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绷紧下巴二话不说就跑到车子那里上了车一踩油门直接跑了。
身后靠在电线杆上呼吸不稳的罗烈脸色不太好看,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就缓缓蹲下来,整个人显得格外孤寂。
蓝木看着早已经没了踪影的车子,咬了一下嘴唇:“我们怎么办?跟上去?”
金云低头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跟上去能做什么,我们连那个地方在哪都不知道。”
“算了,我回去睡觉。”蓝木忿忿的嘟囔了两句就转身离开。
一直把视线放在手机上的金云抬起头看了一眼罗烈,轻声问:“死不了吧?”
“还得感谢你提供的那粒药。”罗烈扯扯嘴角:“如果你的目的是肖白,那我想我们会是朋友。”
是了,这次他能掌握小十的行踪全是金云告诉他的,包括故意留下破绽,好让国安局的人现踪迹追上来,为的就是阻拦肖白几分钟。
这个女人是他见过的最为可怕的存在,罗烈皱了一下眉,其实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被小十所伤,当然也是出自这个女人之口,还有那粒能暂时将人体内所有能量凝固的药。
“我跟你不同,你爱许乐,所以你选择了放手。”金云叹息一声:“我喜欢肖白,所以我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两句话听起来都很直白,阐述的观点罗烈并不认同,他皱眉说:“金云,两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金云笑笑。
罗烈闭上眼睛冷冷的吐出一句话:“记住你的承诺。”
“我尽力。”
金云把手机放包里,飞快的跑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车:“去会安区十锦大道天桥。”
前排驾驶座上司机从女人惊艳的容貌中回过神来,为难的说:“小姐,我快下班了,这里去天桥最起码也要一小时四五十分钟,太远了,要不您还是...”
“三倍的价钱。”金云柔柔的声音说:“麻烦了。”她微微一笑,宛如繁华绽放。
司机顿时呆滞住了,迷迷糊糊的答应了金云。
会安区十锦大道
肖白走在平坦的马路上,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他感觉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这条街上他跪下来给人磕过头,也跟野狗抢过食物,甚至去小饭馆门口捡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饭。
这条命硬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街上路人稀少,两边的商店都已经关了门,冷清的很,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陷入了沉思中。
那张图片肯定是许乐的,可他不明白许乐为什么要约他来这里,更不懂这个偏僻的地方为什么许乐会知道。
一路走到天桥下面,肖白用手摸着棱角有些圆润的石雕,手指摸到一处顿了顿,食指微用了些力道。
类似捅破纸张的声音响起,肖白不动声色的曲起手指握拳放进兜里,这一幕生的悄无声息。
他沿着石阶往上走,兜里的手指紧了紧手心的东西,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河水,呼吸突然变的急促,他环视四周,愤怒的吼道:“许乐,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他妈给老子出来!”
一两个走过的路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大概他们不懂这个相貌出众的男人怎么会神经质的大吼大叫。
肖白神色越阴沉,他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把里面仅剩的一根烟拿出来,直到把烟叼住他才现身上的打火机丢了。
想要问过路的人借个打火机,却忽地又一下子没了兴致,内心的焦虑将他的理智击溃的如同一盘散沙,再也无法冷静。
烦躁的把烟折断连同烟盒一起扔出去,肖白捋了捋头,声音里透着沉重的无力感:“我数到三,你再不给老子出来,咱俩就完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静谧。
肖白深吸一口气,:“一、二...“
听到身后的动静,肖白猛地转身,却在见到来人的时候,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惊喜表情瞬间凝固,渐渐扭曲,眼中是深深的失望和挫败:“...三。”
妈的,谁批准你离开我的,这年头英雄就那么好当吗?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来替我面对那些危险。
“肖白,回去吧。”金云走过去迟疑着伸出手放在肖白手臂上。
肖白皱着眉头侧身后退一步往桥下走:“金云,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有必要。”
“我知道啊。”金云笑着跟上肖白的脚步,语气随意,却带着淡淡的伤感:“你心里只有那个青年。”
又是一个孤冷的夜晚,一对男女行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各怀心思。
十井大道西边普通住宅区
许乐冷眼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眼底的寒意化作实质的利刃袭过去,整个房间里的气流都变的锋利。
他担心阿白会恨他,刚才他一直就站在桥底下的阴影处,有多么想跑过去像以前一样扑到阿白身上,贪婪的呼吸着温暖的气息。
在阿白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去一步,却忽然因为这个中年男人的出现不得不压制内心的渴望离开。
国家安全局是保密等级最高、成员总数最为庞大的s级情报机构,也是国家所有情报部门的中枢。
专门负责收集和分析国内和国外各国的通讯资料,旗下设有侦查局,情报局,分析通报局等一系列严谨强大的部门。
对面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中年男人叫黄飞虎,侦查局这一任的局长,在外人面前神秘而又恐惧,脸上那层面具摘掉之后跟街上的混混没什么区别。
无人知道他是怎么跟这人认识的,又是如何得到认可和信任。
当然,这些过程都不需要,重要的是结果。
“怎么,急了?”黄飞虎把桌子上的塑料袋扔过去,嘲讽着笑道:“把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你是人,血流尽了一样上天。”
许乐抿着唇把袋子里的酒精,消毒水,棉球,纱布等一些物品全拿出来,当着黄飞虎的面脱掉血淋淋的上衣处理伤口。
眉尖紧蹙,这人怎么会出现?会是罗烈出卖了他吗?
“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冷血。”黄飞虎盯着青年身上极深的血口子,掏出一根烟点抽了一口,调侃着说:“那个罗烈对你痴情了十几年,换成任何一人只怕早就动心。”
“可你竟然还在怀疑他,啧啧....”黄飞虎咂咂嘴,大口吞云吐雾,原本英俊的脸立刻变得有些模糊。
许乐闭口不言,低头处理伤口。
这世上他只信阿白一人。
“百密必有一疏,储物间里留下了你的指纹,幸好我及时蒙混过去,以后这种低级错误还是别再犯的好。”
刀刃在打火机起的火焰上来回过了几遍,许乐手持匕急速切掉伤口上面的腐肉,将子弹取出来,整个过程当中手臂平稳,动作熟练,也只是轻蹙了蹙眉尖。
黄飞虎面部肌肉跳了一下,成功的遮掩眼底的心疼,赞赏的目光看着许乐:“有些人天生就是混吃等死的命,而你,天生就适合杀戮。”
正在给伤口消毒的许乐只是淡淡的抿了一下唇角,算是默认。他享受死亡里面的那种快感,享受匕|扎|进别人的喉咙深处,鲜血如浆般喷洒出来的刺激。
有没有明天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可是阿白出现了,一切就都变了,他开始越来越贪心,患得患失,心里的欲|望让他疯狂。
“十年前,你才这么高。”黄飞虎拿手比划了一下,边回忆边说:“站在我面前说要为国家效力,呵,还真是可爱呢。”
许乐连个眼角都懒的给黄飞虎,他早已习惯了这人的跳脱性思维。
并不在意许乐的冷漠,黄飞虎摸摸下巴,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许乐:“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能在十年前就预料出十年后的事情。”
“那是我的事。”许乐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黄飞虎,放下手里的匕,把后背对着他:“帮我个忙。”
“也就你敢拿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偏偏我就吃这一套,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黄飞虎嘴上持续不变的吐着怨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时不时关注一下许乐的神色,一旦看到他脊背拉直,就会下意识的放轻力道,平时给自己处理伤口都没这么谨慎过,额头渐渐溢出一层薄汗。
“快一点。”许乐隐忍着催促。
黄飞虎白眼一翻,真是好心没好报,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心疼你吗.....
这句话他已经在心里问了很多遍,几乎每年都会拿出来说说,只可惜永远没机会说出口。
“明天陪我去一趟东林。”
许乐身子一震,后背刀尖扎进血肉里的痛楚让他怀疑那颗子弹是不是卡在骨头里。
“别乱动。”黄飞虎眼中有着后悔,他抬起手臂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平静下来凝神一鼓作气将里面的子弹取了出来。
“于飞说还想替你算一次生死,塔罗牌这玩意儿推算出来的东西有时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