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蔷薇的教导下,她们都比各国特工更胜一筹。可以说,假若她们不幸穿越到古老时空,完全没有热兵器的辅助,她们也能用冷兵器防身,更能毫不费劲地建立自己的势力和保护罩。
她们的自信让她们确定,藏住盛麒的那扇金属门不能从外而内地攻入。这就说明,盛麒和亨纳尔之间,多少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而此刻,这一点秘密,足够让连钰和黛捷将自身警惕值拉到最高。
论单打独斗,她们各自都打不过亨纳尔。
遑论这里还有一个武力值至少是原来80%的何敏,敌友为名的盛麒,以及尚未可知的各种机关。蔷薇能顶住一个盛麒,那何敏呢,机关呢?如果亨纳尔就这么掉进另一个密室,再扔几颗地雷,她们都可以手拉手告别天堂了。
以亨纳尔为中心,盛麒站在何敏的对称点上,颇有些护着亨纳尔的架势。
连钰娇笑道:“盛队长的出现真令人意料不到啊,难怪道上总说您天马行空,能屈能伸,是所有小黑们最大的敌人呢。”
小黑们……
盛麒觉得有点好笑,但微微颔首,“过奖。”
淡淡的沉默泛开。蔷薇凝着冰棺里的女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何敏则古怪地看着蔷薇的面具,不时望望黛捷;盛麒却全神贯注地望着黛捷。
而被几人盯着的黛捷风淡云轻,回握了握连钰的手,目光清冽如箭,射向亨纳尔。
“所以是什么时候,以及途径?”
众人:“……”
连何敏都不禁无语!黛捷问亨纳尔何时将蛊种入她体内,而亨纳尔将盛麒推了出来,这种种行为,不都暗示了曾和她有过亲密行为的盛麒就是祸首么!她怎么还很茫然的样子?
果然是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也会关上一扇窗。
这孩子身手超凡,脑容量似乎就比较少,还是跟社会脱节很多年了?啧。颜家人对族人果然一如既往地严厉。
盛麒眼底微光闪烁,唇瓣向上提了一个弧度。
而亨纳尔浅浅一笑,“怎么不问当事人?”
“你说什么就什么了么?”黛捷眼底一丝绿光闪过,“你首先误导我相信2号颜水落是真身,被识破后,再误导我其实根本没什么颜水落,现在,你先让我相信她才是颜水落……如果二十多年前的医用设备可以让一个活死人活到今天,那也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幼虫养在我的身体里。黑手党向来诡谲,而三十年前的教父身边曾有过湘西苗女当小三。”
她很少说这么长的话。
连钰勾唇,一脸赞赏--她的死党就有这样气死人的体质。
连树皮脸的何敏都微微变色,而盛麒却有一丝宠溺。
“你很聪明,小枳。”亨纳尔包容地笑笑,“你体内的蛊虫的确是幼时种下的,据说是苗疆圣女才能调配的‘血心蛊’,你的是子蛊,水儿身体里的是母蛊。至于那位教主夫人为何没能发现,这就不在我的理解范围了。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黑教父,你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挑拨离间啊。”连钰挑眉,流露出冷媚的风情,“若如你所说,那么盛中队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被点到名的男人微微勾唇,“贵人相助。”
连钰泪:“……”今天是肿么了?盛大叔都要妖魔化了么?
“谁?”黛捷问得掷地有声。
这就是气势啊。连钰默默点头,眼神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
盛麒柔声答:“不知道。”
黛捷没有不耐烦,继续问:“不是亨纳尔的人?”
盛麒:“身形像阿拉伯人。”
黛捷:“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盛麒嘴角弯弯,“我说我想找你,他就把我藏在这里了。至于黑教父为何会知道我在那儿,我想大概是摄像头搞的鬼吧。”
连钰囧:“可你为什么不站在黛黛面前当挡箭牌,反倒和我们站在对立面呢?盛中队的身份还在吧?你调到什么秘密异能者小队也是可能的。”
因为是兄弟的女人以及自家女人的姐妹,盛麒的耐心也够足,笑了笑说:“我不是异能者。”
连钰:“生化人也算。”
盛麒摇头,“我已经脱离反恐队。至于站在这里……因为这个位置可以看见阿绿的45度侧脸,这个角度的阿绿最美丽,而且还能借着那位老人家的防护玻璃看见黑教父的动作。这也好护着你们一点儿。”
连钰:“……这么说,这位老伯也是为欣赏黛黛最美的45度侧脸才站在那儿的么?”
盛麒眸光一凛,直直射向躺着中枪的何敏。后者抚胸一咳,面呈菜色地扭过了头。
蔷薇闻言,淡薄的目光极其不经意地扫过盛麒的眸子。在那片红棕色的海洋里,她也看不到任何的敷衍和戏谑。可其实并没有多深情,只是足够清澈,唯有坦诚的认真。
许多能涌上坦诚这个形容词的人或事,往往能比别的很多东西更令旁人信服。
目光相接的这一瞬,蔷薇确定盛麒说了真话。但她什么也没说,将目光重新放到冰棺上。
黛捷将脸向内扭转45度,更加坦诚地问:“那么你现在可以站到我和小钰的延长线上了么?”
连钰鼓掌。
何敏:“……”
盛麒唇角翘起,走了过去,嘴上款款道:“阿绿,不管我的地理位置在哪里,我总归是在乎你,势必要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在我面前欺了你。”
他正式和亨纳尔面对面,后者脸上微变色,笑道:“既然盛中队如此厚爱我儿,我这个准岳父不拿点好东西,倒可能是你要欺负我家孩子呢。”
“放心,黑教父先生,你的东西我都看不上。”盛麒淡淡道,站定,遮挡了何敏看向黛捷的视线。
亨纳尔只是笑笑。
连钰问:“所以盛大叔你打算怎么做?”
盛麒:“我听阿绿的。”
连钰点赞,“好样的!”
何敏忽然说:“带你来的人是不是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
盛麒嘴角微弯,“老人家,你在问我?”
“对。”
“哦。”盛麒眨眼,苍白的面孔上实打实的憨厚,“忘了。”
何敏胸腔里一个岔气,被蔷薇割伤的肋骨又是一抖,吐了一口血。防护罩里的亨纳尔脸色不变,但眼睫低垂,摁了转椅上一个黑色按钮。
冰棺再次上升,很缓慢,最终停在地面之上的七十公分水平线。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埋着满满的黑色炸药。同时,嘀嗒声响起,计时器显示十四分五十八秒。
只需一眼,在场几人都能肯定这是真的炸弹。
盛麒指节微凸,骨节泛白,“黑教父,这点分量也够把教堂炸成灰烬了。”
“你说得对。”亨纳尔点了点头,笑道:“我并不介意它能获得再生。”
“所以你也不介意地面上的军人因此受到殃及?”
“盛中队,你至今还认为自己是反恐处的一员吗?”亨纳尔微笑反问,“与其关心他们,倒不如想想如何让三位小姐放弃对我和何敏的决心。”
“没错。”何敏轻咳了几声,“与其揪着旧怨不放,倒不如你们先撤了吧。颜家的女娃娃,双门欠颜家的,早在三十年前就还清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也可以将你们颜家的后人留给你。”
蔷薇挥了挥手。
指间瞬间飞出两条银丝,速度极快,让何敏几乎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当他堪堪反应过来,其中一根银丝已经穿透防弹玻璃,刺穿他胸口薄薄的唐装,在他干枯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可何敏顾不得这条奇异的银丝,他本能地一闪,躲过自上而下刺来的银丝,却还是被割伤了肩膀。
何敏瞳孔微缩!
若不是他的警觉感受到杀机,他的天灵盖恐怕就得被穿了个洞!
这位颜家后人到底是怎么修炼的?为何比当初的双门武功更精锐几分?好几个疑惑在何敏心头转悠,最终还是湮灭在防备蔷薇的高度警觉里。
“你们先走吧。”蔷薇淡淡道。
连钰有点迟疑,“那黛黛的蛊?”
“不是蛊。”蔷薇依然平静。
黛捷眼底绿光一闪,也往已经被逼出矩形防弹玻璃防护区域的何敏射了枚暗器,问,“那是什么?我能感觉到一点点不同的情绪。”
“这个以后说。”
连钰碰了碰还想说话的黛捷,朝盛麒扬了扬下巴,“盛大叔,黛黛有事想拜托你。”
“嗯?”
黛捷点头,“要么撬出亨纳尔,要么将冰棺搬出去。”
一道红光从盛麒眸中闪逝,他柔和地说:“我想选第一个。”
虽然密道复杂,但要跑离爆炸区域,黛捷和连钰都不用五分钟。因此怎么说,她们还能在这里待上几分钟。
在连钰和黛捷的心里,盛麒仍不是危险时刻能托付后背的朋友。她们也不能将蔷薇独自留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哪怕帮不上多少忙,终究留下更安心。
银丝是蔷薇用得最好的武器,也是训练小岛上唯一一项,除了她没人能完美使用的武器,即便是连钰黛捷也不能。因此,本就受了重伤的何敏身上很快又多了几条细细的血痕。有些他们没能看见的地方,还有更为严重的结果。
类似断筋断骨,还是她的最温柔。
连钰嘿嘿一笑,“盛大叔,你怎么还不动手呢?我和黛黛的生命安全可交托给你了哦。”
盛麒微微颔首,投向黛捷的目光缱绻温情,带着些许明亮的光彩。黛捷看不太懂,但也礼貌地回了个比较柔和的眼神。
毕竟是让盛大叔充当一下下打手,怎么能不给点好处呢?
完成这个动作后,黛捷退了一步,半边身子掩在连钰背后,很快打开包里的掌上电脑,插上网卡,将密室里的情况传递出去。
反正已经完全闹翻,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
发给教堂附近的绝色人手后,黛捷复制了所有框入了亨纳尔的照片以及地下道的地图发给反恐处的司夜。完成这些后,她还很不客气地给君羿一个电话。
“阿绿?”
“表姐夫,亨纳尔被困梵蒂冈墓茔,请你发挥点亲人爱,将他在欧洲的所有分部都一锅端了吧。”
r市正值午时三刻,君羿猛地感受到他身边的阴气打败了日间的阳气,让他后背心激起阵阵冷寒颤栗。
“是小钰让你这么吩咐表姐夫的?”
黛捷眉心微蹙。他的重点不是该放在亨纳尔被困这一点上么?没时间想太多,黛捷乖乖答:“是我蓄谋已久的想法,和小钰无关。”
君羿:“……”
黛捷:“表姐夫,我还要蓄锐和亨纳尔pk,端他老窝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拜拜。”
“诶!”君羿都没来得及再问点别的,黛捷已经利落挂断通话。他无奈地和鸿门在欧洲的分部负责人通话,“这几天绝色有什么动作?”
“我们查到他们最近频繁出入梵蒂冈。”
果然要出事了么?君羿食指敲了敲桌面,“亨纳尔在大本营么?”
“似乎不在。”分部负责人也不确定。
君羿沉吟几秒,忽而道:“那么集中火力攻打意大利黑手党和罗马尼亚黑手党,速度要快。那些堂主死不死不要紧,关键是扫荡他们的武器库和药剂仓库。进药剂仓库时一定要小心,别中了什么奇奇怪怪或者无解的毒。另外,分一小组的人调查魔女是否在欧洲,找到她就让她来r市。”
“ok。”分部负责人应得很干脆,什么也没多问。
挂了电话,君羿唇瓣弯弯,看向32楼外的都市,漆黑瞳仁闪过一丝嘲讽。
在这番车水马龙之下,谁能想到世界某个角落正因为它的光怪陆离而血流成河?最肮脏的事物总掩藏在最光明的外表下。
黑手党……
从最初的难民营发展到今天欧洲最令人害怕的黑帮,这期间又堆砌了多少教父的尸体?
君羿并不介意在这最适合当得利渔翁的时机参与进去,因为正如阿洛斯忘不掉他被精神系药剂折磨的狼狈,他也一直记得阿洛斯偷渡到西雅图那天的场景。
青涩的少年被折磨得全身都没一块能看的皮肤,窝在不透气的木箱子里就像个废弃的棉布娃娃,比尸体还要难看。
那是黑手党对一个毫无势力的少年的手笔,那般残忍。
君羿的思绪回到十多年前,转眼又想到还在为进入左居岛而奋力的阿洛斯,末了还是给杰森去了电话,提醒他,“瑶瑶应该已经出岛,让阿洛斯做好准备吧。”
看起来很热情开朗的人,或许对感情要更为细腻羞涩。对这样的人,君羿也不介意推波助澜一次。
远在加勒比海的阿洛斯听了杰森的话,站在离左居岛海岸线最近一块礁石上,朝岛上高高的灯塔问:“小冉!只有你--在--么--”
萧小冉在小小的窗口探出头,用力点了点。
小窗户设计得巧妙,阿洛斯看不见萧小冉的脑袋,又听不见回音,继而扯着嗓子大声喊:“瑶--瑶--你--出--来--啊--我--要--走--了--”
萧小冉眨眨眼,再次点了点头。
阿洛斯又喊了十遍,最终带着半腔失落和半腔热情跳入大海,躲过暗流,奋力游到自己的小艇上,随即升帆,捞上铁锚,转舵离开。
在主岛玩得很舒服的杰森见了还穿着泳裤的阿洛斯,露出他十足平常的笑容,出奇地没有一丁点戏谑,说:“之前一直没好时机告诉你,我们在卡萨布兰卡的暗桩发现魔女在颜卿的研究所出现过。”
阿洛斯那比黄种人白皙好几分的脸黑了,立刻冲回房间换衣服,只抛下一句。
“杰森你会招报应的!”
杰森轻轻摇头,“你这孩子就是太年轻了,一句谢谢都能说成这样。”
当阿洛斯坐上前往卡萨布兰卡的飞机,他要找的人正在爱尔兰的一个小镇上舒服地游玩。而又当阿洛斯路过欧洲意大利上空,杰森找了个很恰当的时机告诉他,“黑心君说有些事需要你主导一下。如果你因此重伤到几乎不治,你就能改变你在追爱旅程中的苦逼地位,甚至获得美人垂怜。”
阿洛斯咬咬牙,在意大利的鸿门分部降落。
他先见了欧洲分部负责人,绝美的脸蛋上再无阳光,完全没有表情,语气淡淡,“瑞斯,你给我这个造型拍张照片,嗯,用偷拍的角度。这之后不管你什么时候碰上我家瑶瑶,你都可以把这张照片给她看,顺便说一句‘阿洛斯正在为伊消得人憔悴,他很想念他的新婚妻子’。你可以做到吗?”
瑞斯:“……”
第一次看头儿这么严肃,他还以为头儿要说与鸿门生死攸关的大事呢。结果……很意外,很惊喜。
“你可以做到吗?”阿洛斯重复一句。
瑞斯忙用偷拍的角度拍了两张,连连点头,“没问题,我保证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你的新婚妻子。”
阿洛斯脸色顿时布满阳光,他肯定地拍拍瑞斯的肩膀,“我看好你了,年轻人。”
瑞斯无语望苍天,貌似门主你比我小吧?
“……谢谢门主的鼓励!”
很快阿洛斯收敛两分情绪,微微一笑,道:“先跟我说说黑心君给你们的任务目标。”
定时炸弹的倒计时还剩九分钟。
何敏已经被蔷薇重创到爬不起来,盛麒还在查探包裹了亨纳尔的防护罩,而连钰和黛捷找不到任何能破坏防护罩的机关,只好先行离开。
也空下来的蔷薇望了眼盛麒,轻声问何敏,“若我带上她,计时器会缩到何时?”
何敏被她的药折磨得求死不得,他咳出几口稠血,“你……一,一分钟!你给我个痛快吧!”
蔷薇估计着连钰和黛捷现在的位置,还要等两分钟比较妥当,于是跟盛麒说:“别费劲了。”
盛麒停了动作,点点头,乖顺地退回蔷薇身边。
防护罩里,亨纳尔挂着僵硬的笑弧,“夫人,我很佩服你的定力和心智。”
“你知道多少她的事?”蔷薇问。
亨纳尔看着冰棺里的柔弱美人,唇角一勾,“她这二十三年的所有,包括她还算快乐的童年,充实的少年时期,我都一清二楚。”
“你养着她,只因为你还有用到何敏?”
“多少有一点这样的意思。”亨纳尔毫不避讳地点头,“敏叔很看重她,我多投一点目光,多照顾她一点也是应该的。”
“蛊呢?”
盛麒听得眉头微锁,目光不动声色地染上一丝疑惑。刚才不是说没有蛊么?
亨纳尔笑笑,“夫人不是很肯定没有蛊吗?”
“所以?”不能问了?
他摇摇头,“倒不是这样……呐,夫人,我很好奇,为何你似乎并不在乎我的谎话?即便是连钰和小枳都懒得和我多说,你怎么?”
因为她并不需要这些信息。蔷薇如今的目标是,将冰棺里的病弱美人带出去。
“何敏,你刚才说我可以安全无虞地带走她,现在还作数么?”想到什么,蔷薇忽然这样问。
何敏喉间的鲜血又一次喷出,他树皮般干枯的手颤巍巍地伸向亨纳尔,眼睛很奇异地带着几分恳求色彩。
盛麒忽然有点想不通。
他理解不了何敏的想法。一边是他效忠多年的亨纳尔,一边是他愧对却也灭了他师门的教主,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理会教主的提议吧?
后面的发展让盛麒更为纳闷,亨纳尔居然同意了!
再后面,盛麒都懒得放松他的惊诧表情……蔷薇当即点头,背上冰棺里的睡美人,立马冲了出去。
盛麒殿后。
密室里只剩亨纳尔与何敏,前者含笑,打开防护罩,缓慢走至何敏身前,在他殷切的视线里,浅色的眉微微一动。
“敏叔,你今天的所有表现都让我失望。”
被折磨得恨不得死去的何敏艰难地抬头,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亨纳尔仿似看不见他的表情,轻道:“你明知道水儿在我心里的分量,却在我认为还有回寰之地时毫不犹豫地将她送了出去。所以,我现在十分怀疑,你如此迫切,为的是掩盖什么?我不觉得你会因为颜夫人那一点点毒药就痛苦到妥协……别提什么愧疚,我看不见你丝毫的愧疚。”
何敏面色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吐出喉间稍显浊稠的血,“我确实是做戏。而原因……”
他的表情变得很微妙,苍老如树皮的脸孔叠着层染的诡异,乍一看,好似阿鼻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而他的声音,幽幽的。
“她颜家树大招风,也不过134口人,兼且她那一对女儿也被救出。而她,却在双门只是刀刃的情况下残忍杀害我师门的所有人,连厨房的婆子都不放过。”
“所以,我也要让她尝试,什么才叫真正的灭门。”
亨纳尔定定地看着他,“所以呢,你对水儿做了什么?”
连钰觉得后面的情况发展的相当诡异,当教主背着颜水落出来时,她更没办法理解亨纳尔的所作所为了。
没理由,黑教父大费周章逃入梵蒂冈,在暴露了自己一张底牌的情况下,还让教主将他的心上人带走吧?他又不是脑残。
连钰跟黛捷嘀咕了她的想法。
黛捷嗯了声,接道:“你觉得我身体有没有子母蛊?”
连钰嘿嘿笑了两声,“教主都说没有,那肯定没有。”
“可种种迹象……”
“都表明了有么?”连钰截断她的话,挥一挥手,“等到了更安全的地方,让教主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不就得了?反正我买教主说得对。”
“那我也跟。”
黛捷粉唇微扬,弧度极小,却让一旁绝色的几个佣兵都有些失神。难怪她俩一出道就被称之为妖姬!这容貌,美绝人寰呐。真羡慕总部那些当差的,每隔几天就能见到这对妖姬,再肤浅的人都要深沉淡定了啊。
随后,盛麒也跟随大部队去了绝色在意大利郊外的一处基地。
在基地一番打量下来,他不由感慨了一会儿。难怪反恐处总是挖不到绝色的根据地,原来人家真的完完全全奉承了大隐隐于市的哲理……谁能想到一个雪糕加工厂就是一个黑帮据地之一呢?
在车上,蔷薇就忙着给颜水落把脉,那气势……连钰也没好意思让她为自己解惑。而一下车,蔷薇又将颜水落带入研究室,她也没能找到搭话的时机。
一时间,客厅里暂时只有连钰、黛捷和盛麒。
盛麒识趣地没提教堂里的事,但连钰就随性得多。
姐妹俩八卦了一番蔷薇年轻时的爱恨情仇后,还硬灌输给盛麒,后者哭笑不得地接受--
颜蔷薇少年时因为忙着谈恋爱,所以没时间理会家族里的事,因此被人钻了空子,让多疑的政客抓了小辫子,继而派相当于特工队的双门前往猎杀。但很幸运地,颜蔷薇那段时间正好在颜家附近养胎,得知消息,立马放下两个宝宝前往救人。可惜慢了一步,她非但没能救出自己的家人,反而让不知哪儿的人将自己的孩子抱走。经此一战,颜蔷薇心如死水,独自灭了双门后,不再理会世俗界杂务,霸了几个能种药草的小岛,过起了训练孩子的生活。直到今天,她再遇当年仇人!
情节终于到了最跌宕的时候!
连钰微眯眼,作思忆状,“可惜啊可惜,教主哪知道,当初猎杀她家人的何敏居然会折服在她的英姿之下,从此过上恍恍惚惚度日如年的日子。再直到,双门满门被灭!被痛苦和仇恨折磨的他,终于还是选择了默默流泪,忘却仇恨,踏上了寻找颜蔷薇的路程。终于,皇天不负脑残氏,居然真的让他找到了颜水落--这个肖似颜蔷薇的女人!又奈何……”
盛麒有点儿想喊卡,但见黛捷似乎听得津津有味,硬生生地停住。
连钰越想越兴奋,捏了把黛捷的左颊,双目晶亮,“颜水落早已有了托付一生的男人,何敏苦思不得,却败给自己的心,开始再情敌身边保护自己的心上人!”
黛捷嘴角抽了抽,“虐恋情深变成老牛吃嫩草了么?”
连钰朝她竖起大拇指,“good!”
黛捷扬了扬唇,“继续。”
连钰顿时笑得眉眼弯弯,方才那一身的妩媚风情瞬间转化为邻家女孩般的娇俏,十分甜美。她继续编:“……世间事兜兜转转,何敏苦求不得,却又不忍伤害仍在睡中的美人,十多年的哀思让本该和颜蔷薇同龄的他,生生沧桑成了大爷!”
盛麒喉结顿了顿,自己的口水呛到。
黛捷却若有所思,“当初我们不是偷看过教主沐浴了么?虽然没看清她的美貌,但她那光滑的肌肤我还印象深刻。”
连钰脸上浮起红晕,一双凤眼朦胧潋滟。盛麒只一个眼角余光瞄到,就能猜到她脑海里绝对没多少正经剧场。
“就是啊!教主那身材绝不是隆的!”连钰yy完毕,不知觉歪了楼,“话说胸大也有胸大的坏处。想当年,我们连裹胸都没得穿的小时候!我费了好多天才适应36d为我的逃跑带来的各种难适应。”
黛捷微囧。她是很好意思了,毕竟当年窘迫的时候,她和小钰都能穿同一条内衣,当然,这是在她俩胸部还在同一个罩杯时……她示意连钰看看现场还有一个盛麒。
沉浸在当初的连钰一恍然,抬眸,不解地看着盛麒,“盛大叔,你很喜欢听我的闺房秘事么?你似乎都没有避嫌的意思。”
盛麒嘴角猛抽。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一直在深情凝视着黛捷把?很快,连钰下一句话让他不得不起身。
“哎,想当年我们家小斯就因为不懂得在黛黛面前保持性别之分,硬生生让黛黛将他从发了情的男玩伴划到对我有意思的玩伴阵营里呢。”
“我只是想多看阿绿一会儿。现在刚好,我旧伤复发,先走一步。”
连钰:“……盛大叔,拜拜。”盛大叔,你好强。
盛麒微颔首,又有些期待地看向无动于衷的黛捷。
黛捷投给他一束眸光,“拜拜。”
盛麒:“……kiss-by!”
说着,抛了个飞吻。
他走后,连钰呼了口气,四仰八叉地给黛捷一个飞吻,“亲爱的,我们吻别吧。哈哈,盛大叔都这把年纪了还不会追女孩子,真是活该!”
虽然不知道盛麒是出于何种理由才没对黛捷做出强取豪夺的行为来,但依现在的情境,她家黛黛根本没能领会盛麒任何一丁点的委婉好意。
这胶着,真看得她心情大悦!
黛捷用手在空中做了个抓住的动作,将她的飞吻丢了回去,“何敏说颜水落和大姨是双胞胎,这跟梵梵表姐的记忆不一样。”
“所以说,要是咱们也有时光机就好了。”连钰随口道,“无图无真相……而且我一点儿也不信亨纳尔说的任何话。”
“嗯。”寻根究底的话,上一辈的事其实并没有多影响她的生活轨迹。纵然刚出道时吃了亨纳尔不少亏,可根基站稳后她也给了他不少麻烦。
小钰也说过,做这行,最重要还是够刺激。
没有暗箭逼仄,又怎算得上精彩?
黛捷想着,心底最后那一丝关于颜水落的期待思怀都散去。
连钰偷瞄了眼走廊,忽然说:“黛黛……”
“嗯?”黛捷一个眼神告诉她,那边儿没人。
“嘿嘿。我就是有点儿担心教主的心情!”连钰凑近了些,低声道:“你说,教主真是你外婆么?”
“我也不知道。”这也太戏剧化了。全世界那么多孤儿,刚好她被她救走。这个概率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是奇迹,短短的人生里,哪会再来一个奇迹?
“要是能看一眼教主的真容就好了。我刚才一看到那冰棺美人的脸,差点把我吓一大跳!跟你太像了,足足五分!还有五分跟梵梵表姐!”
“而且,如果颜水落和大姨是双胞胎。听说生双胞胎也跟遗传有关的。你记得不?表姐夫九族都没有双胞胎。”连钰说着,心里又信了几分。
她最倚重的根据其实是蔷薇的态度。
这么多年,她都没见过蔷薇有过情绪波动。就看了颜水落那么一眼,她就排除万难将她带了回来。这不是在乎是什么?当初小礼子胳膊都断了她都还十分淡定地将断臂缝了回去……啧。
黛捷:“总有第一个的。”
“好吧。”连钰也发现黛捷的心思有些纠结,于是转开了话题,扯到团子身上。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便回房冲澡休息。
另一边,阿洛斯在希腊下飞机,趁着心情够不好,爽利地把黑手党一基地断了个底朝天,将人家所有高端武器都顺走,并且把看起来很高级的各种药剂都塞进了真空箱带走。
瑶瑶总会喜欢的。
当年瑶瑶不小心对那没半点人气的颜卿有好感,不就因为那人的医术有三颗星?天医什么的,都是浮云!让瑶瑶高兴了才是正道。
阿洛斯心情稍微好了些,开着飞机连夜去了意大利,终于在清晨抵达。
正虐着亨纳尔的总部,阿洛斯一个兴起,跑进了先锋队。有他在,鸿门势如破竹,攻打黑手党总部如入无人之境。
这也是亨纳尔的功劳。因为他的离开,黑手党门下六大长大开始争夺第一把手的位置,不止而激烈的内斗让外围的警戒都薄弱几分。
所以阿洛斯都打开第二扇门了,六大长老才收到消息。
有人脸色大变,“怎么甘碧诺这几年总惹到大麻烦!”
也是,这五年来,亨纳尔不停地对绝色、鸿门出手,让这两大帮派不时联合反恐处,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光论总部遭袭,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如此频率……亨纳尔就是不下位都天怒人怨。
然而,计划中可以一帆风顺的阿洛斯在差不多可以扫荡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他看见某走廊末尾闪过一个影子,速度已经和他差不多。
吩咐手下拖住六大长老及他们的亲信,阿洛斯找了个空溜了过去。
结果跟了两条长廊,阿洛斯最终在一个类似仓库的门口追上了那个黑影。远远看去,那黑影其实是穿了件浓黑长袍的人,外面还找了个斗篷,所以看不出身形,也难以分辨t的性别。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黑袍人的身手极好。
若不是不小心瞄见,他绝对发现不了t的气息。
阿洛斯淡淡地看着黑袍人,忽然眼廓猛扩。
那个人,居然瞬间消失了!
而阿洛斯一点儿也不怀疑自己的动态视力。何况他在数年前,也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冷静下来,阿洛斯发现这个黑袍人在消失之时,周围的空气是有一些波动的,如同实体化的风。这跟以前不一样。
阿洛斯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根透明的丝线缠绕着,越来越紧,几乎可以在他心上割出血痕,细碎而不容忽视的痛感在身体里蔓延着,并逐渐加深。
从前再想念那人的笑颜也不会痛到这个地步,更别说,他明了自己对瑶瑶的心意之后。阿洛斯并不信,一个人可以同时爱着两个人。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还是中计了吗?
那个黑袍人,从始至终都是幻觉吧?
阿洛斯闭了闭眼,稍微缓解心脏的疼痛。他打算先和大部队会合,免得真的让人占了便宜。可一转身,他却找不到回去的路,那条空荡的长廊也消失不见,在他面前,是翻腾着洁白浪花的沙滩,海里有可爱的海豚,而岸边,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弯着腰捡贝壳。
他下意识往右边看去。
不远处,一个精致却古色古香的六角亭翼然而立,亭子里,那个黑衣男人面无表情,但眼含温柔地凝视捡贝壳的女人。
阿洛斯心里微酸,走向那女人。
她感觉到他的靠近,从自己的贝壳堆里拣了个完整干净的,在他面前摇了摇,“阿洛斯,这个衬你的牙齿怎么样?够白吧。”
她的笑如同星芒,璀璨而温情。但阿洛斯经历了好多年才明白,她笑得这么快乐,从来不是只因为他。
“这么丑的东西你拿来跟我比?”
“谁让你侧重它的外形?阿洛斯,真难怪你总是眼红我家连翘啊,老抓不住重点的男人不可靠。鸿门要想科学发展,靠你……哎。”
“你才眼光不好!”
“……您眼光真好。”
那时候的阿洛斯情窦初开,听她这么说,念及她也算是自己看好的几个人之一,又不知怎么老想到他们在游轮上一起看海上月色的场景。
“那当然!”说完这句,正巧看见对面女人那一双莹白的小脚,蓦地脸红。
她歪着头笑,“也是,你要是眼光不好,怎能遇上我呢?”
阿洛斯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忽然一个浪头打下来,他下意识就挡在她面前。尽管如此,她也被及腿高的海潮打湿了下半身。
她的脸也被浪花溅湿,眼睫上挂着剔透的水珠。
阳光打下来,他看见她被五彩的光芒笼罩,唯美得不可思议。她顺长的乌发还有几缕沾在他的颈间,有点痒。
阿洛斯看得失神,一不留心,退潮直接打湿她的全身,并让她跌在他身前。
肌肤相贴,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让阿洛斯下意识地搂紧她。她的皮肤真的很好,不仅白皙,而且柔软。他在她后背上的手,隔着一层衣物,也能感觉到那种滑腻。他无意识地摸了摸,心跳陡然加快,好像那里面藏着一面鼓,可以永不停止地敲动。
他低下头,望见她微微颤抖的蝶骨,而领口贴近着皮肤,遮掩了她更深处的美丽,却透出曼妙的曲线。
这么多年,阿洛斯脸这样的一个旖梦都不曾做过。如今,极致的视面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已然感觉到下腹小小洛的激动。
这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她爱笑,简单,会享受生活,胆子大,还很聪明。
他所憧憬的一切,她都做得到。
“小一……”阿洛斯紧紧拥着她,在一波又一波地浪潮里,无法抑制地沦陷。
“冷。”她动了动,微凉的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
阿洛斯心里一热,吻上她的唇。比想象还要甜美的味道,让他沉湎其中不愿离开。
画面一转,白天的海面变成夜晚的游轮。他们背靠栏杆,在海的歌声里亲密无间。她身上套着他的外套,衬得她更为娇小玲珑。
被海风一吹,阿洛斯的理智回笼,他忽然觉得脑仁有点疼,难以觉察的违和感撞击着他的视觉。他知道有哪里不对劲,可偏偏说不出是什么地方。
毕竟这场景真真实实地在他生命里出现过。
她有些寂寥地看着月光下跃动的海豚,笑道:“阿洛斯,你说要不是海豚,而是大白鲨跳起来,这景色还会不会这么漂亮?”
“会。”想都不用想的答案。白鲨威武!
她又笑了笑,回头看他,“男生都喜欢凶猛一些的东西么?”
“也不全是。”阿洛斯眨眨眼,“多数女人就不凶猛。”
“咦,你喜欢女人啊?”她惊奇,“我一直以为你在暗恋艾临呢。”
“你暗恋的那个才喜欢艾妖孽!”
她眉宇染上一丝落寞,但笑意不减,“不怪我这样想,毕竟你俩真的……太喜欢打情骂俏了。上次你睡那房间,连实木的办公桌都给你俩打碎了。这战斗力,很难不让人想歪啊。”
“没逻辑的女人!难怪那谁始乱终弃。”又心酸了。
“你别乱用成语好吧?”
“本来就是,他现在对你还不如我对你好呢。”
“是了是了,我谢你救命之恩,你别提他。”
“你怎么不以身相许?”想都不想的反问句。阿洛斯不由又蹙了蹙眉……他以前真的说过这句话么?
她愣得瞪大眼,看着很可爱。
阿洛斯心底那一丝怪异也散去,饶有兴致地挑起她的下巴,用轻佻的语气说:“怎样?”
她弯唇,笑如星芒,却微微娇羞地吻了吻他的唇角,“你说呢?”
接下来又是一个缠绵的吻,阿洛斯的理智渐渐失控,他开始变得粗暴,一件一件地褪下她的衣物。初秋的海上有点凉,她不由得贴向他,对他似乎有无与伦比的信赖。
月光下,她的红晕那么美,让他心动不已。
他的理智一点一点散却。
那些想不通的细节都被他刻意地掩盖在真是无比的记忆里。
前戏最激烈时,阿洛斯眼前飘过一个虚影。
他微怔,所有动作都停下。
明亮的月光照映着海里欢快的海豚,也映着她娇羞动人的脸庞。然而,阿洛斯合上眼……那时候,那个美好的夜晚,唯一的不足,不是后半夜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是很快取代了海豚位置的大白鲨们。而是……
她喜欢的也喜欢她的那个男人。
冷漠而强势的练乔。
练乔这个名字潜入脑海,阿洛斯清晰地记起十多年前原鸣岛海滩上他的强势霸道--这样一个男人,怎会愿意让他和她走得近?
这一瞬,阿洛斯心里只有失望,却没有悲伤。
然,一个空灵的声音忽然响在耳畔。
“你一直在找我么,阿洛斯,所以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呢?一辈子。”
她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声音里充满难言的孤寂,似乎也有那么一点期待。如果还在十年前,他一定会对她有求必应。
阿洛斯:“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
“什么?”
“我一直找不到你。”
她笑,“我一直在这里啊,我在等一个能找到我的人。真没想到是你呢,我以为即使不是连翘,也会是艾临。阿洛斯,你真好。”
“嗯。”
她有些失落,“有种老人家在聊天的感觉了。”
阿洛斯微笑,“可不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多少年?”
阿洛斯低声道:“原鸣岛一役至今,已经十年了。”
“那你不是三十三岁了?变成帅大叔了啊。”她含笑道:“我以前还想过你长大以后会不会更好看呢。怎么样?身材有没有走形?你留胡子了没?感觉你沉稳很多哦。”
阿洛斯垂眸,扯了扯嘴角,“你呢?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只是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你看过封神榜么,后来变成莲藕的哪吒的那部。”
“没。怎么了?”
“我现在待的地方就像哪吒在莲蓬里的白色空间。”
阿洛斯心底有两分惊疑,抬眸凝视声音的来处,“只有白色?”
“对呀。”
“那怎么……那个,你没得雪盲症?”
“……”
------题外话------
后半部分箫烟打算明天贴上来,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嗯,就贴在这一章,差不多也是一万字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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