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们实在是太忙了,董卓死后,不说整个天下,就说眼下的长安城也是百废待兴,平抑物价、维持治安、安抚百姓、清点库房、任命代理官员、整顿军营……等等等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偏偏如许之多的事情要处理,此时的朝廷却是严重的人手不足,谁叫董卓先前在雒阳时杀了一大票当官的呢?4959545
先不说这些被杀得官员当中有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就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他们应付其眼前的工作来也是驾轻就熟,比如今提拔上来的小年轻不足要强上多少。可偏偏,这些人都死绝了,原西凉军投降过来的,其中朝廷敢用的也不过一两个,杯水车薪。
没办法,如今时势艰难,卢植和荀彧唯有多担待上一些了,虽然各个公衙工作的处置还是交由各衙官吏处理,可是最后的汇总批示盖印等却全都落到了两人头上,连日以来繁重的工作让得卢植和荀彧可是整个人瘦了整整两圈,形容说不出的憔悴,可是两人尽管如此的疲惫,却还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个不停,两人的勤奋也让得两人手下官吏没有一个敢放松偷懒的。
开玩笑,上官在那里拼了命地加班,你却在这里偷懒?你到底还想不想混了?
所以,被连续不断的工作压迫,一众书官吏都快要到极限了,现在一看到有人拿着书进来就恨不得把那人生撕了,仿佛这样就可以从繁重的工作当中脱身一般。幸好这也只是众人心中的一个小小的竭斯底里的妄想而已,现实当中他们依旧是在那里努力地工作着。
不过,今天很意外的,众人正忙个要死要活的,可是那两位平常只比他们更忙的大人今天确实不见了踪影,不是说他们失踪了,也不是说他们偷懒,只是刚刚有一个士兵跑了进来,把一封军报交给了卢大人,然后卢大人便很紧张地跑进了后堂,还让人马上把荀尚书丞请来议事,看样子又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公衙后堂,卢植好荀彧对面而坐,中间的矮几之上摊放着一块绢布,两人盯着绢布久久不语,后堂的气氛便多少显得有些沉闷。
“唉。”良久,卢植率先开口,可是他一开口便先是一声长叹,让人知道他此刻心中苦恼正甚,“南匈奴、白波乱军剿平,两个贼酋先后授首,天下幸甚。”
“确实天下之幸,不过卢大人想说的不是这些吧?”
卢植苦笑一声,道:“既是若如此直率,那老夫也不矫情了。若,这胡轸和张济的降军,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卢植之问本是一个小问题,可荀彧听后却也是一脸的苦恼,使劲揉了揉因使用过度而酸胀的眼睛,荀彧低声说道:“胡轸、张济降军问题不大,反正朝廷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其麾下士卒正是朝廷振兴所需,我等上书纳降便是。不过……”
说到一般荀彧又看了几上的绢布一眼,又是一声叹气出口后方才接着说道:“胡轸、张济好处理,可是吕布却是一个大麻烦。”
纳降胡轸、张济又关吕布什么事了?荀彧这话说得可真够没头没脑地,可偏偏卢植却是深以为然,因为这也正是他一直心虑之事。
“想不到那吕布竟是如此暴戾,非要屠尽西凉军上下方才罢休。”说到最近吕布追杀西凉军之事,卢植眉头便是紧紧皱起,脸上既有不满也有无可奈何。
“西凉军如今已是吕布心魔,西凉军存在一日,吕布心中便一日不得安宁。”
“可是当初丁建阳之事,他也有责任,若非他受不住董卓诱惑,又如何会铸此大错?”
“可是吕布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董卓而起,是董卓诱使他留下了如此人生污点。”摇了摇头,荀彧脸上也颇是无奈,不知是因为吕布的为人任性还是因为如今的情势?
听了荀彧的话,卢植沉默半响,决定还是不再纠结于此了,现在把注意力放到解决问题只是方才是紧要:“方今如之奈何?”
如果接受胡轸、张济投降,那么怕吕布不爽,一昏头就会提兵来打,别说,那吕布如今可是疯了一般在找西凉军的麻烦,什么人的劝都听不进去,他要不爽可是真的会提兵调头来攻打朝廷的,虽说以黄忠能为不惧吕布,可是如今朝廷大势初定,动荡能免则免方才是上策,不然只怕各地心怀不轨之徒又要跳出来闹事了,“你看,连吕布这样立下大功的有功之士都能马上逼得他造反,这样的朝廷要来何用,赶紧反了吧”。
可是不接受两人的投降,又怕两人心生惶恐之下会马上起兵作乱,那可是精锐数万西凉骑兵啊,要真乱起来,联军都散伙了,朝廷还有什么力量去平定他们啊?就是靠着黄忠和叶成一帮人支撑,打完了怕是朝廷真的就元气大伤,一蹶不振了,而且正如荀彧刚刚所言,这数万兵马对如今的朝廷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卢植实在舍不得放弃他们。
所以,如今事情要如何处置方才能两全其美实在是让卢植挠头。
“事到如今,唯有命吕布为镇西将军,让他坐镇凉州,与李儒、徐荣多多周旋了。”徐荣借道河东回返凉州的消息数日前便已经送到了荀彧面前了,以荀彧对徐荣和李儒的忌惮,他相信他们两人绝对会给吕布造成足够致命的麻烦。
“此计可行吗?”卢植听完荀彧所言,脸上仍是有着疑虑。
“吕布乃虎狼之辈,李儒、徐荣却也不是好相与的,真要说起来,吾忌惮两人的谋略与统兵更甚于吕布之武勇。”
“按若所言,吕布与两人相争,岂不是凶多吉少?若就不怕吕布败亡后,两人会挟西凉军余孽东山再起,威胁我大汉西疆?”
“不会。”摇了摇头,荀彧的话说的很是坚定,“两人纵使有能为世间少有,也是打不过吕布。”
“为何?”
“如今西凉军是丧家之犬,回返凉州不过为躲避我军追击,此军心上便是先输一筹,此又如何会是气势正盛的吕布对手?再者,如今西凉军要躲过我军追击,除了遁入西域便只有投靠青羌,然西域地处蛮荒,国中出产不多,李儒手上尚有数万兵马,仅靠西域各国难以供养,而西域各国也会怕李儒鹊巢鸠占,故而会算计于李儒;至于青羌,和董卓多年作对,若是投靠,西凉军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若是李儒选择据地而守,他们如今已是叛逆,往日在凉州又多行粗暴,只要他们敢在凉州冒头,不用朝廷和吕布动手,附近郡守便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如今虽说西凉军回返凉州能接着往日根基苟延残喘,却也因往日所行不义让自己不敢落脚,成了无根之浮萍,如此又岂会是吕布之对手?”
荀彧的分析卢植实在挑不出毛病来,只能一个劲地点头赞同,可是他脸上的疑虑却始终不见消减:“可是若,即使西凉军不会再成心腹之患,可是吕布呢?他忙于和李儒、徐荣周旋时自身无暇回头找张济、胡轸算账,可是等解决了李徐两人之后呢?你的方法只能治得住标,却治不了本啊。”说完,卢植一阵苦笑。
“卢大人认为吕布坐镇凉州就不会惹出事端?”说到如今,荀彧语气已是显得淡然许多了。
“吕布行事暴戾,为人反复,多有自私而不用人言,让他统兵凉州,怕是会惹下不少灾祸。”
“然也。即使如此,卢大人还担心什么?”
卢植不明,带着疑惑地看着荀彧,荀彧却是松了口气般轻轻一笑,道:“吕布若是惹下灾祸,陛下就不会下旨拿他问罪?”
“只怕吕布不肯就范。”与荀彧的轻松不同,卢植脸上凝重依旧。
“不肯就范更好,此正是朝廷立威之时。”
“立威?”卢植非是听不懂荀彧的话,而是感到有些不敢置信。
“数年休养生息,朝廷岂会连一个吕布都收拾不了?”
“只怕有人不会让朝廷得此喘息之机。”
“放心,万事有叶中郎顶着。”说完,荀彧又是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和他那个侄儿荀攸在算计叶成,恶作剧成功之时的竟是有着八分的相似,恶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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