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那杜氏算计落空,不由得当众啼哭,只说是兰令月害了她的儿子。实则杜氏心中亦是惊疑不定,心中不知为何如此这么一桩之后,玄同竟然不曾死,而处事还处处出乎她意料之外。
兰令月自是不曾亲自处置玄海,只是那所谓的天山雪莲原本就是假物,一旦灌下去虽然暂时能好转,可是用了虎狼之药必定是早死。只是一朵假的天山雪莲,就足以揭破玄氏那一层丑态,将最不堪东西暴露在众人面前。
随即玄同终于不治身亡,临死之前可是千叮万嘱,要让兰令月坐稳这玄家家主的位置。
众人虽有不服,只是一则兰令月名正言顺,二则兰令月又少不了族中一些人的支持,三则兰令月在外还有强援,随身保护几个高手都是武功极高的。
如此一来,兰令月倒是顺利继承玄氏,将玄氏紧紧的捏在了手中。
玄同临死之前,倒是不担心兰令月会放过杜氏和玄寒。第一就是杜氏认定了是兰令月害死了她的亲生儿子,早就将兰令月恨之入骨,第二就是玄寒野心勃勃,不会让兰令月安稳做上了那玄氏家主之位。
而尚在丧期,玄氏居然便又爆发出一场丑闻。那就是玄同的小妾杜氏居然私下和二房的老爷玄寒厮混,被人当众捉奸在场。
本来这也还罢了,玄寒更是声称自己乃是被人陷害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就是陷害他的人就是兰令月。然而杜氏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疯疯癫癫的,许是受了什么刺激,那衣衫都没有穿,只说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话。比如说她张口就声称,自己早就和玄寒有了私情并且连玄海都是玄寒的亲儿子!她说得可是有鼻子有眼,玄寒当时听了脸都绿了,当众就甩了杜氏一巴掌只说杜氏这个贱人陷害他。
然而却也是没有人相信,杜氏便是陷害他,说出这种话只恐怕在家族之中也是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了。她说这些话,可是有什么好处?不少人认为,那是因为玄同在天有灵,灵魂附体,弄得杜氏撞客了,方才将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证据就是杜氏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便是疯疯癫癫的。
而在这之后,这已经神智不清的杜氏顿时被送入了疯人塔中,与一堆疯子关押一起。那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便是没有疯的关入进入也是要疯的。有好事之人几个月后去瞧过杜氏,杜氏亦是衣衫褴褛,面容蜡黄,只痴痴口角流水,和寻常疯子也没有什么差别,哪里有半分从前半点千娇百媚的模样。
至于玄寒,兰令月处置就更为狠辣一些。玄寒可是口口声声的声称,是自己将他给冤枉了,费心思来陷害他。并且玄寒也是绝不肯束手就擒,甚至于拿起兵器,带着数百侍从和兰令月给对上了,只要杀了兰令月好趁机夺权。兰令月也不客气,就将他随行侍卫尽数给处置掉,并且将玄寒当众斩首。如此一来,自然也是再无人敢质疑兰令月几分了,令兰令月终于在玄氏坐稳了位置。
兰令月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虽然情报、侍卫是宇炀提供给自己的,可是如何将玄氏谋夺在手可是兰令月自己的谋算。
随即兰令月照着安排好的一般,令一名面容身材和自己都有五六分的替身留在玄氏,自己与宇炀手下之人汇合,前往宇炀在西域的基业。
兰令月临走之前去看了一个人,是那个与自己原本没有什么关系的人。
香烟缭绕,青灯古佛之间,那玄同的原配,接连失去儿子、丈夫的贺氏,却已经是去了三千烦恼丝,只那一副斩去尘缘模样。佛香缭绕之间,面容亦是隐隐有些模糊。飞烟集,据闻五六年前尚是一片荒芜之地,如今却建立了无数华厦店铺,且热闹无比。从前兰令月虽然有几分兴致,可是却并不知道此处是宇炀的基业。方才到达,兰令月就被宇炀召见。
兰令月微微一默,其实她觉得,这种任务,宇炀是要让令月明白,所谓的血缘继承是一桩多么可笑的事情。他是在告诉自己,自己也可以随意玩转那所谓继承人的身份。而如今她心下更是禁不住添了几许叹息,心里确实是觉得,那心中那份禁忌仿佛被打破一般,所谓的忌讳也是淡去了不少。
谋夺玄氏家业和谋夺兰氏家业又有什么本质上不同?
天底下的好东西,只要你有心计有手腕,就能随意取用。
宇炀是在告诉自己,只有所谓的没本事的人,方才是会在意那些无谓的规则罢了。
她轻轻推开门扇,心中一丝又一丝的异样不断的扩散。宇炀带给她的,不是爱情上的刺激,而是对她道德观、生存观的极大冲击。这个男人,似乎就是地狱的恶魔,却甜美蛊惑自己打开那一扇内心之中的恶魔之门了。
推开门扇之中,兰令月随意一扫房间之中的布置,柔顺光华的书桌之上摆放了若干书册,且那石桌更不知是何等玉石雕琢而成,只觉得十分光彩柔润。架上的摆设一器一物无不是珍贵非常,便是区区一个瓶儿亦是胎质温润且瓶口点缀宝石,若拿出去只恐怕要典上万金。宇炀从前是不会委屈自己的,故此屋中的摆设自然也是会奢华之极了。
只见宇炀坐在书桌前,如墨色的发丝以九龙发冠束住,面颊却亦垂下两条墨色,且发冠之上两条精致流苏垂落,明明暗暗越发衬托出宇炀面容温雅。唯一可能遭来挑剔则是宇炀面颊略显得苍白一下,唇瓣亦显得猩红。
宇炀竟似极为熟稔的说道:“坐吧!”
若无其事的态度让兰令月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只是自己也是品味这丝难言的纠结究竟是为什么。
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全无一丝杂质,足以证明工匠技艺之精巧,而兰令月的眼中亦是禁不住添了几许淡淡的讶然之色。宇炀手下有如此能干工匠,也是难怪能逐利万金而成为西域的首付。
只见宇炀打开箱子,一股寒气亦是铺面而来。那小箱子之中盛了些许的冰块,他手指捏着刀轻轻的敲了一块,再夹入了玻璃杯中,且倒入了红酒。透过那等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红酒和碎冰焕发一股晶莹剔透的光彩。
宇炀原本亦是一个极喜欢享受的人。
兰令月轻轻的品了口酒,其味少了几许葡萄酒本来该有的苦涩口感,口感果真便是绝佳的。
“阙氏这些年来处心积虑,就是想称霸西域,阙北离身为一代人杰,更是想要有大周一争的实力。阙妙朱是他为了对付兰氏埋下的一颗棋子,只是如今我宇炀留在西域,便成为除了兰氏之外更让他在意的眼中钉。本来以兰氏和阙氏之间的裂痕,想要弥合也是绝无可能,只是有了阙妙朱之后双方关系亦是缓和了不少。”
宇炀轻轻的晃动酒杯:“可惜,裂痕就是裂痕。故此我要你寻一名阙氏子弟,并且让他和阙妙朱私下勾结,做一些所谓的损公肥私的事情。当然这名阙氏子弟,你亦是要将他紧紧的掌控在手中!”
事情说得清楚了,宇亦是禁不住放松了几许,他轻轻的舒展自己的身躯,似笑非笑的说道:“做这些事情,我给一名帮手如何。”
兰令月也不曾推拒,很快一名妙龄的少女上来,面容清秀,容貌柔顺之中添了几分的坚韧味道。只见她打扮得也是极为简单的,一副丫鬟装束。
“小茹,从今以后,你便好生侍奉兰姑娘了。”
宇炀如此吩咐,那叫小茹的少女亦是盈盈称是。而兰令月亦是不敢轻易将宇炀所介绍的人当做一个普通的丫鬟看待。
随即小茹领着兰令月离开。
一连串长长的石板楼梯蜿蜒而下,一路走过去兰令月虽然不至于气喘吁吁,面颊上亦是透出了一丝淡淡的绯红。
空气是干燥而温和的,兰令月踏入了大厅之中之时面上亦是染不上几许惊讶。数不尽的卷轴就井然有序的摆放在四周,并且形成了一片海洋似的。
“主上一直便是有意收集那西域各大组织的消息,故此对阙氏内部消息亦是了如指掌。小茹一贯也不沾手别的东西,平素亦只是处置一下这些资料,故此,倒也没有其他本事。”小茹言道。
“小茹你这可是有些谦虚了,看来你也是对这里的资料了如指掌,故此难怪宇炀让你帮衬一二。”兰令月如此说道,亦是让小茹放松几分,两个人之间亦是添了几分亲近之意了。
却只见小茹取来了阙氏的资料,而送到了兰令月面前。
兰令月亦是瞧得极为仔细,她要找一个人,这个人在阙氏身份必定不能太高,不是极受器重的人,方才有那么一股子的野心,方才容易被自己所用。无**则刚,而有那**的人,方才有可趁之机。当然这个人在阙氏的地位亦是不能太低了。否则以阙妙朱的心性,身份太低便是来攀附她也是瞧不上的。
阙妙朱是个爱俏的,自己爱惜容貌,喜欢的人容貌必定也是不差的。故此这个人最好是个年轻、俊俏的,最好是个男子,阙妙朱那般性子是不太能跟女子交好的。
最后兰令月目光落在阙家六房嫡出之孙阙岚之身上。
阙岚之,今年二十三岁,有一妻三妾,膝下亦有两子三女。虽然家中不乏那娇妻美婢,阙岚之却也是个好色之徒,常年流连花丛,是那青楼常客,并且和一些年轻小姐甚至已婚妇人都是夹缠不清的。
阙岚之自幼便是聪慧的,幼年甚至也有神童之名,在家族之中原本也是颇受重视的。如今却只落一些闲职,做那一些不上不下的生意。追根究底,他之所以如此,那是有两个原因。
其一,阙岚之太过于好色,甚至连母亲身边婢女也不放过,那婢女有孕之后竟然被逼跳了井便就这么给死了。后来这桩事情被扯出来,阙岚之挨了一顿板子。如果这桩事情只是阙氏家族的内务,那么三年前那桩事情阙岚之更是声名扫地。那就是阙岚之居然与一名孙姓妇人有了私情,两人有染却被发现,阙岚之被对方丈夫一路追打出去,甚至衣衫也来不及穿上。
其二,阙岚之虽然聪慧但是却也是志大才疏,投钱做了几桩生意,虽然最初都是信心满满,但是最后那都是折了本钱的。最后一次,阙岚之甚至盗用了公账之中的一笔巨款,用来做一批古董生意。岂料他贪图便宜,却也再次折本了,此事东窗事发之后,阙岚之在阙氏家族之中彻底失宠。
兰令月之所以选阙岚之也是有自己原因的。阙岚之心性极爱那冒险,且性子不知收敛,自也是那等爱行险的人。再者阙岚之亦是自幼得宠,如今却也是颇为失意,料必也是盼望自己能再次在人前扬眉吐气。
其次就是阙岚之出身放在哪儿,总是不错的,且他虽然不得长辈喜欢,在祖母面前却颇为得宠。他的那些嫡亲的婶娘、舅妈、姐姐,无不被阙岚之哄得服服帖帖的。而阙岚之好色,好色另一面就是他惯会讨好女子喜欢。兰令月也能猜测阙岚之从前和阙妙朱关系应该不错,阙妙朱是个极喜欢别人向着她献殷勤的性子。
至于挑选何等身份的人物接近阙岚之,这个人手里必定有若干财帛,且阙岚之毕竟也是个世家公子,此人见识也不能太粗俗了。对于美酒,对于古董,这个人应该也是要懂一些,要对一些西域贵族才能玩儿的玩意儿也有一定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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