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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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大人没办法,让看榜的兵丁去大金玉门外,花了两吊二百小钱给雇了匹赶脚的小驴儿。方高楼骑着马,王微骑着驴,路上还说:“哎呀,见见燕王,我们哥俩老没见了。”

    方大人一听,这还哥俩哪!一闻他酒气喷喷,心想干脆这么着。就把他带到宫里头,搁在东朝房,让他在椅子上休息。方大人自己去见驾。

    方高楼去见驾,燕王高开道听说来了法师,十分的喜悦,吩咐即刻召见。方大人一想:这玩意不能让他现在见驾。这人满身酒气,一嘴胡话,嘴里头指不定能说出什么来。回头见了燕王,一作揖,说一声,“咱哥俩老没见了。”那我这乌纱帽也就丢了,指不定脑袋都保不住。连忙说道:“这法师是方外之人,不懂礼数,恐有失仪之处。依臣愚见,不如先把老道找来,让这二人先斗法。如果赢了老道再来见驾也不算晚。到那时即便有失仪之处,大王也能原谅。如果他要赢不了老道,那也别见驾了,该杀就杀了。”

    “爱卿言之有理,好,那就找老道去。”

    当时就派人去江米巷金台馆驿把老道找来了,方大人问他怎样斗法。

    老道出主意:“无量佛,如果斗法,现在斗。就在太素宫前高搭两座法台,东面一座西面一座,法台都要三丈三高,法台上面要八仙桌子一张,太师椅一把,香炉、五供、蜡扦、黄毛边纸、朱砂笔、香菜、五谷杂粮,还有一碗无根水。你家法官需用何物,我不知道,你去问他。”

    燕王一听,就把方大人叫道跟前,问道:“咱们这法师该用何物?”

    方大人心道:谁知道他用什么啊。一琢磨,道:“干脆咱们也给他来这么一份儿得了。回头再要别的也来得及。”

    有道是人多好做活,更何况这皇宫大内。法台用一会儿的功夫就搭好了。杉篙一埋上,横着的竖着的,上头闯几块板子,底下芦席一圈,这就是法台了。三丈三高,四丈多长的杉篙就搭起来了。

    法台搭好了,这个老道就到了东边儿的这座法台底下,在法台下面叫一声:“无量佛,贫道上法台以上等候你家法师。”

    说完这话一掸袍袖,脚底下出现一股小旋风,就把他托上了法台了,武百官一看,嘿真有法术!一个个目瞪口呆。

    老道上去之后就坐到太师椅上,单手打稽首,闭目养神。

    燕王吩咐道:“方爱卿,找咱们的法师去。让他也驾风或驾云登台。”

    “是!”

    方大人就奔朝房,到了东朝房叫了两声:“法师,法师。”无人答应,一看屋中没人。心想这法师上哪儿去了?再一看,睡地上了。还打着呼噜,看起来睡得挺香。

    方大人上前拍拍,边拍边说:“别睡了别睡了,醒醒醒醒,法师醒醒。”

    王微在睡梦中摆摆手:“莫闹莫闹。”

    “谁跟你闹啊,起起起起来——”

    王微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往四周一看,皇宫内院,黄琉璃瓦绿琉璃瓦,金碧光辉富丽堂皇。

    “哎,这是哪儿啊?”

    “皇宫内院啊!”

    “我上这儿干什么来了?”

    “啊!你忘啦!……你不是来找那个老道斗法吗?”

    王微一听,坏了,这时候酒劲醒过来了几分,也想起来了前因后果。心中一想:真是喝酒误事,我喝多了啊。我会毛法术啊,哑谜这几天倒是学会了些,不过那是卖猪肉的哑谜啊。这老道又会法术。等等等等,早听王禅郭净两个说,出来混的几乎都是江湖骗子,保不齐这一个也是个骗子。但是又一想:这老道是从外国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要是真的,那不就完了。

    想着想着,咕咚一下给方大人跪下了:“老大人啊,您救命啊!”

    “哎,法师这是干什么啊,意yù何为?起来起来,你怎么了?”

    “老大人啊,我不能起来,我跟您说实在的话。”

    “什么事,法师,说。”

    “我跟您说实在的,我呀,我该死……”

    “怎,怎么回事啊?”

    “……我根本我也不会打哑谜我也不会放法术,我刚才撕皇榜我是喝酒喝醉了,酒后无德撕了国家的皇榜。我哪会打哑谜会放法术啊!不会啊!我我,老道是打外国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有法术我得死在他手里啊。这个事儿啊我是办不了了。老大人啊,您呀受点儿累,您您您跟燕王说好着点儿,别拿我当人了,拿我当风筝把我放了好不好啊!”

    “啊?嗬!”方大人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哎呀,哎呀!你这个人,往后这个酒可不能喝啊,你这叫凶饮哪!这种喝法,那可是生事啊!怎么着,你刚才酒后无德,喝醉了撕了国家的皇榜。这个事情又喝醉了闹儿戏的吗?哎你跟我这样说还可以,我跟燕王我怎么说呀?就按你这套词儿说‘他喝醉了大王您甭拿他当人了,拿他当风筝把他放喽。’那行吗那!要如果这么说的话,咱们两个人,全得死。”

    “你,你怎么也得死啊?”

    “我怎么也得死?我告诉你咱们俩人这罪名。我是漫不经心耽于失察引匪类人物入宫,我就得死。你的罪名,酒后无德撕了国家皇榜,戏耍看榜钦差大臣,入皇宫,你也得死。”

    王微一听,酒劲又上来了,噌的一下蹦起三尺多高来。把方大人吓了一跳,要打架啊!“怎么着,要要要把我打躺下你跑啊。”

    王微乐了:“老大人哪,我跟你闹着玩呢。”

    “怎么闹着玩?”

    “你想想,我不会打哑谜放法术我敢撕了国家皇榜?”

    “啊?你,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方大人气得鼻子又歪回来了。“哎!你这么开玩笑谁受得了啊!”

    “你听我说啊,我不会打哑谜放法术我能进皇宫吗?”

    “啊——那个会再好没有你别这么玩笑啊。”

    “我不是玩笑我跟你说,说实在的,酒我当时喝醉了,不过有一点,我要是不找老道斗法,我不是也活不了吗?不但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有这么句话——宁死阵前不死阵后,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么,就算我不能斗法我没有法术,那个老道打架也未必打得过我呀。不然我也是死啊。这样子,到底来了,你放心,走,找老道去。”

    方大人一听:“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你这话说的可含糊啊这个。这不是打架的事情,是斗法。”

    “你莫管了,走吧。”

    方大人一想,这这也没办法,干脆,朝篱笆一撞,撞到哪儿算哪吧,现在我也没法交差。领王微到了西边儿的法台底下:“登台吧。”然后用手一指东边儿的这座法台:“你看,老道已经在上面了。”

    王微一看,三丈三高,那老道在上面打着稽首,闭目养神。王微还有酒劲,一指老道:“睡,睡着了。”

    “嘁嘁,什么睡着了,您上台吧。”

    “哎呀,他上那边儿我得上这边儿了,我们俩要上一边争地盘就打起来了。”

    “你哪那么些废话啊!你这上就完了啊。”

    “好嘞,他怎么上的?”

    “怎么上的!法师您可多注意,他可有法术,”

    “有什么法术?”

    “什么法术?一掸袍袖,脚底下有个小旋风,把他给托上去的。他可有能耐。”

    当时王微酒劲上来,一下就急了:“你甭说了,”

    “我,我怎么又别说了?”

    “你说什么啊你,长他的威风灭我的锐气。”

    “怎么灭你锐气了?”

    “怎么灭我锐气了?老道有什么了不起啊!脚底下有个小旋风,那那,那叫什么啊?懂吗?”

    “不,不懂,那叫什么啊?”

    “叫驾妖风!妖术邪法!”

    “哦,妖术邪法。”

    “对啊,常言说的好啊,那个邪终归不能胜正。”

    “那么老道是什么啊?”

    “当然是邪。”

    “那么您哪?”

    “那还用说啊,正!”

    “您是正?”

    “嘿,提起我来你是不知道啊,跟你说,提起我老师,那是大大有名啊。”

    “哦,您老师是哪位?”

    “你知道那个王禅老祖啊?”

    “啊啊啊,鬼谷禅师,王禅老祖怎么了?”

    “那是我老师。”

    “哎呀,闹了半天您是剑仙的门徒。”

    “啊对呀,你知道那个骊山老母啊?”

    “啊啊,”

    “那是我师娘。”

    “…………,好好好,你就甭提那个了,那么您就上台吧。”

    “上台呀,露一手。”

    “露一手,怎么露?”

    “他脚驾妖风,我不能驾风,”

    “那好了,那么您……驾云?”

    “用不着。”

    “那怎么办呢?”

    “往这儿看,”王微一抬脚一拍大腿。

    “干嘛啊?”

    “腿上有功夫!法台多高?”

    “三丈三。”

    “三丈三?九丈九也不要紧。”

    “是啊,一跺脚您就跳上去。”

    “跺脚干什么呀,来人,搬梯子。”

    “搬梯子啊!吹了半天我当你什么能耐呢,搬梯子啊!不成您哪,宫里头没地儿找梯子去。”

    “没梯子我我我,我不斗了。”说完扭头就走

    “你不斗行吗,回来回来,你不斗行吗,燕王那儿看着呢。”

    “燕王在哪儿呢?”

    “往那边儿看。”带着他往法台头里带着他转,“那儿呢。”

    “哦,就那个椅子上坐着的穿黄的就是燕王?”

    “哎,就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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