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席话,讲得很到位,很动听。齐老师不在外交部,或者在新闻部门担任发言人,那真是太亏了。她的口才,令天地动容,让她的下属哑口无言。金莲当然喜不自胜,刚才的表演得到了肯定,于是得意洋洋起来,连说话的音调都高了八度,如果墙壁是泥巴糊的,没准会往下掉渣子。
金莲的血压高,声调高,就让春燕不自在起来,也让其他同事不自在起来。德志不知道别人感受怎样,倒是觉得自己的后背脊梁阵阵发凉,她的言语具有穿透力,因着讨好了齐老师,反而得罪了众人。在这件事上,齐老师拉拢了金莲,却将众人推向远处。德志感到这个不妙,但是,话语权在有权力的人那里,不会倾斜在地位低的人那里。
有种人,生来不能得到表彰,那就是小人。小人得到表彰,特别是骗来的荣耀,就更像真的,越发心高气傲,不可一世。金莲得到齐老师的表扬,她越发肯定自己是对的,下次还会以欺骗的方式得到表扬,不管不顾同事的看法,眼睛往上看,既不看旁边,也不往下看,只要讨得领导欢心就行,管他什么异议或者异样的眼光,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齐老师看人,只看表面,觉得这个人看着顺眼,就相信,不顺眼,就怀疑。金莲看上去老实憨厚,实则包含祸心,老是怕吃亏,总要占人家便宜,如同贼一般,总也不走空,总是有所收获。而春燕则不同,春燕心直口快,也贪点小便宜,因为嘴巴犀利,得理不饶人,得了便宜,却无法消受,被齐老师批个狗血喷头,无地自容。
春燕不吃亏,却没有金莲的道行深,金莲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得了好处,暗处享受,甚至还得齐老师的表扬。而春燕,正像部队上新兵训练,年三十晚上吃饺子,都是饿怕了的人,饺子刚盛在碗里准备开吃的时候,紧急哨子一吹,立马集合,//到嘴的饺子,却吃不到,因军令如山倒。春燕刚好就是这样的,有福却难消受。
说俗一点,正如放屁。响屁一般不臭,臭屁一般是闷的。金莲爱放闷屁,臭不可闻;春燕爱放响屁,不臭。但是,因为经常放响屁,给领导和同事的印象,春燕爱放屁。以后,金莲放的所有闷屁都算在春燕的头上了,春燕苦不堪言,但是却无法证明那屁不是自己放的。正如黄泥巴糊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好事总是轮到金莲,因为金莲会装,领导信赖老实人;坏事总是春燕的,因春燕口快,心思再好,人家看不到,所以总是背黑锅。在金莲和春燕的斗争中,春燕总是败下阵来,金莲凭着演技高超,总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是,德志才来的时候,对其膜拜,然后就不再,原因很简单,能讲不能做,何必要讲?那不是骗子是什么,只不过,是领导级别的骗子,明知是骗,也要装作信,因为是打工的,处在这样的体制下,人人都要装作相信,这样,骗子才开心,才得意,不至于揭穿了领导的表演,使领导无地自容,威严扫地,激起其愤怒,那样,日子就不好过了。
金莲很愿意做齐老师的门徒,齐老师也很愿意骗着她玩,她呢,还笑嘻嘻地,谄媚之状,无法用字来描写。其他人却不这样,正因为如此,齐老师愿意被捧,就有来捧场的人,齐老师一瞌睡,就遇到一个枕头,岂不过瘾?这个枕头是肉做的,提供肉的就是金莲。
这样的表演还在持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终结。德志看惯了这种表演,也逐渐变得麻木。设想一下,电脑就是金莲所偷,因为她有宿舍钥匙,因为她老公是开车的,她儿子是开车的,她又深得齐老师信任和喜爱,那么,她就有充足的理由来拿走电脑,一点都不奇怪,跟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不存在偷这个单词。
那么,从拥有钥匙,到拥有领导的心,从而拥有公家的电脑,那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根本没有任何申请,也不存在任何悬念,公安机关破案,遥遥无望也是正常,即便侦破,有了保护伞,自己家的人拿自己家的东西,苦主不告,谁会追究呢?
这些事都没有根据,只是在做合理地推测,从小机构到大国家,都是这样一个道理。宠臣从来都是有恃无恐的,胆大包天,出事也不怕,有人保着,有人担责,自己不用操心,不用烦忧,只要会拍马,会送东西,会巴结上司,都非常好。领导喜欢,即便没有学历,没有健康,没有外表,没有形象,也无所谓。只要把领导维持好,领导会为你搞定一切。
有对联说得好“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是“不服不行”,真是绝对了。金莲深知自己生来跛脚,这个缺陷伴随她多年,造成心理扭曲,有些变态了。好在众人还能忍耐,习惯了她的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或者高声说话,她的缺陷,让她自卑,她的极端自卑,就要处处争先,争出风头,想让别人不敢小看,从而满足她好胜的不甘于后的好斗之心。谁要是一句话不够谨慎,就可能遭致劈头盖脸地批驳,直至将对方弄得鸦雀无声,完全熄火,不敢再犟为止。
这样的愚蠢至极的人,机构不敢拿她怎么样,因她深得领导的喜爱。其他比金莲强的人,个个收敛,不敢表现,让金莲一个人在舞台上表演。表演者不嫌丑,观看者又如何?除非你不看,否则,她就要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只要她开心,哪管你烦不烦。
如果再多一个像金莲这样的人,德志肯定要辞职,这样一颗老鼠屎,会坏掉一锅汤,如果有两颗,岂不让人去死。齐老师所宠爱的,大多是坏坏的那种,这说明什么,说明领导也是坏坏的那种,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坏坏的,就不会相互吸引;好人和坏人不会走到一起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根本不可能说完整句话的。
比如宋浪,很受领导喜爱,结果死掉。如果不被过分宠爱,也就不会死掉,溺爱的孩子没有一个成器的。这话不假。现在,受宠爱的就是金莲,可能是下一个牺牲品。当领导给你一个接一个的好处时,那么,你就离死或者离失业不远了。
打扫完卫生,各自回房休息。准备开会。德志始终保持和领导一定的距离,免得被灼伤,领导身上的光芒四射,火力十足,很容易被烤着,最好离远点,到安全区才行。
休息的时候,德志的脑袋里不停地转,齐老师可是牧师啊,怎么比属世的人还不如呢?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公正公平公义,那么在小小的机构里,应该努力实现出来吧,可惜,没有,小机构处在大环境下,小机构处于整个社会有机构造系统中,如果社会不能提供公义,那么,处于社会之下的小机构,也很难实现。
想着想着,德志就睡着了。中午午休的时间总是很短,宿舍里人一多,就难保安静,总有人弄出声音,没有点动静似乎就不能征民自己存在似的。
然后,被喊起来开会。德志起来,洗了一把脸,然后,拿着笔记本和笔,到了客厅,也是会议室。客厅里已经没有挂白纸,写报告,也都需要用电脑来打字,然后用u盘存入,再插入电脑就能用了。
每逢开会,对金莲和余哥最具挑战性的是打字,他们不常用电脑,金莲不懂拼音,余哥也是,只好借助五笔,即便是五笔,金莲仍然记不住。余哥勉强,但是报告打出来,用投影仪放到墙上,反而更显得错字多多,可以装满一箩筐。
金莲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她有高血压,晚上睡不好,就把时间用来修改报告上。一篇报告,翻来覆去地修改,润色,如同在写章,因此,她的报告错别字就少一些,但是当地的方言却多一些。有时候听她讲报告,念普通话听起来很难受,不如讲方言还原汁原味一些,既方便,又亲切,总比捏腔拿调地学说普通话听起来舒服。
大姨妈齐老师只要不忙,在没当官之前,比较清闲,只教教书就可以了,有大把的时间来开会。开会时,齐老师不太懂项目,可是,她喜欢凭自己的主观想法来为项目支招儿,她的办法绝大部分流产,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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