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火把也能传递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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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厥人掩护骑兵队冲击而射击的成片羽箭狠狠扎进弧阵外立起的彭排上,出像破鼓般的沉闷撞击声。

    声音密集且恐怖,仿佛利矢就要破盾而入。

    偶尔有箭枝顺着彭排缝隙射中后面的唐军兵士,引一声惨叫。

    弧阵里,松漠营校尉王逸风和他手下的那团唐军军士听到头顶上梭梭掠过的箭声,看到突厥骑兵挺着张张狰狞的面孔,怪叫着扬刀疾驰而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李琅有军令在先:临阵逃脱,全团皆斩。

    王逸风相信“一次性砍掉两百颗人头”这事李琅是干得出来的。

    王逸风一直认为:出身高门大阀,从小熟读诗书的公子少爷为官,更能懂得宽宥属下,并能听取属下的建议;

    而那些出身寒族,从小困苦的寒门子弟一旦掌权,长期压抑的情绪就会爆,往往对属下十分残暴,且喜欢独断专行。

    很不幸,他的上官李琅就属于后一种。

    就好像在护送静和公主前往云州的路途,李琅不说明任何原因,就蛮横地规定一天只许行进四十里,松漠营必须严格执行,违令者斩。甚至连中使袁大人派人来询问缘由,李琅居然也能做到恍若未见。

    所以,王逸风虽然害怕苍狼一样的突厥骑兵,但还是不敢撤阵上马逃跑。

    在这里是战死,回去是被砍头死。反正都是一个死,那还不如战死在这里,至少战死沙场能让自己,极其家人得到荣耀。

    想到这里,王逸风收敛恐惧,一面命人处理伤兵,一面吼叫着喝令军士成排地拼命射击前冲的突厥骑兵。

    唐时,军队每人随弓配备三条弓弦和3o支羽箭,以及一个装箭的胡碌。

    箭也有三种:射甲箭、生仳箭、长垛箭。箭杆多用竹制或木制;箭头为精铁;箭羽一般是雁鹅羽或角鹰,使箭在空气中飞行时保持稳定。

    唐军对弓箭手要求的是射程远和火力密度强,而对精确度要求却并不高,不需要弓手百步穿杨,头顶射雕,跑马射铜钱眼。

    而是利用弓箭手使用强弓羽箭,成排成列地进行大规模齐射,用密集的箭雨杀敌。

    弧阵里面的唐军势如追风,目如流电,满开弓,紧放箭,成排轮放的箭雨密不透风,没有丝毫间歇。

    突厥骑兵片刻功夫就伤亡一百多人,而唐军箭雨的密度不减,显然在高处地势和彭排的掩护下,唐军并没出现多大的伤亡。

    ……

    阿波达干双目尽赤,恨不得将唐军生吞活剥。

    只要能清除阻路的绊马索和铁蒺藜,他的部下就可以绕道弧阵后面,对唐军前后左右实施向心攻击。

    在唐军由弧阵变为圆阵之前的空隙,他迅驰的骑兵就能突入阵中,大肆砍杀唐军。

    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肯定能攻下这两个唐军弧阵,把这群唐军的剁成碎块。

    但理智告诉他:唐军主力大军已经在迅接近他的部众。在堵路唐军早有防备的坚阵面前,不能逞一时的匹夫之勇。

    大汗的命令是会合援军,而不是让他孤军与唐军血拼,阿波达干气急败坏地大喝:

    “退兵,退兵,绕道而行。”

    绕道其实也不太容易,唐军料到他在进攻受挫后会绕道,所以在前方非常长的一面长条形区域上的草丛中都撒上了稀落的铁蒺藜和拉上零星的绊马索,清理起来要花费很长时间,只有两座山丘中间的平地上没有。

    不过,就是扔下数千部众,带领骑兵,冒着雨点般飞舞的箭矢纵马从山丘中间平地强行北撤,只怕也行不通。

    前面说不定有唐军设置的陷马坑等其他陷阱,到时候进退维谷,就会真正成为唐军两个弧阵间的箭靶子。

    很显然,前方的唐军占据地势,挟制通路,弃马布下步兵箭矢弧阵,并非要主动进攻他们,而只想迟滞他们北撤,以便于让后面的大队唐军赶来围歼他们。

    唐军主力在迫近,时间刻不容缓,阿波达干当即下令队伍回转,从远处大迂回绕道向北。

    此时天空起了鱼肚白,天色已然逐渐放亮,又一个黎明来临了。

    队伍刚回转不久,风中便隐隐传来大队骑兵的马蹄声,几千匹战马哗哗的蹄声震醒了沉睡的大地。

    沉重的马蹄声带来了瑟瑟抖的战栗,揪紧了阿波达干的心:

    唐军主力已经从后面追赶上来了。

    ……

    李琅比原定计划提前半个时辰出动大军。

    军情总是讯息万变,军事行动必须随着形势的变化而适时做出调整,不可能去规定一个死死的行动时刻。

    李琅来自信息化战争概念深入人心的后世,听很多砖家叫兽在电视上牛/逼哄哄地纸上谈兵,说什么要想夺取战场上的主动权,就必须掌握信息优势。

    这个谁不清楚,还需要嘴皮子上跑火车,满口胡说八道、颠倒黑白的“张哈夫”之流去废什么话。

    几千年前的古人早就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话简单可分为侦探敌情、传递信息、审时度势、临机应变等几个方面。

    别的暂且不表,仅仅为了让斥候把侦探到的敌情快传递给主将这一个方面,李琅就煞费头脑,骑马太慢,信鸽不可靠……自己又没能耐明电报,反正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幸好当时是晚上,且为视野开阔的草原,李琅从长城烽火得到启示,让斥候在阿波达干部和松漠营中军大营之间每隔数里,站上一个人,如同长城上的烽火台。

    阿波达干一有异动,斥候就点起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用火把传递信息:

    阿波达干想来夜袭,点的火把不动;阿波达干想趁夜开溜,点的火把就四处晃动。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证明,光是宇宙中最快的度,所以阿波达干刚刚准备整军后撤时,李琅很快就知道了。

    军情如火,李琅当即下令大军提前出击。

    ……

    地平线上,阿波达干的瞳孔先看到唐军红色的旌旗,如林的马槊;然后看到了唐军铁盔上迎风飞扬的红色帽缨。

    再后就听到了战马喷出的响鼻,铠甲撞击横刀的铿锵。

    明甲耀耀的数千铁骑如一堵堵坚墙在快朝着突厥骑兵大山压顶般的推进。

    是洪水奔泻,是海浪翻腾。

    令人胆寒的唐军铁骑。

    “整队,整队……迎战,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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