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福龙号倒是北洋水师中正儿八经大鱼雷艇,可以出海远航,只是,全木壳船体的防护能力,在面对全面武装小口径速shè炮的小rì本战舰面前,这战斗力实在是渣到了极致……不过,这蔡廷干那也是在自己熟知历史上把这渣渣鱼雷艇突击到rì舰西京丸号40米位置!
光凭着这点,虽然,那西京丸号号称战舰,事实上,只不过是加装了几门速shè炮的邮船,但在,能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用这渣渣战力的鱼雷艇完成突袭,那也绝对是要有极强的作战信念和勇气来支撑的。
所以,他立刻开口笑道,也算是中和下严复的毒舌,“又陵兄,你太小看鱼雷的作战效能了,这正是所谓……一剑封喉的大杀器,而掌握这大杀器者,当有舍生忘死的大气度,临危不惧的决心……蔡耀堂(蔡廷干字)当之无愧啊!”
刚开还略显尴尬的气氛,陆鸿一番话之后立时轻松了下来,当然,陆鸿如此说,自然有他的依据,他所知的历史上,这蔡廷干被俘后,也是唯一一个遭到最严厉审讯、并且被关押到两国条约签署后才被放回的军官,原因就是,rì军在审讯北洋俘虏时,都要求他们同意放回后不再回军队继续作战,而这一点,蔡廷干十分明确的表示,他将继续回到海军、继续作战。
有此缘故,所以陆鸿对于这位显然是格外的上心,毕竟,自己如今的影响力实在有限,天知道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能扇起多大的效应……而自己目前能做的,或许只能以尽力而为来表述了,而寻找一些海军中可以倚重的力量,显然尤为重要。
一番参观之后,陆鸿倒是很意外于这艘战舰的保养,根据蔡廷干所言,福龙号如今全速航行,依然能以23.5节的航速持续一个小时,这显然已经是非常不俗的效果了,而且,编制仅20人的福龙号上,几乎都是他亲自训练的老兵,几乎人人都能āo雷发shè。
蔡廷干很高兴的向陆鸿、严复介绍了他的副手、也是天津水师学堂出身的邵长豪,这个高瘦且黑的出奇的年轻军官也是福建人,原本是管旗出身,如今担任福龙号管驾……不过,显然这邵长豪并不善于应酬,说了没两句跑去做事了。
三人闲扯半天后,陆鸿逮到个机会,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北子弹库的问题上,“耀堂,又陵之前勘察水师武备,发现在水师的军械问题不少……难道你们这些军官就没有碰到过问题?这可是国之重器,马虎不得!”
蔡廷干嘿嘿一笑,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看左右,这才低声的回道:“陆都事,又陵兄,这件事情虽然与我无关,不过,我却要提醒你们,这件事情牵扯的,可不会咱们水师能应付的大后台……修缮旅顺海防,光这炮台就修建了大大小小上百座,这些炮弹,可都是从制造局订购而来,而且,都不是咱们水师营āo办的!”
这话一出,陆鸿立刻意识到其中的重要暗示,立刻追问道:“耀堂,既然非水师中同僚所为,可否告知一二……”
稍晚时候,陆鸿和严复两人面面相觑的和蔡廷干告辞,上了岸直奔在旅顺城内的钦差行辕,等王仁堪听到陆鸿带来的消息,也是大为惊讶,考虑了良久,这才说道:“这海军衙门的帮办立山,是那醇亲王府上出身……怪不得那罗丰禄不肯让我把这案子查下去,不过,既然这件事情我已经知晓,自然不可就此半途而废……”
“大人,老醇亲王已经死了几年,但如今载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而且听说这醇亲王虽然颇识大体,但却常对咱们汉人高官非议,大人您若是要想查这事情,我看得好生和翁阁老商议啊!”一旁严复立刻拱手、十分迫切的说出了他的意见。
王仁堪沉吟了片刻,转头见陆鸿似乎还在沉思,立刻开口问道:“陆鸿,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你觉得可否继续追查下去?”
陆鸿一听王仁堪的问话,也大致猜到了这位的想法,若是王仁堪不想继续查下去,只是在北洋水师拍拍苍蝇,严复说了之后,应该就立刻见势收手……
“大人,如今正是关乎我们国家危亡之际,若是我们就此放过这一巨贪,恐怕rì后无法面对那些为国奋战的汉子……我以为,这立山虽然是醇亲王府出身,又是老醇亲王的心腹,不过时过境迁,朝廷那边,只要翁阁老能够镇得住,我们这里细心收集,到时候铁证如山,皇上一发话,这事情就盖棺定案了……”
王仁堪点点头,又见陆鸿似乎还有话,立刻追问道:“陆鸿,还有什么就一并说了吧,难道你还藏着掖着什么嘛?”
陆鸿肚子里腹讥了这老王一番,如今已经是五月中旬了,不过,自己总不能说自己能掐会算,几天后,小rì本就要正式动兵了,一个多月后,小rì本就要磨刀霍霍的袭击北洋运兵船高升号了,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的搞定北洋后勤,至少要让北洋水师正儿八经的接纳督查军纪的钦差一行,而不是现在这样处处搞小对抗!
“大人,我看您必须跟李中堂把这话说明白了,咱们在这里可不是来拆他台的,而是要为他补窟窿……我看中堂大人和他的幕僚们,如今可都没真正把和rì本人的战事当真啊!若一旦真的打起来了,这若无远虑,必有近忧啊!”陆鸿一副沉重的表情大声说道。
“你的意思……”
“我们要联手李鸿章,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掉这件事情!我想……李中堂显然也很乐意在这位置上安插他们淮系的人马,而翁阁老相比也会对这个位置有兴趣的吧!”陆鸿低声说出他的想法,这顿时让严复的眼皮子跳了几跳。
王仁堪也自然明白陆鸿这借力之法,这两方的力量,若是都能借上,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人不能被搬开的……这可是朝堂上汉人高官最强力的组合……虽然以往似乎这两股子力量都是互相对抗为主!
第二天一早,天津直隶总督衙门就收到了来自王仁堪的秘密电报,拿着电报的张佩纶仔仔细细的读了几遍,这才来见李鸿章。
“幼樵,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我让丁禹廷率船队来天津āo演,原本也有少些麻烦之意,前几rì罗丰禄送来折子,也说起王仁堪查验甚严,担心他受翁同龢之意,刻意从严督查!”李中堂正拿着一份来自朝鲜的电报,一边批示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张佩纶拿着电报,神sè间却有几分兴奋,“中堂,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可是一件好事,那立山若非老醇亲王主持海军衙门的便利,岂能让他把持这采办之缺……而此人向来胃口甚大,若是您在这里镇着,早就不知道跋扈到什么程度了!不妨借王仁堪手中之刀一用……就算是不成,也能给这立山敲敲jǐng钟!”
李鸿章对于自己这个采飞扬、思路敏捷的贤婿自然是满意的很,停下手中的毛笔考虑了片刻,又看了看张佩纶对面坐着的杨士骧,这才说道:“萍石(杨士骧字),你向来人脉颇丰,这件事情盯着点……此番rì本人来势汹汹,我们北洋水师dú lì抗之,显然并非良策,现在这关节,更不能出其他纰漏!”
杨士骧立刻起身拱手,朗朗的说道:“大人,我和王仁堪还有些交情,等我去摸摸他的底细在处置此事,咱们这水师,可不能让他们安插人手进来,否则免不得又被户部指手画脚了!”
他所说的吏部,自然是指如今的军机大臣、户部尚书翁同龢,如今北洋水师经费紧缺,已经连续5年未曾争取到扩建水师的军费,这其中主要就是户部根本不同意给钱!若是再让户部把北洋采办的权力给拿走了,那可真是大杯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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