周五的来临,这天全连队的人在擦拭枪支,杨子坤总是走神、发愣,近rì里他的反常令全连的官兵再次感到了不安。

    擦完枪后,杨子坤站了起来。结果这一站,令他当即休克了。全连为此感到了恐慌,他们围在他的周围,黄军医为他测了血压,低得很厉害。显然,他的身体状态很差。无奈之下,黄军医只好给他输液。。

    黄军医将连长与全连的官兵叫出了宿舍外。

    胡rì查:“黄军医,他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军医:“唉!身体虚弱,他只是猛地站了起来,结果就导致了休克,我倒是真希望他这回是在装病。”

    丁喜权:“那还说什么,赶快把他送下山啊!”

    黄军医:“我看没那么简单,他现在不光是病情方面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心理问题,如果心里问题不解决,再好的大夫也看不好他的病。”

    徐班长这回急了:“可是他从不与我们大家沟通,我们谁能知道他一天到底在想什么?”

    黄军医:“难就难在了这一点,他太过自闭,总是自我压抑。我觉得我们要想看好他的病,首先让他高兴起来。”

    徐班长:“可是你们说,他现在高兴得起来吗?当兵两年受伤、手术、麻药让他变傻了,又挨了个大处分,没脸面对父母,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官兵们沉默了。的确,杨子坤的遭遇摊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挨了处分不说,并且脑子受伤留下了后遗症。

    黄军医突然想到了办法:“我有办法。让他去看心理医生,你们觉得怎样?”

    全连官兵一致同意,这也是帮助杨子坤唯一的办法。

    正巧,连队接到通报,下周,将有正团职心理医生来本团做心理辅导课。于是战士们有了让杨子坤去接受心理治疗的想法。

    冥冥的昏迷中,杨子坤醒来了,连队的干部、战士都围在了他的身边。

    丁喜权:“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杨子坤:“嗯!好多了。”

    丁喜权:“有个心理医生会来到团部为官兵们做心理辅导,你愿意去吗?”

    杨子坤:“我去!什么意思?”

    胡rì查:“就是让你到山下听听课,然后找辅导老师为你一个人单独做心理治疗,这样会对你有好处。”

    丁喜权推了一下胡rì查的胳膊,后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杨子坤不由得忧伤了起来:“你们是说我心理不正常吗?还是说我有神经病?脑子不正常?”

    几个干部哑然了,他们没有想到杨子坤会这样理解他们的好意。

    丁喜权:“杨子坤,我们没有变相骂你,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黄军医:“是啊!在国外,看心理医生是很正常的。”

    杨子坤:“不去,这种治疗我不接受,哪怕我真的有jīng神病。”

    ......

    全连的干部都哑然了,他们都没想到杨子坤如此固执。他的xìng格十分的刚硬,最终放弃了这次的心理治疗的机会。按条件,杨子坤的情况完全可以到乌鲁木齐进行心理理疗。他可以在那儿住上一个月,但是这样的申请他是必然不会同意的。

    第二天,杨子坤的二佰元钱不知放在了那里,他怎么着也找不到。他不堪想象,自己的记忆力竟然变得这么差。刚才放的地方,瞬间自己竟然不记得了,一时间他暴躁不安。他的暴躁不是因为那二佰元钱,而是因为他不甘心自己的记忆力变得这么糟糕。

    两天前,他忘记过去自己刚刚吃过的饭,忘记过和战友之间说过什么话,甚至忘记过去自己正打算要做的事情。

    战友们对杨子坤的心思很理解,并没有为此而对杨子坤产生误解。他们都为此痛惜,这样一个兵好几次把生命险些丢在这里,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处分、后遗症、jīng神崩溃......

    杨子坤的遭遇无不令战友们为自己的边防职责感到悲哀,他们把一切都搁浅在这儿,可是到头来,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回报?一切是那么的不公平,奉献、牺牲和回报,终究无法等同。

    数天后,连队派出了一小队人马去巡逻。这是边防军人行使国家主权的时刻,杨子坤在半途中与战友们散了伙。他想一个人呆一会了,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因为连队干部派他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而感到了恐慌。他不断的在质问自己:难道你现在真的已经是达到了jīng神病的程度了吗?拿到你真的傻了吗?

    一股忧伤之情席卷心头。

    他竟而一直傻傻的沉寂着,直至夕阳降至。军马“基尼”在他身旁陪伴着他。此刻,这位无言的战友成为了他伙伴,它似乎明白了杨子坤内心中的忧伤。

    当杨子坤准备归队时,他顿时傻了眼。他竟然把随身携带的八一扛给丢了,慌乱之中找了数百米远都未见到。他懊恼极了,发疯似的朝着自己的头部殴击着重拳。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记xìng会变成这样,随手携带的枪支怎么都会丢呢?难道自己真的变傻了吗?难道自己真的脑子痴呆无可救药了吗?他yù哭无泪,一种钻心的痛让他脆弱的心灵变得支离破碎。

    杨子坤喊着报告走进了连部,这个连队只有他进连部才会打报告。

    胡rì查:“怎么?有事吗?“

    杨子坤垂头丧气的说:“连长,我又犯了错了。”

    胡rì查:“犯什么错误了?”

    丁喜权:“你犯错无所谓,我们不过问。”

    杨子坤:“可是......”

    胡rì查:“,在这儿你还能犯出个什么错?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丁喜权:“回去吧!我们不批评你。”

    杨子坤不敢看他们:“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说。”

    丁喜权显得极不耐烦:“好!好!好!就知道你有这个臭毛病,说吧!”

    杨子坤:“我把枪给丢了。”

    此话一出,连部立即炸了锅。

    胡rì查额头冒出了冷汗:“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把枪给丢了呢?”

    丁喜权惊骇了:“杨子坤,你......你这回错犯得也太大了吧!有些错犯一百回也无所谓,但是这个错一会也犯不得。你知道你的错有多大吗?足够让你牢,如果有恐怖分子因为捡了你这支枪,会有更多的人丧命,你知道吗?”

    胡rì查拍着脑门显得沮丧:“完了,这下全连都完了。”

    杨子坤大义凛然的直视着两位主官:“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我去坐牢得了。”

    胡rì查咆哮道:“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全连都跟着你倒霉!又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死于你犯的错误!”

    ......

    胡rì查吹响了集合哨,全连官兵只留了两个人留守,其余人全部向杨子坤巡逻过的地方策马奔去。边防连队按常理讲,一年也见不到一个人,因为那儿荒无人烟,交通极其的困难。然而有时也会有特例,偷渡者、恐怖分子近rì出没平凡。一旦让他们捡到了枪,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全连找了一夜的枪,紧张的心情令他们顾不得有哀怨声。最终还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张排长找到了那支枪。大家的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挪开了,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杨子坤在之后的数天里开始了绝食,整天闷在宿舍里不出门,胡rì查与丁喜权都感到了无奈。在他们的记忆里,这已经不知是杨子坤第多少次的绝食。更关键的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容不得他再绝食,更容不得他再折腾自己。

    丁喜权再一次的来到了杨子坤面前:“杨子坤啊!你吃一点饭吧!”

    杨子坤沉默不语。

    “你这样老是不吃,身体会夸的。”

    “我不甘心,我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我真的就变傻了吗?”

    “唉!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能从鬼门关里捡回好几条命,这已经不容易了,不要再有多高的期望值。期望越高,失望就会越大。”

    “可我有jīng神病,这是我的悲哀!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谁说你有jīng神病啦!我们只不过是让你看一下心理医生而已,你不要什么事都死钻牛角尖好吗?”

    杨子坤又是沉默不语,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失望透顶。

    丁喜权叹息道:“唉!我早该就已料到了,像你那两次的伤情肯定会有后遗症。你xìng格那么刚强,怎么着都不会甘心你变成现在这样。”

    “指导员,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要这么理解自己好吗!”

    杨子坤此刻突然用拳头殴击着自己的头部,丁喜权见状急忙制止。

    这时,屋外的战士们全部涌进了杨子坤的宿舍,他们对杨子坤的状况非常的担忧。

    张鹏:“杨子坤,你冷静啊!”

    石磊:“求你了,不要再自掠了好吗?”

    ......

    渐渐的,杨子坤被大家感化了,他开始了数天以来的第一次进食。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摸到自己心爱的那支枪。的确,一个当兵的居然把枪给丢了,这是一个做兵的耻辱。(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