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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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不再蔚蓝,因为一层飞扬的黄土已将它覆盖;地,一片安宁,因为一切声音都被无边的杀气所压抑。

    咚

    陡然间,一声鼓响,虽是悠远,却直震良乡城头,敲入守军心底,让人直想发颤。

    “稳住、稳住!他娘的我叫你稳住!”

    “兵器都给我拿好了!”

    “谁敢退一步老子一刀砍了他!”

    ……

    应对着气势弱了下去的士兵们,军官们是又踢又打又骂,他们当然也知道面对着对面那一群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敌人,而自己最大的依靠却只有脚下的一堵城墙的时候,那心中的压力简直有如滔天。可是这不是士兵们快要气短的理由,在战场上感到慌乱那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就是那坚固的城防在心中也会变得犹如纸糊一般脆弱。

    “不对劲,颜良手下散开的游骑太少了。”

    身边各路斥候将官正一一报告侦查到的情报,可太史慈的双眼只是一指盯视着城外,隐隐的,他感到了一丝涌动的暗流。

    对面的大军人数至少六万,颜良手下骑兵两万,为牵制聘和张飞,骑兵要分成一部分,那么对面大阵之中的骑兵应该有大概一万左右,而根据斥候目测如今颜良手下骑兵数目与此相仿。

    如果说骑兵不能用来攻城,那么为了预防太史慈带兵突围,也为了预防被奇兵偷袭,把骑兵分成两班,那么如今颜良手下的游骑应该是有五千左右。可是据太史慈的观察,对面的游骑分明就只有不到一千人。

    为什么?两方加起来接近十万人马的大战,如此宽广的战场,只有数百的游骑?这连覆盖战场两翼的巡哨都有所不足吧?颜良到底在搞什么鬼?

    太史慈举起拳头,轻轻敲了两下额头,他实在搞不懂颜良此番布置,到底用意何在。

    “命各处城门不得放松,严加警戒以防颜良偷袭。索里,把你的鹰都放出去,把四面八方的情况都给摸清楚。下令路招领军留驻城中,不得轻动。”

    大战在即,太史慈既有军令下达,众军士哪敢怠慢,须臾便是领命而去。

    “让车弩准备;弓弩手,放过前排塔盾兵,以后阵工兵为第一目标;长矛手、长斧手上前,准备应对敌人云梯。”

    命令传下,城头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为了打破颜良大军先行的塔盾方阵,与其用一般的弓弩,还是那举行的车床弩效果要好得多。

    只见那如移动城墙一般的方阵刚刚进入射程,良乡城头已是几声如裂帛般的声音响起,粗如手臂的床弩摩擦着空气,挟着尖锐的嘶鸣,“笃”,一声轻响,巨大、沉重、厚实的塔盾便被轻易地击破,身后的士兵连疼痛都还来不及感受,身子便已是被撕扯成了两截。

    士兵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随着上身翻滚的他只看到了一截残破的下半身,肠子被抽出缠绕在了床弩在上,碎成小块的内脏混杂着星点的白骨飞溅到了两旁,一汪鲜血捶落地上激起了一圈的尘沙。然后,床弩继续前进,撕开了第二个士兵,接着第三个,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四肢在抽搐着,第三个士兵很想张口大叫,因为他很痛,那旋转着搅入了他胸腹的床弩带给了他无边的疼痛,他向张口高呼,他向宣泄这份痛楚。可是他做不到,他张开嘴巴,发出的只能是一声声如同破败风箱抽动时所发出的声音,低沉,嘶哑,断续。然后,沾染着破碎内脏的污血涌出,永远地淹没了他那最后的一丝声息。

    “太早了!等那方阵再近一些再发射!”

    四支床弩,十四个敌人,看着这个战果,太史慈非常不满意。虽然城头上的床弩射程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可是经过了叶成手下那些精于奇技的学生,如刘晔,改良过的床弩车,那威力可是非同一般。区区三个仅靠塔盾防护的士兵?开玩笑,在最佳射程之内,就是十个士兵,这些新型床弩也能洞穿给你看。

    “刚刚距离有多远?六百丈?”看到了手下士兵被那床弩洞穿,颜良马上敏锐地察觉到了威胁。

    “回将军,不到六百丈。”简单测算一番,辛评马上上前回答颜良提问。

    “差多少?”

    “大概三十步。”

    “只差三十步?”

    “是。”

    只差三十步,也就是和千步差不了多少,床弩的最大射距一般是千步左右,那么一般的床弩在千步的距离上能洞穿三面塔盾吗?

    当然不能。

    “下令盾阵拉开阵型,马上后撤。让弓弩手以散射阵型上前压制城头。”

    “颜将军?!”

    “马上传令!”

    一听颜良命令,审配和辛评都是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颜良就下令塔盾兵撤退,要说塔盾兵撤了,又要如何掩护后来的弓阵和步兵方阵?

    颜良没空和他们解释,只是狠瞪一眼传令兵,便是厉声呼喝,那传令兵见颜良威风,哪里还敢再有怠慢?忙不迭地就是跑去传令去了。

    “把所有冲车全都推上来,不必保留。井栏准备,其上弓弩全都换成火箭。”

    颜良命令传下,阵前军势马上一变,塔盾方阵马上停止了前进,开始徐徐后退;数个弓弩手方阵有的是马上斜向拉伸,从矩形变成了平行四边形,有的是单列以波浪形延展,有的就只是顺着原来的阵列拉开了距离;四座井栏从阵后退出,上头士兵居高临下,手中弓箭已是缠绑火油罐,随时准备予以敌人痛击;六部冲车被掩护着缓缓而行,攻城锤、强弩兵、敢战士阵列其上。

    看着对面颜良如此快速的变阵,太史慈马上就知道对方不会再让自己的床弩有多少发威的机会了。

    “床弩车校准了方位,目标敌军冲车;一队到四队弓箭手,上飞火箭,瞄准了对面井栏来打;其余弓箭手以小队进行散射,对对方弓弩兵进行压制;把滚油准备好,务必要把敌方冲车毁于城下。”

    一场大战,不过刚刚开始,两方大将已是极尽所能,所求不过一线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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