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是桀骜英勇的无敌战士,是一往无前的大漠苍狼。明知强敌压境,也不能丧失战斗的勇气。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击败突厥勇士,唐狗更不能。
阿波达干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随突厥大军南下掠夺唐朝城镇的痛快情景:
忆起一手抓去,半裸的唐朝少女被他大笑着掠上马背。
少女雪白的胸膛是那么巍颤和坚挺。
忆起一刀下去,唐人头颅滚落时,颅腔里遽然冒出喷泉般的冲天血柱。
鲜红的血液在空中如花飘洒,是那么别样美丽。
“勇士们,扬起你们的战刀,射出你们的利箭。”
杀,杀,杀。杀光唐狗。
杀掉他们的男人,掠夺他们的女人,焚毁他们的房屋,踏平他们的城池。
狼性血液的沸腾,催了深入骨髓的浓浓战意,让阿波达干暂且忘却了骨咄叶护可汗的命令,悍然下令整队迎击唐军。
当然,他不想迎击唐军,而是选择退逃也是不可能的,人多势众的汹涌唐军会像猎鹿一样围捕猎杀他们。
前堵后追,他只能迎战,唐军没有给他第二条道路。
突厥骑兵纷纷拨动战马,合成一个整队,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珠,怒视奔泻而来的唐军。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正面迎敌。
“呜呜……呜……呜呜……”
唐军在冲锋到相距突厥骑兵三百步之时,阵中沉闷苍凉,带着远古气息的号角声响起,两长一短。
两翼骑兵闻到号角声快突出,铁壁合围,把阿波达干侧向突围的路早早地封死。
优势唐军的意图很明显:围歼突厥骑兵,不准备放过任何一人。
黑压压从远方漫过来的唐军中军也突然变阵。
中军迅交叉靠拢,由横变纵,原来横向并排齐奔的骑兵,在号角声中变成十几路纵队,每条纵队之间有可容纳数骑的间隔。
阿波达干心里纳闷,两军即将接战,唐军还在玩什么花样?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再有五十步,唐军中军将要进入弓箭射程。
“准备……”
阿波达干声嘶力竭地喝令部下骑兵弯弓搭箭,在唐军中军进入射程时抢先齐射,阻断唐军冲锋的势头,打乱唐军阵型。等帐下骑兵向唐军中军射出几拨密集的羽箭后,然后纵马反冲锋。
阿波达干被唐军中军变换的阵型吸引了眼球,却无暇顾及两翼突出合围的唐军。
唐军中军在一百五十步开外时,其两翼前突出的左右两军已经进入突厥骑兵百步之内。
“放……”
唐军左军两百人,右军两百人,在两位校尉的一声命令下,早就操弓在手的军士从突厥骑兵左右两翼抢先朝突厥骑队满弓劲射出四百支羽箭。
阿波达干帐下的突厥骑兵有一个小缺陷:整个骑队只有零星的护盾,他们仓皇后撤时忘了这一茬。
黑云般密集的箭雨刹那间就笼罩在突厥骑队头上,利矢穿透突厥人的皮甲,射进躯体、四肢、头颅,中箭者纷纷惨嚎着摔下战马。
“放……”
唐军两翼再次劲射,又一拨箭雨旋即飞至,如疾风暴雨扫过突厥骑队。
“勇士们,停弓,举刀。”
阿波达干近乎疯狂地咆哮,当下也不去理会两翼唐军的箭矢,既然骑队先被唐军利箭攻击,失去了齐射的阵型,他索性下令弃弓拔刀,直接进行反冲锋。
只要突入唐军中军,两军混战,唐军两翼的箭矢就不敢再行射。
在两翼唐军的箭雨中,突厥骑兵尚未跟唐军中军接阵,就又人仰马翻地折损了一百多人。
“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勇气,去吧,用你们雪亮的弯刀告诉唐狗,大突厥的无上荣耀不容玷污。”
阿波达干在唐军排山倒海的军阵面前已经失去了理智,头脑中只剩下杀戮,血腥的杀戮。
他双眼几欲爆裂,脱阵而出,身先士卒,嗷嗷直叫地率先冲向唐军的中军坚阵。
自杀式反冲锋,妄图搅乱唐军阵列。
“喝……”
一百步,唐军中军突然想起一声震天动地地齐声威喝。
数千人的暴喝,如卷席而来的风暴掠过每一个突厥骑兵的心灵,迫人的赫赫气势令反冲击的突厥骑兵寒意溢脑。
“咚咚咚……”
战鼓声,唐军中军擂起了杀敌的战鼓。
轰隆如惊雷的战鼓声,是死神的召唤。
五十步,闻到鼓声的唐军长长的夺命马槊已经抬起,寒光刺目。
“杀,杀光唐狗。”
阿波达干对唐军的战鼓声恍若未闻,穷途末路的感觉使他已经濒临疯狂。
作为一个主将,却当先冲在骑队的最前头。
滔滔杀意焚烧了他原本该有的理智。
阿波达干的这个远离理智的举动让他再也看不到接下来的惨烈杀戮,也再也闻不到唐军震撼灵魂的鼓声。
因为松漠营中军内,一支疾飞而来的雕翎羽箭回应了阿波达干的疯狂。
阿波达干充血的瞳孔里突然显现出一点寒光,寒光由远及近,面积逐渐扩大。
那一点寒光平稳飞来,如此之快,以致等到忘情冲锋的阿波达干注意到之时,一切为时已晚。
阿波达干脖子一凉,尖锐刺痛,一个冰冷的东西突然塞住了他的喉咙,这个东西还夹带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向后扯去。
阿波达干颈项的肌肉因此剧烈收缩,僵硬的感觉从咽喉直窜向全身。
这个东西霸道地阻塞他喉间的气流,使他再也喊不出下一个“杀”字。
阿波达干倔强地用力深吸一口气,企图让外面的气流涌入胸腔,然后从胸腔里挤出一股能够让他声的外出气流。
阿波达干想再次张嘴喊出一个“杀”字,振奋帐下勇士们斩杀唐军的斗志。
但他这次喷涌而出的不是高昂的呐喊,而是一股粘稠火热的鲜血。
阿波达干低头一看,他惊骇,他看到了雕翎,箭矢尾端的雕翎。
他脖子被一支雕翎羽箭完全贯穿。
阿波达干低下去的头没有能够再次抬起来,他的喉间咯咯有声,鲜血从嘴和鼻子里象喷泉一样汩汩而出,飘洒……
美丽的血花,一如他曾经亲手砍下的无数唐人的断头脖颈里喷出的血花一样美丽。
美丽,用生命之花写就的瞬间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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