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乐而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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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童紧紧跟在一少年身后。望着少年的天真模样,听着少年唱的优美歌声,有些自我忘形。一直向前走,来到一个红色大门下。两扇门紧闭,少年扬了扬手,大门中间开了个小门。少年走了进去,宇童被挡在门外。宇童心想:“这个星球上管的严,有规有矩。这叫防患未然。”

    宇童想着转身要走,一青年走来,伸手抓住宇童的手。宇童只觉得骨酥筋断皮裂,阵阵疼痛入心。“哎哟!”着说:“轻点!轻一点!”

    青年说:“我本来就没有用力,叫我怎样个轻法?”

    宇童见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仰面看去,不由大吃一惊说:“你的个儿太高了,足有九尺。”

    “哈!哈!”青年笑着说:“真是,‘小水沟里的泥鳅——没有见过大世面。’我们厂内的搬运专家,个儿才叫大呢。不方,请你去看看。”

    宇童想走,却离不开,只好听人安排。跟随青年离开大门,走进一个房门。只见一个长方矮桌,三面围着高背沙发。一个中年人,正面对着墙壁上的荧屏,见有人来,转过了身。个儿虽然没有青年高,好似石雕泥塑,不肥不瘦。青年松开宇童手。两人手比划着,不知说些什么,青年出门而去。

    中年人面向宇童说:“请坐。饿了吧?就送饭来。”

    宇童看看,房内除去桌子和沙发,屋徒四壁。心想:“这个星球上,人的组织纪律虽说严格,待人却是大爱无疆。”忙说了声:“谢!谢!”

    宇童以为饭是从门外送来,说了声“谢!谢!”,把眼光投向门外。只听见身边有人说:“尊敬的客人,请用饭。”

    转眼去看,见饭已摆在桌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笔杆似的立在自己身旁。宇童想:“搞的啥名堂,处处事事好似演魔术。”肚内饥,主人劝让,宇童没有考虑许多,手拿起吃的就吃,端起喝的就喝,一会儿填满了肚子。

    小姑娘收拾完毕,又用湿巾纸,把桌擦干净。然后,端起杂物迎壁走去。宇生忙伸手,拉住姑娘衣服劝道:“我知道打工难,天下路千条,年轻轻的,可不能走撞墙这条路。有过不去的坎,告诉我。我妹妹宇燕就住在附近,很富有。我让她帮你。她定会……。”

    话没有说完,墙壁上开了一个小门。姑娘回头一笑,立刻走过小门。小门随时合闭,墙壁恢复原貌。宇童赞叹说:“真好!天衣无缝。”

    转脸看见,中年男人正朝他笑。宇童多了心,一时面红过耳。暗暗埋怨自己,作事太粗心大意。人家是个小姑娘,我一个男孩子,怎能动手动脚。常说,‘男女有别’。宇童你怎么忘了呢?老人不是屡次教导,‘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各避嫌疑。

    宇童不好意思,面向中年人,深深鞠了一躬,扭身要走,被中年伸手拽住。中年人一本正经说:“在我们这里,要听我们的。”

    宇童想:“世上哪里有白吃的饭。让我吃饭,可能是为了让我给他们干活。‘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干活就干活吧。”

    中年人拿顶帽子,戴在宇童头上,拿来一双靴子,让宇童穿上。然后,牵着宇童的手走出屋门,进了一个大门。

    宇童三面看看,一条宽直大道,两侧花草铺地,树木成行。问道:“同志,你们这里是花园,是工厂?”

    中年人说:“工厂。花园式的工厂。”

    往前走,见三、五个少年模样的人,在整修道路。宇童说:“你们星球上什么都好,用童工劳动不好。”

    中年人手指着说:“他们的年龄不算小,在这里工作,百年有余。”

    “骗人”宇童说:“看着你的面目,比他们老。年龄一定比他们大。”

    “你看错了。”中年人说:“他们的年纪比我大。今天我刚刚二十四周岁。”

    “又一次骗人。”宇童说:“不说是在你们科学发达的星球上,就是在我们星球上,看你的长相也有四十岁。”

    中年人说:“这个问题只有去问科学。”

    宇童说:“你们,有了科学,胡乱搞,把老年人搞小,把小人搞老。让外来人,看不出来,猜不透。”

    中年人说:“科学是枝花,全靠人当家。谁能掌握它,谁就有办法。”

    二人说着走着,面前出现一堵红色高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宏伟。清晰听见,墙的对面有,“砰!嘭!隆!咚!”的响声。宇童暗想:“今日我的这顿饭,可能要付出大代价。”又一想:“自己‘因无背后眼,只当耳旁风。’”

    绕过一个墙角。从西方来到南方,一大门开在墙中央。大门没有人看守,车辆出出进进,像似两股流水。中年人介绍说:“第一道门有看守,是怕野兽闯进厂区。二道门没有看守,主要供拉物资的车辆通过。墙是为了阻挡厂内废气废物。”

    宇童仔细看看,每辆车上没有司机。见到前面有障碍物,会绕道而行。如同列队行走的蚂蚁,在道路上拐来拐去。速度不减。心想:“科学发达的人类,真是花样繁多,变化无常,让人耳目一新。”

    中年人要宇童过马路,宇童心里害怕,踯躅不前。中年人说:“这些车辆,动作非常灵敏,不会撞上人。”说着手拉宇童上了马路。宇童吓得发梢直立,汗水如雨。中年人又说:“‘分明指于平川路,反把忠言当恶言。’”

    宇童不懂,也不敢多语。‘哑巴吞下黄柏味,难将苦口向人言。’见车辆真的不撞人,宇童来了胆量。正往行走,只听见“嗖!”的一声,一辆车子从头顶飞了过去。宇童打了个寒颤。中年人看着宇童,笑了笑说:“不要怕,车子知彼知己。那是一辆空车,要是辆重车,就飞不起来了。”

    “好险的一幕。”宇童说:“没注意,冷不防来了一辆车。差一点撞在我身上。”

    中年人笑了笑说:“你像个彻头彻尾的大老粗,见啥就稀奇,啥也不懂。”

    宇童夸奖说:“你们这一代人聪明,我是比不上。“

    中年人说:“你看到的这些东西,可不是一代人,一朝一夕能做成的。是后人脚步前尘,多少代人的血汗结晶。”说着向宇童问道:“别的人都是,三三两两,双双对对。你怎么光杆司令,形单影双?”

    宇童说:“走散了,所以,我显得孤孤单单。”说着回望了一眼。“没关系。这里事物新鲜,让人心旷神怡。我看上几眼,就顺老路回去。”

    中年人问:“刚才同你一起来的小孩,你认识吗?”

    “不认的。”宇童说:“偶然相遇。我以为他是个牧童,同行。听唱的歌声入耳,不知不觉跟了过来。”

    中年人说:“人都是这样,初到一个地方,觉得看啥啥新鲜。天长日久了,就会觉得不新鲜。慢慢看到了事物的缺陷,成了美中不足。”

    宇童说:“常有人讲,‘一个人类的满足之日,就是星球的停止转动之时。’”

    中年人说:“‘千乘之主,万家之侯,尚忧患贫。何况我们匹夫、编户、遮民。’这叫,‘嘴吃着碗里,眼看着囤里,心想着地里。’”

    两人从一小门走进高墙。宇童仰面去看,不见天日,好像是一座很宽大的厂房。不知是何处送来的光亮,房里房外的亮度一个样。烟雾如条条灰色丝线,在人头顶高处,时上时下,浮浮飘飘。又像水上漣漪,又像乐谱的曲线。忽然一丝风拂耳而过,空中的烟纱消失了,却送来火烧焦碳的味道。

    宇童看看,有人在工作,就是听不到说话声。中年人介绍说:“这里是大庭广众,炼铁厂的最后一个车间。这里人,按批按号把炼成的材料,堆放在一起。”

    宇童看着搬、扛、抬的工人,一步步艰难行走。带有责备的说:“你们老板的心,也太狠太重。只知让人劳动,不管人死活。瞧!他们的工作,多辛苦。要学‘菩萨低眉——大慈大悲。’”

    中年人说:“劳动致富。”

    宇童反对说:“人累死了,要财富有何用?”

    “它们不苦也不累。”中年人说:“是量力而行。”

    宇童说:“‘而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忙忙碌碌,马不停蹄,分秒必争。怎能说不累呢?常说,‘拿人工钱被人管。’他们有苦不敢说,有话不敢言。只好仰人鼻息。”说完又说:“这叫‘口含黄柏味,有苦自己知。’”

    “看你,口如,‘悬河泄水——涛涛不绝。’得理不让人。”中年人说:“我讲你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一问它们。”说着自语道:“‘是非只因闲撩拨,烦恼皆因不老成。’”

    中年人的话,宇童实在不信。走上前,向着双手抱一块长方铁的人,鞠一躬问:“大叔,干活累不累?”抱铁的人,只是急急赶路。晃了晃头,脚步没有停,也没有开口。宇童又去,向一个肩扛铁块的人,鞠一躬问:“大叔,累不累?”扛铁的人摇了摇手,同样没有停脚回话。

    中年人说:“我没有说谎吧?”

    宇童想了想说:“不!定是老板,约法三章,他们怕解雇,家中老、小没饭吃。有泪肚内流,有话心中压。……。”

    中年人说:“‘树不修长不高,人愈压愈奋进。’寒门出才子。就是这个理。此地有一民谣,‘杞国马家富似王,金银多得筑壁墙。只因生个败家子,万万家业嫖赌光。百结鹑衣寸寸针,拉棍乞讨大街上。’”

    “别来这套。”宇童说:“瞧你说的绘影绘声,我不信。我只信一个理,‘恶不可积,过不可长。’‘物极必反。’‘善不积不昌,恶不积不丧。’做人,要以仁待人。做事,要以诚对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中年人抢言说:“什么,最毒蝎子针,最狠剥削者的心。我们这里是,自择生活,温和相处。世人皆知,大众纷纭:‘受用须从勤苦得,**赌必定祸灾生。’”说着看了看宇童,又说:“‘做天莫做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寒。秧要日时麻要雨,采桑娘子要晴天。’”

    宇童说:“常见人搽粉,不见人脸上涂灰。”说着向正在劳动的人,看了一眼。:“见他们的艰辛,我就骨腾肉飞。”

    中年人说:“‘理直千人必往,心亏寸步难移。’‘善恶织成古今事,颂骂成为人间声。’‘擦脂抹粉万人有,涂炭抹黑一人无。’”

    宇童说:“要是‘一个‘正’字大于人,衙门没有逼供信。’”

    “一个人,相信自己,也要相别人。”中年人说着向宇童笑了笑。“人,‘身子不怕动,脑子怕用。’怕的是不动不用。我的话,以后你会明白的。”

    宇童看到这里人,干的全是苦累重体力活儿,心有点胆怯。向中年人问道:“今日,您想叫我怎个干法?”

    “走着瞧。”中年人说:“看天吧。”说完又说:“人说‘艺高胆自大。’看起来,你的艺不高。”

    宇童望了望中年人,心想:“没有想到,在一个科学发达的星球上,还看天行事。”

    越向前走,温度越高。远远看去,像一股水流在彩红的朝阳里,缓缓流下。金花,银花,“噼!噼!啪!啪!”溅溅飞飞,腾上落下。宇童望着说:“好一幅会动的图画。”

    中年人拦住宇童说:“好看,也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然,会把你烤成肉干。”

    宇童问:“这是什么地方?怪热的。”

    “炼铁厂成品车间。”中年人说:“在这里工作,暖和吧?”

    宇童不满意地,看了中年人一眼说:“阎罗王不显鬼受。这里的活儿,我干不了。”

    “‘得放手时须放手,可施恩处便施恩。’没有让你在这里劳动。”中年人说着催道:“走,去看一看高大个。它一个人,顶百人干活。”

    “吹牛。”宇童说:“世界上哪有这样能干的人。”

    中年人说:“你就信你自己,不信别人。”

    走出厂房门,一片开阔平地。东侧,一高炉云立。西侧,乱石如山。没有看到工作人员,炉、石间,有两根二人合抱粗的柱子,挪东挪西。中年人问:“看到了吗?”

    “什么?”宇童问。

    中年人说:“装卸王——高大个。”

    宇童三方仔细瞧着说:“没有,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中年人用手上下指着说:“就是它。”

    宇童顺着中年人的手,向上看着说:“只看见一个接云立地的大柱子,别的啥也没有看见。”

    中年人说:“不是柱子,是一个人。现在没有动,等它工作时,能看得一清二楚。”

    宇童说:“我去跟前看个仔细,……。”

    “不要靠近它!”宇童说着就要抬腿,中年人急拉住说:“不能去,免得巨人把你当成矿石,装进高炉。”

    “是谁这样无礼貌。罗织语言,抬高自己中伤别人。说我把客人装进高炉,炼成钢铁。”声音如雷贯耳。宇童朝天空寻视,不见丝云。

    中年人说:“我不是在说你的坏话,说的是,你的个高,客人矮小。怕看不清,误把客人当作石头,装入炉里。”

    “你不知道,我是显微镜眼睛吗?小小的蚂蚁都能瞧得见,怎能会看不到人呢?这叫,‘细工出精品,技高胜于人。’”从高处传来的声音,说完又说:“作人要堂堂正正,不正派不好。没听老人讲,‘得闭口时须闭口,得放手时须放手。若能放手和闭口,百岁安宁有**。’”

    这时,宇童听出是巨人在讲话。满脸堆笑夸奖说:“你不但身体高大,品德也高尚。不愧是正人君子。”说完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说的罗织二字,不知啥意思?”

    巨人说:“‘听话听音,看字看意。’罗,是网,筛,搜寻,分布、排列。是丝织品。织,是组织、编织,……。看看想想,就知道罗的意思了。”说完,又说:“一看句,二看字,三想意。就会明白章的大概意思。”

    宇童大悟的说:“我知道了,‘罗织’是,虚构罪名,陷害无辜。”说完又说:“‘听高人一言,胜读书三年。’”

    “多谢夸奖。”巨人说:“来者便是朋友。欢迎!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来!来!我陪小客人玩玩。”说着曲身,把两只手平放在地上。“小客人,到我的手上来。送你去空中看上一看。十里八里,历历在目。”

    宇童说:“我可不是,一个跟头,翻十万八千里的孙悟空。我要是从高空掉落下来,定摔成一个肉饼子。”

    “不会的。”巨人说:“看着我是一个庞然大物,做事粗里粗鲁,大刀阔斧,马里马虎。实际上,我做事心细如毛,尽力尽责。”

    “好!”宇童夸奖说:“大力士,人美心美。做事大大咧咧,助人为乐。大快人心。”

    中年人说:“您两个说话投机。‘风月客怜风月客,有情人遇有情人。’”

    宇童说:“这叫‘着意寻不见,有时却自来。’”

    巨人说:“别看我一副好心肠。‘别人求我春天雨,我求别人六月霜。’”

    宇童说:“你知道‘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吗?”

    巨人说:“不知道。”

    宇童说:“你就像,‘羊群里的骆驼——高人一等。’别人想帮你,帮不了。”

    巨人手指粗二尺,硬而光滑。宇童上呀上,上不去。中年人说:“我来帮你。”说着大步流星跑过来,两手掬起宇童,放在巨人的手心里。便嘱咐说:“巨大个,要轻起轻落,不要伤着客人。也不要吓着客人。”

    “放心。”巨人说:“这些我知道,用力重了,会把客人握成肉酱。太松了,怕客人从手指缝中漏了下去。”

    巨人曲起手指,掌心四周高,中间洼,如同一个凹字。缓缓离开地面,许许升起。中年人悬心不下,高声嚷着说:“可爱的小客人,千万小心,不要惊慌失措。要是从高掉落下来,可就没命了”

    宇童说:“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中人说:“不知道!”

    宇童说:“我的名字叫宇童。宇宙的宇,儿童的童。”

    “啊!”中年人说:“我明白了,你是说,你胆量大,去高空不害怕。”说完,想了想又说:“不过,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处处事事一凡风顺,总会有些坎坎坷坷。没有听人说,‘雨里青山雪里烟,看时容易画时难。’”

    “是的。”宇童说:“‘宇宙飞船’高吧?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宇童坐‘飞船’,在宇宙飞来去。如在地上跑,云中散步。”

    “哈!哈!”巨人笑着说:“你在宇宙飞行,当然不害怕。是因为你在‘宇宙飞船’肚子里。‘像乌龟——有外壳保护。’”

    宇童说:“巨大个。不要自己个儿高,看人三分低吗。”

    巨人问:“在高空,你真的不?……。”

    宇童说:“我真的不怕。”

    巨人问:“你真的胆大?”

    宇童说:“真的胆大。你听说过,胆识过人吗?”

    “没有。”巨人说:“我只听说过,胆小如鼠,胆颤心惊。”

    宇童说:“对你说吧。胆识过人,这个成语就专为我设造的。”

    巨人说:“‘江河带走千山沙,北风散去万里云。’你一个刚刚不尿铺的小毛孩,比江河北风都利害,口气能吹星球倒转,银河波浪翻翻。”

    宇童说:“这就叫,‘有本事,一十二岁当宰相。无本事,百岁仍做讨饭郎。’”

    “好。”巨人说:“咱们来个空中飞人。”

    中年人一听忙阻止说:“巨大个。飞不得。万一有个闪失,后悔莫及。主人定重重责你,千割万分,扒皮抽筋,装进溶炉化成水,来个重新做人。”

    巨人满有把握说:“‘两个蚊子做一盘——小菜一碟。’”说着问:“您知道‘铢两’吗?——轻微分量。您知道‘蜗角蚊睫’吗——微微境地,小小处所。”

    宇童夸讲说:“高大个,不亏是人间巨人。”

    “这是当然。”巨人不谦虚的说:“我!‘躺下堵塞三江水,立起挡歇万里云。’”

    “吹吧!”宇童笑着说:“古书中,一段写的好:‘破布衫巾破布裙,逢人惯说会烧银。自家何不烧些用,担水河头卖与人。’”

    中年人还是心放不下,叮咛说:“小客人!睁大眼睛,看准看稳,见机行事,看风驶舵。先思考后行动,不可抱着幻想,得意忘形。”

    巨人问:“宇童准备好没有?”

    宇童说:“准备好了。”

    巨人说:“立稳。我就开始。”巨人说着,右手前后晃了下,然后轻轻向前一甩手,宇童被抛在空中。巨人问:“小客人,怕不怕?”

    宇童说:“怕倒也不怕,就是心里一凉一凉又一凉。头皮,一紧一紧又一紧。”

    巨人说:“这叫‘空城计——嘴硬心里虚。’”

    中年人高声嚷道:“你不怕我怕。你万一出了差错,就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跳进黄河洗不清。”

    “把心肚里吧。”巨人说:“一口吞个鞋帮——我心中有底。”说着,左手心轻轻托起宇童。问道:“小客人,怎么样?”

    宇童说:“感觉是不错,就是,你的皮肉太硬,碰到哪里,我就疼痛入心。”

    “碰不得。”中年人插嘴说:“高大个是钢筋铁骨,硬得很。”

    “嘿!嘿!”巨人笑着说:“我是硬,但是,比起矿山上的黑金钢,我差的远。”

    中年人说:“这叫各有所长。你的身躯比黑金钢高大。”

    巨人说:“这叫天外有天。人可取长补短,我是干瞪眼,取不了黑金刚的长,也补不了我的短。”巨人说着,高高举起左手问:“看得远吧?”

    “远。”宇童说:“真个是,‘立高送目远,腿长万物近。’宇燕的家,和我来时,走的阡陌小路,就在眼前。现在,我用力一跳,就可跳到宇燕家院内。”

    “跳不得。”中年人在地上高声说:“跳下去,就从这一间里,跑到那一间里了。”

    巨人还想给宇童玩几个花样,突然高炉大声说道:“肚里清除已毕,请速速装料。”

    对方的话就是命令,巨人不敢待慢。催着说:“宇童快下去,我要工作。”

    宇童向下看了看说:“我想下去,能下得去吗?”

    巨人说:“时间紧任务重,刻不容缓。你先站在我头顶上,等我干完这阵子活儿,再送你下去。”

    宇童担心说:“工作时间,你的头不要摆来摇去。不然,我站不稳。”

    巨人说:“我的头有晃动时,你用双手抱紧我的发毛。千万千万别松手。不然,会酿成大错。”

    宇童叮咛说:“石块重,奇形怪状,小心划伤。”

    中年人说:“‘杞人忧天——瞎担心。’我不是已说过,高大个是钢筋铁骨。”说完又说:“他不但手皮厚,脸皮更厚。”

    宇童说:“厚脸皮。此话不中听。”

    中年人说:“我担心的是你,不是高大个。你要拿定主意,自知自明。常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你微言大义,我牢牢记。”宇童向外望着说:“先睹为快。瞧!那边,‘花可可,雾冥冥。柳丝丝,水莹莹。’”

    “吹去吧。”中年人说:“已是秋深近菊月,哪有春暖二月景。”

    巨人曲臂把宇童放上头顶,就要弯腰工作。中年人说道:“忙中出乱。高大个,曲身脖子千万不能弯。一低头,小客人就会掉下来。”

    巨人说:“亏你提醒,我定做到,忙而不乱。”

    宇童吸了口凉气说:“好险。我要是头朝下脚朝上,一头撞在地上。连脖子带头全被撞进肚里。”

    时间崔人,高大个干起活来,争分夺秒。两手掬起一辆百吨卡车,只听见“哗啦!”一声,一车矿石倒进了高炉。宇童一见,惊奇的喊着说:“力气真大。太棒了。”

    巨人说:“一车两车算什么,我一气能装十几车。不信,我给您来个单手抓车。”

    巨人说着伸臂,就要来个单手抓车表演。中年人高声说道:“小客人,你该回去了。”

    “不忙。”宇童说:“今日大开眼界,再等会。”

    巨人说:“宇童是‘乐而忘返。’”宇童说:“应说是‘乐不思蜀。”中年人说:“我想,两个成语,是,‘闺女穿娘的鞋——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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