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中国的部队都这样吗?整天无所事事,不训练,不演习吗?“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在这荒无人烟,无所事事的边防连,杨子坤是这样看待中国的军队。但他殊不知自己只是井底之蛙,中国的jīng锐的部队到底怎样他一无所知。居安思危,也许是许多边防军人都有过的心理。
杨子坤每个一段时间便会有个周期,周期一到,便会达到了一种jīng神发疯的状态。就在发疯的边缘,他瞄上了连队的那批从未被人征服的野马“基尼”。据说这匹马是一匹神马,有过许许多多的传说。
基尼xìng格暴烈,脾气也很怪异。它的目光锐利如电光,闪shè着尖锐光线。杨子坤每当看到那双眼睛时,就有些莫名的心惊、兴奋,甚至血脉沸腾。他相信关于这匹马的传说说是否是真的,尽管这些传说无从考证。
基尼在梦中向杨子坤飞奔而来,杨子坤的征服yù、占有yù从心间油然而生,他决定要征服这匹马。
那匹马也开始出现在杨子坤的梦中了。当它出现,使他变得敏感,激起了无限的斗志,一切关于基尼的传说都可能让他一下子蹿跃而起。
清晨,杨子坤来到了马舍,抓住了基尼的缰绳。当拉出马舍时,基尼便是狂跳了一阵,有些惊惧愤怒地向前蹿奔而去。杨子坤还没来得及上马,那刚刚捉着缰绳的手产生了阵阵痛却,随之整个手臂开始木了。
第二天一见基尼,杨子坤的怒气、斗志一下子就涌上心头。他这回算是骑上马了,紧紧地把那根绳索抓紧,用力夹住马腹,那马因受惊似地向前纵狂奔。此刻,杨子坤感受着征服的快乐。他已经感觉到风在耳旁的吹击。
片刻间,杨子坤从马上摔下来。这匹马不是那么好征服的,要想征服它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杨子坤无言地看着它的离去,他明白,自己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骑手那还差得很远,更别说是征服这匹马了。
倒地的杨子坤看到“基尼”从远处飞驰而过的一瞬间,心就开始跳了起来,他的眼睛几乎闭上了,那距离几乎快要撞到了杨子坤。“基尼”只不过是为了显示一下它的威武,是想jǐng示杨子坤,它不是那么好欺负,不是那么好征服的。
杨子坤再一次骑在了马背上,由于他的骑坐,马被激怒了,它飞奔起来。接着就是毫无征兆的跳跃、绊腾。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竭尽全力的把杨子坤摔于身下。那种惊险程度,使得一旁的胡rì查都感到心惊,这架势也让所有的战士们心惊肉跳。
终于,最惊险的一幕发生了,“基尼”在一个突如其来的狂奔后,猛地将前蹄抬起,伴随着愤怒的嘶鸣声直立的站立起来,杨子坤随之被摔到在地下。“基尼”没再理会杨子坤,继续骄傲的前行着。
边防连的战士们迅速赶来扶起来杨子坤,他没有摔在石子上,所以并无大碍。为此,胡rì查批评了他,并且jǐng告他不许再动那匹马。
可是数天后,杨子坤在营房外继续着驯马。
前面几百米处,几个战士惊愕的目光望着驯马的杨子坤。基尼在狂速的奔驰中,前蹄奋起,整个马身直立了起来,杨子坤又一次骤然摔倒在地。
“杨子坤,你怎么啦!”战友们高喊着向杨子坤冲了过来。
杨子坤刚才已然是被基尼懵了,半天没有听到战友们在叫他。这次摔得更是不轻,他完全是被战友们托着扶起来的。
张鹏:“你这是干什么?玩命吗?”
李晨:“你......你......和它较甚劲啊!”
这时,胡rì查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肖仁勇:“连长,杨子坤又在驯那烈马了!”。
胡rì查惊诧了:“什吗?还不死心吗?瞎胡闹!”
胡rì查想不通,别人刚来到边防连时都哭过、闹过、绝望过,而杨子坤竟然显示出了惊人的坚强;而如今,别人都学会了适应,而他竟然变得异常浮躁。
不经意间,胡rì查发现杨子坤的两腿一直在打颤,便随手掀开了他的裤子,这一看令他大吃一惊,原来杨子坤这两天驯马已经是摔得浑身是伤。
“杨子坤,你这是干什么?自残吗?”
杨子坤:“没事,连长,只不过是没坐稳罢了,以后就好了。”
“以后?你竟敢还有以后?”胡rì查被激怒了,“你们几个把这个小子给我抓起来,先关他几天的禁闭再说。”
“是。”周围的战士们迅速将杨子坤架了起来。
就这样,杨子坤被关在了yīn暗的禁闭室里,他大声咆哮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整个连队都能听到杨子坤的咆哮声,一整夜,没有安息过。到了第二天晚上,禁闭室里的饭菜放了好几盘。显然,这两天杨子坤一直没有吃过东西。他在绝食,在不满,并且一再的要求送饭者给胡rì查传达他的不满。
胡rì查是想让杨子坤悔过,并且服个软写上个检查了事。而杨子坤xìng格刚硬,不放他,他就会绝食。
胡rì查想尽了方法给杨子坤做思想工作,可是后者的口风比石门还紧,跟本套不出他在想什么。丁喜权也招数用尽了,但还是无法做通他的思想。杨子坤的情绪异常暴躁,除了暴躁还是暴躁,容不得他有其他的情绪。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团部运送物资的卡车来了,上面带着寄给杨子坤的封信。
胡rì查将信递给了杨子坤,杨子坤兴奋地打开了信。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害怕这封信的自己会再一次被弄湿,他怕透了希望变成失落的那种心情。
那一刹,他的jīng神突然jīng神振奋了起来。
杨子坤先拆开了第一封信,是杨静蕾写给他的,上面有字!清晰可见的字!
坤:
你好,最近时常会想你,你还好吗?
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电子邮件或聊QQ呢?,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干嘛还那么老土?要知道,等你的一封来信是多么的不容易。
你十封信我都收到了,感觉挺不错,通假字、外星语少了,我看着你的笔,回忆起了中学时你的一封封情书。至今,我还能回忆起我们曾今的点点滴滴。
听说xīn jiāng挺乱的,你要小心啊!外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你的xìng格死钻牛角尖,这样不好,在部队一定要改!现在还算是好,你没分在边防连,要是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上两年,我估计以你的个xìng会发疯的。
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很想念你,还专门坐火车去了一回你那,可结果令我失望而归,经受了火车几天的颠簸使我真切的感受到你那里的荒凉、艰苦。我坐火车原因只是想体验一下你离去时的那种心声。我感受到了,你来xīn jiāng时一定哭过、茫然过,后悔过,一定想过我。
在来xīn jiāng之前,我请过一位yīn阳法师占卜你的处境。我没告诉你去当兵,你猜他说什么吗?他的话至今在我耳边回荡。
那天占卜师对我说的是:
他在大漠烽火深处,在刀剑弹雨之中,在阎罗墓穴边缘。
那法师显然知道你是在从军,说你凶多吉少祸不单行,叫我不要再等你。可是我不心甘,同时又为你担心。直至我找到你们部队,雷大哥告诉我你在部队机关很安逸,这我才放了心。原来那法师只不过是江湖骗子,害得我白花那么多冤枉钱,还要为你揪心。
每次我都期盼着你的信件,可好不容易期盼到了,却又无尽的伤感和忧愁。我发现,至今任然无法忘却你,依然心甘情愿的为我们的未来而守候。你还记得吗?那段纯真的感情。我至今难以割舍。我们之间有过很多甜美的回忆,也有过伤害,但是我永远不会后悔。也许,我们有未来,也许我们结果。
有机会要常联系,你多保重。
至此,停笔你思念的静
2006年6月23rì
杨子坤看到了此信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我写的真的都寄出去了吗?我在机关不在边防连?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封信对于杨子坤最感到奇怪的是“也许,我们有未来,也许我们有结果。”这句话似乎蕴含着某种含义。
杨子坤并不知道,数年前的那场车祸虽然有惊无险,但是身体遗留的症状究竟怎样,杨静蕾她自己也心里也无底。她很想去医院看,但是她始终没有面对不好结果的勇气。
不管怎么着,杨子坤收到了杨静蕾的回信,他心情异常激动。一时间他开朗不少,情绪不再是那么暴躁。这一封信。足以让他看上很长一段时间。
半月后,杨子坤又收到一封信,写信人竟然是雷破天,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封信。
杨子坤:
你好,不知你在边防连过的怎样,你是不是因为寂寞而发疯过?我知道你的个xìng,但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话来安慰你。
其实你和我的xìng格真的很相像,某种程度上讲,我们志同道合。我们若能有机会再见到面,我一定请你喝酒。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新兵下连之后,有个叫杨静蕾的女孩找过你,一个女孩千里迢迢的来见你,真的很感人。可惜她是女孩子,不能乘坐部队的运输车去你那。这是部队的规定,我求了好多相识的司机战友,他们都不敢通融。
我也没敢说你在边防连,不然以她的格xìng,非要想着办法去你那不可。女孩子家的,去那荒野的边防连,多危险啊!你那儿说不定还有恐怖分子的出没。我撒了个谎说你在团部做公务兵,随着领导出差了,她便死了心,失望地回家了。可随后的数周里她每过不了几天就会寄来几封信,而且就在我的连队。我本想给你发过去,但我深知,团部运输队的车很少上一次边防连。这样你收到信少则半月,多则数月,还有可能送不上去,一切皆有可能因此而改变。
那女孩的执着令我感动,时不时还会给我打来电话了解你的情况。
我思前想后,这样好的女孩的确值得你珍惜,难怪你在新兵连时经常会在梦呓中说道她的名字。她很崇拜当兵的,我与她刚见面几次,他就认我为哥哥,还三番五次的给我寄你们那“五宝”之类的特产。
我谎称是你的班长,承诺过替她好好照顾你。我当时的目的只是为了安慰她,可没想到她竟然当了真。这下倒好,无缘无故骗了她好多东西。连队好多战友误解她是我的女朋友,这实在是对不起。
她对你的执着我真的很感动。我不愿意让她的心受到煎熬:一方面,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们的爱情因为你为祖国献身而终止;另一方面,谎言既然已经说出就无法收回了。
所以我就打开了她给你寄的所有信,然后以你的名义给她回了信。我这也是被逼无奈,那女孩一再要求我让你个她回信,可你远在天边通信不便。无奈之下,我只能将谎言进行到底。
我恳求你原谅,据我了解,每个人都讨厌别人看自己的私信,更讨厌别人侵犯自己的。而我也觉得我这种做法实在有些过火,甚至有些变态,但我雷破天向来是做事敢作敢当。你若气不过可以告我,甚至是可以打我,我甘愿承担别人的指责和异样的眼光。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知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那新认的妹妹,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另外我要告诉你,杨静蕾有着严重的自闭症。我替你写信也是为了帮她,但是太多的我帮不了,还要靠你。你一定要对你们的感情有信心啊!
对了,杨静蕾对我说过,她找过yīn阳师占卜你的处境。我骗她说yīn阳胡说八道,但细想想,那yīn阳占卜的似乎有点儿道理。
“他在大漠烽火深处,在刀剑弹雨之中,在阎罗墓穴边缘。”
你知道吗?我听到这些话,真的很为你担心。不是说我作为一个**员不应该受迷信的蛊惑,有些的事情的确是难以用科学的依据来解释。总之你要小心,遇事万不得大意,希望你保重。
至此,停笔
雷破天
2006年7月15夜
杨子坤有些感动,他觉得雷班长是个真男人。甚至,他懊悔自己为什么在新兵营时,没有早发现雷班长的可爱。
随后,杨子坤牵挂起了杨静蕾,他觉得自己这么些天对她的思念是值得的。
杨子坤内心充满了曙光,一再有年三个月就复原了,还有幸福的时光等着他,要珍惜啊!自己连两年都呆不下去,那么试问,在这儿的干部、士官,他们多则十年,少则五年,那他们又该怎么办呢!绝食是错的,轻生是更不对的,自己还很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幸福时光等着自己。
最近,不知怎么着,杨静蕾又开始进入他的梦乡。他梦到他们再次相识、相恋、甚至是结婚......
再一次的驯马,杨子坤被基尼激怒了。这回策马时,他的手如同焊在那根绳索上似的,抓得又牢又稳。身体不断地随着惯xìng向前猛地跌撞着,很快他就跟上那匹马的节奏,顺着马的奔驰向前跳纵着,它跑得快极了,全身如同绷起来似的。杨子坤的双手紧抓着那根缰绳,全身几经努力,终于没有再一次的被摔于马下。
基尼好像没有想到杨子坤这次会这么强悍,嘶鸣着回过头,玉石似的大眼里闪过一丝的惊慌。一双铁蹄猛地向后踢着,但同时速度也陡然间降了下来,一个前跃,杨子坤紧抱着马的脖子双脚落地,他跟着马向前跑了两步,右手已紧紧地抓住了它飘浮着的黑sè长鬃。接着一个前跃,双手抓鬃再次上了马背。愤怒使得他重击了马背几下,马儿痛的嘶鸣起来。
野马陡然间挨了几个重击,全身好像都被突如其来的压力给震痛了,它惊恐地向前猛跳着,试图把杨子坤再一次的从身上给摔下来。杨子坤紧伏在马身上,双手死揪着它的黑sè长鬃和它的皮肉,他这时的感觉不是在驯马,而是在与这匹马搏斗。杨子坤把身子伏得很低,他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不再一次从马上摔下来。此刻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风下起了骤雨,风声雨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他觉得全身都要被风给吹走了,暴雨很快淋湿了他的军衣,他的视野也被从发间滴落的雨水粘的模糊了。
雨水咚咚的击打着杨子坤的身体,随后他感到无比的剧痛。是冰雹,冰雹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心被揪紧着,眼前的视觉很差。最要命的是他的头发过长,而发端直扎的他眼睛生痛,体力也被耗尽,但如果意志上稍微有一点儿放松,他就会被跌在马下。他现在骑虎难下,如果此时意志稍有松散,这些天的努力将会前功尽弃。
又是一阵狂风刮过,杨子坤几乎快要滑下来了,他紧扯着马鬃,竭力让身子保持着平衡并紧贴着马背。基尼也开始嘶鸣起来,同样的冰雹打在它的身上也是疼痛难当。此刻,那双手力大无比,随时都能撕破马皮或者抓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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