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宁晓海联想到,是因为易曼琳,自己才让兰晓恨上,甚至于招惹来了兰令月了。
他却忘记了,是他一意孤行,方才将这事情做得这么绝的。
易曼琳多少对兰晓有些情分,并且心里有些愧疚,她虽然退亲了,可是却也并不愿意欺辱兰晓。是宁晓海自己嫉妒兰晓的幸运,恨不得将兰晓给狠狠的踩到脚底下。
只是对于宁晓海而言,他自然是不会有错的,错的自然也只能是别人。
更不要提如今易牟钗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对他又诸多掣肘。
自己遇到事情,易曼琳回去哭诉,易牟钗非但不肯援手,还对宁晓海诸多讽刺,更将易曼琳给赶出去。
易牟钗还放出话来,要跟易曼琳断绝母女关系。易曼琳眼睛里直流眼泪水,哭得跟桃子似的,只说母亲太狠心,实在是不知道体谅他。
宁晓海也极不喜易牟钗,这女人年纪大了,心思还这般狠毒,自己乃是他的女婿,却恨不得自己跪下来舔她的鞋子。
这几日宁晓海也对易曼琳没什么好脸色,极为阴沉。而易曼琳也是怯生生的,似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一般,眼中含着泪水。往日这易家大小姐十分刁蛮,如今却是宛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宁晓海扫了易曼琳一眼,自觉得拿捏得够了,故此方才说道:“曼琳,我也不是怪你,我是堂堂男子汉,难道真要靠一个女人来做事情?我只是恼恨你,为何要去求你娘,这样子让我在她面前如何自处?”
易曼琳又惊又喜:“宁哥,你不生我的气了?”
宁晓海叹了口气:“我生什么气呢?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着想。虽然我是觉得不公平,别的人生下来就是公子哥儿,什么都能轻松得到手,我却什么都要自己拼。可是我还是有几分骨气的,更不愿意你娘看不起我,让她以为我与你相好只是因为易家的权势。你可知道,这些可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最在乎的,还是你。曼琳,你娘看不起我,又如何会接纳我,让我成为了她的女婿呢?”
易曼琳全然感动了:“宁哥,我娘是不了解你。何况我如今看得很清楚,娘只是在意她的面子,所以根本不疼我。你才是真正爱我的人。所以若是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就算是陪你受穷,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宁晓海一笑。
易曼琳是个傻的,而宁晓海也不将易牟钗的那些伎俩放在心上。易牟钗若真舍得这个女儿,自己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宁晓海知道这个女人可是个心狠的,下手起来可谓是六亲不认。可是再心狠的人,也是有弱点的,而这个弱点则是易曼琳。只要自己将易曼琳死死的握在手里,宁晓海相信他一定能成功的。
故此他对易曼琳时而冷淡,时而温柔,将易曼琳玩弄于鼓掌之中,根本不曾担心易曼琳会逃脱自己掌握之外。
有时候宁晓海会对易曼琳摆摆脸色,不过宁晓海却是知道分寸的,不会闹得太过分。而这样一来,易曼琳反而更加离不开他了。
两个人又重新甜蜜起来,易曼琳甜甜笑着说道:“宁哥,你看我们到了鸣玉坊了,如今那鸣水剑已经铸好了,不偌我们去取吧。”
“这可是你们易家之物,我可不稀罕。”
“宁哥,你方才还说不生气了,如今又跟我生分。这易家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要送你礼物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你要是不要,还是生我的气。”
易曼琳故作嗔怒,宁晓海也是顺势答应下来。
要知道宁晓海虽然狡猾,可是也是有弱点的。他第一是喜爱钱财,第二则贪花好色,第三则喜欢神兵利器。
易家的鸣玉坊可谓手艺极佳,打造出的兵器乃是整个西域也是有名的。
而在半年前,鸣玉坊得到了一块天外陨铁,品质极佳,如今这陨铁则被打造成了一柄宝剑,名为鸣水剑。而这口宝剑,说不定还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那一把。毕竟天外飞来的一块异铁可是并不那么容易找得到的。而宁晓海仗着自己和易曼琳的关系,早就将这把剑当做自己所拥有的。
宁晓海垂涎这兵器坊很久了,甚至还打发走了这里的老手艺人,他所言所为,不过是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让这些工匠知晓自己是能掌握他们的前途的。而宁晓海也知道,易牟钗是个不爱兵器的,故此也觉得自己取了这把剑也没什么难度。
面子的推脱,宁晓海不过是故意做来看看罢了,随即他就和易曼琳踏入了坊中。
易家生意做得大,来往也是游走西域各地的巨商富贾。故此这待客的客厅也自然是修建得富丽堂皇,十分舒适。并且接待客人的下人,个个也是伶俐乖巧,说话很甜,很会看眼色。
众人皆是知道,这位宁晓海乃是未来的驸马爷,故此也是人人奉承,十分的热络。
这奉送上的茶水是绝好的,点心也是做得很精致。
宁晓海却没心情饮茶,只瞧了易曼琳一眼。易曼琳虽然糊涂,却是绝好的一张牌,谁让易家就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苗了呢?易曼琳立刻扬声道:“小马哥,你快些将那鸣光剑拿来吧。”
小马哥是外厅待客的总管,听到了易曼琳的吩咐,面上顿时多了几分难色。
他心里也是苦笑,易曼琳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真当鸣光剑是能随随便便送人的吧。
不过人家是大小姐,小马哥这样子的小喽啰也只能心里埋怨几句罢了。
他立刻恭敬说道:“小姐或许不知道,夫人说了,这剑是不能让你送人的,而是拿来拍卖。”
易曼琳却不满:“我是易家的小姐,谁说我要送人,你快些将剑给我吧。”
易曼琳说的这个话,小马哥可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个小妞对宁晓海死心塌地,那可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摆明是为了宁晓海讨要这把宝剑,自己可是担不起关系。
“这是夫人的意思,只说,只说怎么也不能给小姐。小姐何苦为难我这个下人呢,你若得到夫人同意,我们立刻将这宝剑送出来。”
易曼琳顿时一呆。
她虽然刁蛮任性,可是却也最畏惧自己的母亲,如今听到这是易牟钗的意思,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纠缠,好为自己的情郎求来宝剑。
见易曼琳犹豫了,宁晓海却是真急了,他是真喜欢这把宝剑的。
他冷傲无比的说道:“今日这剑究竟归不归我也是其次,夫人便是有意为难我宁晓海,我也不介意。只是你这是什么态度,如此对待易家小姐,如此对待曼琳。你扯夫人来压小姐,好个刁奴,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番话说下来,易曼琳本来便是个火爆的脾气,如今更和炮仗似的,生生被点了。
“不错,你不过是个奴才,如此放肆!”
说罢易曼琳就扬起鞭子,狠狠向小马哥抽去!
当初易曼琳可是将安以情给抽得半死,安以情还不是易家的下人,当时的安以情还挂着一个兰氏养女的身份,易曼琳就是想动手就动手。如今对着自己家里的一个伙计,易曼琳则更加不客气了。
小马哥挨了一鞭子,却是咬着牙齿不肯松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悦耳而略带讽刺的嗓音响起:“好威风,宁公子,莫非如今你堕落得要做抢匪不成?我们西域强盗也不少,若宁公子真要做抢劫这行勾当,也是一份光宗耀祖的好职业。”
伴随这道悦耳嗓音,一道妩媚而动人的身影顿时映入了易曼琳、宁晓海的眼帘之中。
宁晓海更是一抖脸上的肌肉,掩下了心中恨意。
来着肌肤若雪,笑语嫣然,笑时候宛如千多万多梨花开,显得说不尽的动人。只是那张绝色的容貌之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却是异样的动人,透出了黑曜石一般的光彩。
少女是绝色的美人胚子,却又透着一股让人不敢小瞧的凛然。
兰令月!宁晓海心下暗恨。
他冷笑:“兰令月,这里是易家的地方,此处不欢迎你。莫非你要我叫你滚,你才知趣?”
这个女人,让宁晓海生了一肚子的闷气,自然是要发泄一番。
兰令月却是嫣然一笑:“宁公子,你虽然巴结上易曼琳,可是也还不算易家的人。便是要做男宠,至少也要有一个名分,如今你算是易家的人?既然你不是易家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赶我走呢?”
宁晓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女人,如此的毒舌,如此的可恶。
易曼琳也是极为生气,她不由得踏步出来,指着兰令月说道:“那我是易家的人,自然可以将你这个女人给赶走!”
兰令月轻轻的福了福,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怒色:“易小姐也是易家的人,自然是有这种资格。”
易曼琳盯着兰令月雪白透粉的娇嫩容貌说道:“既然你知道,还不给我滚出来,我们易家的地方,不欢迎你这种女人来。”
非是她刁蛮,实在是兰令月这个女人将宁晓海给欺辱狠了。
兰令月却不愠不火:“若是易小姐让我走,我自然是要走的。只是偏巧我今日来,是夫人请我来的。我也想知道,这易家是谁做主?”
兰令月的话,顿时让易曼琳呆住了。
易曼琳立刻尖叫:“你胡说,我娘又如何会邀请你来?”
“她不但请了我,还请了别人。易夫人要在今天当众拍卖这鸣光剑,莫非易小姐你不知道?”
易曼琳可还真没听说过,那些家族庶务,她一听就脑袋痛,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难怪小马哥不肯让她将剑给取走,若真是将这剑给取走了,只恐也是让整个易家在别人面前丢脸吧。
兰令月一笑又落在了宁晓海身上:“如此神兵利器,自然是价值不菲。就不知道,宁公子可是买得起?”
随即兰令月又掩唇一笑:“差些忘记了,宁公子最近可是损了不少钱财,那可怎生是好呢?莫非靠着易小姐拿剑,就不用花一钱,你就是打的是这个主意?”
宁晓海目光透出几分森然:“兰令月,你不可太过分了,休要用那莫须有的话语来羞辱于我。”
兰令月有些认真的看着他,带着几分困惑说道:“那莫非宁公子今天也准备好钱财,准备拍下这柄剑?”
宁晓海有些不好回答,他确实损失颇多,如今手中也没那么多的散碎银子。要他拍下了这柄剑,确实是非常的吃力。
宁晓海潇洒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耸耸肩膀:“最近我也损失了不少钱财,这可是拜兰姑娘你所赐。曼琳虽然想赠予我这把剑,不过我宁晓海可不敢如此不知趣,只是来瞧瞧而已。”
方才他眼睛里还满是愤怒,如今却又潇洒起来,兰令月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警惕,心想这个男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如此心机深沉,难怪在易曼琳面前游刃有余,将易曼琳死死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兰令月也不想真将宁晓海激走,只是笑笑说道:“不错这鸣光剑确实是难得一见之物,也不知道会被谁拍下来,只恐怕落入庸俗之人手中,一辈子都被那俗人私下把玩,别人一辈子也是不能再见到这等神兵利器是何等锋锐了。”
宁晓海果然是听得心痒痒的,也不愿意走,只想看看。
那些想拍剑的西域豪客也都陆陆续续来了,他们心中都对这把宝剑极为好奇。
这客厅之中,也是热闹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名神秘的女郎却是缓缓步入了众人视线之中。
那名女子身子婀娜,头纱却是从头罩到了脚,外人难看到半点。而她的姿容,更是极为出色,令人一见就为之心折。少女身上散发一股郁金香的气息,越发显得高贵而脱俗。而在她身边,奴仆如云,将她宛如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而来。
如此神秘的女子,实在是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就连宁晓海也是禁不住多看了那个女子几眼。
众人议论声中,宁晓海方才知晓,眼前的女子就是住入了天香居的女子。
有人传闻这女子出身名门,方才如此大气派,也有人传闻,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女儿刻意显摆炫富而已。
然而无论如何,这个女子家底必定十分丰厚也是一件可以肯定的事情。
更不要提眼前的女子虽然遮住了面容,却仍然有一种美人的风韵。
宁晓海几乎可以肯定,眼前女子的脸必定不丑,对于女人,宁晓海可是有丰富的经验了。
很快这拍卖会就开始了,易家的坊丁则将这鸣水剑给取出来了。那鸣水剑拔出来,一股寒森之意顿时扑面而来,西域的铸造术可谓极为发达,在场这些人也见过不少神兵利器,可是他们还从来没见到如此奇特材质的兵器。
随即有一名坊丁当众演示,也将这剑用来削铁、砍金、断玉,皆是锋锐无比。
宁晓海心下也越发叹然了。
这把剑,原本应该是自己的!
他近乎怨毒的看了兰令月一眼,一想到自己心爱之物却是被兰令月夺走,宁晓海就几乎难以容忍。
随即众人开始出价,一名豪客开始便叫出十万钱的高价,若是平时这个价格买一柄神锐的宝剑也是绰绰有余了,可是今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伴随不断竞争价格,这柄神兵被拍卖到二十万钱,终于竞价的声音停止了。
最后拍下价格的豪客也禁不住多了一份笑容,虽然这让他觉得肉痛一点,可是千金难买他喜欢不是?
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心完,一道悦耳嗓音却是扬起:“二十五万钱。”
这嗓音如此平静、沉稳,却让那豪客身躯一震。
说话,自然是兰令月。
这份平静的语调之中,带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决心。
众人方才想到,之前这位兰家少主可是并没有出价,显然不屑于跟他们竞争纠缠,也显摆出她志在必得的决心。
兰氏的财力,他们自然是清楚,自然也敬畏。
听到二十五万钱的天价,宁晓海更是生出几分怨恨。
若自己不是一个私生子,说不定自己也有机会继承兰家!
兰令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卑贱质子而已,不过是大周权贵玩弄之后的残花败柳,又怎么配得到这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月蓝却是出声了,她嗓音如清灵空谷之声,似纯净得不含丝毫的杂质:“三十万钱。”
宁晓海却听得心神一震,顿时兴奋起来!
兰令月这个贱人,是该被别人当众打脸!
他不由得多看了月蓝几眼,这个女子,宛如天上飞来的仙子,那般空灵,不沾半点尘埃。
兰令月神色明显有些不悦了:“这位小姐,你这,可是要跟我争?”
兰令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乌黑的眸子之中透出坚决之色:“可是这柄剑,我是志在必得,谁也不能跟我争。”
她这话虽然说得很霸道,可是众人一想到她兰氏少主的身份,故此也是顿时觉得理所当然的了。
而那清灵如仙子一般神秘少女,却似不屑辩解。
兰令月咬牙说道:“四十万钱!”
众人都是风中凌乱,这个价格,已经足以让他们血脉贲张!
四十万钱,那是什么概念?
一般神兵利器,卖上七八万钱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似这柄剑虽然是用异铁铸造而成,可是也是最多十几万钱就差不多了。
他们虽然不是没有钱,可是有钱也显然不是这么玩的。
兰令月叫出这个数字,显然是在斗气,在摆阔,在显摆富。
兰氏,果然好有钱哦哦~
他们风中凌乱,激动一片,不过个个都不愿意这场拍卖这样子结束。如今他们心中,更是好奇,这柄剑最后能拍出什么高价。
尤其是那个神秘的,身上带着郁金香气息的少女。
方才她态度如此沉静,这却也是让众人越发坚信,这个少女是那般的不同寻常,必定是能得到与众不同的本事。
果然月蓝也没辜负他们的期待。
只见她朱唇轻启,一个令人**的数字从月蓝唇中吐露而出:“一百万钱!”
一百万钱!
一百万钱!
这个数字一叫出来,砸得晕乎乎的。
兰令月是失态了:“一百万钱?你居然出一百万钱?呵区区一把剑而已,你竟然出道这个价格。”
随即兰令月又一咬牙:“我们兰氏,难道就会输给别人不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墨舒却是紧紧的将兰令月抓住了:“小姐,你可是万万不能糊涂了,一百万钱,买一柄剑回去,也是不能向夫人交代——”
这一番话说完,墨舒也似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顿时红了红,可是语调也是极为坚决。
兰令月似极为难以接受:“罢了,有人愿意花掉一百万钱买一柄剑,我又能如何呢?”
宁晓海将她模样尽收眼底,却也是极为爽快,仿佛是夏天吃了冰水一般浑身舒畅。
这兰令月,可是辱他太甚了,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宁晓海也是禁不住冷嘲热讽:“兰大小姐,你这可是吃不到葡萄却说酸?”
兰令月冷哼一声,却没做回答。
任谁都能看得出,兰令月的心情是极为不好的。大庭广众之下,她失了这个面子,自然也是不自在的。
只见兰令月冷哼一声,回到了马车之上。
然而当马车之中只有兰令月和墨舒两个人时候,兰令月人前的怒色顿时消退得干干净净。她面上透出了一丝近乎狡黠的笑容,眼睛弯弯,有如月牙,看上却是透出了几分奸计得逞的得意。
这种亮晶晶的表情,让兰令月面上也焕发一丝诱人的光彩,看得墨舒心中微微一动——
宁晓海第一好钱财,第二好美人,第三好兵器。而其实除了这三样,但凡男人最最好面子。
月蓝桩桩件件可都占全了,她就不信宁晓海不会对这样子的香饵动心!
兰令月悄悄拉开了车帘,发现月蓝上车时候,宁晓海眼珠子情不自禁的往过去。
宁晓海显然没有怀疑什么,他又怎么会怀疑?宁晓海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易家的人包括那神秘美人都是一丘之貉。
接下来,易牟钗会给宁晓海一个机会,让宁晓海作为侍从进入斗宝大会。
当宁晓海亲眼见到月蓝身份被承认,那么他绝对不会再对月蓝有丝毫的怀疑,更不会将月蓝和那些江湖玩骗局的女骗子联系到一起。
兰令月则闭上眼睛,心忖宁晓海弱点无非酒色财气,至于阙妙朱的段数,则更比宁晓海高些。故此能震慑宁晓海的手段,却是未必对阙妙朱有效。
杨丹提及,其实这个阙妙朱是爱马之人,故此对付阙妙朱,自然是要对症下药。
一想到杨丹,兰令月心中就不舒服。她实在不愿意与杨丹合作,可是又如何?如今的她,又岂能拒绝这件事情?她实在不知道杨丹为何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实则这个时候,宁晓海确实也有了别的心思。
同样是小姐,这位神秘美人儿和易曼琳可是有天壤之别。
比如易曼琳,每月却只有三百金珠,可不似这位神秘的小姐那般,轻轻一挥手,花百万钱买下了一柄宝剑眼睛都不眨一下。宁晓海都有些鄙视易曼琳了,易曼琳要什么,还要回去撒娇,甚至要寻死觅活才能得偿所愿。只是宁晓海心中虽然在鄙视,面色却是极为温和的。
那神秘女郎如此招摇,谁知道是什么来历呢?
不过若让宁晓海相信出手就百万钱的女子是个骗子,宁晓海可是怎么也做不到,这么大手笔,要骗对象是自己却也是极为说不过去了。
次日,这位天香阁的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四海阁了。
门口,一名俏丽的婢女取出了令牌,脆生生说道:“我家小姐,来自于月氏!”
如此一句话,却是顿时惊动了阙妙朱。
只见阙妙朱心中也多了几分惊愕。
阙氏虽然给月氏送上帖子,可是那不过是一种尊敬,甚至只是一种姿态。她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西域的没落的世家,居然会来到这里。
转念一想,阙妙朱却顿时想到了什么似的,面上顿时多了几许冷笑。
及她听闻这些月氏族人衣衫极为华贵,阙妙朱更是有了定计。
这小娘子先住入天香阁,摆足了姿态,再花了百万钱买了那把宝剑,方才做足了样子现身自己面前。
呵这区区手段,自己倒也不放在心上!
阙妙朱唇角顿时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即对着身边奴仆嘱咐了几句,让下人将月氏来到的消息传得这里客人人所皆知。
这古老家族,有后人莅临,确实是惹人兴趣的。既然如此,她阙妙朱趁机煽风点火,有何不可?
旁人不知,阙妙朱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似如今月氏族人早就已经没落了。
如此豪富显然不过是某些人刻意为之了,兰令月真将自己当傻子不成?阙妙朱不屑的想。
这一次月氏终于现身人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名窈窕少女。天香阁中招待的客人乃是一名神秘的少女,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如今她当着众人轻轻的揭开了面纱,却让人眼前一亮。
眼前的女子宛如天山上的雪莲,清灵而纯洁,双颊生出了两片绯红,令人眼前一亮。
清贵之中不失三分的娇羞,生涩又楚楚可怜,如此人儿,哪里还不能激发众人内心之中一丝怜爱。
“月蓝见过诸位。”
月蓝动人的嗓音响起,少女怯涩之中又有三分的**和好奇。
这月氏小姐看来是个不经世事的人儿,只是在月蓝身边站着的一名中年妇人却似精明能干。
“妾身沈氏,见过诸位,我家小姐年纪尚轻,故此主人命我照看,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那沈氏如此说道,却是落落大方,颇显精明之色。
而就在一旁,宁晓海目光不由得落在月蓝身上,并且显得颇有兴趣。
宁晓海一直想来参加这斗宝大会,只是却也知道自己是没有这种资格的。似宁晓海这样子的人,自然是想要趁机交几个好友,成为自己的臂助。只是易牟钗最初似铁了心似的,怎么也不肯答应。然而上次宁晓海在鸣玉坊受辱了,易曼琳闹得狠了,易牟钗也终于松口了。
来之前,易牟钗倒是叮嘱了一番,只说宁晓海不过是一名下属的身份随她来的,却也要知趣了。
宁晓海虽然答应下来了,心里却是不是滋味。
只是如今看来,自己倒是有别的收获。他禁不住多看了这个月蓝几眼,如此清丽脱俗的姿容,确实是极为难得。若她真是月氏之女,倒也确实是身份尊贵。此刻宁晓海已经信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月氏之女,这骗子便是再大胆,也是断然不敢来这里行骗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香风飘来,只见阙妙朱盈盈而来。阙妙朱面掩轻纱,微宽雪嫩的额头之上,一颗朱色的丹砂鲜艳欲滴,让阙妙朱这额头也顿时多了几分妩媚味道。
阙妙朱先盈盈行礼,随即口气有几分疑惑说道:“月氏一贯便是淡漠处事,久不理会这些俗世了,让妙朱好奇的是,这一次斗宝大会竟然有月氏族人前来,当真是蓬荜生辉。”
月蓝面颊红了红,方才说道:“是母亲让我多走动。”
阙妙朱微微一堵,心忖这女子倒是会做戏的。她使了个眼神,身边一个侍女顿时说道:“月氏小姐第一次前来,照例是要以信物为凭,若是有什么得罪,还盼望月氏族人见谅。”
这一番话说出口,月蓝似听得一怔。
沈氏却是冷冷一笑,只说道:“阙三小姐何必说得这般含蓄,无非是你对我们主仆两人来到的事情充满了疑惑罢了。无非是你觉得,我们月氏来到此处,让你觉得疑惑,是一件奇怪之事。至于为何你们心有疑惑,这却无非是因为你们阙氏乃是虚伪之人。虽然每年你们每年向着月氏送了请帖,然而可是觉得月氏只不过是日落西山的家族,根本不会来参加这斗宝大会?”
阙妙朱只是淡淡说道:“这位夫人说笑了。”
一旁侍女更是帮腔说道:“我家小姐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也是斗宝大会的规矩,更是为在座各位的利益着想而已。”
沈氏淡淡一笑:“阙氏果真好大的威风。”
眼见沈氏动怒的模样,阙妙朱却更加多了几分怀疑。
在她看来,这个女人说这些话,无非是装腔作势而已,想来也是因为心虚吧。
“若有什么得罪,妙朱这里先陪个不是,只是我们阙氏,也是不会任人糊弄的。”
阙妙朱平时虽然是镇定的人,如今却也是话语之中带了几分讽刺。
只因为在阙妙朱的心中,已经是认定了,眼前的月蓝是假的,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尊贵的小姐。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儿,自然也是听得出来。
宁晓海更是皱着眉头,这个仙子似的月蓝,竟然是假的?
月蓝被如此质疑,却仍然是保持之前羞涩的模样,她抬头笑了笑说道:“沈姑姑,莫要伤了和气。既然如此,就验明正身吧。”
沈姑姑冷笑两声,随即轻轻的拍拍手掌,一个小丫鬟捧来一个制作精美的玉盒。
随即,那盒子打开,里面一枚小小的印章顿时映入了众人的眼里!
月氏的故事,甚至像是一个传说,是众人早就听闻了的。
不待沈姑姑介绍,所有的人心里都是浮起了一个念头,这是月氏的火焰印章!
及沈姑姑的手指将这枚印章举起,在众人面前一晃悠,众人眼里的热度更是加深了几分。
在场的人可都是西域有名的豪客,只是月氏的传说,对于他们而言却也是仍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那是一个传说,一个神秘的故事,是他们从小到大都听到的。有人暗中禁不住吞了口口水,盯得死死的。
此枚印章是一块古玉雕琢而成,刀工极为细腻,散发出古色古香的气息。甚至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是觉得品质非凡。印章并不大,上面还有一道金丝补好的痕迹。传闻中,月氏败亡的时候,这枚印章也是落在了地上,而就是在那个时候,这枚印章就此摔坏的。
阙妙朱却也不是很奇怪,对方既然有心假冒,又怎么会做不出逼真的印章呢?
不过这印章做得再逼真,哼那也不过是一件假物而已!
阙妙朱轻轻一挑眉头,眼中掠过了一丝嘲讽。眼见这厅内其余众人,都是被吸引了,阙妙朱心中顿时生出一丝骄傲和自负,同时对这些人生出了几分不屑!
呵!这天底下愚蠢之人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这般把戏兰令月能震慑住别人,却是对她阙妙朱没有用!
随即阙妙朱讽刺似的扫了月蓝一眼,方才缓缓说道:“虽然月氏久不与外族来往,只是阙氏一向也是月氏一族还算是有几分交情。在数年之前,月氏族长还送来了一封书信到了月氏,而这封书信之上,就有月氏方才有的火焰印章。”
可能有人以为,月氏一族久不曾与人联系,便是有了联系,自己也不会将书信带在身上。
只是她阙妙朱,却偏偏是个仔细的,不但邀请的每个家族她都了如指掌,便是原本自己从来没有预计会到的月氏,阙妙朱也是考虑到了。她可是将那封书信带在身上,
要骗过了她阙妙朱,没那么容易。
只见阙妙朱轻纱之后嫣红的唇瓣顿时绽放了一丝笑容,隐隐有几分不屑。
这些人,扯这么大画皮,花了也不知道多少钱,结果扯了这个虎皮,真是——
跳梁小丑!
看自己还不撕碎了这些人的画皮,让他们虚假的面目露在了人前。
阙妙朱想得可谓极得意,随即她扫了月蓝一眼,暗中示意,待会儿一定不能让这些所谓的月氏族人便这般走了。
沈姑姑则冷冷一笑:“阙三小姐,你当真要验?”
她口气之中分明多了几分冷凛,阙妙朱却是不以为然。
对方越不肯,自然显得是越心虚。
“这是阙氏的规矩,若有什么冒犯了,妙朱就在这里说声对不住了。”
阙妙朱笑语嫣然,如此说道。
沈姑姑忽的又笑起来:“也谈不上如何冒犯,只是只恐怕让三小姐你因为阙氏的规矩,难堪而已。”
阙妙朱目光流转,心头浮起了杨丹提及兰令月那轻佻的口气,于是阙妙朱心中顿时烦躁不悦起来。她浅浅笑着说道:“这一切只是阙氏待客的规矩而已。”
阙妙朱虽然甚少现身人前,只是留给人印象也是长袖善舞,极会笼络人心的模样。
却想不到,她如今倒是有几分咄咄逼人,莫非这月氏来使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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