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段时间的君羿却很甜蜜地和一家子度过了中秋等佳节。
这是他和皓辰过的第一个中秋,四年前那次,他还是陪着君铮等人走过场……然后很苦逼地和阿洛斯玩游戏。
今年君羿还收到了皓辰精心准备的中秋礼物。
一个本质机器人,外表很芭比的音乐盒。和市面上的八音盒不同,这个被皓辰命名为“七年”的音乐盒有着24个音,能唱的歌取决于你插入的内存卡……跳舞的是一对娃娃,颜非梵和君羿的卡通造型,很可爱。他们一共也有24个动作,随着音符舞动。
君羿最喜欢他们一起跳《画心》这首歌的动作。
他不怎么懂机械,所以不清楚卡通娃娃们跳舞的原理,但他就是很喜欢。当音符从低音索猛然变成高音拉,娃娃阿羿会抬起手,娃娃小颜会整个人甩上半空,但两人的唇是相贴的,还在旋转。
“小非梵,等你生了我们也浪漫一下怎么样?”君羿一次又一次看着这个唯美的动作,突然亲了同样专注的颜非梵一下。
颜非梵拄着下巴,“很有难度啊。一不小心,我就能因为惯性飞出舞台了。”
“不会的!”君羿很肯定,又说,“要真有那时候,我就直接把你扑倒。”
“……你一天不君子就会ovr么?”颜非梵不理解一个男人怎么三句话不离流氓本质,明明……好吧,第一次见面就很流氓了。
“遇到你之前不会,遇到你之后就会了。”毫不吝惜的肉麻情话。
颜非梵歪着头,碰了碰娃娃阿羿的围巾,眨眼,“刚才怎么没跟皓辰说这种话?”
刚才收到皓辰的礼物时傻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谢谢”就乐不可支地捧着音乐盒进了卧室,右手还顺带拉上她。
“害羞嘛。”
君羿的娇羞,颜非梵完全承受不住,使劲蹭着手臂上乱舞的疙瘩,她叹了口气,“我觉得你们父子仨都越来越矫情了。”
“呃……”君羿尴尬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坚定地跳离这个话题,道:“那你说,我送什么回礼最好?”
“陪他们玩几天。”颜非梵换了首歌,“你不觉得你们最近太少交流了么。”
“也是……明天和他么一起玩真人版S好了。”
颜非梵:……有这么玩反自己的游戏么。两个恐怖头子手拉手一起玩反恐游戏,那画面感怎么想怎么有趣。
中秋夜扭捏的君爸爸再一次溜去亲亲儿子的房间睡,并约好第二天一起去r /gm会所玩真人版S。
颜非梵在家里闲着没事,便去翻看以前的相册。这三年的薄了许多,主要是皓辰的少,他们平时几乎没有休息时间,都在训练。记得他们曾经抱怨过,“那半个月的强度跟这三年的比起来,完全是小白脸。”
所以,每年也就四五张照片。有一张还是躺在床上摆POS,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的,那时候还胖嘟嘟的小脸上有浓浓的睡意。也有被晒得跟非洲黑人似的样子。
手指放在两个男子汉的笑弧上,颜非梵心里浮起淡淡的甜蜜。
皓辰没有酒窝,但只要轻轻一笑,笑弧便勾了出来,令人一看便悦之。
这是她的孩子啊,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如此出色。他们不像其他孩子那般调皮捣蛋,眼睛里清澈灵气永远多于迷茫疑惑,心地善良纯洁永远多于使坏黑暗。纵使经常和君羿斗嘴,但那都是正常的。
谁能没个叛逆期呢?皓辰四岁以前不也很难搞么?阿皓不知从哪里学会玩电脑后常常把楼上瑞的电脑黑得不能再黑。阿辰则是几乎把家里能拆的东西都拆了,最严重的一次把他们的婴儿床都拆掉……
好像一眨眼,昔日倔强不肯服软的小团子就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能自理,会赚钱,学会了让自己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快乐。
他们是多优秀的孩子。
颜非梵一点儿也不担心皓辰以后找不着女生谈恋爱。连君羿这么复杂属性的男人都有人要了,更别提她家宝贝可爱无数倍。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听了十几秒,颜非梵才伸手,将手机从盒子里拿出。
盒子也是皓辰特制的,据说可以大幅度减少手机辐射。而手机铃响的前15秒左右,是辐射最厉害的时候,皓辰一直叮嘱她别那么早接电话。
嘉芯来电。
颜非梵还没出声问候,就因那头压抑的哭声愣住了。在她的印象里,程嘉芯是外柔内刚的女生,三年前程父发病宣布退出程光董事会时,还是才23岁的程嘉芯挑起大梁的,而她本身学的并不是企管。
“怎么了,嘉芯?”
“非、非梵……我该怎么办?”程嘉芯说得断断续续,“怎么办,怎么办……”
“嘉芯,你在哪儿?”颜非梵担心起来了 。
程嘉芯呜咽得厉害,“我,我在华庭。”
怎么会在华庭?颜非梵疑惑,说:“你在那里等我,我现在过去。”
“不,不用……你还怀着身子呢。”程嘉芯突然拒绝,怎么听都有种勉强,声音低落下去,“你不用过来。”
“没关系,都六个月了,挺稳的。你现在在房里还是大堂?”颜非梵说着电话,手已经撑着地站了起来。
“非梵,谢谢你……我在2909。”
“没什么,嘉芯你别哭了。我现在就过去。”
颜非梵想了想,又给代瑶打电话,“瑶瑶,我想出去一下,你有空么?”
“去哪儿?”正巧,代瑶也想出门。
“华庭酒店,一个朋友在那儿。”
“正好路过。你先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开车过去。”因为隔壁别墅有药房,代瑶多半时间都住那边。
“嗯。”颜非梵戴上大檐帽,往小包包里塞了一小瓶安神油、钥匙串、纸巾和手机这些东西,便进了电梯。
电梯是君羿新增设的,观光型,前面没有遮蔽,为的是让空气流通。外表看着像游轮上的升降台。
君羿不在家时,颜非梵就会这样下楼。
刚走到门口,代瑶开着一辆超炫的跑车过来了。
颜非梵笑笑,“瑶瑶打算去哪儿?”
代瑶将墨镜推上发顶,踩油门,“去机场接洛宝。”
“他怎么来了?”
“休假呗。我们组织里,就数他过得最苦逼了,因为是首领,所以都没时间没机会出差。这次好不容易把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就让他来中国玩玩。说到这个,非梵你很有必要让君老大多做一点了,你看,他就光顾着挣钱了,打打杀杀的部分基本都给洛宝。”
“结了婚的男人,还是不要打打杀杀的好。”
“OMG!我差点忘了,非梵你才是你们家里最懒的那个……”代瑶夸张地苦笑。
颜非梵也跟着笑了会儿,随即问:“你是打算要跟他在一起?”
“嗯,也就他才比得上颜卿了。”说到这里,代瑶笑了一下,“你知道谁是颜卿么?你儿子坚实的后盾之一。他长得很美很美,给人的感觉大概是天山上的雪莲,可望不可即。不过大家都说他喜欢我,虽然我个人很难感觉到那份喜欢。”
颜非梵没接话。
代瑶继续笑着说:“如果一个人的喜欢深到他喜欢的人都感觉不到,这是苦情还是深情?。颜卿太深不可测,洛宝之前就担心我受欺负,君老大也说颜卿不适合我。但我原来想,爱情里,只要一个爱得明显就够了,但我忘了,我太缺爱,必须要很简单很浅显的喜欢才能感受到。”
“他为了所谓的誓言,不肯跟我去见洛宝他们。你想想,如果男朋友不肯见你的家人,那说明什么?我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可没有办法。除了师父,洛宝、杰森和君老大是我最在乎的人了。颜卿不肯见他们,那就算了。”
“听说有些族落看待誓言比看待生命还重。”颜非梵试探着说。
代瑶眼睛染上笑意,却满是自嘲,“他不是,我查得很清楚。”
“可是,阿洛斯心里不是有人么?”
“我也有啊。”代瑶轻笑,“所以,我们在一起是大势所趋。”
“如果浪漫一点……你说的颜卿抢亲呢?”
“他不会。”
要有多失望,才会对别人说出“我爱的人不会来找我”这种话?尽管不在一起的时候会很不快乐。
颜非梵没见过代瑶阿洛斯这样组合的……算什么?婚姻还是恋情?
罢了,这些也不是她能管的。
华庭很快到了,代瑶不放心她,“你在大堂等我,我停好车来找你。”
“不是要接他么。”
“那么大的人又不会迷路,顶多待会儿让他打的来这儿。”代瑶挥挥手,“等我。”
当颜非梵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坐下时,有穿着干净的服务员送来一杯温水,并恭敬道:“君夫人,程小姐等候多时了。”
颜非梵柳眉微蹙,“她在哪儿?”
“请随我来。”服务员垂眉顺眼地,声音里带着一丝强硬。
华庭和君悦的服务态度差别这么大?颜非梵只来过这里一次,但那是和梁言一起来的,倒没看到这种态度的服务员。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颜非梵摸着肚子,露出一副身子重坐不起来的模样,继而道:“嗯,你慢点走。”
服务员走出三米,感觉后面没人,然后嘴角抽了抽……怀孕的女人都那么慢?君夫人居然还没站起来。他只好退回去,低头道:“请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等我缓缓就好了。”颜非梵泄气地松了手,窝在沙发里休息。“程小姐来多久了?”
“这个我并不清楚,我值的早班。不过我换班之前程小姐似乎已经在了。”
过夜了?颜非梵眉头又皱了。
大约休息了五分钟,代瑶还没来。颜非梵微微地不安,她抬头对那服务员说:“你先去工作吧,待会儿我能自己上去。”
“程小姐交代了让我送您上去。”服务员迟疑。
“我又不是路痴。”颜非梵抿了抿嘴,似乎被他类似纠缠不清的举动惹得不高兴了。服务员连忙道歉,马上退远了。
颜非梵这才拿了手机出来给代瑶打电话,谁知道她竟不在服务区。这不合常理。
趁这个时间,她又给梁言电话--嘟嘟,无人接听。
梁言特助JO--“颜小姐,总裁不在公司。”
梁父--“小颜?言子不在家,怎么,你找他有事?”
如果梁言不在公司不在家也没跟程嘉芯在一起的话,那他会去了哪儿?加上嘉芯都哭了,难道是梁言做了什么?颜非梵捏着手机进行各种推测,又一一推翻。
又一次将电话打给代瑶,这次通了。
“瑶瑶,你在哪儿?”
回应她的是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接着是温和儒雅型的男声:“颜非梵?”
“我是。你是?”
那边没有回答,静静说:“我要见黛捷。”
颜非梵一怔。这个男人……瑶瑶是阿羿那边的,阿绿是皓辰这边的。此人声音虽听不出好坏,可代瑶是那种能随便把手机给别人而自己什么也不说的人么?难不成他是杰森?不,不会是杰森,他会叫她嫂子。
“瑶瑶呢?”
“看你多配合了。”那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笑意。
颜非梵抿紧唇,“我们的手机都可以视频,我要看到她。”顿了一下,她说:“别跟我说什么你最大,现在,要见黛捷的人是你……你称她黛捷,说明你知道她另一个身份。你觉得能站在那个高度的人会为了敌对那方的人而将自己陷入困境?”
“你不是黛捷唯一的亲人?”
“她是我唯一的娘家人,代瑶也算我唯一的婆家人。如果你撕票了呢?这不是演电视剧,你说什么就什么。谁不会挂?迟早的问题而已。”颜非梵尽量将自己表现成一个冷心冷情的好谈判专家。
那男人静了几秒,终究发过来一个视频通话申请。
颜非梵触了接受。
透过暗淡的灯光,可以看出背景是停车场。镜头对准的地面有很多脚印,看得出刚才经历了一场打斗。镜头转移着,从代瑶今早穿的高跟鞋,直到代瑶被黄色胶布贴住的嘴巴和苍白的脸色。她倏地睁开眼,望向镜头,眼睛在说“洛宝”。
不过两秒,男人关闭了视频,说:“那么颜小姐可以开始了吧。半小时内,我需要听到黛捷的声音。”
颜非梵将电话打给了君羿,他接通电话时声音里还是笑着的。
“小非梵,想我们啦?有没有好好吃饭?待会儿要记得吃饭啊。”
“阿羿,代瑶被抓了。他们要找阿绿,你先通知阿洛斯,让他先赶来华庭,我在这里等他。还有,你那些人,我怎么叫出来?”
“你别乱动。”君羿猛地大喝,“你先待在那里,我马上让人过去。小非梵,你别乱动,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动。”
“我等你。”
挂线后,君羿用对讲机告诉皓辰发生意外,让他们立刻赶去华庭,而他也边跑边给冰山打电话,“怎么回事?魔女怎么出事了?”
冰山那边都懵了,“魔女出事?她不是去了机场么。”
“那和小非梵在一起的是谁?”君羿突然觉得全身冰冷。相较颜非梵,冰山等人和代瑶共同生活了十多年,不可能认错。而且,代瑶身上的药香是模仿不了的。
冰山一边出面到颜非梵身边,一边说:“今早9点,魔女说阿洛斯要过来,所以特地去接机。然后夫人刚好有事出门,她们就一起出发了。夫人到了华庭之后,魔女跟我们说她要去机场,就不陪夫人看朋友了。我们看到她的车开走了。”
现在是10:08。静安到华庭不塞车需要37分钟,四舍五入就当40分钟,也就是说,颜非梵一个人在华庭待了28分钟。可代瑶,到底是被抓了还是去了机场?
“小非梵说有人给她打电话说代瑶被抓了,你们确定开车离开的是代瑶?”
冰山怔怔地摇头,“发型一样,墨镜是煊买的,我认得那个限量版的牌子。”
“马上去确定,顺便把阿洛斯也叫去华庭……”向冰山交代好一切,君羿拿了对讲机对皓辰说:“你们去查华庭附近的停车场监控,我问一下小非梵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君羿心思百转千回,越发担心。
要不是之前那位服务员又过来了,颜非梵就该忘了29楼还有个程嘉芯,她有些烦躁,“你去干你的吧。”
服务员一愣,都忘了走。
颜非梵给程嘉芯打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
此时易装成生意人的鸿门水立方出现,看到颜非梵,显得很惊喜,他摆摆手,示意服务员可以走了,“君夫人,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呢。真是幸会,幸会。”
服务员无奈,也只能去做别的了。看来29楼客人拜托的事是做不成了。
颜非梵低声道:“你能让人去2909看看什么事么?我朋友在那儿。”
水立方点头,立刻用微型联络器告诉冰山,“2909,夫人的朋友在,你让人去看看情况,估计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颜非梵一愣,她最初觉得那服务员的态度太强硬所以感到奇怪,并没有把程嘉芯的坏心情和代瑶的被抓联系起来。
可现在的情况是?
“夫人没听说过口技?”水立方笑道:“毕竟您之前听到的都是声音。”
“哦。”颜非梵点头,等着各方消息。
眼见分针一点一点地转,离那男人要求的三十分钟只剩下一半。颜非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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