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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默默的流泪,马秀英一下子慌了神:“妹妹,你别哭啊!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况且,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

    丁敏君抹抹眼泪,苦笑道:“姐姐,不要说了!我都懂!”

    马秀英心里难受,半晌,拍拍她的手叹息:“人生在世,苦总比乐多。敏君,你想点开点儿……”说着似想到了自己,眼圈一红。

    丁敏君黯然点头:“我都懂,姐姐。只是,我可不可以不入明教……”如果可能,她想为自己和殷梨亭争取一下,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马秀英沉吟半晌,道:“我跟朱大哥商量一下,应该是可以的。”丁敏君顶着公主之名,加入明教也不太好。

    丁敏君点点头:“那姐姐你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马秀英无言的抱抱她,看她恹恹的离开了。

    出了房间,丁敏君长长的舒了一口去,抿干净脸上的泪痕,微微一笑。她早就知道朱重八要加入明教,她想要的就是有正当的理由不入。

    先不说她和殷梨亭的关系,就单单是以后,朱重八会代替张无忌成为明教教主,以张无忌和武当的关系,她也不想去平白惹一身臊!

    所以还是先找借口避开为好。

    只是,目前,她到底和朱元璋站在一起,纵使没加入明教,在外人眼里也是一丘之貉,不知道殷梨亭会作何感想。

    丁敏君眯眯眼睛,这何尝不是一次试探呢?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若是连这点小挫折都受不住,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打定主意,她摸摸脸,换上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直接去找殷梨亭。

    此时,殷梨亭正在房间里帮朱重八写帖子,由于时间紧迫,几乎所有会写字的人都被临时抓来写邀请函,毕竟这次婚事更像是一个仪式,一个继任的仪式,必须要做到尽善尽美。

    殷梨亭作为未来妹夫,理所当然的被抓了壮丁,丁敏君来的时候,他正一身白衣,端坐在书桌前,轻抿着薄唇,认真的一笔一划的书写。

    丁敏君的心忽然间猛跳了一下,若是,若是,殷梨亭后悔了怎么办?

    脚步猛然顿住,她几乎不敢想象那张总是温柔宠溺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会怎么样?

    就当她心里打鼓要退缩的时候,殷梨亭忽然抬起头,看见她,先是一怔,然后笑意从眼中漾出来,绽放在脸上:“敏君?”

    他匆匆放下笔,起身迎了上来,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笑容:“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丁敏君心一痛,眼睛忽然湿润了,掩饰住的低下头:“我只是有些想你……”

    殷梨亭脸上的笑容更深,轻轻拉住她的手,牢牢的裹在手心里,轻声道:“我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分开,却在转身后又开始想你。”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会不会嫌弃我太儿女柔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丁敏君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殷梨亭小心的拉着她向里走:“走,去屋里坐坐。”

    丁敏君轻轻嗯了一声随着他进了屋,坐在桌子旁,她忍不住哽咽道:“师兄,我不想和你分开……”

    殷梨亭一怔,看着她泪眼朦胧的脸忽然间不知所措起来:“敏君,你这是怎么了?”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平日里的丁敏君那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

    丁敏君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殷梨亭大急,心里就像有猫爪挠一样,急的团团转:“敏君,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大哥……他要加入明教……”丁敏君抽抽搭搭的说,想到这个人温柔也许一会儿就不再属于自己了,顿时悲从中来,这会儿倒有几分假戏真做了。

    殷梨亭先是一愣,随后哭笑不得:“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见她为此伤心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喜悦。

    “傻瓜!”他宠溺的用指腹抹干净她脸上的泪:“你是你他是他,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他!”居然为了这种事伤神,他该生气她的不信任还是该欣喜她的用情之深?

    丁敏君呆呆的抬起脸:“你早就知道了?可是,他要加入的是明教哎!明教不是和武当势不两立的吗?”脑海突然乱七八糟,她以为是很重要的一道坎人家却根本没放在心上,一时间,她心里又失落又欣喜。

    殷梨亭无奈,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师父岂是迂腐的人他老人家可是一直敬佩抗元义士的!况且明教并非全是为非作歹之徒,还是有不少风光霁月的侠士的。只不过碍于某些人的作为,明教才被当成了邪教。”人们本来就是外族之人抱有警惕之心,明教自进入中原以来,一直固步自封,从不和外面交流,导致一些人冒他们名声行不好的事,这才造成了今天的恶果,这也是难免的。

    “只是……”殷梨亭叹息,面上带出了几缕愧疚,看的丁敏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委屈你了!”殷梨亭内疚看着她,想到师兄们的话,呼吸一滞,小心翼翼的揽住她:“敏君,我可能不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你会介意这个吗?”师兄说的对,不管他们心里如何想,最近明教确实乱的一塌糊涂,韦一笑、杨逍、谢逊等人都成了武林公敌了,为了武当的名声,确实不能明目张胆的和丁敏君成亲,只能委屈敏君了!

    想到这里,殷梨亭忽然觉得羞愧,他明明说要好好照顾敏君的,结果到头来竟然连个婚礼都不能让人知道,心里又内疚又害怕,生怕丁敏君因此生气不理他。

    “敏君……”殷梨亭呐呐道,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若是敏君不同意,他就脱离了武当在轰轰烈烈娶她就是。

    丁敏君半张着小嘴,实在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这么说来,对不起她的变成了殷梨亭?

    “敏君?”殷梨亭轻声呼喊,心不断的向下沉。

    “啊?”丁敏君回神,看他面容忐忑,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嘿嘿笑道:“我不介意!”那些都是形式上的东西,无所谓啊无所谓!她的婚事为什么要全天下都知道?再者,她总有一天会洗白的,何苦为了这一点莫须有的东西让殷梨亭为难?

    殷梨亭一下子放下心来,捏捏她的鼻子打趣道:“又哭又笑,小花猫……”

    丁敏君反手拽住他的鼻子,嗡声嗡气道:“你才是呢!!!”

    殷梨亭嘿嘿傻笑起来,而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干脆今天就成亲吧!!”

    “……”

    殷梨亭越想越觉的有道理,虽然一个仪式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没有这个仪式,他心中总是惴惴不安,相识至今,他们有过太多的分别,前路茫茫,似乎有更多数不清的困难在等待着他们。他好不容才紧紧的抓她的手,以后再也不想放开,举行一个仪式,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他!这个念头从她受伤那日起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如今一说出口竟然像是入了魔一样,再也放不下。

    “红烛什么的府里有,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这样看来家中的长辈都在。”殷梨亭越说越兴奋,满面红光:“我这就去找他们!”

    说着竟然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丁敏君满脸木然:“……”喂喂!她还没同意好吧!您老人家是怎么神展开到这种地步的啊!

    还没等丁敏君反应过来,殷梨亭又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温柔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眼睛亮的发光:“敏君,乖乖等着我,不要着急!”然后又龙卷风一样刮了出去。

    丁敏君:“……”她一点都不急,真的。

    爱情却是是个创造奇迹的东西,不一会儿,殷梨亭竟然动作麻利的布置好了一间喜堂,大红的喜子挂在中间,两根红蜡烛点在桌子上,满屋挂满了红条,就连床上都被他羞涩的换上了龙凤被,还抓了一把不知名的果子洒在上面,竟然也有模有样。

    丁敏君呆呆的坐在一边,看他飞来飞去,不时的哪几个红蜡烛和茶杯茶碗,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喜悦,到了最后,竟然搞了小块红纱给她蒙上了头,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飞出去把宋远桥师兄弟和马秀英夫妻两也请了过来。

    宋远桥显然吓的不清,自从看见满屋的红就一直喊着头晕,马秀英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再看丁敏君蒙着面纱隐隐的也是一脸的木然,如同做梦一般。

    到时朱重八最先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停的竖大拇指:“兄弟!好样的!老子真服你了!!”不可否认,敏君的事确实是他的一大心事,她乖巧懂事,他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般,虽然和明教联手是情势所逼,但是心底颇有些不安,他也怕因此毁了敏君的姻缘,所以让马秀英好好劝劝她。如今见殷梨亭浑然不在意这些,竟然还当场要典礼,一时间感动的热泪盈眶!

    “敏君!好眼光啊!”朱重八高兴的只拍大腿:“有大哥我的风范!既然东西都弄好了,那就快拜堂吧!等会儿我还得忙别的事呢!”这话儿倒是不假,他们明日要成亲,这会儿前来庆贺的人已经到了,朱重八作为新一代的领导,理应亲自作陪。

    马秀英也是一脸欣慰:“也好。难得殷少侠有这份心,咱们就成全了他吧!”当下也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直接坐到了一边。

    她想的比较长远,敏君的身份就像是一个闪亮亮的招牌,朱重八这会儿看着对她上心,谁知道以后在利益面前会变成什么样子?今日成亲也好,索性断了以后他利用敏君联姻的念头。

    丁敏君也是这般想,当下下定决心,和殷梨亭手拉手站到了红烛面前。

    “我来充当司仪(古代是不是叫司仪啊,楚楚也不知道。)”朱重八兴奋的直拍胸脯:“宋大侠请坐啊!”

    宋远桥等师兄弟的脸色都不好看,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了,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了,但是看见小六喜气洋洋的脸又无法开口拒绝。

    骑虎难下,宋远桥只能叹口气心里喊了声孽缘,笑着坐到了高堂的位置上。事已至此,还不如遂了小六的愿,师傅说过,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既然是小六自己选择的路,他们就只能尊重了!

    见师兄终于坐了上去,殷梨亭心里暗暗松口气,虽然他打定主意要和敏君过一辈子,但是有亲人的嘱咐更好不是吗?

    “一拜天地。”

    丁敏君和殷梨亭手拉着手对着门外轻轻的跪了下去,天地为证,从此两个人愿永结同心,生死不弃。

    “二拜高堂。”

    面纱外,宋远桥的脸似悲似喜,殷梨亭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诚恳的跪下:高堂在上,他们从此成家立业,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夫妻对拜。”

    两个人面对面,隔着一层红纱,她看见殷梨亭脸上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淡淡的幸福顺着眼角眉梢流淌出来,心下忽然一动,一股暖流沿着血管流淌至全身,她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举案齐眉,恩爱一生。

    原来人幸福到了极致,竟然只能用泪水来表达。

    “礼成!”朱重八喜气洋洋的大喊。

    “殷梨亭,我可把敏君交你了!”马秀英眼睛红红,心下一片感伤:“你可要好好待她。”

    “敏君是我的妹妹。若是你负了她,可别怪我不客气!”朱重八半开玩笑道,见马秀英哽咽,心里也有些揪得慌,就算敏君成了亲也不会离开濠州,可是他心里就是有种不舍得的感觉,这就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殷梨亭此刻整一片欢喜,嘴巴都忍不住的裂开来,他们说什么都点头答应,也不知道挺进去没有。

    丁敏君在一边,感觉到殷梨亭抓住她的手一个劲的摩挲,这种感觉,和平日里的抚摸似乎还不一样,好向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让她从心底燥热起来,当下就要别扭把手抽回来。

    殷梨亭自然不许,得寸进尺的干脆揽住了她的腰。

    当着众人的面,小两口就开始打情骂俏秀恩爱,差点闪瞎众人的眼睛,宋远桥更是捂着腮帮子直抽气,这个傻小子是平日里芝兰玉树般的殷六侠吗?他怎么觉得一见了丁敏君,这俊美似嫡仙的温润君子立刻就变成一只傻笑着摇尾巴的小狗呢!

    这……这……武当的风骨何在?

    宋远桥真是怒其不争,有心说两句又觉得大喜的日子别找晦气了,只能默默的咽下一口气,嘱咐了几句“两个人要互相恩爱,好好过日子”完事。

    俞二侠到时真心替他们高兴,在他看来,丁敏君也没什么不好的,当然,也没什么好的,但是只要殷梨亭喜欢就好了。

    张松溪人也是很厚道的,很应景的说了几句吉祥话。

    礼毕的下一个流程是入洞房,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大家好像是集体忽略了。

    马秀英夫妻两热情和亲家联络感情,俞二侠和张松溪热烈的讨论昨天的某一个招式,更过分的是丁敏君,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把头纱摘了下来,坐在一边嗑瓜子。

    外表飘逸出尘的殷六侠心里好像有无数根小羽毛刷来刷去,坐在熟软的椅子上却如坐针毡。

    “你从哪里拿的瓜子?”殷梨亭火热的眼神瞪着她,见她红艳艳的小嘴一张一合,粉嫩的小舌头偶尔露一下头,眼神更加热烈了。

    虽然当着双方家长打面拜了堂,但是事出突然,丁敏君心里仍然没有什么真实感,感觉像是过家家一样,她一面嗑瓜子一面听马秀英他们闲聊,漫不经心道:“奥……从床上拿的……”

    殷梨亭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慌乱之下,从仓库了每样都拿了一点,见一个大盒子里装了一些栗子、花生、瓜子、核桃什么的,依稀想到大师兄成亲那会床上似乎也撒了,就抓了一把仍在了床上。

    小年轻们都没经验,觉得拜完堂就算完事了,丁敏君也是闲的无聊,见床上有瓜子,干脆拿出了吃了起来。

    殷梨亭真相捂脸,无奈咳嗽了两三声,大家根本不懂他的意思,皆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热火朝天的继续聊。

    以后就是亲家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们,也要打好关系啊!更何况马秀英和宋远桥看对方本来就不顺眼,不过为了自己的妹妹(弟弟)不受岳家(婆家)刁难,大家有志一同的忽略了之前的争执,努力的打好关系。

    可惜,这番苦心并不能被殷梨亭理解,他一连使了好几个颜色被忽略后终于恼羞成怒了,站起来轻轻嗓子道:“大哥不是有事要忙吗?尽管去吧!”都走吧都走吧!

    朱重八笑道:“没事,亲家难道远道而来,我理应多陪陪。”

    殷梨亭连更黑,这都来了好长时间好不,平日里也没见你主动相陪。丁敏君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有问题,忙逃避的把头瞥到一边,脸上突然发烫起来。

    见这些人还不明白,殷梨亭大急,天色已经黑了,正常的程序,他们应该……咳咳,洞房了!

    “师兄,姐姐,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殷梨亭躬身作揖。都走吧,赶紧走吧!

    宋远桥一愣,而后忽然明白过来,神色比殷梨亭这个当事人更尴尬,干笑道:“哈哈哈,我都忘了。还差一道程序,这……这,要不咱们先走吧!”

    马秀英也突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也是,天色晚了,咱们也快走吧!”说完,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朱重八嘻嘻的笑了两声,紧随而去。

    宋远桥百感交集,拍了拍殷梨亭的肩膀也领着师弟们走了。

    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了丁敏君二人,桌子上的红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丁敏君心跳的飞快,不自在的转过头去,露出白皙姣好的脖颈,殷梨亭看着面前娇若桃李的美人,忽然间觉得口干舌燥,一时间竟然移不开视线发起呆来……

    此时,马秀英刚刚走出院子,忽然间想到什么,猛地一拍手懊恼道:“糟了!我忘了给敏君压箱底的东西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