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苏云,又怎么会这般纠缠,只怕是早已不屑一顾走了。李瑁忽而想到这里,只觉得更为厌烦,冷冷扫过一眼满是期盼的苏蕙娘,不置一词拂袖而去,仿佛从未听到她的叫唤声一般。
苏蕙娘急了,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看到自己了,怎么会理也不理就走了,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不然这一路上只怕再也没法子见到他了,那她只有回洛阳,死了心等着嫁给哪户卑贱的人家,过着平庸艰苦的日子。
她顾不得什么被人瞧见了,紧走几步,高声唤道:“殿下,殿下……”
却不曾想到,驿站门前俱是准备骑马的shì卫,与等着启程的仆从,早已听到她这般大声的叫唤声,不由地都吃惊地望向她,这不是郡王妃娘家的女娘么,如何会在驿站旁,口中叫嚷着殿下?难道是在叫寿王殿下?
众人的目光有猜疑,有了然,还有许多却是带着打探和轻蔑地望着苏蕙娘,寿王将手里的马鞭捏的死紧,嘴角绷得直直的,隐隐带着一丝杀气。
该死的女人,她竟然当众这般叫唤,分明是想要将先前之事公之于众,要叫朝中皆知这事,累我获罪!他此时全然没有半分怜惜之意,只恨不能让苏蕙娘消失!
苏云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只是她一时未曾察觉那是苏蕙娘的声音,却是听得外边似乎有些sāo动,打起帘子来看时,赫然便见苏蕙娘涨红了脸,愣怔地立在驿站旁,一双眼却是望着前面已经策马向前的寿王,丝毫不肯移开目光去。而一旁的仆从shì卫却都是带着丝窃笑望着苏蕙娘。
苏云大惊失sè,忙吩咐小巧下去打探出了什么事。
“郡王妃,方才四娘子她……她不知怎么一人去了驿站旁,却是与寿王殿下见过了,还当众大声唤殿下……”小巧说不下去了,那些仆从所说就是苏蕙娘意图亲近寿王殿下,却被殿下厌弃。
苏云只觉得一口气闷在xiōng口上不得下不得,虽然她与苏蕙娘不睦,但终究她们都是苏家的人,若是苏蕙娘当众在诸位贵人面前丢了脸,也是作为郡王妃娘家亲眷。她万万想不到,先前已经说得这般明白,利害都已说与苏蕙娘听了,她却还是这般执mí不悟,竟然还敢sī下去见寿王,更是当众闹了出来!
虫娘原本就不喜欢苏蕙娘,听得她这般行径,不由地又是厌恶又是恶心,只是看苏云脸sè大变,也知道她为难,开口道:“云娘莫恼,想来是那苏蕙娘自作主张,做下这等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你苦口婆心相劝,她也未必肯听,又何必放在心上。”
苏云叹了口气,脸sè冷厉起来,与小巧道:“去吩咐两个结实些的婆子,把四娘子给我驾到马车上去,把苏家带来的陪车婆子换下来,让她们看好,苏家人这一路上不许下车,便是到了驿站,也不准苏蕙娘下车来,吃食用具一概送到车上!”她停了停,道:“若是有什么差池,我惟她们是问!”
小巧知道厉害,忙应下来,快步去了后面吩咐。
苏蕙娘眼睁睁看着李瑁骑马扬长而去,瞧也不曾再瞧她一眼,原本热腾腾几yù炸开来的心慢慢冷了下来,冰冷死硬,终于死了心,jiāo艳的容颜一片灰暗,愣愣立在原地,她知道她完了,仅有的希望也破灭了,她已经顾不得旁边的仆从shì卫还在对她打量指指点点着。
潘婆子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来,低声道:“四娘子得罪了。”不由分说架着她就向苏家马车去了,玉兰不知所措地跟在后边。
将苏蕙娘塞进马车后,潘婆子利落地对两个婆子道:“好生照看好了,若有什么不妥,我必然不饶你们!”两个婆子恭敬地应下,一左一右坐在马车外,半步不离。
看着已经绝望萎靡的苏蕙娘,王氏知道必然又是失了手,恨铁不成钢地怒道:“真是无用,叫你用些心思设法接近寿王,你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还叫云娘也发现了,如今可好了,当众被人赶回来,这要是再想见可就难了!”
苏蕙娘只是依靠在马车壁上,心中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她完了,她完了!
曹氏把先前一幕看得清楚,蕙娘终究没能悬崖勒马,竟然还是独自一人悄悄去见寿王了,而寿王的态度也已经再明了不过,他毫不理会蕙娘,只怕便是不为了带兵之事,寿王也未必肯纳她进府,竟然只是蕙娘一厢情愿地想要攀附富贵。
可是现在却又该怎么办?原本要极力遮掩之事,却被蕙娘自己再一次闹开来,连车队里的人都已经知晓了,却都认为是蕙娘意图接近贵人,她的名声毁了个彻底。
王氏还在喋喋不休,又是责怪苏云太不讲情面,全然不曾把她们这些亲眷放在眼里,竟然将苏蕙娘撵了回来,若是真的爱护苏蕙娘名声,就该设法将她送进寿王府为妾,也算是苏家面上有光。
她说的极为大声,叫外头婆子听得明白,悄悄跳下马车去回潘婆子,很快又回来了,打起帘子,向着王氏冷冷望了一眼,道:“郡王妃有命,若还有敢胡言乱语之人,便扔下马车,不准随车队同行!”
这句话成功地让王氏闭了嘴,她瞪大了眼,诸多抱怨全部都堵在喉咙里,只是不敢再多说,她已经领教过苏云的厉害,知道不是吓唬她的话。
苏家人消停了,这一路上倒还清净了不少,众人也都不再多提起先前苏蕙娘所发生的事,向着长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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