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错认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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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燕见不到宇生和宇童,心想:“我们一定是走散了。”宇燕不敢远离,身靠一棵大树停了下来。

    从地平线升起的太阳,穿过层层朝霞,越爬越高。好似累得气喘嘘嘘,那红红的大胖脸,慢慢变得发白消瘦。宇燕感到肚内饥饿,朝东方天空中瞄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心想:“我一个女孩家,觉到肚里饥饿。宇生、宇童肚里更饿。”

    宇燕想立刻见到宇生、宇童,望来望去,就是看不到人影。哥哥和爸爸,以为宇燕在自己家乡,人熟地熟,不会出差错。忘记宇燕离开家,已有二百年。

    妈妈有点放心不下,已超过吃早饭时间,不见三个孩子回来。打开寻视荧屏,看了看。三个孩子在三个地方,宇燕愁眉苦脸地瞅东望西,观南顾北。知道三个孩子走散了。按了按摇控,一个机器人走过来。宇燕妈妈把设定好的显示器,交给机器人。又一按摇控,机器人立刻伸出两个翅膀,腾空而去。

    宇童在前面追,宇生喊着在后面追。树木稠密,盖天铺地。正向前跑,道路突然变成一个丫字,顺道儿远眺,不见宇童身影。为难之时,左边道上,远远走来一人,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宇生想:“有来人一问便知。宇童没有走左边的路,就一定走右边道。”立下脚步在等,谁知,来人走到离宇生百步远处,突然,右转弯而去。

    宇生见来人像宇燕,“宇燕!宇燕!”大声喊着追了过去。去人正向前行,停下脚步。宇生累得上下气难接,来到行人跟前。没有来得及开口,对方问道;“你是唤我?”

    “明知故问。”宇生责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宇燕?”

    对方面不改色的说:“对呀!我的名字是叫宇燕。可是,我不认识你。”

    “什么?”宇生一听此言,肺就要气炸了。毫不留情说:“我看你和宇航是,‘乌鸦立在猪背上——一个比一个黑。’宇航驾‘飞船’偷偷溜走,你宇燕翻脸不认人。饭都不想让人吃。真是,‘什么样的种子,出什么样的苗。什么样的果树,结什么样的桃。’刚回到家时,你家里人不认你。认下了你,你却不认了我。”说完又说:“看你是,‘落井下石——着意坑人。’”

    “我们这里是,‘一个爱字天地大,走遍世界无冤恶。’”对方说:“想吃东西好办,我领你去。”

    宇生手指天说:“你瞧瞧!太阳就要正午,早晨的饭还没有吃,该吃午饭了。能不饿吗?”说着讽刺道:“‘人怕落荡,铁怕落炉。’‘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人呀,‘三日不见面,未作旧时看。’”

    对方说:“做人要学会忍。没有听人讲,‘忍得一时忍,终身无恼闷。’‘忍一句,息一怒。饶一着,退一步。’”

    宇生说:“我忍肚子不忍!‘三加二去五——等于零。’”

    对方不紧不慢说:“我从来不吃饭,所以,体会不到别人饥饿。”

    宇生笑了笑,带有取味说:“你宇燕是有很长时间不吃饭,是躺在外星球冰雪下,压的那二百年。”说完又说:“刚到家,就,‘狗啃麦苗——装起羊来了。’怪不得人说,‘行云流水本无情。’‘见其表,未见其里。’‘虫中最毒蜈蚣嘴,人间最毒负心人。’”

    对方说:“你说的话是,‘星际外语——不懂。’”说完又说:“反正,我知道理,‘脚正不怕鞋子歪,身直不怕影子斜。’‘为人不做亏心事,耳边不生责骂声。’”

    宇生说:“我是说,你宇燕过河拆桥。‘四季心肠——冷热温凉。’‘演员的脸——变来变去。’”

    “错了!”对方说:“我是‘磐石心肠——始终如一。’”

    宇生看了对方一眼说:“我看你是,‘塑雕的泥石像——无肝无肺无心无肠。’”

    对方说:“一和为贵。不要出口伤人吗?”

    宇生见对方表情,如步入,‘深秋的天气——不热不凉。’心中不快活。心想:“身为他乡人,难免被人欺。”边自言自语说:“金鹏折翅黄沙间,蛟龙落入嗅水潭。一旦病愈天雨降,鹏飞龙腾上九天。”

    对方说:“蝉登高枝喊知了,螳螂在后雀儿晓。井蛙说天井口大,万里昊空问雄枭。”

    宇生心想:“这个宇燕难对付。惹不起,躲得起。有话我不出唇,你宇燕再能,也不会知道我的心事。”

    对方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疑人心不正,心正不疑人。’你既然不信任我,来找我干吗?”

    宇燕话不让人,宇生忍耐不住。说到:“宇童哥哥常讲,‘马渴常望长江水,……。人到难处思亲朋。’眼下,我落难于您星球,不求你……。”说着想想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

    “宇童?”宇生正说着,对方插问了句。

    “是!”宇生斜视对方一眼说:“从万丈冰雪下,救出你的那个人。忘啦?”说完又责道:“不到年迈时,确得了健忘病,”

    “不记得。”对方说:“实在不记得。”

    “貴人多忘事。”宇生带讽刺说着问道:“你会写‘忘恩负义’吗?”

    对方说:“不会。”

    “哈!哈!”宇生笑着说:“不会写‘忘恩负义’的人,怎能知道世上有,‘忘恩负义’四字。”

    对方说:“人要以诚相待。讥笑人不好。”

    宇生说:“你这也叫‘以诚相待’?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认了。”

    对方说:“数学。一加一等于二,不可等于三。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能装懂。我就是不懂。”

    宇生说:“‘歪理有千种,真理只一条。’假装吧,自欺欺人。”

    对方说:“我是,‘扛竹竿进城门——直来直去。’”

    宇生觉得与对方说话很累,越说心里越糊涂。好像一盆糨子,倒进了脑壳里。心里暗暗嘀咕说:“人说,‘在家不欺人,出外人不欺。’我宇生从来以忠厚待人,今天却被宇航、宇燕欺了。”说完自叹道:“爱!宇航开走了‘飞船’,又遇上宇燕装疯卖傻的人。真是‘屋漏更遭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对方说:“‘海鳖曾欺井内蛙,大鹏展翅绕天涯。’”

    宇生说:“你宇燕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猴精一个。’我没说出口的话,你能知道。”

    对方说:“‘听话听音,观人观色。”说完又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闭口深藏舌,安身处处牢。’”

    “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宇生说:“我肚里有话不说,能把人憋死。”

    “啊!”对方说:“我明白了,你是‘属驴的——直肠子。’”说着,停了片刻接道:“‘广知世事休开口,纵会人前只点头。假若连头俱不点,一生无恼亦无愁。’”

    宇生没词应对。这时,多想见到其他人。举目向四周看看,一段宽宽大道外,只有青竹,‘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翠柏,‘一株连一株,千野绿万山。’游鸟低飞,双翼翂翂翐翐。对方看了宇生一眼,问道:“寻人呀?没听人说,‘井深槐树粗,街阔行人疏。’这里少有人来。”

    宇生说:“此处就你,孤苦伶仃一个人呀?没人帮你?”

    对方说:“‘有山靠山,没山独担。’”

    “谎言!‘听时笑破千人口,说出加添一段羞。’”宇生说:“你是,‘猪八戒犁地——全靠一张嘴。’小小年级没人帮你,怎个样生活?”

    对方说:“这就叫,‘火车、气车不同路——各有各的道。’”

    两人边说边走。穿过茂密树林,一片房舍出现在面前。宇生看看,房舍外有人高的围墙。面南墙壁上有一个紧闭大门,对方走到门前,门自动开了。人多高门开多高,人的身围多粗,门开多宽。轮到宇生进时,门关了。宇生气的直顿脚。面朝院内骂道:“好一个,卸磨杀驴的狠心人。”

    门里的人说道:“妒人之能,幸人之祸呀?男子大丈夫,不刷牙,嘴臭巴。何必骂骂咧咧的。”

    宇生说:“‘日间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有人拾金拾银,没有见过拾骂人。”

    院里的人说道:“‘鸟靠翅膀兽靠腿,人靠智慧鱼靠尾。’有本事请进来。你是‘使尽自己心,笑破他人肚。’丑态百出。”

    要是宇生家的‘飞船’在,宇生决不受这样的窝囊气。“咚!咚!咚!”宇生连朝门上,很很踢了几脚。

    宇燕正无主张,一个东西从天上落在眼前。开始一惊,定神一看,是个会飞的‘机器人’,想:“定是家里人送信息来。”

    猜疑中,‘机器人’打开肚仓,取出荧屏递了过去。宇燕接过一看,宇童和宇生在两条路上,急急忙忙向前奔跑。宇生离自己最近,宇燕直奔宇生追去。追到跟前,见宇生在用脚踢院门。从身后,用手推着问:“宇生哥哥,你在此干吗发野?”

    宇生转脸,见是宇燕。气呼呼说:“我干吗。你怎么不问一问你自己?”

    宇燕见宇生在垂头丧气,笑着问:“宇生哥哥来这里干嘛?”

    “看人眉睫。”宇生没好气的说:“你宇燕回到了家,如鱼得水。宇航,如鸟不翼而飞,如兽不胫而走。如‘泥牛入海——一去无信息。’我宇生现在是寄人篱下,一无所有。如‘云中掉石头——一落千丈。’”

    宇燕说:“科学发展很快,我离开家二百年来,天翻地覆。有些科学上的东西,我也是一窍不通。刚才,我从牛口里进去,没想到,牛口立刻被合上。接果,你和宇童哥哥被关在门外。牛口里面,又全是自动化。我不知踏上了哪条路线,转来转去,只转得头昏脑涨,想出找不到道儿。”

    宇生手点敲着大门,说:“这又是咋回事?你进去,把我关在大门外。自己吃饱喝足了,从其它门里出来。是不是,居心叵测?”

    “莫须有的事。”宇燕笑着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哥哥看错了人。我刚刚从你的身后追来。”

    “活见鬼。”宇生说:“一路,你与我说了那么多的话,倒说我看错了人。‘猪八戒斗不过人——倒打一耙。’要知道,我两只眼睛,都是一点五。不可能,冒名顶替,鱼目混珠。”说着斜视宇燕一眼。“装模作样。”

    宇燕见说服不了宇生,干着急,拿不出法子。想了想说:“算你对我错,行不行?到这里来,你想干吗?你说!”

    “吃饭。”宇生说:“你填饱了肚子,舒服。我还饿得心里发慌呢。”

    宇燕四处看了一眼,实在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便说:“咱回家。”

    宇生眼望着院门说:“刚才你说这里有饭吃,现在又让回家。‘铁拐李腰间的葫芦——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药。’‘孙悟空应战二郎神——想变啥花样?’”

    宇燕看了看小院,又看了看宇生,自言自语道:“真是平地起风波。”

    宇生说着跟宇燕要走,大门开了。从门里又走出一个宇燕,两手托着一个圆盘。盘内放着,一瓶饮料,两块面包。宇生被惊呆,如同一根木棍立在那里。宇燕也觉得奇怪,这个小姑娘,怎么长得与己一模一样。门外的宇燕没有来得及开口,从门走出的宇燕,来到宇生面前,举案齐眉说:“亲爱的朋友,请用餐。”

    宇生在发呆,对方的话没有听见。宇燕在一旁,用手轻推着宇生说:“小姑娘让你吃饭。”

    宇生静了静神,道歉说:“对不起,我认错了人,向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对方说:“你没有认错,我就是宇燕。”说着劝道:“‘事不三思终有悔,人能百忍自无忧。’‘野花不种年年有,烦恼无根日日生。’”

    宇生手指着身边的宇燕,对面前的宇燕说:“我找的是她不是你。”对面的宇燕一听,一言不发,收起手臂,端着饭盘进了大门。

    宇燕见此况,呆了会,朝大门里高喊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里的宇燕说:“‘知音说与知音听,不是知音不与谈。’‘要知古往今来事,须问高明远见人。’”

    “哎!”宇燕听完叹道:“‘项托曾为孔子师,荆公反把子瞻嗤。’”

    送到嘴边的东西,没有得到吃,虽说肚内饿得,“咕噜!咕噜!”作响,宇生不后悔。后悔的是自己认错了人,口出恶言恶语,伤人之心。他眼望着紧闭的大门发愣。

    宇燕想:“天下这么大,人口众多。长相大同小异,也是自然的事。无可细究。”催着说:“宇生哥哥,咱们走吧?小姑娘不给饭吃,咱们回家吃。”

    宇生说:“千不该,万不该,我今天不该认错人。”

    宇燕劝道:“这不能全怪你,是一种巧合。谁让她长的像我,名字也叫宇燕。”

    宇生说:“宇燕也太小气了,说句不是找她,送到嘴边的饭也不给吃,端着就走。”

    “不行。”宇燕说:“我得去问个明白。她的名字,是宇宙的宇,还是雨水的雨。是紫燕的燕,还是艳丽的艳。听你说宇燕,我心里就不舒服。好像你在‘声东击西’,‘指桑骂槐’。”

    宇燕说着走到门前,举起手正要敲,大门开了。宇燕举脚进了门里,宇生想跟在宇燕身后进去,被门挡在外面。宇生不高兴说:“‘此处人儿目光浅,只重衣衫不重人。’‘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如果再是这样对待我,我就要砸门了。”

    宇燕怕如在牛口大门,再走散。急转身去看宇生,大门又开了。宇燕催着说:“宇生哥哥,快进来。”

    宇生手指着大门说:“我是想进去,就是,它不让我进。这叫,‘人不欺生门欺生。’”

    宇燕想:“大门的设计、建造,定有科学技巧。”宇燕身体立在门里,两手高高伸到门外说:“宇生哥哥,你曲身低头,从我臂下钻进来。看门怎么办。”

    宇燕这个办法挺有效,宇生进到了门里。

    两人举目看看,小院方正,横竖不过二十米。一片清静。另人有个,‘西风日染千山尽,红叶胜似二月花。’的感觉。

    四处漫游的鸟儿,从空中飞进飞出。不时落在果树枝头,高歌几声。

    叫人欢喜的是巧嘴八哥,见面就说:“贵宾,您好?欢迎!欢迎!”声音婉转,入耳耐听。

    宇生望着树枝上的鹦鹉说:“嘴儿乖巧。不过,‘鹦鹉学舌——拾人牙慧,拾人涕唾。’”

    “不礼貌。”鹦鹉不高兴的说:“拾,在这里是学的意思。一个人除了,吃奶、喝水、拉屎、尿尿是天生的。其它的不学,什么也不会。”

    院中无多建筑,只一座房屋座北向南。门、窗紧闭。不见人影,从门、窗内传出微微琴声。宇生静心听着说:“弹得好,炉火纯青。真是,‘才子出寒门,深山飞凤凰。’”

    “我也会”宇燕说:“这叫‘二月春。‘桃花二月红,菊花九月开,虽说不同季,各自待时来。’有机会我弹与你听。”

    宇生说:“怪不得,听着优美的琴声,仿佛闻到了,‘纷芳花清香,呖呖鸟声啼。’”

    宇燕说:“哥哥信口雌黄,借题发挥。我听着不怎么样。可能是数见不鲜的缘故。”

    宇生眼盯着屋内说:“没有吃到饭,倒吃了不少的‘闭门羹’。我是外星人吃不开,你宇燕在自己家乡,应该吃得开。却吃不开。是不是,看你宇燕不中用,小姑娘有意找你难看?”眼望着宇燕,用激将法说:“人常说,‘富贵远人和,贫穷亲人离。’在冰雪里住了二百年,两袖清风,如一讨饭乞丐,空空归来。矮人三分,亲邻下眼瞧,应该。”宇生说完,宇燕不语。宇生又说:“‘爱才不爱财,羡德不羡势。’有的人,眼光短浅。‘隔门瞧扁人。’常说,‘贫不怨恨富不夸,哪有久富长贫家。’‘联国主席轮着当,夏商周过秦汉唐。’”

    宇燕说:“哥哥不必,‘用心计——抽死猫上树。’我去叫门!”

    宇燕走到房门口,要去敲门,只听得“咝!”门自动打开。屋内的宇燕,离开琴桌走至门口说道:“你们不是找我,到这里作什?”

    宇燕和蔼地说:“我的名字叫宇燕,你的名字也叫宇燕。想问一问你,咱两个的名字,是同音同字,还是音同字不同。”

    屋内的宇燕手指宇生说:“那位哥哥已经问过,我也说过。广宇的宇,宇宙的宙。”说完,怕对方不懂,又说:“天地四方曰‘宇’,古今往来曰‘宙’。”

    立在门外的宇燕,深深吸了口气说:“音同字同一点不错。”说着停了下又说:“谁隐瞒真实,谁就是欺骗自己。”

    “一点不假。”屋内的宇燕说:“是爸爸给起的名字。说我长大后,像燕子一样在宇宙飞翔。”

    “太巧了。我爸爸也是这样讲的。”门外的宇燕说着问道:“您的家人呢?”

    屋内的宇燕说:“爸爸、妈妈、哥哥住在另外家里,我一个人住在这个小院里。”说着扭身,手指向墙上挂的像片。“这是我们全家照。”

    让看像片。门外的宇燕进了屋里。看着照片发起呆来。宇生肚内如雷,隆隆作响。瞧见太阳倾斜西南,自己是个男孩,又是外星人,举动不敢放肆。面向房内催着说:“走吧。就要把人饿昏了。”

    宇燕说:“宇生哥哥,你进来看。现在我是,‘喝了糊涂又跳入糊涂缸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糊涂。’”

    宇生进屋看了看说:“是你们的全家照。”

    “对!”两个宇燕异口同声说:“是我家人的照片。”

    一个宇燕手指着另一个宇燕问:“你到底是谁?”

    另一反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宇燕说:“我是宇燕!”

    另一个宇燕说:“我是宇燕!”

    宇生想了想,笑着手指着说:“我明白了。准是宇燕在外星球遇难后,爹、妈常常想念你,又生下了第二个宇燕——小不点。”

    一个宇燕,不服气说:“我小不点?告诉你,今年我已二百一十三岁。”

    宇生想了想说:“不然,你们俩是孪生姐妹。爹、妈怕分认不清,把你们两个分开来住。”

    “不可能。”一个宇燕说:“我从没有听说过,有个孪生姐妹。”

    另一个宇燕也跟着说:“我也没有听说过。”

    宇生说:“不管以前听无听说过,目前的物证人证,都成了铁证。你们两个就是挛生姐妹,何必,‘煮豆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完又说:“相知一个人,如修一条路。‘冤家不可结,结了无休歇。’‘侮人还自侮,说人还自说。’”

    “有些不对。”宇燕更正说:“应是,‘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背诵的不错。”宇生说:“咱俩学的,不是一个人的诗。”说完又说:“先不说诗。目前,是弄明白您二人,谁是姐谁是妹。”

    一个宇燕说:“我是大。不然,爹、娘怎能让我,独居住在这里。只因你小,妈妈才把你留在身边。”

    另一个宇燕说:“我大。去外星球探险,为什让我去,没有让你去。”

    宇生看着两个宇燕,发愁的说:“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个宇燕说:“‘有理不在嗓门高。’‘理字没多重,万人抬不动。’”

    另一个宇燕说:“真真假假自己晓。”

    宇生说:“我看您俩是,‘半斤对五两,拳头对巴掌。’‘老太太照镜子——一个样。’”说完又说:“别争了。大与小,都是三笔画字。您俩,争来争去,‘二分钱买仨——一分不值。’”

    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宇燕争个没完没了。宇生饿得,肚里开始是鸣响,现在,一阵阵作痛。脸色苍白,右手紧捂着肚子,身子靠在壁上。宇燕关心的问:“宇生哥哥你怎么啦?”

    宇生无力地说:“饿呗。在宇宙时不吃东西,心想,到了你们星球上,往肚内多装些稀罕物。没有料到,来到你们星球的第二天,就来了个断炊。”

    住在此院的宇燕,手指着另一间房说:“饿了。就请坐在桌旁吧,我去端吃的。”

    宇生没有推辞,顺着宇燕手指的方向,走去一看,三尺高一方桌,四面摆着四把高背椅,黑红发亮。映在桌面上的窗外树木,微微摆动,三两只小鹦鹉戏追游乐。伸手摸了摸,光滑如同玻璃。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宇燕把吃的端来,放在桌上说:“这些,都是我爹、娘爱吃的,不知客人是否爱吃?”

    宇生见有了吃的,喜悦的说:“人不是常讲吗,讨饭的不择饭,饿鸡不择食。你爹、妈爱吃的东西,一定好吃。”说着拿起面包就往嘴边送,忽然想到宇燕。手指着外面的宇燕,对面前的宇燕说:“那位小姐也在饿肚子。我吃她看,不公道。她以为你小心眼,因争吵几句嘴,欺负人。”

    “人善被人欺。人欺我不欺。”宇燕说:“好。我再去端一份来。”说着端来一份吃的,放在桌上。

    宇生笑着说:“‘今日乞相寒儒,忽作朝家贵客。’”

    两个宇燕互不言语,宇生想:“我从中调和才是。”朝外喊道:“宇燕,你姐姐已经把饭给你端上,快来吃吧。”

    饿肚子的宇燕,见端着吃的,从自己眼帘下走过,本想过去吃。没人让,不好意思。宇生的呼唤声,给搭了下台梯。心想:“人一和为贵。能饶人时且饶人。”

    宇生已称对方是姐姐,宇燕也不好改口。硬着头皮说了句:“谢谢姐姐。”说着来至桌前。

    此处住的宇燕说:“不用谢。我家从来如此,‘宁给讥人一斗,不给饱人一口。’”说完,走进房里,立刻飘来悦耳的琴声。

    宇生由于慌张,手中的面包掉落在着上。宇燕看到了说:“要是弄脏了,就不要吃了。让她再拿一个来。”

    “不脏。凑合吧。”宇生说:“没听说,‘节约好比燕啾泥,浪费就像河决堤。’‘夏天莫忘冬天衣,饱时莫忘饿时饥。’我还是吃了吧。”

    宇燕说:“你的饭要是不够吃,我的面包分给你一半。”

    “够。”宇生说:“足足有余。”

    正在弹琴的宇燕说:“吃饭不是分东西,‘争争吵吵不够用,推推让让用不完。’吃饭吃饱。要是不够吃,我再送些去。别将就。”

    宇生面朝弹琴的宇燕,笑着说:“刚才我看你像个,小脚小手,小胸小怀的女人。一会儿怎么变成一个,大手大脚,宽宏大量的巨人。”

    正弹琴的宇燕,停下琴声说:“这叫环境改变人。”

    肚里急着要饭吃,宇生、宇燕狼吞虎咽。不多一时,吃了个肚似瓜圆。

    临别要打招呼。宇生起身拉了宇燕,走进发送琴音的房门。不看也算罢了。宇燕向屋内扫了一眼,不自主的说道:“呀!全是我当年的东西。”

    正在弹琴的宇燕转过脸说:“妹妹好不礼貌,姐姐给你吃喝,又说姐姐的东西是你的。”

    宇生怕两个宇燕伤和气,忙笑道:“老人说,‘要想好,大让小。’姐姐让妹妹就是了。”

    “也好。”弹琴的宇燕起身说:“与人争说,不如助人为乐。”说着手拉宇燕。“妹妹。你弹琴我来舞。”

    宇生向屋内打量着,说:“姐姐在此挺清闲。”

    姐姐宇燕说:“‘人人皆说清闲好,谁肯逢闲闲此身?不是逢闲闲不得,清闲岂是等闲人。’”

    两个宇燕一派和气,宇生高兴的说:“东风送暖花正艳,良辰美景耐何天?宇燕伴奏宇燕舞,观众宇生坐一边。”

    宇燕妹妹眼看着宇生说:“哥哥弹琴,我与姐姐伴舞。”

    宇生晃着头说:“我不会,你们俩是,‘门里出身,强人三分。’”

    宇燕姐姐说:“没关系,别客气。不会处,我教你,一二三四,五六七。”

    宇生推脱说:“没听人说,‘不懂装懂,头皮撞肿。’”

    宇燕妹妹见猎心喜。二百多年遗失的生活,今天突然展现在眼前,情不自禁。兴奋地说:“姐姐弹琴我来舞,刚吃饱饭,坐下弹琴肚内不舒服。”

    两个宇燕,开始是反目不认。现在好如一人。互换弹舞过后,又是书又是画。谈笑风生,不知疲倦。宇生坐在一旁,看得喜眉笑眼,听得声声入耳,如痴如醉,乐不思蜀。自言自语唠叨着说:“好!太好了。双胞胎,两个宇燕。”

    走遍宇宙,没有等人的时间。三人欢乐未尽,乌鸦高报黄昏。宇燕姐姐向外看了眼说:“迢迢新秋夕,亭亭月将圆。”

    宇燕妹妹说:“我们该走了。”

    宇燕姐姐问:“你与我合不来?”

    宇燕妹妹说:“合得来。‘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我们亲亲密密,偷寒送暖,彼此关照,多好。”宇燕姐姐说着,调皮的讲道:“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

    宇燕妹妹说:“言为心声。有此心,必有此意。不知姐姐是想留妹妹还是留哥哥?”

    宇生突然心脉急跳,脑海中如电一闪,想到了宇童。急急向宇燕催道:“别闹了。快!快去找宇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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