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的大汉疯狂地叫嚣,手中的屠刀高举,上面沾满的全是鲜血,一群骑士跟随其后,口中兴奋地狂叫不已,驱马在街道上飞奔,肆意斩杀着惊慌逃离的百姓,也有人跳下马来,一脚踹开了路旁屋子的房门,狞笑着走入其中,抢掠,谋杀,强奸,在刀锋之下,屋里的百姓发出了一声声愤怒、不甘和惊恐的尖叫。49229
韩遂皱眉看着在城中到处肆虐的羌人乱兵,心中既气恼又无可奈何,他起兵可不是为了来劫掠的,而是梦想着能杀入雒阳,铲除掉盘踞其中的一众奸佞妄臣,再协助皇帝扫平天下,重复大汉辉煌,成就他那万世传颂的贤臣之名,为此他不惜和北宫伯玉还有李侯狼狈为奸,舍了自己的一身英明,为的就只是能获得十万羌人的支持,拉起一支部队杀进雒阳。
可是如今……
“程银,去,叫马腾马上带兵占据府库,务必要保住里头的钱粮还有军备。”
看着程银领命而去,韩遂心里却没有一丝舒展开来,而是一阵大骂羌人打乱了他的部署,自攻破金城开始,短短五日时间,乱军便一路烧杀抢掠到了略阳,原本韩遂是想占住沿途所过的城池作为自己的后方基地,但是手下的羌人却不听约束,每次攻下城池都大肆掳掠,让沿途所过是一片残破。
“该死。”
走在街道上,入眼所见都是各种的残垣断壁,被鲜血染红的,被大火焚烧过的,屋门掉落在地,窗棂破碎,焦黑的梁木断裂开来砸破了墙壁,失去支撑的屋顶由此塌陷,无数的尸体倒卧在路边,有男有女,有劳又少,甚至还有未足月的婴孩,尽管如此,可是许多兴奋的乱兵还是毫不介意地把一个个年轻的女子按倒在地,在哀求和绝望的哭喊中不住地发泄着自己的兽欲,败落的情景散落在城市的四周,这又是一座被化为了废墟的城池。
马蹄落在地上,溅起了尚未干涸的血液,几许肉屑黏在了马蹄上,当韩遂勒马时,这匹良马不舒服地刨了刨蹄子。
“梁兴,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韩遂面前,一个头发卷翘,发色略带棕黄,鼻梁高挺,面容上略带有西域血统的大汉正带着两百骑兵包围了府库,可是兵强马壮的梁兴此刻脸上却没有一点高兴的身上,反倒是一脸的铁青。
“韩帅,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韩遂驾到,后头的骑兵不敢挡道,连忙让开了道路,梁兴在前头阴测测地问了一句,然后打马一让,前方的景象便丝毫不落的尽入韩遂眼底。
“哼。”
策马上前,韩遂看了看在地上躺着的十几具尸体,再看了看死守在府库门前,一脸坚毅的大汉,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转头望向梁兴。
“马腾做得好。”
韩遂冷笑望着梁兴,一开口就是称赞了身后的马腾一句,让对面的梁兴脸上一沉,刚刚略阳城破,梁兴先是带人在城中劫掠了一番,可是后来他却发现,在这不甚富裕的略阳城,除了抢来的女人还过得去以外,根本搜刮不到多少油水,等到他满腹牢骚地骂了几句略阳“穷乡僻壤”以后,他便马上把注意力打到了城中府库上。
不管略阳怎么贫穷,集中了一城财富的府库,里头的钱粮怎么说都不会太少,劫了府库也比梁兴在外头劫掠老百姓要收入丰厚得多。
一想通了这一层,梁兴便不在迟疑,立马带着部下杀向府库,只是等他满心兴奋地赶到府库的时候,竟是看到马腾带人守在了那里。
马腾他当然认识,这个原先身为凉州刺史手下军司马,狠狠给了他们羌人叛军几个耳光的汉子,据说还是什么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就是这么一个名门之后,在自己的上司被叛徒杀死以后便毫不犹豫地投降了韩遂,成为了韩遂手下的头号勇将。
马腾一加入叛军,很快就凭借着他的勇武赢得了不少士兵的尊敬,但是与此同时,叛军当中的几个高层人物却忌惮着韩遂一系的势力在叛军中的增长,也记恨于马腾之前杀死了他们不少的部下,韩遂手握重兵这些高层暂时动不了,但是马腾他们却没少给他下绊子,可是在韩遂庇佑之下,马腾屁事没有,反倒是他们这样显露着自己的敌意,马腾和韩遂更是牢牢地抱成一团,和其余的叛军高层关系越发紧张。
如今梁兴远远看见马腾只是带着几十人守在府库门前,也是把心一横,也不减速,反而手中长枪前举,大喊一声,便带人向着马腾冲杀而来。
谁知梁兴气势汹汹地杀来,马腾却只是一声冷哼,也不回避,只是一把抽出腰畔马刀,一声怒喝,身后数十骑同做声势,然后反向梁兴发起冲锋。
两军相交,马腾勇武非常,在前马刀左右挥舞,乓啷两声,便磕开了对面冲来的两骑羌人,然后腰身一拧,右手一抬,狠狠地向着左侧的羌骑一刀斩去,噗嗤一声,左侧羌骑的脖颈被马刀豁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大篷的鲜血从中喷射而出,瞬间便把胸前的皮甲和马背染得通红,艰难地“嗬嗬”两声,羌骑便扑通一下跌落了马背。
身后骑兵见自家主将武艺非凡,都是士气一涨,口中一阵怒吼,奋勇向着梁兴所部杀去。
梁兴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见识马腾的厉害,当下心里不禁一突,就有了勒马收兵的打算,但是骑兵冲锋岂是说停就停?再说,城中道路狭窄,他部下的阵型在街道上拖成了长长的一条队列,就算他在前头刹住了脚,后头的部下也不一定能及时收住马脚,要是后头的部下真的收马不及,和前头的部下撞成一团,那到时候他就只能等着马腾慢慢地把他们斩杀殆尽了。
不过总算梁兴纵横凉州多年,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打滚多年,很快便有了计较,当下并不减速,反倒是用力一夹马腹,手中缰绳用力一拉,一个加速,竟是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马腾的兵锋,从狭窄的街道冲入了府库前的宽敞空地上。
身后的部下一见自家主将动作,也都纷纷学着一拉马缰,整个阵势瞬间转向,擦着马腾所部,躲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看着敌人居然从自己的面前逃开,马腾不屑地一声冷哼,随即一挥手中马刀,带着手下向另一边打马转身,等到马腾所部转过身来,整个阵势静悄悄的,就连战马也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声不响,显得一片肃杀,和对面梁兴所部的浮动不安闹哄哄的形成鲜明对比,马腾所部的骑术和精锐由此可见一斑。
梁兴刚刚一下子就被马腾的勇武吓破了胆,即使手下人数比对方多得多,此刻他也没有了再次发起冲锋的勇气,可是要他退走,他在一众部下面前又拉不下面子,当下进退不得,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和马腾对恃。
直到韩遂到来,展露出对马腾的包庇,这并不出梁兴预料,反倒是韩遂这么一表态,梁兴心里一松,面对在叛军之中势力不如自己的马腾,先挑起战斗的梁兴拉不下面子退走,可是面对着叛军四大巨头之一的韩遂,梁兴退走倒是觉得心安理得。
就在梁兴打算放下几句狠话,然后退去的时候,一骑快马从街道尽头飞速接近。
“报告韩帅,前方程银将军在春亭遭遇敌军伏击,损伤千余人,如今程银将军已经带领部下后退至十里外扎营戒备。”马上骑士翻身利落地落马,接着便为韩遂送上了一个坏消息。
“不可能!凉州境内哪里还有人能腾出手来设兵伏击程银?”一听完骑士报告,韩遂脸色马上大变。
“报告韩帅,程银将军说对方所骑的马不是凉州马,而是体型稍小一些的并州马,所以猜测对方是雒阳派来的援军?”
“雒阳的援军?来得这么快?我问你,可知道对方领军的是何人?”
“对方领军之人并不清楚,只知道对方追击时军中大旗上写的是太史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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