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宫桀的回京,京城里明显比以往热闹起来。倒不是说他在朝中地位很高,而是这位花花大少在京城里拈花惹草,招惹了不少娇艳的桃花。上至官家小姐,下至名妓良女,总有很多女人为他疯狂。
这天,池弈正守在御花园外,出神地看着花草。
远处,南宫桀拎着鸟笼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还一边用手指挑逗着笼内的鹦鹉。彩毛的鹦鹉被逗得上蹿下跳。
看见池弈像一根木头桩子竖在御花园外,南宫桀微笑,隔着老远就向他打招呼。池弈客气地回以点头。
走近,南宫桀问:“今天御花园外没什么人,你又站在这儿,难道——皇上在里面?”
“是的,皇上在园里作画。”池弈如实回答。
南宫桀的眼睛斜斜上钩,就要绕开池弈,“那正好,我且要唤皇上有事。”
池弈伸臂拦住他,“南宫尚书,皇上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到他的雅兴。”池弈刻意加重了“任何人”三个字。
南宫桀停住,回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池弈,半晌,幽幽地开口,“池侍卫,你怎么会认为我进去是打扰皇上的雅兴呢?皇上只会雅兴更足。”
池弈不为所动:“请尚书体谅,我这也是职责所在。”
南宫桀貌似嗤笑了一声,继续逗鸟,可怜的鹦鹉叫得更大声。“这种话我听得多了,通融其实也不算的。”
池弈冷着脸,南宫桀也有些恼,这人怎么如此固执!他跟皇上的关系对方又不是不知道。
南宫桀不知不觉中跟池弈大眼瞪小眼起来,他忽然有点想笑,事实上,他也的确笑出来了。
池弈无语地看着笑得莫名其妙的南宫桀,叹口气,让开手臂。
南宫桀笑得顿时得瑟起来,炫耀似的举起鸟笼给池弈看,走进御花园。
池弈跟上去。
御花园里,皇甫渊站在一张临时搬来的桌案旁挥笔作画。
案前,百花绽放,争奇斗艳。
南宫桀走上前,歪头欣赏,画上正是繁花如锦。
皇甫渊问:“你怎么在这?”
池弈赶上,回答:“陛下,南宫大人执意要进来,臣……”
皇甫渊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说:“罢了,朕也刚好画完。”
南宫桀嘻嘻笑笑的,“那难得的好,陛下,今天天气真棒,我们出宫游玩吧。”
皇甫渊拢袖,“也好。出去散散心。”
南宫桀直冲池弈瞟,池弈不理他。倒是皇甫渊看着池弈,说:“你自然是得跟上的。”
池弈站直,点首。
街市上很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偶尔穿过一辆马车,众人让道。年轻的公子或小姐掀帘,引得大家纷纷注目。
小贩的吆喝声是这里最常闻的声音,不同的号子吸引了多少路人驻足。
皇甫渊一行人漫步在中心街上,欣赏周边的人风情。也算是视察民情了。
南宫桀忽然提议:“其实,白天的颖都热闹是热闹,但没有晚上来得欢快,不如,我们先去城郊马场骑马驰骋吧!”
皇甫渊和南宫桀都是爱马之人,闻言欣然答应。
城郊的猎场是一片很辽阔的草地,绿草如茵,风吹草低,是贵族专用马场。
来到这里的时候,周围已有了很多贵族在赛马。他们选了一处偏僻地。皇甫渊直直牵着他那匹白驹,唤作白尧。南宫桀牵着的是一匹黑马,鬓毛有一簇红艳,叫一泓。
南宫桀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池弈。池弈没有选马。
皇甫渊调转马头,问:“怎么?马场没有你看中的马吗?”
池弈清朗的声音传开,说:“臣自可以跟随陛下,中意的马以后会有的。”
南宫桀不屑,“你怎么跟?被马拖着吗?”
皇甫渊回答:“他武术高强且奇怪,既然说了,应该也就是了。”语罢,驾马飞奔而出。
南宫桀惊疑之下,也跟着窜了出去。
池弈运气,施展轻功追上去。
两人惊异地看着并行的池弈,神色复杂。
皇甫渊继而加快速度,箭一般飞驰向前,南宫桀见此也想借助速度甩开池弈。
池弈没说话,他听见一丝声响。很快,一支箭划破空气,从背后直指向皇甫渊的后背。
皇甫渊察觉到不妙,正准备改道,池弈伸手以比箭还快的速度接住那支箭,并沿回路射了出去。随着一声闷哼,传来身体倒地的声音。
南宫桀勒马,急急地问候皇甫渊。皇甫渊施施然地停下,摆手,面色凝重。池弈护在皇甫渊身前,拔出腰间的佩剑。
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群埋伏已久的黑衣刺客,各个手持兵刃,杀气冲冲。
皇甫渊质疑地看向南宫桀。他们临时来马场的消息不知为什么泄露出来,引来如此多的刺客。
不等南宫桀辩解,那群人就迫不及待地冲上来。
因为是微服出宫,身边并没有带大批的侍卫,加上信得过池弈的本领,皇甫渊此时不免有些懊恼。
池弈看出皇甫渊的心绪,声音坚定,“陛下请放心,只要臣还有命,一定护陛下安然无恙!”
池弈不可能白练了五年的功夫,但也绝不是三两下就能解决眼前几十个普通高手的,他也面色冷凝,拔剑相向。
站着武功的优势,池弈斩杀一个又一个前赴后继上来的刺客,刀光剑影下,兵刃碰撞的声音寒透人心。池弈挥舞着剑,上下抵挡对方袭来的招式,“皇上,还有南宫大人,你们先走,这里有臣断后。”
皇甫渊一话不说,却是拔出自己的利兵,跟敌人过起招来。南宫桀也加入战斗,“我们倒是想走,他们都把我们包围起来了,怎么走!”
池弈也没法,敌人太多了,几乎让池弈觉得永远也杀不完了。这次的幕后黑手看来是下了血本了,一点余地都没留。不知是哪一派那么期望皇甫渊死呢?
这时,只听得南宫桀一声惊呼。原来,黑衣刺客主要目标是皇上,所以皇甫渊难力压众人,不慎被刺破肩膀。
皇甫渊没有理睬鲜血直流的伤口,依旧对敌。
池弈看准时机,砍下又一个刺客,旋身揽住了皇甫渊的腰,把对方护在怀里。
皇甫渊大喝:“放肆!还不放开朕!你们两个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池弈没有松臂,与迎面而来的刺客对招,贴着皇甫渊的耳朵轻声说:“皇上还是这样安全些。”
皇甫渊狠狠地皱眉,也不再说什么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个刺客被池弈斩下首级,池弈身上沾满了红色的血,面色疲惫地松开皇甫渊。
离开那个温暖厚实的怀抱,皇甫渊有瞬间的失神,他下意识的没有想太多,转而质问南宫桀。
南宫桀的脸色阴沉,斜勾的眼睛此刻也布满认真,说:“臣也没有弄清答案,还请陛下把这件事交给臣,臣定当找出凶手!”
皇甫渊静默片刻,缓直了语气,“依朕看,这事也不必查了。只要最后的计划成功,到时候一并解决了。”
南宫桀咬牙,还是点点头。
皇甫渊说:“回宫吧,大家都累了。”
两人上马,见池弈跟在后面。
皇甫渊想着,开口:“池侍卫恐怕累了,到朕的马上来吧。”
南宫桀连忙阻止,“万万不可!陛下乃万金之躯,池弈还是与臣共骑吧。”
皇甫渊摇头,“今日就不讲究了,池侍卫保驾有功,也算褒奖了。”
池弈激动地看着皇甫渊,上马坐在皇甫渊身后,伸手圈住了皇甫渊。
皇甫渊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下身子,微皱眉,勒起马缰。
南宫桀眼看他们怪异的姿势,心里莫名有些怪异……58xs8.com