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说道:“在外边,多少王孙公子,就只盼望能见你一面,他们个个身份尊贵,你为何却被这个浪荡子骗去身子。”
月蓝却不待宁晓海开口辩白,便是一副痴心无悔的样子。
“沈姑姑,你是不了解宁哥哥,他是真心有本事的人。那些王孙公子,是追捧蓝儿,可是他们只是爱我的容貌、财帛。他们只想利用月家的权势,让他们得偿所愿。这些人,又怎么会真心为月氏打算?只恐怕利用了月氏,就不会再理睬我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也相信宁哥哥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却是一定能帮衬到月氏。”
宁晓海倒是没想到,月蓝这小丫头竟然这般伶牙俐齿。他自诩自己是个有本事的,只是自己运气不好,不过是个没人疼爱的私生子,故此方才处处看人眼色。料不到这月蓝竟然如此慧眼识珠,一时之间,宁晓海只觉得这月蓝姑娘倒是真是自己的自己了。
“再者如今,我已经是宁哥哥的人,你也该知晓,如今我这身子,如何能嫁给别人。沈姑姑,你也知道我爹素来疼爱于我,除非你说服爹爹,让他接受宁哥哥,否则爹也不会饶了你的。”月蓝侃侃而谈,越发让宁晓海满意。
那个易曼琳,虽然对他痴心,可是却是个糊涂的,一番做派让易牟钗对他越发厌恶了。
哪里似月蓝,处处抬举,当真是在家里人面前捧着自己。
一番对比,宁晓海的心更是骗了月蓝几分了。
兰令月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方才叹了口气说道:“月蓝,你爹素来疼你,如果你非得要和这个宁晓海相好,我也不当恶人。只是宁晓海,我也有一桩事情,要警告你一番。你既有了我小姐,在女人方面可是要收敛些。”
月蓝立刻抢白了:“宁哥哥是个有本事的英雄,便是有女人仰慕于他,也是免不得的。这男儿只有没本事的,方才会唯唯诺诺做妻奴。我月蓝也不同那些庸俗女子,这点见识也没有,非得将男人栓在自己身边。”
宁晓海听了更是心里舒坦了几分,易曼琳一见他身边有女子,就拈酸吃醋,闹腾一番。这争风吃醋之事有时候做出来是情趣,有时候做出来就是让人极为厌恶了。况且每次易曼琳争宠,就哭诉自己为他牺牲了那么多。宁晓海听了,心里也是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这是易曼琳在暗示,自己得了她很多好处,方才有如今这般光景。宁晓海是个自负的人,听到耳里自然也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其实那些有权有势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故此宁晓海认定了,易曼琳这般无理取闹,只是因为她自恃身份而已。不似月蓝,方才是真正的大家族出身,知道礼仪进退,才是做正妻的材料。
兰令月也冷声说道:“有几个美貌小妾,红粉知己,那也不算什么,这些事情,我们月氏还不至于计较。只是那木城九姓虽然只是后崛起的新贵,易家却不见得会将女儿嫁给你当小妾吧?只是如今,你只能娶月蓝当正妻。否则我们月氏女儿,也不会如此卑贱做妾。”
这个理由也是极为合理的,宁晓海当然也明白,自己得到月蓝那已经是运气了,若是让月蓝做小妾他也知道是不可能。
月蓝也轻轻的抓住了宁晓海的手臂,一双翦水眸子柔润光彩流转,透出了几分楚楚可怜:“宁哥哥,我知道是我自私,可是若你不娶我为正妻,家里是绝不会接受了。便是我什么也不要与你私奔,只恐怕反而是会给你惹来麻烦了。故此若你不肯,我也只能与你缘尽于此了。若你娶我为正妻,便是委屈易姐姐为妾,我也绝不会刻薄欺辱了她,自然也是会对她千好万好。”
眼前的女子楚楚可怜如花似玉,翦水眸子似娇艳得能滴出水来。如此绝色美人,泼天富贵,锦绣前程,就好似一条康庄大道一般展现在宁晓海面前。此时此刻,便是宁晓海真与易曼琳有了情,只恐怕也不会将易曼琳给放在心上了。
他动情的抱住了月蓝,极为诚恳说道:“月蓝,我说过了,你便是我心中那一轮明月,便是我负尽了污名,也不会辜负你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时候开始,就知道我的妻子除了你就不可能是别人。若我没有缘分得到你的垂青,我宁可终身不娶!”
兰令月不得不佩服,宁晓海果然会说甜言蜜语。难怪曾经宁晓海能鼓动易曼琳变了心,并且易曼琳还没脑子似的对宁晓海死心塌地。
只是就在时候,易曼琳尖叫之声顿时响起了:“宁晓海,你怎么能如此?”
方才易曼琳可是将宁晓海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对宁晓海痴心一片,如今却是听得心都快要碎了。她虽然知晓,宁晓海是个厉害的,不过却一直便觉得无论宁晓海有多少女人,自己必定是最重要的一位。哪里得知,宁晓海竟然抱着另外一个女子轻怜密爱,说要娶她为正妻。
而月蓝则盈盈站出来,满脸歉然说道:“我也知道姐姐你是喜欢宁哥哥的,今后我们一起侍候他可好?”
宁晓海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当,可是易曼琳听到了,却是满腔怒火!
她如何不知道,那妾和妻的不同,所谓的妾可只是个玩物!
易曼琳则禁不住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月蓝身上:“贱人,是你勾引宁哥,你恬不知耻,你这个狐狸精!”
她一边骂,一边还想对月蓝动手。月蓝可不会跟易曼琳对骂,只是十分柔弱,宛如受惊的小鸟一般躲在了宁晓海后边。而她这个动作,可是让易曼琳怒火中烧!
必定是月蓝这个贱人,不知廉耻的勾搭宁晓海!
而易曼琳也是个火爆的性子,稍微不顺她的心意,她就刁蛮得要动鞭子。易曼琳也不客气,顿时抽出了鞭子,硬生生的向着月蓝抽去!只是如今,宁晓海可是将月蓝看做眼珠子一般,又怎生能容忍别人对月蓝动粗?他立刻将易曼琳鞭子扣住,并且生生的将易曼琳震退了几步。
易曼琳看到宁晓海这般维护月蓝的样子,一双眼睛之中透出了不可置信,大颗大颗的泪水更是落下来。
她对宁晓海是真心的,如今当真是心如刀绞,极为难受。易曼琳尖声说道:“宁晓海,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选她,还是选我?”
眼见易曼琳发丝凌乱,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宁晓海再一看月蓝那楚楚可怜姣好动人的模样,心中的天平顿时倾斜了。
“易曼琳,你胡闹什么?”
宁晓海看着月蓝的时候面上满是柔情,可是当他看到了易曼琳的时候,却又顿时一脸的不耐烦了。
“你若不肯娶我,我便与你一刀两断了。”易曼琳如此说道,只盼望宁晓海向自己认错。这也是被宁晓海看着月蓝那柔情无限的样子给刺激了。
宁晓海微微沉吟,突然觉得这个纠缠不休的易曼琳是自己攀龙附凤的道路之上莫大的障碍。
“曼琳,你也该学会如何同我身边的其他女子和睦相处了。”
宁晓海还是舍不得易家,也不肯将话说绝了。
易曼琳擦掉了面上的泪水,故此也是有几分期待说道:“那你便娶了我,这一次我一定跟娘说清楚,她若不肯,我便去死。”
兰令月却不给宁晓海这个机会:“宁公子,如今你也说清楚吧。若你要和易家姑娘相好,我自然也就带着小姐离去,我们月氏小姐也不会纠缠不休。若是你真心要娶我家小姐,只要小姐开口,家主必定是会答应的。”
宁晓海略一犹豫,他想到月蓝那姣好的容貌,漂亮的身段儿,以及那沉甸甸的黄金和以后有月氏扶持的好日子,心自然偏到了月蓝这一边。他再想着月蓝出手阔绰,还有那难得一见汗血宝马,这些是易家都没有的东西。随即宁晓海又想着易牟钗一直以来对他的无礼,对他的轻视。要做什么选择,那也是显而易见的。再加上宁晓海看到了月蓝面上淡淡委屈之色,只恐怕这个出色的月氏贵女也是对自己冷了心肠。
故此宁晓海也是下定了决心,揽住了月蓝那弱弱的肩膀说道:“我自然是会娶月蓝。”
易曼琳气得近乎晕厥,尤其是看到月蓝那个可人儿如此偎依在宁晓海身边,她想到自己的付出,一时只觉得一阵绝望。
她禁不住说道:“宁晓海,你可别忘了,我是易家女儿!”
“我对你千依百顺,默默付出,你竟然如此待我,你以为我易曼琳是好欺辱的?我娘,我娘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易曼琳原本觉得自己娘亲待她不好,也不够体谅她。可是如今,她竟然方才发现,原来娘亲竟然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她从来觉得易牟钗心狠手辣,有些不喜欢,只觉得一个女人,手段怎么能这么残忍?她觉得宁晓海说得很对,一个女人应该有男人好生呵护照顾,才是最大的幸福。故此易牟钗让她去经营家族之中的俗务,易曼琳是不乐意去的。可是如今,她竟然觉得,有娘在身边,自己方才是拥有一点底气,才能在宁晓海面前有那么一点依仗。
宁晓海面色也变了变,易曼琳说的话,他自然是知晓的。可是知晓是一回事情,让易曼琳亲口要挟是另外一回事情。
虽然是他对不起易曼琳,可是他就是觉得,易曼琳万万不该来威胁于他。
似宁晓海这种人,自然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谁应该抱歉的。
他已经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易曼琳,真是不懂事情!
月蓝却也柔柔加了一句:“易姐姐,你怎么能这般对宁哥哥说话?你,你可是在要挟他?”
易曼琳轻轻一挑眉头,只觉得自己几乎要哭出来:“宁晓海,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是清楚的。难道我易曼琳,就任由你随意玩弄感情,玩腻了就丢在一边?”
她用力一擦面颊上的泪水:“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有今天——”
这句话,易曼琳却是万万不该说出口。毕竟对于宁晓海而言,最听不得女人这般贬低自己。
此刻他心中对易曼琳已经全无爱意,只是生生厌恶于易曼琳。宁晓海嘴里不说,眼睛里却是透出了几分森然味道。
月蓝那道婀娜的身影向前,却也不客气,拍拍两巴掌就狠狠的打在了易曼琳身上。
别说易曼琳,就是宁晓海也想不到这怯生生的月蓝居然是会走上去,打了易曼琳这两下!
月蓝显然没动武功,易曼琳脸要说痛也没有多痛,只是易曼琳内心之中的屈辱、震惊之意却是难以形容。
这**辣的痛意传来了,易曼琳抚住了脸孔,还似不敢相信一般。
平时一些小小的事情,易曼琳就会当众发作。如今她遭受到了生平没有遭受过的屈辱,易曼琳却是呆怔住了,甚至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如此呆立在原地。
“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你又如何?易曼琳,你对我说话不客气,那也没关系,可是你不应该侮辱宁郎。”月蓝说得毫不愧疚,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易曼琳眼眶一热,却是觉得自己眼眶微微模糊了。只是这场景,似乎也是有些熟悉。那个时候自己迷恋宁晓海,也是这般,只要谁说话忤逆了宁晓海的意思,她就会一鞭子狠狠的抽过去,管他是好是歹,是不是易家的老臣子。她只会得意又嚣张,觉得自己维护了情郎,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贤惠。
“宁郎是何等人物,若不是喜欢你易曼琳,何至于受到这般屈辱?他在海溪城可谓受尽委屈,你家却如此势利,不肯将你嫁给他。”
什么叫颠倒黑白,月蓝这话就叫做颠倒黑白,易曼琳只气得眼前发黑。
“你,哼他今日这般待我,他日也会将你视如敝屣的!”
易曼琳不忿。
“我与你又怎么会一般?我不会折辱宁郎,只会助他万金,让他受人敬重。”
月蓝一副不肯示弱的模样。宁晓海也暗中点头,只觉得月蓝说的话甚是有道理。易曼琳既不能做主自己嫁给自己,凭什么还一副委屈模样。
易曼琳恨宁晓海,更恨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娇美的人儿!
更何况,刚才月蓝还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
易曼琳用足的力气,一巴掌还回去!
她只觉得自己手掌尚才轻轻碍着月蓝脸颊边沿,就看到月蓝跌跌撞撞的飞出去,随即就是月蓝啊的惨叫了一声。
却见月蓝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手掌轻轻的按住了额头,指缝渗透出了点点殷红!
眼见月蓝受伤,易曼琳更加怒不可遏:“贱婢,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便是这个妖妖娆娆的狐狸精,勾搭走了自己的男人!
她还欲上前,将月蓝那张脸给抓花了,只因为易曼琳的心里对宁晓海还是有感情的。她宁可去斗那个自己认定的狐狸精,却不太愿意跟宁晓海发脾气。只是忽的,易曼琳只觉得头皮一麻。
却是宁晓海一伸手,将易曼琳的头发一把抓住,并且抓得极为用力。
这个动作,可谓粗鲁到了极点。然而当易曼琳触及宁晓海眼中光芒,易曼琳心中就没有怒意了,只有一丝说不出的恐惧!
宁晓海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让易曼琳内心之中掠动了一丝冰冷的恐惧!
宁晓海拖住了她,随即毫不客气一巴掌重重挥过去。
这一巴掌,可绝不是方才月蓝那种只是羞辱性质的巴掌。宁晓海这一掌,可谓没有丝毫的留情。
啪的一下,易曼琳面颊禁不住高高肿起,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儿。她不由想起,自己也并不是第一次对宁晓海身边的女人动粗。可是从前,宁晓海是绝对不会如此待她的。
随即易曼琳就被狠狠的推在了地上,跌得易曼琳可是半天都起不来了。
“滚!”
宁晓海冷冰冰的说道。
易曼琳只觉得自己全身无处不痛,只是这身上再痛,也断断比不上心口之痛了。
她有几分狼狈的站起身,一时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伤心之地。
兰令月看完了这场闹剧,鄙夷宁晓海的无情,却只顾着说道:“这易家小姐果真好生刁蛮无理。”
说罢,兰令月就张罗侍女去准备药膏。
月蓝一脸感动的说道:“宁郎,我就知道,你待我是最好不过了。”
宁晓海看着眼前如花美眷,心中感慨无限。看来是老天眷顾,方才让他得了这样一个可人儿成为自己的妻子。易曼琳蛮横无礼,可真是不如眼前月蓝。这个美貌多金的女子能亲近自己,看来自己是要走运了。
两人温存了一阵,月蓝就将这一箱子金子送过去。她温温柔柔的说道:“这些金子,宁郎你就拿走吧。”
宁晓海心中大喜,面上还是假装要矜持一下:“月蓝,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的人,若受你财帛,这又算什么?”
说到了此处,宁晓海又故做恼怒的样子。
月蓝微微含笑:“宁郎你说这种话,真是跟我生分的。什么还分你的我的,我的金帛那不就是你的。你可是要做大事的男人,若蓝儿能为你稍尽绵力,我也不知道多欢喜。”
宁晓海顿时感慨得紧,看来娶妻娶贤还真是不错。
似月蓝这等温柔可人儿,就知道为自己考虑。不似那易曼琳,还要自己处处去哄她去,哪似自己跟随在月蓝身边,这般舒心熨帖。
宁晓海心下越加快活,方才一丝不安也是烟消云散了。
这箱金子宁晓海拿走了,数了数,竟然有上千两金子。此刻宁晓海虽然甩掉了易曼琳,可是他心中却无半点后悔,只一心一意打算成为月氏的驸马爷。
再说易曼琳回去了,顿时向着易牟钗哭诉。
易牟钗自然也看出,自己这个甚少受委屈的女儿,如今是当真委屈了,也当真是有些绝望了。易牟钗也没说什么,只让下人送盏热姜茶给女儿服了,又张罗大夫给易曼琳看看。
易曼琳下体很快稀稀落落的有落红的迹象,她吃了一惊,随即大夫来了,只说易曼琳竟然有两个月身孕,已然滑胎了!
易曼琳顿时呆住了,她月事确实是迟了一些时日了,可是她也没有张罗。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自己是已经怀孕了呢。如今自己落了红,自然是因为宁晓海那么重重的一推,那狠狠的一耳光的关系。
当下易曼琳顿时生生晕过去了。
这一刻,易曼琳可是恨到了极点。
自己为了宁晓海付出了那么多,可是那个男人,不但勾搭别的女人,要娶别的女人,甚至害得自己落了孩子,易曼琳心中绝望可想而知。
易牟钗立刻让人送易曼琳去休息,一时之间,易牟钗眼神也微微有些复杂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悦耳的嗓音却是在易牟钗耳边响起:“易娘子,如此一番布置,你可还满意?”
易牟钗自知易曼琳并没有怀孕,只是这些日子,易牟钗让易曼琳身边的人给易曼琳吃一些寒性的食物而已。那些寒凉之物吃多了,易曼琳自然也就不来月事了。如今热姜茶中又加了一些热性的药物,易曼琳给吃了,只是月事被催来了而已,根本不是小产。
当然大夫这么说,易曼琳也这样子认为,而这样只会让易曼琳恨宁晓海恨到了极点。
想到了此处,易牟钗的眼中也是透出了几分恨意。
她女儿就算被宁晓海骗走了身子又如何,自己也绝对不会因为女儿没有贞洁,非得将易曼琳嫁给宁晓海。她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觉得女子被人占了身子,那也就非得要嫁给这个人了。
易牟钗目光落在了兰令月身上,顿时禁不住点点头。
“兰大小姐,你的手段、心计,真是让我给服了!若是如今,曼琳还不肯对这个姓宁的死心,那也是她自己无可救药,与你无关。”
易牟钗轻轻叹了口气:“至于我许了你的那件事情,我自也是不会失信于你的。”
易牟钗无疑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兰令月也觉得与她打交道显然是一件极为痛快舒服的事情。
兰令月反而安慰易牟钗:“易娘子放心,我可以肯定,曼琳一定会对宁晓海死心的。”
易牟钗却难掩担心:“实不相瞒,我也不知为这个女儿费了多少心。我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兰令月却是轻轻一笑:“一个女子,若付出得太多,所留恋的那也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的付出而已。更何况这次宁晓海辜负了她,居然还移情别恋。易娘子,其实你也不用惊讶,我觉得易曼琳心里深处还是清楚的,宁晓海离不开她最重要的是她乃是易家千金,能给他想要的东西。你的女儿也没有你想的那般愚蠢,只是却会自欺欺人而已。不错宁晓海是有别的女人,可是在易曼琳心中,那些女人不过是宁晓海**的玩物,一桩有趣的玩意儿罢了。她只是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寻常事,不过月蓝如今夺走的可是她一直以为不曾被冒犯的正妻位置。她虽然自欺欺人,我却让她看清楚,她在宁晓海心中什么分量也没有。宁晓海这个男人所图的乃是权势、财帛。”
易牟钗似信非信的,不过还是稍微安心了几分。
好在这一次醒来,易曼琳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寻死觅活。易牟钗命人炖了补汤,易曼琳一口口的将这些汤汁给尽数喝下去。
她苍白的脸孔之上,一双眼睛之中透出了几分恨意。
“娘,我求你替女儿报仇,宁晓海他作践女儿。”易曼琳眼眶顿时泛起了红色。
易牟钗一点她的额头:“琳儿,你叫我怎么做,我要是真杀了宁晓海,你不知道怎么跟我闹呢。虽然如今,你恨上了宁晓海,可是如果他跪下去,求你原谅他,说愿意重新爱你,你会不会心软?到时候你倒是会恨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手下留情,害死你的心上人了。”
易曼琳却是大声哭出来!
易牟钗也没说什么,只让别人将易曼琳给送回家去了。
易牟钗心下冷哼一声,宁晓海如今白日做梦,觉得自己已然得到了一切,如今他所得到的一切,却不过一片空中楼阁只要自己轻轻一吹就能烟消云散了。
而阙妙朱房间之中,只见阙妙朱轻轻勾起了耳边的发丝,唇角却是透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些骗子,可恶的骗子,想到此处阙妙朱眼中顿时生出了几分恨色。
她想到那月蓝的高贵娇贵,想到了对方那汗血宝马,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所受的屈辱,阙妙朱银牙一咬,心下顿时生出了几许愤怒。
阙妙朱行事素来是谨慎的,所以那个月蓝,就算假扮得再活灵活现,再如何的有排场,阙妙朱仍然不肯轻易相信。只因为这些月氏族人也未免来得太过于巧合了些。
阙妙朱眼波流转,嫣红唇瓣宛如鲜润的珊瑚,越发的秀润可人。
明个儿就是斗宝大会最后一天了,若不是自己从月氏那里询问得到消息,她也不会知晓,原来月氏根本没有一位月蓝小姐。
这真是可恨!可恼!
看自己不拆穿兰令月的画皮。以一个月氏族女的名义来许婚,据闻便是那高昌国太子高加里也是对月蓝颇有兴趣,想必如果画皮被拆穿,这些恼羞成怒的西域贵族不知多愤怒。
大厅之中,铺着极为柔软的猩红色地毯,而墙壁之上则镶嵌了制作精美的宫灯,做工可谓巧夺天空。而每位贵客面前几上,则放着一朵制作精美的金花,而这朵金花自是有作用的。若认为这次斗宝之会谁炫耀的宝物最为精美,那便将手中金花给投出去。谁得到的金花最多,那么就是这次斗宝大会的魁首了。
往昔,自然是阙家得到的金花最多,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阙氏展出的宝物最为珍贵,而是因为在阙氏在西域之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是今日,在场西域豪客无不挤眉弄眼,看来是另有心思。
如今看来,这一次最热门的可不是那位阙妙朱啊,只恐怕会另有其人才是。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心中最有资格最热门的人选却是出现在人前。
少女乌发披肩,娇嫩的双颊染上了点点嫣红,给人一种极为可人的感觉。然而她眉宇清秀,却又如一朵宛如空谷幽兰的雪兰花。只见月蓝一身雪衣,只手腕上套了两枚造型繁复的金镯子,上面点缀了上等的红宝石,让她清雅之中又多了几分贵气。伴随月蓝眼波盼顾流转,被月蓝目光扫到的人,心下都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丝被月蓝关注的感觉。
这位月氏美人,伴随她的出现,已经俨然是海溪城中风头最盛的人。从前被人追捧的阙妙朱,也是分明被月蓝衬托得黯然无色了。
而伴随月蓝而来的,竟然还有宁晓海。别人目光落在了月蓝身上时候,眼中分明有几分惊艳,可是当他们将目光落在宁晓海身上时候,却同时是有些不可置信了。
这个宁晓海,到底算什么东西?在场的人都觉得宁晓海不配,不配站在这个宛如空谷幽兰的佳人身边。
然而越是如此,宁晓海的内心之中就越发得意。
那么多人觊觎月蓝,可是偏生月蓝却是看上了自己,这让宁晓海沾沾自喜,觉得是自己魅力让月蓝给动心了。
如今的宁晓海沾沾自喜,只觉得自己人生之中,从来没有这般威风过。当然他却又不知道,很快自己就会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落下去,然后什么也没有。
当然也有有心人察觉,那位严肃的沈姑姑,今日似乎并没有跟随在月蓝身边。
月蓝巧笑倩兮,眼中却是流转了几许不屑。她垂下头,轻轻把玩自己手间那枚精致的红宝石戒指,忽的极快的走了几步和宁晓海拉开了距离。
“宁公子,你莫要太过了。”
任谁也没想到,月蓝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别说宁晓海,便是别人也是生生怔住了。
宁晓海更是奇怪之极,这月蓝好端端的,却叫出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蓝儿,你这是怎么了?”
宁晓海一边这般说着,一边伸手去拉月蓝的手掌。
月蓝却退后一步,以一副冰清玉洁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说道:“宁公子,你自重。”
宁晓海心中顿时一阵焦躁,自己自重什么,他不是已经是月蓝的男人了?而自己根本就是月氏未来的乘龙快婿。他还准备当中炫耀一番,得到众人的羡慕目光,可是如今月蓝这是发什么神经?
宁晓海到底也不是愚笨的人,很快想到了什么似的,将剩下的话生生吞进去。
虽然说不上恍然大悟,然而宁晓海确实是出了一身冷汗!
一抹莫名的寒意,顿时攀上了宁晓海的脊椎。
他耳边听到了月蓝那委屈、愤怒的声音:“你对月蓝纠缠不休,做出许多让月蓝尴尬举动,你让我如何自处?”
那个昨日还与自己温存亲热,耳鬓厮磨的丽人,如今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指责自己好像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宁晓海感觉自己好似被冷水泼过一番,结巴说道:“月蓝,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他平时玩弄女子,并且以此自豪,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成为一个被人戏弄的对象!
月蓝一副极为委屈模样:“我早就告知过宁公子,你既然已经有了易家小姐,就休要纠缠于我。可是这番告诫,你却浑然不当回事情。你几次三番无礼,莫怪我不曾留了什么颜面给你,如今你坏我月氏名声,甚至盗走我身边金子,我就请在场之人为月蓝主持公道!”
月蓝的话可谓铿锵有力,配上月蓝那一双含泪的眸子,更是深深的具有说服力。
然而宁晓海却几乎要跳起来。他的眼睛之中蕴含了浓浓的怒火,禁不住盯着眼前女人,恨不得将月蓝一寸寸的凌迟碎剐!
“哪里有此事?”
他目光寒似冰一般,昨天就是这样子的目光,吓得易曼琳说不出话来。
可是如今,月蓝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仍然极为委屈模样看着宁晓海。
宁晓海渐渐清醒过来了,是了,自己就好似着魔了一般,推开了对自己一心一意,真心真意的易曼琳,却偏偏看上了这个心计狠毒,卑鄙无耻的女人。他是被这个女人给蛊惑住了,方才那般狂热。宁晓海几乎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上当了。其实他也不了解自己,他不清楚自己早就被那惊人的财富,滔天的权势,动人的美色给蛊惑了心肠。一个人既然被蛊惑了,自然也就失去了原本的判断力。
故此,他极愿意相信,自己这个心心念念的美人儿,会对自己另眼相看。故此他也愿意相信,自己能被自己渴望得到的美人另眼相看。无非是被这些东西弄得意乱神迷了,方才让宁晓海这狡猾之人,轻而易举的上当。
月蓝心中也轻叹,那兰氏小姐果然好计。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策,只要一个人的心里有了贪念,就会容易蒙蔽自己的理智,让自己成为了落入陷阱中的羔羊。自己无非说宁晓海喜欢听的话,扮演宁晓海喜欢的样子,就足以让宁晓海这个人万劫不复了。
利令智昏!果然如此!
随即月蓝却也是厉声说道:“污蔑?你盗金之事,我身边的侍女可是见到清清楚楚。”
便在这个时候,几名华服少年已经捆了几个奴仆,抬着一箱子金子就这般过来了。
这些少年,都是木城九姓之中贵族少年,并且都是平时肆无忌惮惯了。如今他们自然会为了月蓝轻轻一句吩咐,就为月蓝所用。随即那箱子一打开,里面可真是一条条金灿灿的黄金鱼。
“宁晓海,我们已经问过了你身边奴才,这箱子可不是谁栽赃你,而是你昨日喜滋滋的捧着回去。”一名少年冷哼说道。
当然昨天宁晓海捧着这些金子回去的样子,不少人也是知道的。
宁晓海还已经向一些人暗示,月蓝对自己有意,并且会全力支持自己。
一时间宁晓海眼睛顿时发红。
“这些金子虽然是我娶的,却不是我偷盗,而是月蓝亲自送我的。”
此刻宁晓海哪里不知道自己中了算计,他眼睛发红:“月蓝,你亲自向我示好,并且逼迫我抛弃了曼琳。又以重金相谢,说是送我成事的资金。如今你却出尔反尔,不知你是什么意思?你一时意乱情迷对我献媚,便是出尔反尔,此事也不必做得这般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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